第180章 肖似故人
“站住!還想往哪跑?”一聲厲喝傳來。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帶着雷霆萬鈞的氣勢,直直射進了男人後背的中心。
利箭劃破血肉,發出“刺啦”的聲響。
男人忍着劇痛轉過身來,看見了勇毅侯秦澹。他跟在魏王身邊多年,自然認識秦澹。
孟衡也下意識回過頭來。
秦澹看見孟衡的臉的那一瞬間,瞳孔猛地一震,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失神地看着孟衡,口中下意識地呢喃出一個名字:“婉婉……”
被箭矢射中的男人尤不死心。
他眼中劃過一抹凌厲的寒光,絕不能讓這個女人落入對方手中,到時候成了他們拿捏大殿下的把柄。
突然,男人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眼露凶光,猛地朝孟衡扎過去。
秦澹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秦澹瞳孔一縮。
就在最危急之時——
一支箭矢從另一個方向破空而來,射掉了男人手中的匕首。
一個黑影急速掠過來,落到孟衡面前,一腳踹開了那個男人。
“阿衡,沒事吧?”
紀玄連忙抓住孟衡的手,上下檢查着她得身上有沒有血跡,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嚇到?”
孟衡下意識搖了搖頭,正要安撫紀玄她沒事別擔心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這已經不是從前了,她早已經和紀玄沒關係了。
她抿了下唇,最終沒有說話。
秦澹也過來了。
他的目光仍然定定地停在孟衡的臉上。
紀玄注意到了秦澹存在感極強、讓人無法忽視的視線。
孟衡也被對方這怪怪的目光看得心裏有點發毛。
雖然秦澹剛剛救了阿衡,但是紀玄也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失禮地盯着阿衡。
紀玄心裏不大高興。
往日裏從來沒聽說過這位侯爺有好女色的名聲,今日怎麼就一直盯着他的阿衡看?
到底他剛剛出手救了阿衡,紀玄不好直接與他撕破臉,只能委婉一些隔開勇毅侯和阿衡。
紀玄不動聲色擋在了孟衡面前,“侯爺,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下山吧。”
秦澹的目光仍然一瞬不瞬地停在孟衡的臉上,看也不看紀玄一眼,他抬了下手道:“等等——”
紀玄身子緊繃起來,心裏已經提防對方了。
如果勇毅侯提出什麼出格的要求,他也不介意得罪徐丘這個多年好友,榮王府跟勇毅侯府硬碰硬也不見得會輸。
秦澹完全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注意力在紀玄身上,自然不知道這小子腦補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只是看見孟衡的這張臉,想起了他的一位故人而已。
這張臉……
他絕不會認錯。
這張臉同他的婉婉有七分相似。
他終於分出了一絲注意力到紀玄身上,“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
紀玄點了點頭,笑着道:“對,很快我們就要成親了,到時候請您過來喝喜酒。”
紀玄此言,既是邀請,也是隱晦的提醒。
孟衡在聽到紀玄的話,詫異地抬起頭。
滿臉驚愕,臉上都寫着“我們什麼時候要成親了?我怎麼不知道?”
紀玄胡說什麼呢?
孟衡雖然不理解紀玄的話,但是她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怪異,自己現在最好不要反駁紀玄。
於是,她抿了抿唇,沒有反駁他的話。
秦澹此刻心情有些激動,沒有發覺紀玄話中的隱晦意思。
他沒有接紀玄的話,反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孟衡。
像是充滿了某種希冀,卻又害怕聽到自己不願意麵對的答案一樣,他的眼神十分複雜。
秦澹看着孟衡道:“姑娘,方便我問個問題么?”
紀玄愣了下。
這是什麼路數?
紀玄隱隱有點兒預感,自己剛剛似乎是誤會了?
“侯爺要問什麼?”孟衡對這位侯爺奇奇怪怪的態度,有些摸不着頭腦。
“姑娘可認識一個叫做孟婉的女子?”
這下愣住的,該輪到孟衡了。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秦澹的問題,反而問道:“侯爺問這個做什麼?”
紀玄認識孟衡這麼多年,二人好歹從前是同床共枕過的人,他對孟衡這個表情心裏有數,阿衡是認識秦澹口中這個叫做“孟婉”的女子的。
孟婉……孟婉……
紀玄腦子裏閃過什麼。
阿衡也姓孟!
那這個孟婉是……
秦澹道:“姑娘生得與我從前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初見姑娘,還以為見到了我那位故人,所以便想問問姑娘,認不認識我這位故人?”
既然對方沒什麼壞心思,也不是來尋仇的,孟衡便如實道:“我母親便是叫這個名字,但與您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便不清楚了,畢竟我母親從來沒有來過京城。”
秦澹眼睛一亮,“你母親?”
他的眸光隨即又暗淡了幾分。
原來她嫁人了,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秦澹又追問:“你母親如今身體可還好?如今在哪裏居住?”
面前這個年輕姑娘同婉婉長得那麼像,秦澹決定,她的母親十有八九就是他要找的故人。
他這麼多年心心念念,他還是想要與婉婉見上一面。
孟衡:“我母親十年前已經故去了。”
秦澹耳邊翁鳴了一瞬,不可思議地看着孟衡,“你、你說什麼?”
孟衡歉意地看着他,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我母親十年前已經離世。”
或許,這位大人真的同她母親是交情匪淺,所以聽到她母親已經故去多年的消息,才會如此大受打擊,不敢置信吧?
秦澹一副失魂落魄地樣子,好像整個人驟然被抽幹了精神氣兒似的。
紀玄忍不住提醒他道:“侯爺,那我們先下山吧。”
秦澹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好。”
三人正要離開此地,突然“咻——”一聲,
一支箭矢劃破空氣,從側面的一間矮小的屋子裏飛射出來。
哪裏還藏着人!
箭矢直直朝孟衡而去。
幾人臉色驟然驚恐。
速度太快,孟衡根本來不及躲避。
紀玄離孟衡最近,千鈞一髮之時,他一把推開孟衡,擋在了孟衡身前。
二人位置都有挪動,箭矢射偏了,射中了紀玄的胳膊。
頓時,鮮血如注。
秦澹反應也很快,一箭朝那個屋子射出箭的地方射過去。
只聽屋內有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砸在地上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到了外面。
士兵們立刻去把那間屋子放冷箭搞偷襲的那個人帶了出來。
那人被秦澹射中了肩膀,半邊肩膀都被鮮血浸染了,鮮紅的血還在順着他的衣服滴答滴答往下落着。
但人已經沒氣了。
箭傷不致命,這人是服毒死的。
“死士?”紀玄輕聲道。
秦澹臉色一變。
京師里能豢養死士的可不是一般人,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綁走孟衡的人,範圍一下就縮小了。
或許等確定了那個小屁孩的身份,綁走孟衡的兇手也就水落石出了。
雖然帶走那小屁孩的人做得極為隱蔽,但天底下做任何事情,沒有能夠不留下一絲一毫痕迹的。
只要做過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紀玄查了這麼些日子,也查出來了一些苗頭。
他心裏有些猜測,只是不好說出來。
京中形勢如此之亂,或許,過不了兩日,這猜測就可以得到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