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這女人呀
良久,曼貞擦乾眼淚,虛弱無力的撐起身子下床,見到旁邊散落一地的東西,深吸一口氣蹲下一一將東西都裝進了包里,與此同時,視線不由看到了門口地毯上僅有的兩顆藥丸。
曼貞趕緊上前拾起地上的藥丸,拿在嘴邊吹了吹氣,起身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掬了一口水,隨之將手中的藥丸吞下。
吞下藥丸時,曼貞兩手撐在琉璃台上,看着鏡子裏憔悴的臉龐,凄楚一笑,顧曼貞你怎麼這麼狼狽?
想起方才陸未遠的行為舉止,心口狠狠一抽。
曾幾何時我覺得我找到了我要的幸福,當我毫無留存的付出后,才發現原本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陸未遠,我已經愛的那麼卑微了,為何還不放過我?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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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未遠下樓與史蒂文見面后,倆人坐在客廳里聊了很久,畢竟好久不見,又是故人自然有好多話要聊。
最後陸未遠看了眼時間,察覺時間已經太久了,為何曼貞還不下樓,蹙了蹙眉,心有擔心。
“Mr陸,你的佳人怎麼還沒下樓?我可等着親眼目睹佳人的風采?”一邊史蒂文打趣道。當然事實上史蒂文確實想見見這個女子,因為認識陸未遠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一個女人上心過,因此好奇心也是難免的。
所以幾小時間前接到陸未遠的電話,知曉要來別墅給他女友檢查一下身體狀況時,自己二話不說就答應過來了。
一來,出於朋友之情,二來也是出於好奇心,想目睹一下該女子芳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能讓陸未遠這樣的冰山男動情。
“你等一下,我上樓去看看。可能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太累了,本身這陣子她身體就容易疲勞!”陸未遠放下茶杯起身。
因為擔心,所以陸未遠上樓的步伐比較快,很快來到二樓,當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曼貞靜靜側躺在床上,蹙眉,難道她又睡著了?或者……
忙上前,一頭烏黑的頭髮遮住了曼貞的睡顏,陸未遠歪下身子,伸手輕輕撩開曼貞的髮絲,頓時一張太過蒼白的小臉映入眼帘,心口一扯。
隨後伸手探了探曼貞的額頭,感覺正常,心底那根緊繃的心弦總算鬆了下來,久久凝着這張憔悴的臉,心疼得輕輕嘆了聲氣,隨即將曼貞的被子蓋好轉身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曼貞睜眼,睫毛顫了顫,無力閉上眼。
由於曼貞睡著了,陸未遠只能跟史蒂文說了聲抱歉,讓他改天再來。
送走了史蒂文,陸未遠吩咐傭人晚點備晚餐,指不定曼貞什麼時候醒來。
再說自己從下飛機到現在,還沒好好閉眼休息過,從交易所回來就在書房忙着公事,之後又跟曼貞發生了不愉快的一幕,自己也是筋疲力盡!也想好好閉一會兒眼。
來到樓上,陸未遠放輕腳步走向落地窗邊,外面已經是黑夜,將紗幔拉上,陸未遠轉身走向床邊,將大燈關掉,然後輕輕上了床,大手自然從身後摟過曼貞,鼻息微微發出一聲嘆氣,隨之閉上眼睡覺。
也許真的很累,沒一會兒陸未遠真的睡著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響徹房間。
曼貞壓根兒就沒睡着過,她一直裝睡,其實在她知道陸未遠叫了史蒂文醫生過來給她檢查身體時,她就裝睡了,只有這樣,自己才能逃過檢查身體。
再者她也不想面對陸未遠,也沒有力氣再跟他說一句話,因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才是最好的。
身後的溫暖令曼貞心口很亂,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從身後擁着自己睡覺,可惜如今彼此心境卻大相逕庭!
曼貞靜靜躺着不敢亂動,深怕吵醒這個男人,到時候指不定又要對自己怎麼了!
曼貞真的睡不着了,不要說身邊有他,再者室內漆黑一片,她向來對黑暗恐懼不安,睡覺也要開着燈,如今黑壓壓一片,心又亂又怕。
以前即便室內漆黑一片,只要有他在身邊,就算再恐懼也稍稍好一些,可如今他對自己來說也是一個陰晴不定的惡魔,指不定什麼時候將自己拆吃入腹都不知道,因此此刻自己怎不心慌意亂?
而下一秒,也不知道陸未遠做了什麼夢,突然一下整個身子騰地坐了起來,依稀能聽到陸未遠急促的呼吸聲。
曼貞心口下意識狂跳了一下,緊緊閉着眼,身子也不安得緊緊繃在一起,不敢動彈一分。
很快曼貞只覺一隻大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然後又聽到陸未遠深深吁了口氣,這才重新躺下,然後大手又緊緊擁住自己,深怕丟了一樣。
這樣一系列的動作,讓曼貞心口一緊,同時也有一點小悸動。是不是他的夢裏出現了自己,而後夢裏自己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他才這麼驚醒呢?如今見到自己完好的躺在床上,他才深深吁了口氣放心了?
是這樣嗎?他還那麼在乎自己嗎?曼貞貝齒緊緊咬着唇瓣,心裏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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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貞和陸未遠相擁入睡的的時候,國內可是艷陽高照的大白天。
按時間來說,曼貞離開A市一天一夜,在這一天一夜裏,靳美英一家子可謂心急如焚,炸開了鍋。
不管他們怎麼打陸未遠的手機始終是關機。
打得通才怪呀,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其實陸未遠去了美國后,將原先用的手機已經關機,對於他現在的手機號除了貼身陳助理知道外,別人無人知曉!
而陳助理正好也在外省出差,陸未遠臨走之前交代過陳助理,公司由他看着,沒有重大的事不必向他彙報。若有人向他問及自己的號碼,一律拒絕就表示不知。
因此任憑寧天如何打聽都無用,靳美英急得吃不下飯,只要一絲希望都不放過,因此相繼打了電話給安然,看看曼貞有沒有打過電話給她,再者又打了電話給展幕顏,畢竟他是陸未遠的朋友,或許他知道陸未遠的聯繫方法。
於是安然和展幕顏從靳美英口中知道了曼貞的身體狀況,安然頓時嚇得從老家趕回A市,而展幕顏聽后,當時腦子一懵,呼吸不由一窒,怎麼也沒想到曼貞的身體狀況如此遭。
既然陸未遠電話打不通,而他又在美國出差,因此展幕顏二話不說搭了班機飛往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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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陸未遠睡得很沉,而曼貞在焦慮不安中根本無法入睡,而此刻肚子又“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嘴也是口渴的很。
最終曼貞索性起床下樓找水喝,順便也下樓找一下食物墊一下肚子。
手小心翼翼掰開陸未遠的手,然後輕輕下床,由於室內一片寂黑,曼貞又不敢開燈,怕因此驚擾了陸未遠,若是他醒來又如何相對?於是只能赤着腳,抹黑慢慢摸索着。
這兒畢竟是個陌生的環境,曼貞每移動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彷彿等於一個盲人般全靠感官直覺夜行着。
也不知道走到什麼位置,突然曼貞磕到了一個東西,頓時發出乒呤乓啷的聲音,尤其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愈發突兀。
曼貞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心跳漏了一拍,而人也是嚇得慌亂倒退一步,誰知踉蹌一步碰到一個物體而跌倒在地,同時腳也崴了一下,當即疼得站不起身子。
再來說說陸未遠,其實在室內發出一聲乒呤乓啷的聲音時,早已驚醒的坐起身子,然後慌忙打開床頭燈,待目光落到不遠處地上的曼貞時,臉色驟然一變,忙喊了聲“曼貞”,隨即下床疾步朝曼貞走去。
大手早已扶起曼貞,急切得道,但語氣不免充斥着不悅:“怎麼好端端摔倒在地了?”
腳腕處傳來錐心的疼,曼貞在陸未遠攙扶站起來那一剎,腳腕又狠狠一錐,疼得要命,“嘶”了一聲,柳眉擰成一股線。
陸未遠見狀,乾脆橫抱起曼貞,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探手放在崴去的大腳輕輕揉捏。
“嘶”,曼貞皺眉。
“看來崴去了!”陸未說著忙伸手按了下床上的傳聲器,不一會兒門外叩響了房門,陸未遠上前開門,用英文吩咐傭人準備冰塊以及一些跌打葯。
曼貞坐在床頭,抬眼才看清這裏的傭人都是美國當地人。
沒過一會兒傭人們紛紛拿來一些冰塊和好幾樣跌打葯,隨後紛紛將室內掉落的架子和一些東西收拾起來。
陸未遠拿過冰塊替曼貞的腳腕輕輕冰敷着,看着腫起來的腳腕,陸未遠皺眉道:“這麼大人連起床都不知道開燈嗎?幸好只是扭傷,若是……”陸未遠當即止了口,心裏卻呸呸呸嗤了聲,沒有若是,只有安好!
曼貞咬着唇沒有吱聲,心裏卻說:明知道我睡覺要開燈,為何要關燈?要不是怕你這個禽獸突然驚醒又要對我禽獸不如,我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瞎燈黑火的亂摸索着嗎?
陸未遠自然不知曼貞心裏所想,只是一股腦低頭為曼貞冰敷腳腕。
曼貞看着陸未遠如此緊張和輕柔的動作,一時恍惚,仿若像以前那樣,自己犯迷糊時,他總是略帶埋怨對自己凶道,可言語間儘是滿滿的縱容。
如今他雖說也是不悅低叱自己,可不難聽出他也是那樣縱容,而對於自己的行為,也是頗感無奈。
現在他的態度跟之前判若兩人,又回到以前那般溫潤。
陸未遠,你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我已然分不清真假,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見曼貞沒有響應,陸未遠抬眼,由於曼貞正好注視着陸未遠,因此陸未遠這麼一抬頭,四目相視猝不及防,至少對曼貞而言是如此,當即紅了臉,撇開眼低眸看向紅腫的腳腕,隨後伸手扯過陸未遠的冰塊,淡淡道:“我自己來!”
手中的冰塊被某人奪走,陸未遠愣了下,再看某人嬌羞的臉頰,陸未遠嘴角不由微微一揚,燥郁的心情似乎也因曼貞臉上那一抹紅暈而徹底消失。
“你就好好坐着!”陸未遠又說了句便奪過曼貞手中的冰塊,繼續冰敷着紅腫的腳腕。
曼貞抿唇,算了,他要敷就讓他敷,免得又惹她生氣,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自己!
“其他有沒有傷到?”
“沒有!”
“睡得好好的,為什麼起床?”
“餓了!”曼貞沒好氣說了句,話剛落,顧曼貞的肚子也跟着應景似得“咕嚕”叫了聲。
這一聲,曼貞着實不好意思,臉愈發紅了,而陸未遠原本緊抿的嘴角終沒忍住那一抹上揚的弧度,心裏卻是嘆了聲氣:這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