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鏡花水月（二）
楔子
我希望她歡歡喜喜過這一輩子,也不願意她被權利所誘惑。
“你說什麼！你你你……居然要亦汐在你父皇時代就當上皇后！你當我的法術白給的？”
鏡月剛剛把織引夢填補好就聽見龍仇要亦汐在她父皇時代就安安心心當上皇後過一輩子……
“鏡月姑娘,麻煩你了,畢竟這只是一個夢……讓我在夢裏魂飛魄散真的挺好……”
鏡月撇了撇嘴,從未見過這麼傻的人吶真是。“好了好了,進去吧,長書我們也去罷。”
大朝十一年,十四歲豆蔻年華的武氏之女亦汐被納入宮中,封五品才人常伴龍淅川左右,賜號武汐。
“咦……居然亦汐是這樣的女人,喂,龍仇,你都不覺得後來你娶她還立她為後很不明智嗎？”
錦長書先用手中的摺扇打了鏡月一下:“你今天才知道么？別折騰了,安心看吧,倒是要看看龍仇心裏究竟怎麼想的。”
殿中休息的龍淅川顯然沒有注意到一邊吵吵鬧鬧的兩個人而是對着大殿中央跪着低首的女子說道:“抬起頭來讓朕仔細看看你。”
武亦汐聽着龍淅川的話,抬起雙眸,眸中絲毫沒有怯弱。她作為天州都督武向索的二女兒,生來便擅長政治,自身的氣勢也不比皇后低。
“果真是美人,以後你便跟在朕身邊吧。”
“謝皇上。”
站在一旁的鏡月“嘖嘖”兩聲,撞了龍仇一下差點沒把自己摔在地上。
龍仇淡淡地看着這一切,可鏡月也看出來龍仇內心應該是非常悲傷的吧。
“喂喂,你不要擔心啦,既然這是織引夢中就會如你的願的吶,別擔心,本姑娘很守信用的！”
龍仇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錦長書手中的摺扇毫不留情打在了鏡月頭上,鏡月大吼一聲:“錦長書你謀殺我呀！幹嘛打我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你還知道疼？”
鏡月不明所以地看着錦長書,長書長嘆一聲,在鏡月耳邊低聲說道:“你既知道疼,也該知道現在的龍仇心裏有多痛。”
鏡月恍然大悟,好吧她錯了,但也不應該打的那麼重啊！很痛的！
“先皇想讓後面如何發展？”
錦長書一本正經地對龍仇說道,龍仇看了長書一眼,半晌才道:“升位,不會遇見我。”
鏡月嘆了一口氣,看着天色淤黑,心中百感交集,誰知道這樣一折騰會讓她用多少術法。
“汐兒,你且隨朕去書房研墨,朕要改些奏摺。”
武亦汐一頓,書房……“謝皇上抬愛,只是亦汐學識淺薄又是後宮嬪妃實在不宜去皇上的書房,望皇上恕罪。”
龍淅川臉色一沉:“怎麼？朕還怕你泄露出去嗎？你覺得朕這樣安排沒有其他用意嗎？簡直放肆！”
“皇上恕罪,是亦汐錯了,請皇上責罰。”
龍仇伸出去想要扶武亦汐的手停在半空,他現在可是什麼也碰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武亦汐往地上磕着頭。
龍淅川寬大的衣袖一揮:“罷了,你起來吧,朕念你初次進宮不懂禮數便饒了你這次,下一次可沒有這麼容易。”
“謝皇上……”
武亦汐陪着龍淅川到了那所謂的書房,氣派奢華,這便是宮中的世界。
有權者,讓你死,不得不死。
武亦汐站在龍淅川身邊研着墨,目光總是無意間就看見奏摺上的東西。
自從她進了宮,就發現朝廷上的官員就一直在上奏稟請皇上給她父親升位。
“看來,你父親和朝廷官員的關係不錯啊,遠在天州都還能與朝廷保持聯繫,不容易啊。”
武亦汐手一頓,皇上這是想要除掉爹爹么……
“皇上聖明,父親雖遠在荊州,卻對皇上一片忠心,由此可見皇上是一位實打實的明君。”
龍淅川不動聲色:“你很聰明,若是朕不同意你的說法豈不是成了昏君？”
“亦汐不敢。”
“罷了罷了你下去吧,朕還有事就不留你了。”
“亦汐告退。”
武亦汐說罷行了一禮便退下了。出去時遇見了門口的上官皇后。
上官卿雲,知書達禮也。
“見過皇后。”
這位知書達禮的皇后高傲瞥了武亦汐一眼,淡淡的說:“下位者就是下位者,起來吧。”
武亦汐知道上官卿雲狗眼看人低,但在這宮中又不是天州,能忍則忍。
“謝皇後娘娘。”
武亦汐強撐着笑容,行了一禮退下了。走在路上,身邊丫鬟低着頭,“小姐明明那般給她面子竟然還刁難小姐,不知好歹。”
亦汐回道:“你是爹爹送進宮來的,也懂得我的性子,這進宮來了就忍着些,我們現在鬥不過上官皇后。”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現在不是什麼小姐,是正五品的才人,武才人。”
“是,奴婢知錯。”
韋妃在御花園看着匆匆而過的武如意,扶着春盈的手淡淡說道:“春盈,你覺得這武才人如何？”
春盈恭恭敬敬回道:“回娘娘,奴婢不敢妄論,這是這武才人要比容貌比不過楊妃娘娘,比才氣也比不過徐才人。雖說武才人現在得寵,可是這花兒終有落得一天。”
韋妃贊同的點了點頭,上官都看不上的人她又何必收入麾下。
武亦汐回到才人院時,徐筱擔心的看着她,目光觸及到亦汐額上的傷時,心下一陣涼。
“汐兒,你真的受傷了？皇上是不是……”
亦汐甜甜一笑:“姐姐何必擔心我,我這不好着嘛。”說話時還轉了一圈才讓徐筱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可這傷還是要處理,別以後落下了疤痕就不好了。”
亦汐點點頭就任徐筱折騰去了。
“哎呀,沒想到亦汐年輕時候這麼悲慘一同我現在這樣……”鏡月凄凄慘慘哭訴,還未說完就看見錦長書的摺扇敲了過來。
“哪裏有,我過得這麼好,有長書這麼溫柔這麼帥氣的公子照顧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哪裏悲慘了！”
聽到鏡月這麼說錦長書才把扇子收回來,微微一笑。龍仇看着二人,突然無限悲傷,鏡月似乎注意到了轉過頭想要安撫他又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姑娘和這位公子這樣也挺好的吧……”
鏡月白了龍仇一眼,他居然覺得她和錦長書的關係好！哪裏好了,明明是錦長書一直嫌棄她不夠淑女。
龍仇看着他們,只是一笑。他多想和亦汐這樣,可惜天不遂人願,亦汐……也不在是以前的那個亦汐了……
翌日,陽光高照。
“汐兒汐兒,快醒醒啊！”
亦汐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徐筱焦急的樣子,忽然想起什麼,從蹋上迅速爬起。
“現在什麼時辰了？”
“馬上就到請安的時間了。快些穿好跑過去吧。”
亦汐急急忙忙梳洗好之後和徐筱跑去立政殿,卻還是晚了壹刻。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且不說你們二人不過是個正五品的才人,這裏四妃都未曾遲過,你們是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裏是么！”
說話此人乃是楊妃,楊妃美貌傾城,相傳是龍淅川四弟龍無言的妃子,襄陽門之變后就進宮當了妃子,稱楊妃。
龍淅川有意立楊妃為貴妃。只是因為上官卿雲眼裏容不得沙子才就此作罷。
因此,楊妃也生性跋扈,從不給上官卿雲面子。
亦汐和徐筱只能跪在地上不敢言語,誰知那楊妃死活不放過她們二人。
“楊妃妹妹,皇後娘娘,我看這兩位才人也是無心之失,畢竟剛剛進宮不懂得規矩的地方還有很多,如若如此就罰豈不是失了顏面。”
亦汐感激望過去,原來是淑妃,淑妃向來端莊賢淑,不與皇后和楊妃搶奪一席的地位,但地位也是穩穩噹噹,畢竟有後台撐着,看着亦汐和徐筱貌美有才也就生了拉攏之意。
“也罷,你瞧瞧淑妃,她從不計較,卻能夠做到四妃之中,而你,卻只是一個六妃之一,這便是差距,你生來跋扈,本宮也就不管了,可如今新進的兩位才人,你又何必為難她們。”
皇后本就心中對楊妃有怒氣,如今淑妃一說她便抓住了這機會,對楊妃狠狠的嘲諷了一般。
楊妃心中有氣,卻不敢顯得明顯出來,只是狠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亦汐和徐筱,冷冷的說:“皇後娘娘和淑妃姐姐求情,那我便不多說,可是你們要知道在這宮中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你們。”
皇后嘆了口氣,“兩位妹妹,起來吧。”
請安風波一過,亦汐只覺得腿不是自己的了,兢兢戰戰。
徐筱也后怕起來,如果在皇后的立政殿中,沒有淑妃幫忙,那她們今日會是如何下場,禁足還是杖斃呢？“汐兒,我們以後在這宮中得謹慎着點兒,你如今正在得寵,皇上特別看中你,那你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出人頭地,我們才有可能跟上官皇後有的一拼,皇后如今確乎對我們不錯,可也是看在楊妃要罰我們的份上,她和楊妃生來就是死的,水火不容,便會幫我們一把,若是哪一天我們對她無用了,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