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對策
余淼淼給榮親王出了個主意，那就是先在整座京城中貼滿告示警告方止，再通過天災明示皇帝並非明君，再暗地裏召集人手，等皇帝駕崩時逼上皇宮讓皇帝寫下遺詔。
這計策環環相扣，榮親王很快想到她口中所謂的天災是什麼。
見他猶豫不定，余淼淼霍然起身，走出門外，引來一道雷劈了院中的古樹。
這下榮親王徹底信了，與鄒濤和麾下謀士商議過後，命人將這個消息傳去宮中給齊太妃，再由齊太妃想辦法傳到皇帝和太后耳中，令他們心起警惕，在城中發佈告示搜捕方止。
回溯到這裏，一切的陰謀陽謀盡皆呈現在眼前，夜色不知何時漸漸褪去，顯出魚肚般淺淡的青白色。
宋錦和聶景珩悄摸退出隔壁院子，脫去外面的夜行衣，沿着街道往落腳的客棧走去，清晨獨有的清新氣息與飯菜的煙火氣交雜在一起，溫馨又熱鬧。
路上遇見一家賣豆腐腦的鋪子，籠屜里圓乎乎的包子正冒着裊裊的白氣，奔忙一夜的身體彷彿終於感覺到飢餓，宋錦拉着聶景珩在一張矮木桌前坐下，招手要了兩碗豆腐腦外加一籠屜包子。
豆腐腦鮮嫩潤滑，包子也出乎意料的勁道可口，兩人吃飽喝足，慢悠悠的回到客棧，房門一關，神色立刻嚴肅下來，交換了彼此所知的消息。
“余淼淼太奇怪了，她知道‘方止’在調查方家和長公主
的事，卻不知道你如今用的假名字，還有榮親王的計劃和齊太妃下毒的事她又是怎麼知道的，這麼秘密的事情，除了榮親王本人和極其信任的心腹旁人應該不會知道才對。”
宋錦敲着桌子，忽然想起先前那個荒謬至極的猜測。
——難道余淼淼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聶景珩沉聲道：“先去高家吧，問一問四皇子宮裏情形如何。”
宋錦自然沒有異議，二人結了客棧的房錢，偽裝一番進了高家。
高明升下朝回來，正與四皇子在書房議事，聶景珩隱去了宋錦的異能，將榮親王滯留在京城福威鏢局籌謀大業以及他設計陷害方家和給長公主下毒的事一一闡明。
四皇子剛滿十五，本是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奈何生在皇家，又有幼時的經歷，顯得頗為成熟穩重。
聽了聶景珩的話，他竟是沒有懷疑，沉思片刻，目光詢問的看向高明升，“外公，方才我正要同您說，今早母妃告訴我，父皇的身子越發不好了，太醫暗示就在這兩日。
若是榮親王舉事，無論是成是敗，京城都要陷入混亂，到時候少不得要連累許多無辜性命，外公，咱們可要先下手為強？趁榮親王不備......”
高明升佈滿褶皺的雙眼閉上，復又睜開，許久之後長長嘆了一口氣，“事發突然，人手不足，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張，聖上多疑，若你在這個
時候衝鋒冒頭，他定會懷疑你的用心。
大皇子二皇子母族勢弱，比不上你和三皇子，但若讓三皇子去出這個頭，君心難測，萬一皇帝動了立他為儲的心，咱們又該如何，還需仔細打算，想出一個兩全之策。”
“大人和殿下不必擔憂，我已有對策。”
聶景珩突然出聲，引得兩人朝他看來，四皇子不解，“止兄長有何對策？”
聽到他的稱呼，宋錦眼神閃了閃，心裏劃過一絲疑惑。
“殿下有所不知，三方皇子並非皇上親子。”聶景珩唇角勾起嘲弄，“當年靜妃與成王私下定情，曾多次出入護國寺，且在入宮前就已身懷有孕，此事十分隱蔽，靜妃入宮后欲將當年知曉此事的人盡數除去。
但有一個人命大，僥倖逃脫后藏於山野，我派人將他救出之後安置在城外山莊，此事由三皇子出面最好，無論事成之後皇帝是否要立他為儲，咱們都能一箭雙鵰。”
此話一出口，高明升和四皇子何止是嚇了一跳，用瞠目結舌都不足以形容。
四皇子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靜妃竟然如此大膽，膽敢混淆皇室血脈！我說呢，怪不得成王這般幫着三皇兄，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呀。”
幾人商議一番，定好最後的計劃之後，四皇子便匆匆離開回宮去了，剩下的事由高明升和聶景珩來做。
如今城中局勢緊張，成王和靜妃的人時刻
搜查客棧，為聶景珩和宋錦的安全着想，高明升讓人收拾出一處院子給他們二人住，並派人去城外山莊讓人把趙虎和趙應叫來。
回到屋裏，宋錦問起聶景珩，“四皇子為何稱你‘止兄長’？還有一事，先前我忘了問你，你跟高家為何這般熟絡？”
“是因我爹娘的關係。”聶景珩回想道：“我母親娘家是江北一帶的大族，原本有個小她兩歲的妹妹，七歲那年母親帶姨母外出玩耍，姨母被拐子拐走，自此姐妹分別十幾年再未相見。
之後姨母輾轉長大，陰差陽錯嫁給了清河崔氏嫡支的二公子，那年姨父高中探花，他母親特從清河趕來，在京城宅子裏設宴，席間母親從耳後胎記認出姨母。
那時正值祖母生病，母親走不開，便給江北那邊去了信，誰知還未收到回信，方家就被陷害，背後之人打定主意要置方家於死地，又有皇帝推波助瀾，我外祖那邊還未來得及尋人周旋方家就......
姨父高中之前拜了高大人為師，是高大人的關門弟子，我父親也曾在高大人門下啟蒙，兩家私交甚篤，但當時方家勢大，又有祖母坐鎮，不宜透出這一層關係，但還是被皇帝察覺，藉機發落高貴妃，連累了四皇子。
論起來，我算是四皇子表兄，藉助外祖幫助習得武功后我回到京城救下四皇子，與高貴妃和高大人說好幫助四皇子登上皇
位，作為回報，四皇子幫方家平反。”
“那崔知府和高域......”宋錦問。
聶景珩點頭，“都是高大人的安排，高大人擔心姨母待在京中會被旁人發現她與我母親相像心生揣測，特意走了些關係將他下放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