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醋精投胎
沈煜卧床,無法起身。
但西晉的仗還得打。
周群、孫宏、徐春三人率兵陸續到來,我方與藍九合兵一處,有近七十萬大軍。
西晉皇城及周邊百姓早便臣服,七十萬大軍兵分三路。
周群與孫濤往西,孫宏與徐春往北,我與藍九向南。
沈煜不放心,還想跟着。
老天,他想什麼呢,若他死在路上,我定然不會為他哭墳。
這就是故意膈應我的。
一路南下,大部分城池直接投降,也有少部分與我軍對抗的。
要知道,此番我們本就滅了西晉大部分主力,便是西晉全國,現下有沒有二十萬兵士,還是兩說。
我們南下的隊伍足有二十九萬人。
大軍所過之處,便是遇到個別反抗軍,不足一日,也可滅殺。
當然,遇到早先在西川途中那等險地,我方亦是只能在原路修整,徐徐圖之,不敢莽撞前行。
早先被平西軍坑殺了六萬人,我至今想起仍心有餘悸。
不得不說,藍九的戰力和經驗比夏景淮、謝潤、夏從文強太多。
與他一起作戰,多數都是他在護我。
“九哥,你這些年並未打什麼大仗,為何實力這般強悍?”
聽我如此問,藍九白了我一眼,“哦,就你鬼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我打仗之時,你還在宮裏哭鼻子呢。”
“九哥!”我這才反應過來,一路上藍九對我的態度冷淡了不少,早先他可不是這樣的。
“你生我氣了?”
“陛下,末將豈敢?”
“行,九哥,你牛!”我氣惱道,“等下過了江,你去西南,我去東南,咱們分道揚鑣,你不愛搭理我,我還懶得搭理你呢!”
藍九扭過頭,不看我,脾氣還真不小。
到了一處大河邊,全軍原地休整,我跳下馬,在河邊洗了把臉,尋了個乾爽的沙堆,躺了下去。
說實話,有孕真不宜長途行軍。
想來應是生豌豆那次被沈煜磋磨坐了病,夏從武幫我調理過後,看似痊癒,實則還是傷了身子。
藍九提着一條被子走來,“莫躺地上。”
“你不是不愛搭理我?”
我一把扯過被子,鋪在身下,“有話說清楚,明知道我懶得猜來猜去的。”
“師妹。”藍九嘆息一聲,坐在我身側,道,“你可曾想過踏雪之事是東周人做的?”
“啊?”我側身看他,“夏景淮不是那種人,夏從武和夏從文也不是那種人。”
“是湘王。”藍九道,“此事,我當時一直想不通,我們的人不可能對自己人下手。”
“你當年在漠北和北疆與匈奴人大戰,我的將士們對你們佩服得五體投地,豈能做那種事?”
“那會兒,北疆鎮北軍溫飽都是問題,上陣殺敵,根本打不動。”
“你方有蕭七郎,本就是匈奴人,又是匈奴居次唯一的兒子,加之兵強馬壯,咱們這邊兒看着都眼熱,若非你並非正規軍,早有兵士叛逃了。”
“你好好想想,莫說踏雪那等名將,便是旁的將領,我方亦是不可能對他不敬。”
“後來我查到了一些線索,包括勾搭平西軍的,都是湘王。”
一想到夏從武在來西晉的路上,夏從文與夏景淮出征,朝堂之事定然又交給了湘王。
老天,他莫不是還有旁的兒子,想要造反?
“九哥,傳信給沈煜,告訴他,湘王要造反。”
藍九嗤笑道,“東周的事兒,你這般熱心?”
“廢話,我是東周的一字並肩王,東周有一半國土是我的。”
藍九聞言,看向遠方,“你幾時能長大?”
“早先沈煜說,要待你差一些,讓你恨他,讓你四面危機,你便會快些成長。”
“現下看來,他算白費勁了。那個夏景淮將你賣了,你還在給他數銀子。”
“你說啥?”我坐直了身子,“二哥怎會賣我?”
“二哥?狗屁的二哥!”
藍九輕笑道,“你若是封我為一字並肩王,要不要給我封地?他給你了嗎?”
“空口無憑,就一個名頭好聽的閑散王爺而已。”
“你便要屁顛屁顛為他鞍前馬後。”
藍九扯了一根青草,塞入口中,咬了幾口,吐出后,道,“你就是這根草,被榨乾了,丟棄。”
“不可能。”我辯解道,“若你封我一字並肩王,你會後悔嗎?”
藍九扯出個笑容,道,“我會封你為後,不會讓你挺個肚子出來打仗。”
“沈煜活不了多久,他想讓你當女皇,從一開始,在宮裏打壓你,難為你,到後來利用你,都是在培養你。”
“我不一樣,我命長着呢。”
“你若跟我,我會寵你,讓你老老實實待在宮裏,生兒育女,打理國事。”
“切!”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不小心扯到了肚子,又坐了下來。
“九哥,我其實只想當一個普通人,平淡生活。”
我捏起一把沙子,盯着沙粒從指縫流走。
淡淡道,“打從決定與匈奴開戰至今,我一年當中,有半年在路上。”
“豌豆三歲多了,我才陪了他半年。”
“我連豌豆的生辰都已然不記得了。”
藍九起身,沒再說話,在兵士們中間來回走了一陣,讓他們打起精神,又走了回來。
“拿下前方城池,便回去吧。”藍九看向我的小腹,道,“你的燁哥哥不放心。”
“九哥!”
我叉腰問道,“你怎的好似在吃醋?”
藍九輕笑道,“我吃哪門子醋?”
“我不是東周皇帝,我也不是東周神醫,更不是什麼東周小侯爺,你便是弄一堆綠頭牌,也沒我什麼事兒。”
“九哥,你絕對醋精投胎。”我無奈道,“旁人對我什麼心思,我都無所謂。”
“但是,九哥你不一樣。”
“沈煜陪我五年,你也陪我五年。”
“聽聞你被困,我們北齊那麼窮,仍然三日起程過來救你。”
“沈煜是因着豌豆失蹤一事跟來。”
“若他沒來,此刻躺在病榻上的人便是我。”
我鼻子一酸,指着胸口,道,“我董玉婉,對得起咱們曾經的情義,我此番是拿命來救你,甚至陪你在西晉南征。”
“你可知我腹中胎兒尚不足三月!”
“你怎能說這等傷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