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趕
在場的人皆一怔,安靜看着陳淮生朝許月安走去。
沈槐輕聲開口,“淮生?”語氣帶着忐忑。
陳淮生停在沈槐邊上,緊握住她的手這才朝許月安開口道,“你為何要如此?”語氣帶着寒意,刺進許月安心口。
許月安對於當初想要與陳淮生一起赴死最後自己卻苟活下來一直耿耿於懷,聽陳淮生如此問,她淚盈於睫,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許月安對於陳淮生的死一直心傷難平,她同沈槐一樣,一直抱着陳淮生還活着的希望一直守在陳家,可現在,淮生確實沒死,可、可她自己又有什麼臉對面對他呢?
想到此許月安只覺自己胸口劇痛,擰着眉頭,淚水越來越多,幾乎模糊了眼前陳淮生的模樣。
陳淮生無動於衷的看着許月安,此時見她這般孤弱的樣子陳淮生只覺得令人生厭,當初若不是自己一而再而三地與許月安的可憐心軟,又如何會導致自己與沈槐分離這麼些日子。
想到沈槐受的苦,陳淮生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
他開口道,“你為何還要回到陳家?”
這種語氣神情分明就是不想在此看到許月安的意思。
許月安驚慌失措的看着陳淮生道,“淮生,陳家也是我的家,我本來……”
她話沒說完便被陳淮生打斷,“你是大哥的妻子,陳家是你的家雖不錯,只是大哥明日便會住到外宅去,你確實應該收拾行李跟着一同過去才是。”
許月安聽聞心急如焚,抬手抓住陳淮生的衣袖,急道,“我從沒聽淮南說過要去什麼外宅,我們哪裏也不會去的。”
陳淮生拉開許月安緊抓着自己手,冷淡道,“你若是真對陳淮南有所關心便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要去外宅的事情,此時已經定下來,大嫂還是早些準備了。”
陳淮生早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要徹徹底底的將許月安的那份心思斷了,他之前已經聽陳淮安說去了陳淮南現今是何種模樣,是以他才會在此時篤定陳淮南要搬去外宅。
因為陳淮南必定會答應。
可許月安如何會肯,此時她已然慌亂的六神無主,似沒理智一般大聲道,“我留在陳家哪也不會去!”
沈槐見許月安這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既氣又無奈,她剛準備開口勸淮生不必再於她再爭執,卻聽身邊陳淮生已經開口道,“既然陳淮南願意離開陳家,你的去留又有什麼重要,你必然是要跟着自己夫君的,陳家也不會任由娶進門的少奶奶對自家少爺不管不顧。”
當初是大夫人對陳淮南不甚關心,許月安便也樂得從來不將陳淮南視作自己真正得夫君,今日陳淮生這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是定然要將許月安趕出去的。
許月安自然懂得,她心中五味雜陳,千百種情緒交織,還要再開口挽留,卻見陳淮生已然握着沈槐的走出了大廳。
見沈槐兩人離開,陳淮安便也帶着阿幽往住處走去,臨要出廳門他腳步一頓開口,話卻是對着許月安帶來的丫鬟說的,“陳家的下人都遣散了,你們便今晚便好好替大嫂準備行囊,別到了明日再手忙腳亂地,馬車可不等人。”
他說完再不看廳中許月安一眼便這麼揚長而去。
陳淮生兩人回到錦苑,裏頭半個人影都無,沈槐偏頭見陳淮生有些怔忡地看着錦苑,便道,“何嬤嬤應是被淮珠安置妥當了的,等明日整頓好咱們再看看能不能將她接回來。”
陳淮生點點頭,兩人走到客廳沈槐着了燈,見錦苑大廳對比之前少了不少擺件,她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道,“當初為了賑災便賣了不少東西。”
燈光印的她地臉紅彤彤的,沈槐神情微赫,陳淮生站起身來一把將她抱進懷中。
溫柔低喃道,“阿槐,你受苦了。”
沈槐將腦袋埋在陳淮生寬闊的胸膛,只覺那熟悉的氣息令人覺得安寧非常,她搖了搖頭,“只要你回來,那些苦根本一點也算不了什麼的。”
陳淮生聽完手臂緊了緊。
沈槐卻慢慢掙出來道,“你先坐會,瞧你風塵僕僕的,我先去廚房少些水。”
陳淮生點點頭,卻起身跟着沈槐往廚房走去,沈槐疑惑瞧他一眼,“怎麼了?”
陳淮生頓了頓,不好意思承認自己要看到她在眼前才覺得安心,只開口道,“我跟你你一塊去。”
好像只要是對的人,不管同他一起做什麼都覺得滿心都是愉快。
沈槐只覺得現在的陳淮生似乎與自己越發的貼近,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患得患失,只想着趁還擁有彼此珍惜當下。
兩人洗漱過後,相擁而眠。
第二日一早,陳淮生便親自去尋了一趟陳淮南,如他所料,陳淮難對於要搬去外宅一事絲毫沒有異議,只說到許月安一事時他卻頓了頓。
說起來許月安與陳淮南成婚已有數年,可說到夫妻情分卻是一份半點也不曾有過。
陳淮南瞧着醉醺醺的模樣,心中卻清楚陳淮生對許月安頗覺得難以處置,所以他便取了紙筆洋洋洒洒地寫了休書一封遞給陳淮生。
陳淮生捏着休書,心中只覺放心不少。如此也好,徹底斷了陳家與許月安的關係。
往後她如何便與陳家再無瓜葛。
出了陳淮南住處,陳淮生便徑直回到陳家惜玉苑,那許月安自然如何也不肯上馬車去往陳家外宅,陳淮生也不勉強,只將那休書擱置在桌上隨後便再無停留的離開。
陳淮珠從沈槐那處得知了許月安被休得消息,心知這許月安定然不會輕易離開陳家,便又再吩咐丫鬟去了一趟惜玉苑。
只帶了一句話,“許姑娘既已不是陳家得人,那便早些回許家去,不然若是陳家趕人可實在是不好看。”
話是如此說,陳淮珠還真希望那許月安皮厚些賴着不走才好,這樣自己才能光明正大得替三嫂出口惡氣。
到底是摸透了許月安得秉性,幾日後,陳淮珠帶着家奴將許月安的包裹送回了許家,許月安卻仍固執地站在陳家門口不肯離開半步。
還是許家派人來將許月安硬拉回去這才作罷。
煙柳鎮百姓看了這場熱鬧,沒多久市井當中便口傳那許家的小姐人已經瘋了。
說是瘋了可卻無人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這之後鎮上卻再無人見到過許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