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禍事起
袁甜向來都是爽快大方的性子,那日相親宴之後大抵心中對邵辰確實有些好感,眾人準備散場回家時,她倒是絲毫不忸怩地邀請邵辰過幾日再聚。
這兩人再聚地如何沈槐倒是不知,可她心中卻是真正希望邵公子與袁甜能在一塊。
他們都是沈槐遇上的難得的好人,最應該有好的歸宿。
因淮安的強烈要求,沈槐這幾日整日呆在陳家,鋪子上的時候不必她關心,所以這些日子她最最關注的便是每日派出去尋找二爺與淮生的僕人。
雖說並沒有什麼好消息帶來,但是每日日落時等他們帶着消息回來,就是沈槐滿懷希望的時刻。
這日黃昏她正與阿幽坐在花園涼亭閑談,這些日子的相處阿幽面對沈槐不再拘謹,而活潑的少女最是能感染人。
兩人正聊的愉快,卻見不遠處許月安怒氣沖沖的正朝着涼亭走來。
聊天的兩人一無所覺,不消片刻許月安已經走到涼亭內,她掃了一眼石桌上擺放的糕點,怒不可遏的抬手一把將桌上的盤子統統掃到地上。
沈槐被這聲尖銳碎瓷聲響驚的一個愣神,目光對上許月安滿是怒意的眸子,沈槐擰眉,口氣冷淡,“你做什麼?”
許月安聽了更是壓不住怒火,尖聲道,“我父親卧病在床多日,是不是你們乾的好事!”
阿幽清楚許月安的父親便是自己與淮安惡整的那個老人,心中不免一個咯噔,可也十分不解為何他們會知道是自己與淮安做的呢?
沈槐神情微變,轉瞬便恢復平靜,她淡淡開口,“許老爺生病陳家倒是應該去探望才是的,只是你父親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總不好怪在陳家頭上吧。”
聽她狡辯,許月安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你可知道當日巷口便有人不小心瞧見了。”她說著伸手大力拉起阿幽,“這丫頭不是還站在巷口守着么?!可要我帶人來指認?!”
沈槐聽的阿幽痛呼一聲,又聽許月安將當日的地點說的清楚,便知許家定然什麼都已經知道,她站起身來,一把抓住許月安拉着阿幽的手道,“許家若是有什麼不滿只管尋我便好,你做什麼要為難一個不相干的孩子?”
許月安巴不得沈槐立刻從這世界消失,沈槐此時這般說可不就是正中了許月安的下懷么。她冷笑連連的鬆開手目光盯着沈槐。
許家老爺查到自己遭罪全因陳淮安,他本就想要得到陳家,此時便乾脆利用這事情將陳家唯一的接班人毀了,如此一來陳家不就是唾手可得。
而許月安本意就是要尋個機會將以往的恩怨統統報復出來,是以此時她便道,“許家自然不會將你如何,做事的是陳淮安,許家已經報給警察廳,你讓他自己自守,免得倒時候官兵追上門來拿人,那陳家的臉面可就要丟進了。”
阿幽一聽,面色煞白,淮安會因此進監獄,她目光着急的看向沈槐。
許月安見了沈槐面色發白卻又強撐着鎮定的模樣,輕笑道,“知道你與淮安感情深,你如這牢獄之災你替他擋了如何?”
沈槐知道陳淮安若是被抓,緊盯着陳家不放的那些人必然會一擁而上,陳家必然保不住了。
她別無他法,看向許月安輕聲而冷靜地問道,“若是我去自首,你便放了陳淮安?”
許月安但笑不語。
這定然是不可能的,警察廳那邊許家早已經打點好了,這監牢陳淮安是非去不可,許月安不過是因為知道沈槐心軟,才如此激她罷了。
因為許月安知道沈槐定然會為了陳淮安主動去自首的。
若是當初,沈槐必定會一口答應,可她着了許月安這麼多次的道,這時候怎麼也不會放鬆警。
她必須要想法子救淮安和自己,沈槐知道警察廳不過是想要錢罷了。
或許她能籌到更多的錢,就能免了自己與淮安的這次大難。
沈槐腦中晃過所有能想到的法子,她看着許月安道,“我可以去自首,但要在三日後。”
此時的沈槐在許月安眼中已經與折了翅膀的鳥沒什麼差別她當然不介意大發慈悲給她這幾日。
於是許月安得意地笑着點了點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沈槐的厭惡道,“那便給你三天準備後事好了。”
阿幽不可置信看着許月安,她竟如此明目張胆的說出自己想要阿槐姐姐死的心思?!
許月安說完便不再看涼亭之中的兩人,揚長而去。
阿幽偏頭,見沈槐目光沉沉,她心中驚慌不已,不由顫聲道,“阿槐姐姐,你不會真的要去自首吧。”
見沈槐不答話,阿幽站起來抓着她地手臂晃了晃,目光急切。
阿幽心中只覺得是自己莽撞教唆了淮安去惡整那許家老爺,她如何也想不到竟會釀下大禍,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阿槐姐姐去替自己背這鍋。
她心中打定注意,邊上沈槐卻突然開口道,“阿幽,你別擔心,姐姐會將這事情那排妥當的。”她堅定地看着眼前的阿幽,像是保證似的道,“姐姐絕不會讓淮安與你出事。你現在去玉堂苑裏頭等淮安回來,千萬不要將這事情告訴淮安,姐姐現在便去想辦法。”
沈槐說完步履匆匆地離開涼亭,阿幽怔怔的看着沈槐的背影。
阿槐姐姐真的有辦法嗎?聽淮安說當初陳家的管事入了大牢,贖人的銀子都是東搬西湊好容易才將人救出來。
阿幽抿着唇,神色凝重在原地半晌,直到下人來稟報陳淮安已經回府,正在尋自己,這才心事重重的回到玉棠苑。
而另一邊沈槐知道陳家已經沒了東西再給自己打點警察廳那邊,她卻認定太夫人這次必然不會見死不救。
只要她將許家的陰謀同太夫人道明,她定然願意拿出地契出來替自己解困。
沈槐沉重的心中重算升起了一絲希望來。
她站在向善堂門前,門口的丫鬟卻只說太夫人不準,為論如何也不肯讓自己進去。
沈槐正思索太夫人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為何,可不管如何她今日一定得見到太夫人才行。
守門得丫鬟見四少奶奶仍站在門口樹下,從下午便不曾移動半分,不由心中惶恐,畢竟現在可是四少奶奶當家,若是將她惹惱了,自己一個小小得丫鬟定然有苦頭要吃。
雖說這四少奶奶並不曾表現出絲毫的怒意來,但丫鬟心中到底不安,轉了身子朝大廳走去。
廳中譚嬤嬤正在太夫人屋中服侍,聽了丫鬟的動靜,怕驚擾了太夫人休息,她連忙輕手輕腳的走到大廳。
見了那丫鬟,低聲訓斥道,“不是說都在外頭守着嘛!”
那丫鬟免有難色,被譚嬤嬤斥的一慌,竟是半出話來。
譚嬤嬤見了心中有了數,沉聲問道,“四少奶奶還在外面?”
丫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聽譚嬤嬤問了連忙點頭,輕聲細語的答,“一直沒曾離開過。”
丫鬟話音剛落,譚嬤嬤眉頭便皺了起來,她想着沈槐那倔強的性子,嘆氣一聲道,“罷了,我親自去外頭請四少奶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