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我殺人了……
“夫君，你來得好及時。”
和季明玄達成共識，又目送他離開后，季幼笙抬着明亮的雙眸。
灼灼看着顧寒安，滿是崇拜。
顧寒安將季幼笙擁入懷中。
“我處理完手頭上的急事，就想着來接你回家。”
“沒想到正好，就那麼巧。”
解釋完緣由后，他又試探詢問。
“今兒我擅作主張，破壞了你的計劃，你沒有生氣吧？”
季幼笙搖了搖頭，神情中滿是自豪。
“能得夫君提點，是我的福氣，我怎會怪罪你呢？”
“再者，我又不傻，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兩人濃情蜜意，慢慢的走回到府內。
一轉眼，入夜。
季明玄想到相熟好友的預約，換上輕便衣裳，朝着後門緩緩走去。
也不知道老劉頭突然喊他半夜出來做什麼，這大好的睡覺時間……
季明玄心中腹誹，腳步卻是毫不停留。
然而，在路過一個黝黑的巷子時。
他突然被人堵住嘴，套住頭，塞進了麻袋中。
“這小子害得我們痛失所有，若是不弄死他，我就心裏不爽快。”
“是啊，竟然仗着家庭條件好，欺負我們這些人，該死！”
“我連他猝死的理由都想好了，就是他身體不好。”
“對，反正他每個月都有十來二十天請假回家休息的。”
幾道熟悉又陌生的男音響起。
季明玄一時半會想不起他們是誰，只能不斷的掙扎着，以表抗議。
可是下一瞬間，拳打腳踢傳來。
疼痛感如影隨形。
他只能蜷縮着身子，儘力護住自己的關鍵部位。
一動不動，意圖蒙蔽敵人。
約莫一刻鐘過去，眾人的動作方才停止。
季明玄聽見有人發問。
“他怎麼一動不動啊？該不會死了吧？”
“禍害留千年，他季明玄，就是大壞種，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就是，不過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將他抽筋扒皮，狠狠折磨一通！”
惡狠狠的聲音一再響起，季明玄腦海里斷了弦的記憶忽而銜接起來。
是他放過的那幾個下人的聲音！
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恩將仇報。
若不是他，他們定然被姐姐強行帶走，狠狠發賣了。
如今只是打了一頓，轉手送去人伢子那兒而已。
季明玄雙眸里的恨意一再泛濫。
早知道當初聽姐姐的就好了。
若是他沒有手下留情，今夜也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說起來，怕是約他出來，還是這幾人偷做的壞事呢！
季明玄心中戚戚，惶恐與不安如影隨形。
這麼晚了，應該沒人發現他不見了。
路上也沒有什麼人。
這幾人要是下狠手的話，他就死定了吧。
季明玄悲觀的想着，淚水不受控制的，不停落下。
“咚咚咚……”
無數道重物落地聲打斷了季明玄的思緒。
他詫異一瞬，掙扎的速度更快了。
一定是有人發現了那幾個人，幫他解決了他們。
相信他，很快就能被他們發現了。
這樣，他就徹底恢復自由身了。
季明玄心中如此想着，手腳的動作也掙扎得越發大了。
沒多久，頭頂的麻袋被人剪破。
季明玄站起身來，狐疑的環顧四周，卻發現四下無人。
而那些欺負他的人，個個都被五花大綁。
是有人在暗中幫他？要不然，一切也說不通。
季明玄微微遲疑，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
道了句，“謝謝。”
之後蹲下，緊緊盯着那些個下人。
“我明明沒有對你們痛下殺手，你們為何要謀我性命？”
其中一個人咬牙切齒。
“斷人工作，和取人性命有何區別？”
其餘人等紛紛附和，“就是就是，你都斷了我們命根子了，還不准許我們報復回去？”
“季明玄，原來你不僅人沒用，還自私至極啊，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們罵罵咧咧，彷彿和季明玄之間有深仇大恨似的。
季明玄雖說被安姨娘等人養歪不少。
但總體性情偏向溫和。
他宛若受到了重大打擊，面色驟變。
“你、你們……”
後面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明玄。”
顧寒安的聲音恰時響起。
季明玄回眸，委屈又難過。
顧寒安將手上的長劍往地下一丟。
“不要怕，明玄，把他們都殺了！”
季明玄連連搖頭。
“不，我不要，我不想。”
殺了他們，他和其它人有何區別？
他過不了心中的那關，做不了那麼絕情的事情。
季明玄深呼吸好幾口氣時，顧寒安忽而拽着劍。
推動着他往前。
他獃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長劍“噗嗤”插入那些下人的身體中。
不過眨眼功夫，幾人就已經全都死透。
季明玄身子抖若篩糠。
“我，我殺人了。”
不過須臾功夫，又喃喃。
“不關我的事，是他們該死。”
“是他們說我在先的。”
“是他們自己找死的。”
語無倫次，又形如瘋癲。
不過恍惚功夫，人就已經丟掉劍，跑回府上。
房門緊閉，看到人就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
顧寒安嘗試着安撫，也讓季明玄的貼身侍衛。
可是都毫無作用。
就連方鴻上陣，使用迷香，都未曾能讓他靜下來。
他此刻的狀態，說是驚弓之鳥，也不為過。
方鴻長嘆一口氣。
“世子，您還是儘快叫夫人過來一趟吧。”
“季明玄如今的心裏情況，怕是不妥。”
“若是僵持得久了，屬下怕到時候……難以痊癒。”
顧寒安神色卻猶豫了。
今兒他做這事，就想着逼季明玄一把。
這樣未來，他們的路會好走很多。
可是未曾想到，季明玄這麼大個人兒。
膽子卻這般小。
而且，心理防線也這般弱。
這事若是讓笙笙知曉……
顧寒安有些惶恐不安。
怕被季幼笙指責批評，甚至……
怕讓季幼笙回想起過去的事情。
顧寒安心裏糾結，等過去了一刻鐘。
瞧見季明玄還房門緊閉，終究怕出事。
匆匆回府，喚醒季幼笙。
“笙笙，對不起，我想、向你請罪。”
季幼笙半睡半醒，瞧見他的模樣。
第一時間卻是去摸摸他的臉頰和耳垂。
“大晚上的，你去哪裏了？”
“好端端的，怎麼將自己凍成這般模樣？”
說著，還往裏面挪了挪，呼喚顧寒安。
“你快褪掉外袍，先進來暖一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