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揚得知自己‘死訊’
程清揚垂下頭,存在感瞬間低得平平無奇。
秦逸眼眸微微上挑,透着幾分諱莫如深。
面前的女人裹得嚴嚴實實,長相也很是普通,但那雙眼睛很漂亮。
他漫不經心坐下,傭人早已準備好他專用的茶具,為他倒上茶。
特助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到了另一邊。
“鋼琴老師?”隨着磁性低沉的嗓音傳出,秦逸若有似無的打量視線也跟着在程清揚身上落下。
“嗯。”程清揚點頭。
他抿了口茶,這才抬眸問,“什麼時候結束?”
“還有一個半小時。”
“半個小時能結束嗎?”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卻帶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合同規定一天三小時,如果因為您方原因導致課程時長不滿,費用仍舊以三小時結算。”她不卑不亢回答。
兩人你來我往,氣場相當,震懾住了一旁的特助。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這麼泰然自若地和秦爺對話的,尤其還是一個女人。
要知道,就連他們集團不少高層現在看到秦爺都會戰戰兢兢,他也是因為跟着秦爺久了才算是勉強適應。
秦逸眼底漫起幾分意味不明,“可以。”
“為什麼?”秦宥濯不滿了,“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上課時間?”
秦逸眸光一沉,他頓時嚇得往程清揚身邊靠,還不忘擺着硬氣的表情蹦出一句,“我喜歡上清揚老師的課!”
“小少爺,秦爺今晚受邀參加一個慈善晚宴,去的人都是名流圈,商圈和藝術圈的大人物,您一起過去也能感受下那裏的氛圍,以後接觸起來也得心應手很多。”特助見狀解釋。
“我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子,應酬關我什麼事?”
“你是秦家人。”秦逸沉聲開口。
“那我也是小孩子啊!”秦宥濯梗着脖子反駁。
眼看氣氛箭弩拔張,特助再次說道,“小少爺,秦爺在您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開始在看經濟學類的書籍,也參加了不少晚會了,他也是希望您能先熟悉一下,對您以後學習也有幫助。”
秦宥濯不以為然撇嘴,甚至還抱着程清揚的手臂軟聲問,“清揚老師,你有沒有覺得他很霸道?”
“有點。”程清揚脫口而出,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秦逸是她的僱主,她現在還只是試教,“他還在打基礎階段,鋼琴課程不能落下。”
後面這句話純粹是在找補。
特助側目。
這鋼琴老師還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這麼說秦爺,簡直不知所謂。
“我要上課。”秦宥濯依舊倔強抱着程清揚。
秦逸不冷不熱看了眼秦宥濯親昵的動作,收回視線后當機立斷,“課程結束你跟我走。”
“好。”秦宥濯喜逐顏開,有種勝利的喜悅感。
“小少爺,您還不快謝謝秦爺。”特助眼神瘋狂暗示。
“謝謝……”秦宥濯慢慢吞吞說出兩個字,接着迅速看向旁邊的程清揚,笑容燦爛補充,“清揚老師。”
如此和秦逸對着干,連特助都不免為他捏把汗,“小少爺,還有秦爺呢。”
“不要。”他努嘴拒絕。
“秦宥濯,你禮儀課學到肚子去了?”秦逸雙目凜冽,釘在秦宥濯身上。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出聲。
驚覺自己多嘴的特助此時也是噤若寒蟬。
秦爺這些年雖然在國外出差,但卻也沒有落下過小少爺的消息,這點小少爺是不知情的,所以也因此和秦爺生疏。
他剛才說那些話的本意是想修復這對父子的關係,誰知道反而弄巧成拙了。
“休息時間到,該上課了。”突兀卻又清脆的聲音刺破這冰窖般的氛圍。
程清揚看着手上娟秀的腕錶,表情冷靜。
幾乎是在最後一個字的尾音落下,她就牽起秦宥濯微微顫抖的手,在所有人咂舌的目光中離開。
特助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后立刻開口,“秦爺,我明天讓人再選一位鋼琴老師過來。”
“不用。”秦逸摩挲着杯壁,唇邊的弧度藏着幾分耐人尋味。
“秦爺。”有些詫異的嬌媚嗓音從身後傳來。
程婉兮將手上的湯盅放在桌上,羞澀垂眸,“我剛剛送湯去你公司,結果傭人說您回家了。”
她邊說邊將湯倒出來,香味瀰漫開來。
“秦爺,這是我特意為您做的湯,您嘗嘗。”她將碗推到秦逸面前,眼含期待。
秦逸舀起一口湯放到嘴裏,隨即抬眼看她。
“是不好喝嗎?”程婉兮緊張問。
“張媽的手藝。”他毫不留情拆穿,語氣波瀾不驚。
程婉兮一張臉紅了又白,只得尷尬解釋,“我跟張媽學的。”
為免他深究,她轉移話題,“秦爺怎麼突然回來了?”
“秦爺今晚有個商圈應酬,想帶小少爺去認識學習一下。”特助代替解釋。
“是嗎?”程婉兮暗暗攥緊裙子。
秦爺不會真的想選那個賤種當繼承人吧?那怎麼行!
這個位置只能是她的孩子的!
秦逸注意到她的動作,暗下眸子不動聲色問,“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她急忙擺手,嘴角的弧度有些牽強,“這是好事,我這就讓那鋼琴老師停止授課。”
“不用。”簡短兩個字,連解釋也沒有。
特助只得再次出聲,“距離宴會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小少爺上完課也來得及。”
“好。”程婉兮柔柔點頭。
秦逸品着茶,疏冷沉默,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秦爺回來也有幾天了,但兩人見面的次數依舊屈指可數,她可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秦爺,我爸媽聽說您回來了,想着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程婉兮小心翼翼的。
“我記得,你有個姐姐?”秦逸突然說道。
“嘭——”
驚慌之下,程婉兮不小心將桌上的保溫壺碰落到地上,湯灑了一地。
她駭然抬頭,和秦逸幽深得彷彿洞察一切的眸子對上。
程婉兮手慢慢收緊,故作鎮定,“秦爺怎麼突然問起姐姐?”
難道秦爺查到了什麼?
“你在害怕。”秦逸直言。
“怎麼會。”她迅速否認,意識到自己過於急迫,她又垂下眉眼,露出悲傷的表情,“我其實很久沒聽到有人提起姐姐了,秦爺突然提起讓我有些難過。”
秦逸沉默不語。
捉摸不透他的態度,程婉兮只得繼續說道,“五年前,我和爸媽發現她和我的未婚夫在酒店裏……原本以為姐姐會有愧疚之心,沒想到卻是冥頑不靈,所以爸媽一氣之下就將她趕出家門了,後來我遇到了秦爺您,也生下了宥濯,趁着爸媽開心,我提出要把姐姐接回家,誰知等到了姐姐的住處卻發現她……”
她捂着嘴,流着淚哽咽,“他們說之前姐姐的住處着火,姐姐已經不在了。”
原本要過來幫秦宥濯拿手機的程清揚正好聽到了這段對話。
她停下腳步。
“都怪我,當時如果我再多求一會兒,說不準爸媽就不會把姐姐趕走了,姐姐也不會死了。”
程清揚倚着牆壁,耳邊是程婉兮凄慘的哭聲,
陽光透過樹葉,光影錯落在她臉上,讓她臉上的神色更是莫測難辨。
五年前她的住處確實發生了火災。
當時光光身體不好,所以她打算把光光放到徐淵的地盤養着,那天晚上她回家收拾東西,之後圖方便就越窗走了,到第二天她才得知自己家裏着火的事。
她當然知道不是意外,但也只以為是有人發現她的身份尋仇。
之後光光身體好些了,她就動身去了E州,近兩年才回來,期間也沒再和程家聯繫過。
她明明還活着,為什麼程婉兮會以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