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知道
海東青已經很久沒有把東西送到她這裏來了,景言養胎的這段時間裏面,很多事情都放手沒管。
又有一點要擺爛的感覺了。
好日子過久了,惰性就上來了。
景言想着,還是蕭硯辭寵的她。
一遍想着,她一遍慢悠悠的把手裏的竹筒拆開了。
竹筒密封住,裏面的信紙一點都沒濕。
摺疊整齊的紙張被拿出來,景言一點一點把紙展開,裏面露出了蕭凌那熟悉的字體。
這封信的開頭幾句是詢問魏靈和景言的身體情況的,這也就讓景言以為是尋常的家書,不是什麼重要的信件。
然而,她在這一封信裏面看到了賀冬的名字。
盯着那兩個字,景言的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凝滯。
一會後,她才恢復平緩的呼吸。
這封信其實是蕭硯辭針對苗苗說的賀冬的事情,而送回去的一封詢問的書信的回信。
這封信的回信裏面,蕭凌先是肯定了賀冬回到魏然身邊的這件事情,也肯定了這件事情是他促成的。
但是,這件事情也是賀冬自己要求的。
蕭凌認真地勸過他好幾次,可幾次下來得到的都還是少年肯定的回答,要去。
為什麼非得回到魏冉的身邊,蕭凌也問出了原因。
賀冬在魏然身邊的幾年,魏然對他非常喜歡,他的皮囊,他的身體,都是魏然愛不釋手的。
而他那個時候從魏然的身邊離開,也是用其他的條件交換的,因為他成功了,所以,魏然不得不放他走
。
比起,林塗和魏方。
賀冬的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也不能理解為什麼魏然會對他有如此的興趣,可後來的又一次,無意間他聽到了魏然和心腹的談話。
這才知道,他和他的心上人有七分相像。
他的這張臉,是一切的利器。
那個時候知道這個原因的時候,賀冬只覺得噁心。
現在,他決定好好利用這一張臉。
所以,他回去了。
去重新得到魏然的注意力,去讓魏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去成為魏然身邊的唯一一人。
也是因為他,先前北地雪災的事情才沒能及時的解決,只因賀冬的枕邊風吹得好,將魏然迷得暈頭轉向。
而賀冬的目的,就是將魏然先前塑造出來的形象全部毀掉,從內部將他一點一點搞垮。
這一點,就賀冬的做法來說,現在看來是有一點成效的。
而賀冬的另外一個要求,則是要瞞着景言。
所以這件事情在蕭硯辭問了幾次之後,蕭凌才在一個月之後,給了他答覆。
只是,這個答覆沒有送到蕭硯辭的手上,而是直接到了景言的手裏。
看完這些東西之後,景言異常沉默。
竹筒被她的手指碰到,倒在了桌上,慢慢滾了幾圈之後落在地上,發出了一些聲響。
景言眨了眨眼,動了動略有些酸澀的眼珠。
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小腹處有些痛。
周圍現在沒有一個人,景言也喊不上人過來給她看看情況
。
扶着桌子想要站起來,可眼前忽然凝聚了一片黑影,讓她有瞬間什麼都看不見。
好一會,景言眼前都還是一片黑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這一瞬間一股恐慌迅速在她的心裏蔓延開去。
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景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有蕭景珩在陪她。
她睜開眼睛,意識還沒有完全回籠,蕭景珩就已經在景言的眼前出現,五官放大在景言的眼前,“娘親,你醒了?”
小蘿蔔頭擔心死了,時時刻刻盯着景言,看到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第一時間發現了,然後湊了上來。
景言聽着這一道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先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才有去看蕭景珩。
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出來。
嘗試了幾次,景言發現自己都沒辦法發出聲音。
蕭景珩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手放在景言的唇上按了按,“娘親,你先別動了,我讓苗苗姨過來看看,你等我,別亂動!”
苗苗其實就在外面給景言熬藥。
蕭景珩蹬蹬蹬跑出來,苗苗一個側頭就看見了,看他着急忙慌的樣子,忙起身把他接住,“怎麼了?”
“苗苗姨,我娘親醒了,可是她好像說不了話了,你快去看看!”
苗苗擰眉,對景言忽然說不了話這件事情很驚訝,“我先去看看,你在這裏看着別動啊。”
苗苗把手裏的扇子塞到蕭
景珩的手裏。
“好。”
“姐,我來了。”苗苗的聲音從門口過來,景言聞聲側頭看過去。
苗苗很快就到了床邊。
先給景言把脈,然後又去看了景言的嗓子,並沒有看到什麼損傷,“姐,你先別急,你這個情況可能只是暫時的,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景言的目光在四周動了動,尋找着一些東西。
苗苗卻不知道她在找什麼,“姐你找什麼?”
顯然她看不懂。
景言閉了閉眼,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隨後慢慢的撐着手臂想要起來,苗苗想按住她不讓她亂動,可有動作的手被景言的眼神震懾住了。
景言自己撐着身體坐起來,然後拿手比劃自己要紙筆。
苗苗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去找紙筆,“姐你等我一會,我拿上給你拿過來。”
沒一會,苗苗就快速的回來了,手裏拿着一疊紙。
筆墨也已經準備好,她貼心的把筆送到景言的手裏,“姐,你有什麼想說的就都寫下來,我知道得都可以回答你。”
‘我怎麼了?’景言寫下第一句話。
苗苗看着,“我帶着蕭景珩到你這裏來找你的時候發現你躺在地上呢,暈過去了。”
‘我有什麼問題嗎?’
“姐你現在除了說說不了話之外,其他的情況還算穩定,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問題。”
‘信呢?’
“信我給你收起來了,就在這邊。”苗苗說著,又轉身去拿東西。
這一次是在這個房間裏面的梳妝枱邊上
,苗苗把竹筒遞給了景言,“在這裏面。”
景言把竹筒接在指尖,在苗苗的眼前晃了晃,然後又繼續卸下幾個字,‘你知道?’
苗苗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飄忽的心虛,“知道。”
聲音不自覺的就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