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真情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
景言在房裏待了一會,看蕭凌演得起勁,看了一會又覺得有些沒意思,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出去之後,蕭硯辭正立在院子裏等她。
顯然也是不想進去,所以在外面偷懶。
景言走過去,“蕭景珩呢?”
“給他送回去了,哭難受了,我讓他去睡覺了。”
“現在還是上午,他能睡着嗎?”景言看着這天,有些懷疑。
“哎呀,不用管他,我該說的都說了,他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的。”
“你確定他一個小孩子可以?”景言確定了。
蕭硯辭就是不想帶孩子。
斜眼看了他一下,也不戳穿他,景言抬步往前走。
幾日之後,由蕭硯笙代筆的奏摺送到了御書房裏面,魏然看着這封奏摺,許久沒說話。
“你說,蕭凌這是真的要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魏然輕聲開口,似乎在問着什麼人。
可御書房裏除了他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在了。
和空氣說了一會話,魏然丟開了這封摺子。
第二天,一向不出宮的魏然去了一趟丞相府,微服過去的,沒驚動其他人,帶了一個太醫。
魏然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蕭凌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似乎沒有想到蕭凌是真的會給他這樣的衝擊,短暫的停頓了一會後,才像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功能一樣。
走過去,在蕭凌的床邊坐下,一隻手隔着被子按在了蕭凌的手上,“愛卿啊,你可真是受了苦了啊。”
蕭凌
的臉色是真的太不好了,而且那一副隨時翻白眼的樣子,看的魏然打心底里覺得高興。
可顧念着場合和自己現在的身份,魏然還要忍着。
“快,太醫你趕緊再給看看,看看愛卿現在到底如何了?你前幾日過來,到底看出了什麼沒有,有沒有好好開藥啊?怎麼好端端的人一日一日的卻不見好呢?”
魏然聲情並茂的演了一出自以為很深情的戲碼,體現出一個關愛臣子的君王的形象。
在太醫說出來石葯無醫的時候,還發了好大一通火。
讓蕭凌不得不拖着病體,在這裏配合魏然。
兩人上演了好大一出君義臣忠的感人場面,把大家看的尷尬不已。
景言已經替他們摳出了兩室一廳來了。
等到魏然放下話來一定要治好他的時候,蕭凌就知道,魏然是不打算放他離開了,他勢必要看到蕭凌的屍體的。
魏然走了,帶走了對蕭凌的試探,留下了答案。
大家面面相覷,房間內安靜了許久。
景言坐得腰酸,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爹,既然他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們也做好準備吧,免得之後準備不足出什麼岔子。”
“今天就先這樣吧,你們大家都散了,明天我們再來。”蕭凌抬手揮了揮,讓他們都離開了。
魏靈沒走,在房間裏陪着蕭凌。
人都走光了,蕭凌躺倒在床上,盯着床帳,又拉住了魏靈的手,“夫人,我們恐怕真的要分別一段時間了。”
魏靈拍拍他的手背,低聲開口,“我知道。”
如果必定要走到假死這一步,蕭凌和魏靈必然是要分開一段時間的,蕭凌銷聲匿跡的那段時間,是蕭凌最擔心她的時候。
將他的擔心看在眼裏,魏靈的手覆上他的眉眼,輕輕在他微微皺起的眉毛上輕輕撫了撫,“沒事,還有小笙和小辭在呢。”
話說,蕭硯辭可能也會有其他的事情,景言也不會在,家裏可能只會剩下蕭硯笙一個人撐着了。
不過,都是自己的兒子,蕭凌有這個信心,兒子都是好兒子。
蕭凌對自己的兒子非常有信心。
隨着時間的推移,蕭凌的病情一天一天的嚴重,一直到無法救治的地步,而為了配合,蕭凌也適時的把自己餓瘦了一些。
配上藥物,活脫脫一個即將殞命的中年男人。
後來魏然一次也沒來過,可林塗和魏方兩個人,每天會輪流來丞相府看情況。
蕭凌一天一天的虛弱,讓魏然的心情一天一天的變好。
選定了日子,前半夜趁着宮門還沒有下鑰的時間點,蕭凌服下了那一枚假死葯。
家裏一切都開始忙碌起來。
蕭硯笙開始奔走,給宮裏送信,又親自去一趟宮裏,將蕭凌“遺願”說給魏然。
請求魏然能夠同意,將蕭凌的遺體運回老家安葬。
這是蕭凌的請求,也是希望能夠落葉歸根。
離家多年,父母還健在的時候,蕭凌還沒抽點時間回家去,可後來父母都去世了之
后,家裏就不曾再回去了。
魏然同意了。
但作為大兒子的蕭凌卻不被允許送父親的靈柩回家,他和魏靈被留在了帝都。
小兒子蕭硯辭接下了這一個任務。
景言也被留在了帝都,不能出去。
苗苗製作的假死藥效期有十天,加上現如今的天氣冷,也能保證蕭凌的身體不會有問題。
而且他們悄悄的在棺木上動了手腳,以保證棺材裏面有足夠的空氣,可以讓蕭凌在裏面。
儘管這十天裏面,蕭凌處於沒有呼吸心跳脈搏的情況下。
魏然也曾經懷疑過蕭凌假死,拍了幾個太醫過來看魏然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幾個太醫前前後後看了一個多時辰,最終謹慎的給出一個答覆,的確已經死了。
蕭凌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冰冷。
第一天把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好,第二天一早,蕭硯笙和魏靈景言在府門口送別,蕭硯辭帶着蕭凌離開,前往老家淮州。
可誰也不知道,本該留在帝都的景言,在離開家之後沒多久,就讓吳笑笑頂替了自己,離開了丞相府。
臨走前景言沒去見魏靈和蕭硯笙,只叮囑吳笑笑,如果在被人發現了之後,實在是沒辦法偽裝了,那就不用再強求,適時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往她的身上推。
吳笑笑頂着個大眼睛答應了。
之所以選吳笑笑,第一是吳笑笑和景言關係好,比較熟悉。
第二,是吳笑笑自己也有化妝的手藝,景言曾經教過她,她上手很快
,所以做偽裝方面他也算是拿手,可以矇混過去。
第三,吳笑笑多多少少也是蕭硯笙認識的人,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了,蕭硯笙大約也會看在往日的面子上,護着吳笑笑。
這一點,景言就是在賭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吳笑笑和蕭硯笙之間到底存了多少的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