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藥鋪
“這城裏有什麼好玩的?”
“啥東西都貴。”
“我看你們身上也沒帶錢,真就在這街上看看,白瞎了這塊好肉。”
顧瑾豪爽道:“沒關係,我們家裏多的就是肉。”
“根本吃不完呢。”
孫亮頓時羨慕起來。
不過,一想到孫家村之前那戶靠打獵為生的家,孫亮又嘆了口氣。
那獵戶前半生過得滋潤,但夜路走多了,怎能不遇見鬼呢!
最後一次進山打獵,那獵戶就被山裏的大蟲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死的極慘。
“孩子,你爹要是存夠了肉,就再多買點糧,夠吃就行,安全最重要。”
“能不進山,最好不要進。”孫亮不忍心,到底多了幾句嘴。
顧瑾點頭:“好的,知道了。”
“回去我就和我爹說。”
“謝謝爺爺。”
“爺爺,你每天都會背着柴火進城賣嗎?”
孫亮搖頭:“我要能每天賣柴火就好咯,”
一老一少說著話,走到了小城最繁華的地段。
孫亮將背上的柴火放下,開始大聲吆喝。
“賣柴火嘞。”
“賣柴火勒。”
顧瑾則四處張望。
運氣不錯,這條街的街尾就有兩個藥鋪。
兩個藥鋪面對面,生意看起來都不錯。
“爺爺,我去那邊玩玩。”
“等一會就回來。”
孫亮沒想那麼多,“嗯,去玩可以,但過一會就得回來。”
“我們必須一起出城。”
“聽到沒有?”
“知道了,爺爺。”顧瑾隨口回應。
她說完拉着李仁勇就飛快朝藥鋪跑去。
同濟堂。
店裏的學徒正在用碾子碾葯。
內堂的大夫替人在看病。
掌柜的趴在桌子上,打着算盤。
每個人都很忙。
顧瑾他們進來后,根本沒有人搭理。
她走到櫃枱,踮着腳問:“請問有阿膠買嗎?”
蔡掌柜正算着賬,被人打斷後有些不快,又見是一個小孩子,語氣就重了些:“有,但你買得起嗎?”
顧瑾被凶,也不惱,繼續問:“請問多少錢一兩?”
蔡掌柜最討厭問價的人,他一臉不耐煩地說:“一兩銀子一兩阿膠。”
顧瑾沉默了。
在這個朝代生活了八年,她見過的只有銅錢,銀子長什麼樣她都不知道。
蔡長福譏笑:“就說你買不起,還非得問。”
顧瑾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真的生氣了。
她想回懟,但理智讓她閉上了嘴。
顧瑾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努力保持平靜:“那請問,壽胎丸怎麼賣?”
這時,蔡長福已經失去了全部耐心,他嫌棄揮趕着:“賣什麼賣,走走走,哪裏來的小破孩,別打擾我們店鋪的生意。”
顧瑾碰了一鼻子灰不說,還被掃地出門,心態真的要爆了。
她站在藥鋪外,望着藥鋪的牌匾。
同濟堂。
名字取得真好。
李仁勇早就氣得肺管子疼,要不是外甥女一直拉着,他指不定要揍那老頭一頓。
“小舅,我們走。”
李仁勇本來怒火中燒,但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顧瑾受了大委屈,還一臉平靜,那股邪火奇異般地就消失了。
“去哪?”李仁勇瓮聲瓮氣地問。
顧瑾:“回集市。”
李仁勇不明白顧瑾跑來跑去的想做什麼,但是他一直謹記着他老爹說的話。
――在外行動,一切要聽小瑾兒的指揮。
於是。
在顧瑾的安排下,他用一小塊野豬肉向衙役換到擺攤的資格。
然後,將背簍里的物件一一擺好,然後大聲吆喝。
“抽獎送禮品啦。”
“抽獎送禮品啦!”
“頭等彩一塊腌好的野豬肉。”
“二等彩半隻風乾的兔子。”
“三等彩半碗核桃。”
“四等彩,一小把筍乾。”
“五等彩,一把野乾菜。”
“走過路過別錯過,一個銅子就或許就可以帶一大塊上好的野豬肉回家啰。”
“保證每個人都能中彩頭。”
聽到保證每個人的都能中獎,不少趕集的人們紛紛圍了過來。
“真的都能中彩嗎?”一個婦人好奇發問。
顧瑾口齒伶俐道:“這位嬸嬸,保證能中彩,如果不能中彩,一文錢退給你。”
那婦人聽到后,頓時就心動了。
李仁勇做事細緻。
臘肉,野乾菜,筍乾,核桃,鳥蛋等等擺的整整齊齊。
不少人看在眼裏,都在心裏盤算着。
一文錢就算只中到一把乾菜,那也是划得來的。
但萬一要是運氣好呢?
那一斤腌好的野豬肉可值不少錢。
就算中不到頭等彩,搞個二等彩也行。
一文錢買半隻兔子,到哪去找這麼好的事?
“我來。”
一個婦人率先往簍子裏丟了一枚銅錢。
“怎麼抽?”
顧瑾急忙將事先準備好的木棍拿出來。
它們被一張布包着,寫在上面的數字誰都看不到。
“這位嬸嬸,請你將手放到包裏面,隨便抽一根木棍出來,等我看到數字就知道有沒有中到彩頭。”
婦人頓時緊張起來,她伸手,從裏面拿出一根小木棍。
“頭等彩,頭等彩,頭等彩。”她的心裏不斷的念叨着。
顧瑾也很好奇。
她湊過去看了看,笑容滿面:“恭喜這位嬸嬸,中了三等彩。”
“來,”
顧瑾從布袋裏吃飯的碗舀了半碗核桃出來。
婦人高興的眉飛色舞。
山核桃可是金貴玩意。
平日裏哪會捨得花錢買它,也就過年的時候會買幾個給孩子嘗嘗,那還是得趕上光景好。
“我還要再抽一次。”婦人兩眼放光,覺得自己今天運氣很好,一定能夠抽到那一大塊野豬肉。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人不幹了,“都抽了一次,你讓別人抽抽唄。”
婦人怎麼可能同意,她頂在前面一動不動:“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抽到頭等彩。”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顧瑾急忙打圓場:“各位叔叔嬸嬸,別急,我保證你們都能夠抽到彩頭,這樣,每人限抽十次。”
“十次后,無論有沒有中彩?都不能夠再抽了。”
李仁勇大聲附和:“對,最多抽十次。”
婦人聽到每人只能抽十次,心裏頓時有些不願意,但旁邊的人擠來擠去,她再霸着位置不讓,只怕會有引發眾怒。
“拿着,我還可以抽九次。”婦人從荷包里豪爽的拿出九枚銅錢,丟進了背簍里。
但她的運氣,似乎已經用光了,一連九抽,每一抽都是安慰獎。
她心裏又急又怒,像是被貓撓傷了一樣。
此刻,她只能安慰自己一文錢抽到一把野乾菜,沒有虧本。
婦人不甘心站在一旁,馬上另外一個老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