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顧斯善,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譴!
蓬萊。
葉長樂猛地從入定之中睜開眼,朝着北洲的方向看去,眼中蘊含著驚濤駭浪:
“渡劫期……雷劫。”
“來人!”
她厲聲。
“掌門!”
在外的弟子連忙上前。
“通知下去,蓬萊、妖族甚至瀛洲,全都警惕起來,準備好大戰的準備!明日、不對,今日!今日就立刻進攻人族之地!越快越好!”
“掌門,這未免也太過突然了。”
那弟子驚愕。
在千年前那場大戰以夜淵和葉長歡“同歸於盡”開始,哪一方都知道這場戰局絕不沒有結束。
終有一日,熄滅的硝煙會再次燃起,而燃起時,妖族和人族數千年的糾纏將得到一個徹底的了斷。
是以這些年人族欣欣向榮的發展,妖族蓬萊也沒懈怠拖延,尤其是時間越久,準備就越緊繃,想要快速集結也不難。
但剛集結,連戰術都沒有,就立刻進攻,這未免是不是有些過於倉促了?
“你懂什麼?!”
葉長樂凝重,腦子思緒飛快:
“葉長歡已經爬出來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等她渡過渡劫期雷劫,便會立刻動手,我等還不趁她渡劫之時,先下手為強強佔先機!?難道要她先動手嗎!?”
葉長樂目色冰冷,弟子沒敢多言立刻下去準備。
同時不遠處空間撕裂,一個身影出現在人前。
來者身影高大,眉眼陰鷙,戾氣很重。
“夜溟。”
葉長樂叫出了這個名字,說不上客氣,也算不上輕蔑,只是不曾正視他而已。
在葉長樂眼裏,從來沒把他當做過對手,又怎麼可能正視他?
若非夜淵當年來與她做交易,妖族和蓬萊正式平起平坐,只要不危害妖族利益,蓬萊做的決定妖族都會支持,她怎麼可能去從發瘋的顧斯惡那兒把人救回來?
好在夜淵這個兒子也不算真的蠢,經此一事之後迅速成長,雖算不上能掌控全局,但能穩住妖族也是不錯了。
也是,看着自己至親死在心悅之人的手裏,葉長樂以為只要不是沒腦子,都不可能在天天念叨什麼師尊師尊了。
這些年她一個人族,蓬萊,當初投靠妖族的奴隸之山,做后居然是掌控妖族哪一個。
可想而知她的手段。
“她來了對不對?”
夜溟聲音沒有起伏。
葉長樂站了起來,衣袖沒能擋全,當然她也不在意,那手臂之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正是當初為從顧斯惡手中把夜溟撈出來所受的傷。
她可是渡劫期,渡劫期依舊消不掉的疤,可以想像當時有多重。
但也是這倒疤,讓妖族千年來都在為她做事,聽她指揮,對她來說划算至極。
“沒錯。”
葉長樂直撕他的傷疤:
“正是你的殺父仇人,更是你妖族的攔路石,她接替了倉乾的位置,只要她不死,妖族永遠不可能取勝,死的妖獸也白白隕落。”
這是必殺他的理由。
“是以你最好清楚,見到之時下盡殺手,如若不然,死的是你妖族之輩,可與我無關。”
葉長樂冷笑。
“本座知道如何施為,還不需要你指點江山,該殺的本座會殺。”
夜溟不客氣,眯起眼盯向葉長樂:“只不過比起這個,本座更懷疑,你這個人族,怎麼一心一意的為妖族綢繆。”
“妖族?笑話!”
葉長樂笑出聲,滿眼譏諷:
“你們妖族人族與我有什麼關係?!就算全都死盡也與我無關,我要做的永遠只有一個,那便是登仙!是以別羞辱我說我為你妖族綢繆,我是在我自己的仙途綢繆!”
“除了我之外,誰能配我如此用心!”
“那蓬萊呢?你若真的登仙,不可插手凡塵之事,便不怕妖族出爾反爾,繼續讓其當奴隸?”夜溟試探。
她的確是葉懷瑾的女兒,是蓬萊之人,蓬萊修士也對她格外忠心,追隨赴死的只多不少,這也就是夜溟懷疑的原因,按道理她應該為蓬萊綢繆才是,但蓬萊除了她在位置頗高之外,她並未給蓬萊準備什麼後路。
叮噹。
一粒石子掉在水面之中,葉長樂眼睛也不眨:
“一粒用過了的棋子,為什麼在意?更何況我登仙了,先天氣運也會落入蓬萊,有了氣運還如此窩囊,那就是他們該的。”
夜溟:“……”
他心裏恨意加重。
是這個人,若非這個人誘導他誤會師尊,剖了師尊的丹,師尊不會和他產生齟齬,也不會發生之後的一切,尤其是師尊與他有了血海深仇,徹底站在對立面。
明明,明明他可以和師尊永遠在一起的,父親不會死,妖族也不會被人族反壓,他可以專心修鍊成仙,和師尊結為道侶,好好保護師尊。
都是她……
他心裏恨意沸騰,卻因為妖族大計不得不與之聯盟。
他不是擰不清,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怨而攪亂計劃,帶一切結束,他在慢慢算賬也不遲。
兩人說著,第三個身影也出現了。
來人一頭白髮,帶着淡淡丹香,該是剛剛在外閉關出來,大乘中期修為,瀛洲新的聖主薛岸。
但如今瀛洲的地位,這裏也由不得他拿主意了。
“在下在外閉關,還未回瀛洲便趕來了蓬萊,聽葉掌門的吩咐,瀛洲會迅速集結修士等候差遣。”
葉長樂點了點頭,還算滿意。
也是此時,之前離開的弟子極其慌亂的跑了上來:
“掌、掌門!”
“何事大驚小怪!?”
那弟子驚恐:
“人族已經開戰了!他們偷襲了瀛洲和妖族以西!現在瀛洲怕是凶多吉少!”
“什麼?!”
薛岸面色聚變!
“說清楚!葉長歡的雷劫方才渡完才是!怎麼可能那麼快!”
葉長樂壓着聲音。
“他們在她渡雷劫時就開始行動了!”
“那瀛洲、瀛洲如今怎麼樣?!”
“我等想要前去支援,可是一到的時候葉長歡也到了,渡劫期大能的一道屏障,我們想打開都是問題!”
最重要的是,兩個渡劫期加上人族大能修士,想屠一個瀛洲需要多久?
一個時辰都嫌多!
“妖族呢!”
夜溟冷問。
“顧斯惡所去的就是妖族,但妖族大能修士多,不會敗得太難看!”
轟!
葉長樂怒然,撕開裂縫隱沒其中,夜溟和薛岸如法炮製。
……
瀛洲。
慘叫聲和廝殺聲不斷,毒丹與靈氣交織,到底是丹修,雖然修為普遍不比其他修士高,但殺人的本事卻一點不少。
就是運氣不好,恰逢聖主不在仙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兩儀宗!你們使詐!傷我弟子,你們不得好死!”
“可笑!全都給我殺!一群叛徒,安敢叫囂!”
瀛洲靠近南洲,動手的自然是兩儀宗。
丹修陰沉:“……”
這仙山的修士似乎先要拚死扯出一條路來,下手穩准狠!不要命的搏殺。
毒丹殺人不眨眼,一群丹修被逼到陌路,看着對面的同族,陰冷開口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同族,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說得好聽,那你瀛洲當初背叛人族,要將我人族殺光時怎麼便沒想到留一線!千年前瀛洲害我南洲修士隕落數萬!你們怎麼配!”
修士拿出法器,朝着這群丹修攻去!
同一默契的,無數毒丹拋了出來,密密麻麻的毒氣讓眾人哪怕吞下解毒丹依舊動作遲緩。
也是此時,領頭之人猛地回頭,突然道:
“小心!後面有人!”
轟!
強悍攻勢將眾人砸飛出去!
一口血吐了出來。
大乘初期!
如今瀛洲修為最高之人!
“兩面夾擊,一網打盡!死守瀛洲,等妖族和蓬萊來人,且聖主馬上就要來了爾等遇到一個殺一個,不可留活口!”
那丹修狠辣開口,朝着那群修士一拳砸才:
“今日老夫就是死,也要你們這些人全部陪葬!想要滅我瀛洲,那便去地獄瞧着吧!”
這一拳用了實打實的力道,其他修士咬牙,拚命抵抗,可修為等級差了兩個階梯,怎麼能算?
不過那一拳到底沒打下來,因為另外一拳虛影砸下,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將其威勢化為齏粉,一掌震碎氣其五臟六腑!
“孟長老!”
瀛洲丹修不可置信。
只見不遠處突然出現一白袍刀修,眉目如畫,卻殺氣重重。
“渡、渡劫……”
孟長老吐血不止。
人族刀修渡劫期……
“顧斯善!”
他面白如紙,她一來,那還能等得到援軍嗎?
一群丹修趁她不注意朝她身後圍攻而上。
“不要!”
孟長老大吼。
修士抬起手,靈氣一抓:
“孟雲卿一死,瀛洲倒是越來越走下坡路了,蠢了不少。”
砰!
一群丹修,瞬間化為血霧,連她衣角也沒碰到。
而被救的修士中,有人愣然出聲:
“顧前輩……”
亦是化神初期的陸靈薇和歐陽旭。
當初說好了他們要一起找她學本事,但等來的確實她隕落的消息,再次相見,又是千年之後。
“你、你怎麼能如此……”
孟長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仙山的修士沒了,氣血攻心。
一隻手隔着虛空抓住他的脖子,葉長歡刀上還掛着血:“能與不能是看我想不想,而不是你願不願。”
“你瀛洲化神以上,亦或是大片大片的修士,都是我殺過來的,若不服,便來殺我。”
“!”
孟長老目瞪欲裂,但緊跟着的確實心如死灰。
沒希望,根本沒希望!
他幾乎咬牙:
“我、我們認輸!”
“投降!”
葉長歡歪了歪頭:
“你以為我來此就了做這個?”
不是做這個做什麼?
“歐陽旭,陸靈薇。”
“弟子在!”
“通知下去,就說是我的命令,整個瀛洲除了凡人之外,但凡是修士,哪怕是練氣一層,全部絞殺一個不留!”
“你!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她不殺凡人甚至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修士殺凡人,會遭天譴惹下業障!
可留下凡人有什麼用!一群廢物,一個練氣一出手就能殺一大半!
可他沒想到,這個人連凡人也不放過。
“至於凡人,就永永遠遠的圈禁在此地,不得出半步,再遷移南洲凡人王朝入內,此中瀛洲凡人若有一個敢入道,就殺一個,兩個敢入道,就殺一雙。”
她不僅要斷了瀛洲丹修的脈!還要徹底同化瀛洲!
“你……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孟長老大叫!
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朝着她撲了過去!
“放肆!”
他還沒來得及自爆就被斬殺。
“長老!”
“爹,娘!”
“師弟、師弟,你方才十三啊!”
哀嚎聲遍地,被圍剿的人茫然而驚恐的看着四周,摟着將死之人哭得泣不成聲。
而他們眼中畏懼的,赫然就是在虛空之中拔出刀刃的修士。
一人跑上前,跪在地上猛地朝她磕頭。
“我們認錯!我們知道錯了!也認死!但是我師弟師妹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方才入道,連怎麼用靈氣都不會啊!”
“放過他們吧!我給你磕頭,放過他們!”
她邊哭邊求,頭上血肉模糊。
“師姐……”
那抹白色衣擺就在她眼前,修士幽幽:
“我想來過往千年前,我人族修士,也是這麼跪着求。”
說罷,火光衝天。
修士回頭,尖叫了起來:
“啊!”
她拚命的要衝進火焰之中:
“你殺了他們!你殺了他們!你怎麼能殺了他們!?”
她眼中滿是淚水和恨意:“顧斯善,他們是無辜的!是無辜的!你陰險惡毒!你必遭天譴!”
“無辜!”
葉長歡冷笑,厲聲:
“我人族之前死了無數個這樣的無辜之人!他們也跪着求了,也無辜了!你們放過了嗎?!我甚至沒有虐殺,一擊斃命,如此爾等都還有怨,果然就該如我所言——殺乾淨!”
一刀入心!對面瞪大雙眼,倒在地上。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如今我宗門被屠,同族被殺無數,我忘不掉,那爾等憑什麼忘掉?”
“你……”
血泊之中,那人氣息奄奄:
“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譴!”
“顧斯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你必遭天譴!你一定會遭天譴的!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她殺的人也越來越多。
那些聲音纏着她,死前叫囂着怒吼着,但依舊改變不了她抬起手,刀起刀落。
短短時間,火光獵獵,一仙山修士之數。
九成之人全部於一人刀下!
無一活口!
妖族地界。
此地戰局同樣激烈,但妖族大能眾多,也能鎮的住。
遍地屍骨之中,雲逸等人看着戰場的慘狀,皺起眉頭:
“果然,想要贏還是得費很大力氣。”
“但必不會輸。”
葉長歡擦掉刀上的血跡。
咔。
一聲細響引起眾人的注意力。
顧斯惡長劍一挑,只見一隻大妖屍首之下,一窩尚且睜眼都費力的小妖懵懂的看着眾人。
它們尚且不知外界如何,甚至連說話記事都不一定能行。
幾人沉默。
而後聽見刀修的話冰冷刺骨:
“不可殺凡人,會染上業障,但妖族,多小都不在凡人範疇之內吧?”
“……”
……
無極宗的宮殿之內,人族大能齊聚一堂。
表情卻極為凝重。
細碎的聲音不斷。
“殺了嗎?”
“全都殺了,瀛洲徹底沒有起來的可能,也就逃了一個瀛洲聖主。”
“至於妖族……”
大家各論其他,大勝的喜悅瀰漫,人族這多年,終於一雪前恥!
但每一個說話之人,都可以避開高位上的那一人。
那是下意識的忌憚和畏懼。
他們在怕。
不止他們,整個修仙界都在怕。
不消一日,妖族蓬萊瀛洲,無處不瀰漫著她的詛咒,不得好死……下地獄……必遭天譴……
衝天怨氣中也帶着恐懼。
殺的太多了。
她身上的殺氣令人膽寒。
“仙長,投降的妖獸……”
“殺。”
“投降的修士願意上報消息,只求留一命!”
“騙他吐出消息,找個地偷偷殺。”
“東邊妖獸……”
“殺。”
“蓬萊支援……”
“殺。”
“……”
“殺、殺、殺!”
每一道命令放下去,血腥味就直衝腦顱,死亡麻木了勝利的喜悅。
與她熟識的發覺不對肅然:
“顧道友,你如此施為,必然沾染殺孽,有損道途!”
“斯善,這也是我要說的。”
明昭嘆了一口氣。
“若是戰場廝殺也就罷了,可你殺的太絕,那些叛徒妖獸並不無辜,但我等擔心的是你。”
他們開口,與葉長歡不熟識的大能終於按耐不住:
“事分好壞!道友莫非真的要全部斬殺一個也不放過不成?!”
葉長歡抬眸:“是。”
“可總有意外!這麼多年,妖也有好妖,當年天武血蘿猿一族為了我人族給我族指引地靈石的方向,死傷也不少!難道道友也要連着這些一起斬殺不成?!道友所聞之時就不感激嗎?”
現在事情最麻煩的事便是有恩之輩,總不能全都殺,更何況她還要殺……
砰!
修士一掌砸在桌上,眼神變得可怕:
“不感激!”
“我當時聽見這個消息是並不觸動,反而只想到既然天武血蘿猿性情如此和善,那它們是怎麼到人族地域的!?”能到人族地域的只有一個,就是妖族對戰人族是遣派而來的!
“就算天武血蘿猿一族沒有殺過人族,半路棄逃,隱居深山,那敢問為何隱居的是我人族深山!是不是只需要日積月累,表露好意,我人族之地就可以是它們的了!”
“怎麼?各位會因為惡霸的隨從不作惡,對你頗為和善,就把原本不願意上交的地歡歡喜喜的讓別人佔了嗎?!”
“他們妖族沒地了不成!自己的地不能隱居嗎?!”
“那你想如何處置?”
這才是死結。
“所以它們已經遷居妖族之地,我奉上靈石靈寶無數,重禮以謝當年之恩,如此恩怨兩清,再見時,依舊是敵人。”不,他們本來就是敵人。
她冷靜的說著這一切。
當初天武血蘿猿一族一事,喬成濟便帶領天武血蘿猿離開人族,去往了妖族,他的血脈他不能選擇,那他便帶着族群隱居,妖族人族,與他們都無關。
祁凝和他倒有聯繫,卻也不多。
葉長歡在決定動手那一刻,便託了祁凝將重禮奉上。
喬成濟沒推脫,接受了這份禮,各自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天武血蘿猿一族不會露面,也不會插手任何事。
“難道人族和妖族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有人誅心一問。
這不是叛變,而是基於事實發出的拷問。
數千年的戰爭,難道就不能終結嗎?
葉長歡斬釘截鐵:
“不能。”
“自古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無論是凡人、修士還是妖族,活着就需要資源,資源不夠,為了不死,那便只能用搶,所以妖族因為靈氣枯竭發起了一切的開端,從它們決定開始,那便註定了這場戰事永不休止,出除非另外一方徹底滅亡。”
“敢問各位,忘得掉大戰死去的故人嗎?”
無人回答,便是默認。
忘不掉的,血債累累如何能忘?
“妖族也忘不掉,所以誰也不會放手,或許這期間會有千年萬年的祥和,但終有一日又會再碰在一起。妖族和人修不比凡人界的王朝更迭,會放下一切,因為修仙界沒有王朝,所以忘不掉。”
“能避免這一切的開端,就是回到最初,攔住妖族,不要做出掠奪人族這個決定,可惜你我都沒這個能力。”
她的聲音響徹四下,突然說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問着和她一道去梵天秘境的修士:
“當初我等在梵天秘境合力救了一個嬰兒,各位可還記得?”
眾人等着她的下一句。
她開口:
“事後我遇到兄長之時問過他,當初他救下的孩子現在是何模樣了。”
“他說——”
“他至始至終都未能救下那個孩子。”
自此,再無人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