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葉長樂=原葉長歡?(兩章合一)
秦城的師娘,葉懷瑾的道侶,當初在梵天秘境他們有過一面之緣,若沒記錯,她還是個凡人。
但如今她腹部渾圓凸起,容顏依舊,已是千年之後。
“雲逸說過,秘術延長壽命,難以有孕。”
葉長歡正色,警惕心拉到最大。
她有預感,若不出意外,她會在這裏知道,所謂天生壞種、女人死因、秦城葉懷瑾對“葉長歡”厭惡入骨的原因。
果然,秦城才上前,不遠處便走來兩人。
面色肅然的葉懷瑾和事不關己的雲家家主雲溯。
“天生壞種,無稽之談!我葉懷瑾的骨血怎麼可能是天生壞種!胡道八道!”
“我不過實話實說,一肚雙胎,暗懷壞種,你若不信,何須問我?”
“我叫你來,是要你看看我妻兒可有恙,不是聽你的詛咒!”
葉懷瑾怒極,聲音不小,女人笑容淡了一些,道:
“懷瑾。”
“蘇娘,你——”
葉懷瑾後知後覺,眼中閃過慌亂。
可該聽到的還是聽到了。
蘇娘只是看向雲溯,客氣的道:
“雲家瞳術,舉世無雙,懷瑾不過一時心切,出言冒犯,還望雲家主切莫介懷,妾身敢問家主,所謂破解之策,該是如何?”
雲溯是為了償還人情而來,不賣關子,果斷開口:
“壞種還能怎麼破解?兩個之中一定有一個,與其拖拖拉拉,不如直接兩個都墮掉,再懷就是!”
“你閉嘴!”
葉懷瑾立馬厲聲。
年少的秦城也凶道:
“師娘已經懷胎七月,若是此時墮掉,師娘安有活絡!你們不會是公報私仇,故意亂說話的吧!”
蘇娘是凡人,延長壽命已是逆天而行,懷胎七月還要墮掉,就是世間最強的丹修也保不了命。
故不怪葉懷瑾和秦城反應那麼大。
也是,若非真愛,葉懷瑾不可能守着一個凡人,費心竭力的搜羅法子,當初蓬萊叛了妖族,歸於人族,是大勢所趨,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別忘了,倉乾是天道之子,還從梵天秘境之中回來的,知道延長壽命之法定不會少。
“胡說八道。”
雲溯不待見蓬萊,聞言冷笑:
“我倒是想,奈何時局不許不是嗎?”
幾人安靜一瞬,葉懷瑾陰沉:
“雲溯,你別忘了,你家那個胎兒,用的可是我蓬萊秘術才救活下來的。谷幽蘭重傷將他生下時早就回天乏力,本該必死無疑,若非我蓬萊秘術,將其封於靈玉之中吸取天靈地氣,那個胎兒不可能活下來。”
“你也等不到靈玉碎,胎兒復生。”
往事提及,讓雲溯冷漠的表情變了變。
“那個胎兒是雲逸。”顧斯惡蹙眉。
他們都知道一些雲家秘聞,譬如雲逸和雲淮是同父異母,雲家上一任主母早已隕落。
“原本以為雲家上一任主母是百年之前隕落的,但如今看來,或許更早,甚至早很多年。”
葉長歡沉吟。
當初他們見雲淮和雲逸年歲相差不大,還以為雲家家主這是無縫銜接,不過無論是修仙界還是凡人界,感情都是旁人私事,誰也不好指摘。
可葉懷瑾的話無疑在說明,雲逸早就出生,只是因為出生之時難能活命,被葉懷瑾用蓬萊秘術封於靈玉之中,這是一個最為穩妥的法子,雖然吸取天靈地氣的時間過長,但孩子多少能安然無恙的救回來。
是以多年之後,封住雲逸的靈玉碎裂,雲家大少爺正式公之於世,次年,雲淮、雲家二少出生。
“你?犯不着你提醒,我雲家受下的恩情自然會還,可爾等不信不是嗎?我又能如何?”
雲溯毫不避諱,一張口就能把旁人忌諱的都說乾淨了,不過他對蘇娘倒是客氣些許,離開之前回頭道:
“天生壞種,根本無需猜忌,看一眼便能認出,倒時你們自己處置便是,左右我人情已還,日後蓬萊與雲家再無關係!”
話已至此,可見他並未說謊。
蘇娘眼中閃過落寞。
葉懷瑾一口否決:
“假的,定然是假的,他學藝不精,看不準罷了,孩子定不會有意外,是他們看不慣蓬萊,這才亂說話,蘇娘你莫要聽信。”
此時的葉懷瑾身上戾氣還沒那麼深重,反而小心翼翼的握住身邊的手,安慰道。
其實是不是真的他多少心裏已有定數,但還是那句話,若是此時墮掉,母子十死無生。
“好,我不信。”
蘇娘笑着點了點頭:
“我本就是個凡人,你們所謂的仙術於我而言一無所知,什麼天生壞種,凡人界沒這個說法,在我這兒就是假的。”
“不過懷瑾,你莫要因我再與他人生出芥蒂,蓬萊能溶於人族已是不易,不能再出岔子。”
“可他們根本不待見我們!師娘,你是沒瞧見,那些人遇見師兄師姐,從來就沒好好說話過!盡會折辱於人!”
秦城眼睛瞪圓告狀。
“做錯了事本就該認錯認罰,總不能因為一句對不住就讓旁人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人族死的人太多了,他們該如此施為,若是真的現在與蓬萊親如一家,那才是真的白眼狼,阿城,你不能因為師兄師姐與你親近就罔顧事實。”
蘇娘摸了摸他的耳朵:
“你的師兄師姐尚且還活着,可他們的師兄師姐卻沒了。”
“師娘……”
秦城眼中閃過茫然。
葉懷瑾如今擔任掌門之位,知道此話在理,可受委屈的到底是自己同宗,不願多言這個話題,出聲道:
“他還小,與他說這些也沒什麼用,長大了自會有自己的路可走,倒是孩子,你只管放心,不管他們到底是什麼,我都會護之周全。”
“我也是!我定然會護妹妹們周全!”
秦城提到這個眼睛雪亮。
惹得蘇娘勾起嘴角。
“都還未出生,怎麼知道是妹妹?”
“左右我便覺得是!”
這一幕格外平和,就是葉懷瑾眼中也滿是暖意。
葉長歡盯着蘇娘笑起來的眉眼,也罕見沒說話。
顧斯惡敏銳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側頭看她。
“我母親於她長的一般模樣,笑起來更是宛若一人,可我已許久沒見過她笑了。”
“娘她……”
“斯人已逝,連夢中也沒回來過。”
葉長歡坦然,眼中徹底清明:
“不過也只是長得像而已,我分的清。”
她說完這才反應過來,眯起眼看向劍修:
“那是我娘,你倒是叫的順口。”
劍修指節蜷縮,面上目不斜視,穩聲:
“我娘你都叫了,若是我喚你娘是前輩,你不是虧了嗎?這不公平。”
葉長歡沉默盯着他。
他堅持了兩秒,無聲別過臉:
“顧斯善,我不佔你便宜。”
葉長歡:“……”
兩人相談的功夫,庭外有弟子上前,沖葉懷瑾恭敬的道:
“掌門,瀛洲又來人了。”
“還是之前那些人?”
葉懷瑾笑意散去,皺起眉頭。
“是,但這次瀛洲聖主親自來了,說是要與掌門談沒談完的要事。”
“我說過,如今我不想談旁的事,為何還要來打攪?若非蘇娘需要丹修守着,我見也不願見。”
他站了起來,秦城也跟在身後,想到什麼回頭。
身後的蘇娘看着幾人背影,朝他擺了擺手。
他安然跟着一起離開。
微風搖曳,吹動她一身素衣,單薄的彷彿一吹就散。
她不是修士,是個凡人,算不上絕頂美人,更像是溫婉的壁畫女子,亦或是懷有身孕,讓她的目光都帶着一絲淡淡的悲憫。
人一散,周圍就安靜下去,她一人無聲坐在庭中,不知在想什麼,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玉佩。
葉長歡和顧斯惡本想跟着葉懷瑾秦城的視線離開,但抬起腳,蘇娘就看了過來:
“誰?”
兩人一頓,對視一眼,愣愣看了過去。
確認心魔中人的確看得見他們。
“你們——”
她遲疑了一下,盯着葉長歡的臉:
“是誰家的孩子?”
“可是來找懷瑾的?他方才離開,怕是要等等。”
葉長歡張了張口,和顧斯惡一道拱手:
“前輩。”
“不必叫我前輩,我身上並無修為,算不得什麼前輩。”
蘇娘笑着搖了搖頭:
“他過些時候才回來,若是尋他,不若與我坐些時候,恰好我如今一人,缺個伴說話。”
葉長歡:“前輩,便不怕我們是五洲尋仇之人?”
“就算是,怕了又能如何?要殺的終歸得殺,既然沒動手,那便是不準備要我的命了。”
行之淡然,全然不似外界所聞,依附於蓬萊掌門的柔弱美人。
即是如此,葉長歡和顧斯惡也沒推脫,因為葉長歡心中有惑,即便是假的,她也想問一問。
她目光掃過蘇娘手中的玉佩:“這玉佩是防禦類法器,該是極品。”
“誰知道呢?當初他重傷掉在我家門口,血糊糊的,我只當是世道太亂,這是從戰場上活命回來的小兵,便將人帶了回去,後來他離開時,把此物滴血,交給了我,他說他會回來。”
他是誰不言而喻。
蘇娘摸了摸肚子,自嘲道:
“誰能想到,一過千年,倒是就這麼成親相伴了。”
根本不需要多問,心魔中的蘇娘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就這麼娓娓道來。
凡人和修士之間隔着的往往不只是壽數,救下門口修士的蘇娘沒想過會存活如此之久,她所讀的書也就寥寥幾頁,年少時江邊浣衣,山間採茶,所想不過遇一心悅之人,相守數十年,了此一生。
她也不貪戀與天同壽,位高權重,當然,她亦不後悔和那個修士結髮為夫妻。
在她長出第一根白髮開始,那個修士抱着掉了一滴淚,說別留他一個人,於是她吃下了延壽的丹藥,說好。她所居山間,那個修士對她說想帶她回家,她也說好。
後來她看過了太多的隕落糾纏,蓬萊搖搖欲墜,那個修士說是否繼續以往,她只是道,去中洲吧。
年少居于山中的凡人女子永遠記得人族有一個天道之子,蓬萊做錯了事,就該認罰,血債血償向來如此,總不能永生永世的沉淪,為奴為婢。
以往都是她說好,這一次,那個修士沉默了良久,握着她的手說,好。
在她這兒任何事都是順心而為,生死於她而言也一樣。
“我的孩子,有一半是有罪的血,都說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這就是債,要還的。”
她摸着那枚玉佩,眼裏不是畏懼,而是直面山崩的淡然和從容:
“可若真的可以,日後只願二人長以歡樂,如此而已。”
這個母親不知道什麼問鼎蒼穹,不懂什麼腳踏山河,因為身在凡人界,還帶着這些“迂腐”的“愚昧”,就是說出的話也天真得可笑。
“孩子,瞧着你的第一眼便覺得你格外投緣,你叫什麼名字?”
葉長歡眼睛微顫,冷靜的開口:“顧斯善。”
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又看向劍修。
後者穩聲:“顧斯惡。”
“都是好孩子,人族的好孩子,來此是宗主有事與懷瑾相談嗎?”
女人的直覺敏銳非常,卻又說的保守,帶這些微弱的希翼。
但葉長歡殘忍的撕開了那層偽裝:
“不,我等是奉宗主之令,來此取下葉懷瑾的頭顱。”
心魔界中最忌諱的就是沉溺和同情,葉長歡不相信這是真的,那便會一味的刺激,秦城對葉懷瑾這個師尊的崇敬,可聽不得這些。
可她罕見猜錯了,眼前的女子聞言愣了幾息,眼帘顫了顫,喃喃:
“到底還是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蘇姑娘。”
身後傳來木訥的聲音。
三人一起看過去。
那是一個一身白袍白髮的瀛洲女丹修,走路無痕,眼裏卻看不見葉長歡和顧斯惡,對着蘇娘恭敬道:
“外面風冷,你該回去了。”
方才的一切如同虛幻,一點一點的在葉長歡和顧斯惡眼前消失,直到數道身影直指穿過他們,腳步凌亂:
“要生了!”
“瀛洲的丹修一向舉世無雙,若是這都不行,師娘就危險了。”
“師娘!師娘沒事吧?!”門外的秦城焦急的想要進去。
被其他人攔住:“師弟,這裏你還不能進,別去打擾才是。”
“我怎麼不能去,那可是我師娘!”
秦城氣極,他還年少,脾氣並不穩重,但此地他的確進不去。
不過這難不倒他,他知道有一處小門,是當初做出來說給妹妹們進的,蘇娘縱容,還真讓他造了一個。
故而他轉身,朝着記憶里的小門走去。
門輕輕一開,哀痛聲和血腥味撲面而來。
秦城躲在暗處,透過空隙,驚恐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原本溫婉的師娘哀痛出聲,早就請來的女丹修注入靈氣,也讓其服下了丹藥,葉懷瑾臉色可謂難看。
“為何還不行!”
“凡人不及修士,更何況這腹中胎兒還是雙生,自然胎大難產。”
女丹修額間浮現細汗,徹底停下動作:
“在下已然無能為力。”
“你!”
“懷瑾!”
葉懷瑾急忙上前,手被突然死死握住,那個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女子不負溫婉,第一次發出那麼凄厲的慘叫。
“別走,這裏好黑,我好怕——”
跟着秦城身後的葉長歡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為何葉懷瑾秦城對她從不待見,為何他們寧願“葉長歡”死也要救葉長樂的命。
那聲慘叫並未讓女子復生,而是被另一道響亮的叫聲覆蓋。
所有人都驚悚的看着這一幕。
雲溯所言,天生壞種,一眼即可知,並未做假。
因為那個可能和母體一起隕落的胎兒感知到危險,自己剖腹而生!
殺了母體,救了自己!
“……”
“蘇娘!”
“師娘!”
血腥味濃郁了數倍不止,代表着一條生命的終止。
“孽障!我要殺了你!”
葉懷瑾雙目赤紅,朝着那嬰兒一掌揮下。
一道靈光閃過,直挺挺的將葉懷瑾的掌勢全然擋住。
這一波折,讓葉懷瑾恢復了一絲理智,尤其是看清擋在前面那枚玉佩之後。
“哇!”
響亮的哭聲響徹寂靜沉重的空間。
女丹修眼疾手快,抱起了另外一個嬰兒,果斷注入靈氣,比起前者,這個輕的嚇人,小臉蒼白烏青,若再不施救,必然夭折。
那是——
“葉長樂。”
不知何時,原本就不露面的葉長樂出現在對面。
夜溟和孟雲卿也同樣被拉了進來。
只不過視角不同,左右看到的都是秦城所知的一切。
噠、噠、噠。
腳步聲不緊不慢。
身後,提着劍的秦城滿身黑氣纏繞,在一切塵埃落定之時盯着葉長歡開口:
“所以,都是你欠長樂的。”
“葉長歡,我沒錯。”
“我當初所做之事,從無一錯。”
“師尊……”
夜溟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隱情,大吃一驚。
一柄銹劍擋在秦城之前,玄衣劍修目色如舊:
“此事並非她所做。”
“不是她做的是誰做的!?莫非此時她還能污衊長樂,說是長樂做的嗎?!”
秦城厲聲,劍指葉長歡面門:
“她害死了師娘!她讓長樂先些命喪與此!若非是她,長樂不會天生體弱,明明天資卓越,卻仙途短暫,是以將她的金丹剖出來修改長樂命盤,有何不對!?”
“我做錯了嗎?我未曾做錯!是以為何要與你夜溟一般祈求原諒?!我只恨明知她心性毒辣,還想着留她一命,把她藏起來,庇佑她此後安穩一生!那為何她還不知足!”
他越說身上黑氣越是濃郁,可見秦城走火入魔,已是板上釘釘。
孟雲卿自私肆意,倒沒什麼觸動:“殺了便殺了吧,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閉嘴!”
秦城眼中閃過殺氣,在孟雲卿周身的虛空就跟着扭曲!將他牢牢擠壓!
這裏是他的心魔界,他為主宰!
“孟道友,這是我蓬萊私事,總不能你心悅於人,就可過往不究吧?”
葉長樂出聲。
倒是給秦城提了一個醒,讓他抓住了重點,再次指向從始至終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葉長歡:
“即是如此,葉長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一切無假,天生壞種,塵埃落定。
所有人都看向她,看着她該是認罪還是一“錯”到底。
可她手搭在刀柄之上:
“讓我猜猜,之後是如何?”
“葉懷瑾一開始就想要殺我,不可能因為一塊玉佩就放下殺心,但他更想救蘇娘,他想要人死復生,多巧啊,瀛洲彼時來找葉懷瑾一直洽談又沒談成的是什麼來着?”
“該是被他們軟禁的真仙江蘺帶着五粒長生種子潛逃,人一到南洲人族界內,瀛洲多少就力不從心,是以他們為了尋找幫手,不得不把長生的秘密告知蓬萊,想要蓬萊也插手進來。”
“可葉懷瑾最初並不想趟這趟渾水,倒不是多正義凜然改邪歸正,而是忌憚其中有詐,可蘇娘一死,瀛洲再來,長生令亡故之人再回來的可能浮現、南洲對蓬萊修士的態度又越加不善,葉懷瑾就勢帶着蓬萊加入其中。”
“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秦城冷笑:
“顧左右而言他。”
“我只是好奇,瀛洲次次敗興而歸,另尋他法時把主意打在殺死蘇娘的法子上會不會太過冒險?”
孟雲卿側目。
“胡說!師尊當然會注意此事!為了怕瀛洲生歪心思,師尊一直都在師娘身邊,他們怎麼殺!?”
葉長歡語氣冷得嚇人:“丹修殺人何時需要動手了?不動手不也是一種殺人?”
“……”
是了,丹修想要殺人,只需要見死不救即可,這何嘗不是他們殺人的另一種手段?
“就算如你所說,娘死是因為瀛洲丹修,可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嗎?瀛洲丹修只是見死不救,而你是真正弒母之人。”
葉長樂上前了兩步。
“笑話!是我乾的又如何?怎麼?你們能殺了我嗎?葉懷瑾從來沒想要我活,瀛洲專研長生之術,他要的就是我練成金丹,給你修改命盤不是嗎?”
葉長歡突然大笑出聲,尖銳的對着葉長樂道:
“即是把我當藥材,那與我談什麼養育之恩?!我是天生壞種,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倒是把我那骯髒的金丹剖出來啊!用着我的東西,卻高高在上嫌棄了之,葉長樂,你的臉皮又得多厚?!”
這一席話下去,所有人都驚愕的看着她。
系統都被炸出來了:【媽呀媽呀,宿主你果然瘋了,你都被炸出惡毒女配的台詞了,顛倒黑白啊你!】
“葉長歡,你膽敢再說一次——”
葉長樂笑意已經冷了下來。
葉長歡卻毫不顧忌,攤手挑眉,眼中惡毒之意明晃晃的袒露人前:
“還是唯我道,怎麼處處都依賴於人?幼時靠着秦城,葉懷瑾,之後又靠着我的金丹命盤,到現在,不也靠着蓬萊掌門之女的身份站得比我高的?我有什麼膽子不敢說?!”
“葉長樂,你不走火入魔,才是最大的諷刺不是嗎?”
“閉嘴!”
沒人可以對旁人羞辱自己的道義時冷靜如斯,葉長樂也不行,她拔出長劍,同樣厲聲:
“你弒母還欲弒父,天生壞種!天煞孤星!用同宗的命被你用來揚名立萬,你有何資格對我大呼小叫!你拿什麼評判與我?!”
“憑我從頭來過一身修為,仍能與你平起平坐!”
葉長歡語速極快。
“笑話!合該廢了!”
“就算廢了我亦有手有腳,談何不可!”
“手腳皆斷,你也配?”葉長樂聲音再壓一層。
下一秒又被葉長歡壓了下去:
“那我就用我這一雙眼睛看着!看着你兜兜轉轉不過如此,看着爾等自嘗因果,萬劫不復!”
“那也該瞎了!”
她周身靈氣匯聚,殺氣外溢!
可——
葉長歡止住聲音,刻薄咄咄逼人的模樣就這麼消散恢復如初,勾起嘴角。
葉長樂就此身影僵住。
秦城以為她被葉長歡氣到了,跟着開口:
“你字字無悔,逞口舌之快,欺她不擅爭辯,說贏了,那些事就不是你做的不成?!”
葉長樂沒再開口。
葉長歡也沒反駁,而是坦然:
“那些事的確是葉長歡做的。”
不枉她浪費口舌,激怒於人。
其實她也不過是敲山震虎,並無實證,至多不過猜測。
但她修為會被廢的事,如果知道的不過只有三人一統的話。
那手腳具斷,雙目失明,這些事知道的就只剩兩人一統了。
畢竟顧斯惡重生回來之時,劇情才到“葉長歡”無情道被廢。
手腳具斷,雙目失明,是大結局時“葉長歡”的境遇。
他不可能知道。
是以這兩人一統,一人是穿越而來的她,一統是熟知劇情的系統,最後一個,自然是當事之人——
葉長歡對着沉默的葉長樂問:
“你說對嗎?葉長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