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要讓他活着
時微涼眼疾手快,趕緊踩下了剎車。
“嘎吱。”隨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停在了離那個女人五十公分的位置。
“好險。”時微涼使勁鬆了口氣,又跟着怒從心裏。
她開門下車,徑直的走向了那個女人,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來自己這裏碰瓷?
“時微涼,真的是你?”時微涼還沒有說話,那個女人到自己迎了上來。
時微涼眯了眯眼睛,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像沈魚?
“時微涼,我是沈魚啊!”害怕時微涼認不出自己,沈魚要急忙慌的開口。
“沈魚。”時微涼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默默的將她重新打量了一遍。
難怪自己會認不出,現在的沈魚幾乎和以前判若兩人。
以前的她高貴優雅,身子堆砌的永遠是最昂貴,最潮流的東西。可是現在,就算時微涼將她打量了好幾遍,也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一件奢侈品。
“我真的是沈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沈魚一臉急切。
時微涼搖了搖頭,“你還是把心思收一收,不要再來打我的主意。”
時微涼無心和她糾纏,轉身就要上車。她以為是碰瓷的,結果發現是尋仇的。
時微涼伸手去拉車門,沈魚卻追上來按住了她的手,“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時微涼嘲諷的一笑,“如果相信你,我怕是連明天也活不過。”
時微涼甩開沈魚,“噌”的一下拉開了車門。
沈魚一個趔趄,卻又不死心的又追了上來。
“時微涼,你要是不相信我,薛慕楓怕是真的活不過明天了。”沈魚揚起聲音,害怕時微涼不信,她又搶先搬出了證據,“簡捷是不是一直跟在薛慕楓的身邊?”
時微涼終於停下了動作,薛慕楓和簡捷雖然合作,卻少有人知道。
看時微涼似有所動,沈魚又連忙開口,“他不但跟着薛慕楓打江山,還不惜用自己的身體給薛慕楓擋了子彈?”
沈魚頓了一下,“你一定會奇怪我怎麼會知道吧?因為這一切都簡捷親口來和我說的。”
時微涼眯了眯眼睛,一聲冷冷的笑。
沈魚往後退了一步,“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不管我們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
沈魚抓着自己的頭髮,聲音發顫,“你們不要被他的表面功夫迷惑他做這一切不過是想要得到薛慕楓的信任,再伺機幫我報仇。”
沈魚的聲音沉了下去,她閉了閉眼睛,滿身都是無奈,“他一直認為我落魄到今天是因為薛慕楓,只要可以把薛慕楓除掉,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可是他不知道,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是我一生中最好的狀態。”
沈魚一邊說,一邊捂住了臉頰,“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有人這麼愛我!”
時微涼木木的看着沈魚,腦袋卻在飛速的轉,“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現在才說?”
“我也有我的骨氣,我不想再出現在你們面前。”沈魚聲音哽咽。
“那你今天怎麼又肯說了?”時微涼繼續發問。
“因為簡捷告訴我,今天是最好的時機……”沈魚極度痛苦,“我試着進過公司,可是我沒有請柬,他們不放我進去。”
時微涼沒有聽完沈魚的話,而是飛快的轉身,向著時間集團狂奔而去。
現在正是慶典要開始的時間,簡捷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時微涼一口氣跑向了會議大廳,快到大廳門口時,她聽到薛慕楓在講話,大家在鼓掌。
時微涼緊緊繃著的心弦使勁一松,或許是沈魚又在危言聳聽。
主持人說:“下面有請簡捷先生上台,有請薛總為簡捷頒發大獎。”
頒獎的聲音響起來,時微涼不自覺的也跟着加快了步子。
“啊——”會場裏忽然響起一聲尖叫,接下來便成了鬧哄哄的一片。
與此同時,時微涼也已經走進了會議大廳。
大廳里原本坐着的人紛紛起身,而那遙遠的舞台上薛慕楓和簡捷仍在僵持。
“慕楓。”時微涼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可是會場裏層層疊疊的人就好像永遠都躲不完的屏障,不管她如何努力就是走不到頭。
“你們都讓開。”時微涼硬生生的在人牆裏開出一條縫來。
只是出現在她面前的景象,足以讓她失去生的希望。
薛慕楓給簡捷搬了獎,為了顯示出兩人的親密關係,他們有一個公開的擁抱。正是這個擁抱給了簡捷機會,簡捷用事先藏好的匕首,直接插進了薛慕楓的小腹。
鮮紅的血液汩汩而出,薛慕楓按住簡捷的手,怒目而視,“原因?”
簡捷閉了閉眼睛,聲音嘶啞,“你是我最崇敬的人,也是我最想殺的人。”
簡捷低下頭,看着薛慕楓和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薛慕楓,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沈魚姐。”
簡捷頓了一下,一點點放開那把匕首,“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我必須要幫她報仇。”
“你敢動我的薛慕楓,讓我先殺了你來報他的仇。”時微涼爬上舞台,隨便拿了個盛放獎牌的盤子,便往簡捷頭上砸。
“砰——”簡捷沒動也沒躲,只是安安靜靜的就彷彿死了一般可怕。
“簡捷,你怎麼那麼傻?”簡捷聽到沈魚在他身後說話。
他強忍着劇烈的頭暈,緩緩的轉過身來。他的身後,沈魚已經哭成了淚人,“簡捷,是我對不起你。”
簡捷就彷彿什麼也聽不到,只是低下頭自顧自的問着沈魚一件事,“沈魚姐,你說我現在像不像個男人?是不是辦了一件正事?”
他沒有聽到沈魚的回答,因為沈魚還沒有說完,他便一頭栽倒在舞台上。
“簡捷。”沈魚跪在地上,將簡捷攬進了懷裏。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再去拒絕簡捷,也不會再用刻薄的話去刺激他。
可是時間如水,過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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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楓仍然沒有倒下,他固執的睜大眼睛,看着時微涼親手把簡捷打趴在地。
“呵——”他輕輕的勾了一下唇角,他薛慕楓愛的女人,從來都強悍的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傷口上的血越流越多,薛慕楓的意識也跟着逐漸模糊。
他試着向時微涼伸手,手掌卻早已經被鮮血染紅,“微涼,幫我看着時間集團……,和小寶……”
時微涼連忙過去拽他的手,可是他的手掌卻從時微涼的手心裏滑落而下。
時微涼拚命握緊拳頭,到最後卻連他的一根手指都沒有握住。
“慕楓。”時微涼輕喚了一聲,只覺得自己在一個瞬間虛脫的連一絲力氣也無。
“慕楓。”她癱軟在地上,拚命的爬到了薛慕楓的身前。
薛慕楓卻只是笑了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時微涼的世界剎那間變得黑暗,那個給了自己無數次希望的薛慕楓真的會離開嗎?
“微涼,現在這個情況要趕緊送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蘇離的聲音在時微涼耳邊飄起。
時微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蘇離晃了晃她的肩膀,“現在這樣的時刻最不能倒下的就是你,因為你一旦倒下薛總和小寶就都完了。”
時微涼狠狠的打了個冷戰,腦袋也跟着猛然清醒。
是的,她不能認命,她得叫薛慕楓活着。
想到這裏,時微涼閉了閉眼睛,緩緩的起身。
“夫人,救護車已經來了。”已經有人帶着急救人員進門。
時微涼鎮定了一下,“我陪慕楓去醫院,蘇離盯着會場。”時微涼看了眼昏厥的簡捷,“在警察沒來之前,讓保安好好看着他。”
時微涼說話時,發現參會的很多人正試圖悄無聲息的離開。不行,她一定要把現場保存好。
想到這裏時微涼撿起一個話筒,“今天的發生的事大家都是目擊者,所以誰想悄悄的走,便一定是簡捷的同謀。”
會場一下變的安靜,急救人員也已經將薛慕楓台上了擔架。
時微涼慌忙扔了話筒,連追帶趕的往前跑。
薛慕楓被抬上了救護車,時微涼便趕緊坐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臉色煞白,傷口上還在淌血。
時微涼眼睜睜的看着薛慕楓的血染紅了一塊又一塊的紗布,看着醫護人員忙忙碌碌的連一刻也不敢懈怠。
“他還能活嗎?”時微涼木然的出聲。
那個正在施救的醫生瞟了眼時微涼,救過的病人那麼多,他還未從見過如此鎮定的家屬,“流了這麼多的血,怕是有些難。”
“哦,我知道了。”眼淚順着時微涼的眼角使勁蔓延。
“江醫生,江醫生,病人的求生意志正在減弱。”負責監控的人員嚷了起來。
江醫生皺了下眉,頭也不回的對時微涼說話,“病人家屬,趕緊和他說話。”
“我……,我說什麼?”時微涼的大腦一片空白。
“說他在意的事,說他放不下的事,說他捨不得死的事。”江醫生說了一大堆。
時微涼想了又想,最終她只是拽住薛慕楓帶血的手掌,輕輕道:“薛慕楓,薛慕楓,你還沒有和我舉行婚禮呢!”
救護車裏只有儀器發出的“滴滴”聲,還有幾個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