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夫 注意稱呼
一句話，激怒江城，他站起來，指着林淺鼻子怒罵，“說話那麼難聽，你出門之前沒刷牙？你才是舔狗，專舔顧總的舔狗！”
顧硯辭眸光一凜，他銳利如利劍的墨眸，蘊含探究剖析的意味，看向江城。
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江城驚惶閉嘴。
林淺沒心思跟舔狗男，爭論理論。
她在顧硯辭的耳邊，耳語幾句，隨即離開會議室。
顧硯辭說了聲散會，而後亦步亦趨跟上林淺。
秘書辦，顧硯辭長腿相疊，坐在皮轉椅里，雙眸目視顯示屏。
林淺坐在電腦前，手拿電容筆，在繪圖板上快速利落繪圖。
勾勒線稿，填充底色，增加紋理，塑造暗部……
在顧硯辭親眼見證下，一條流光熠熠，影影綽綽間閃耀高潔碎光的抹胸款禮服裙，從無到有，躍然屏幕上。
優雅浪漫，靈動且飄逸。
顧硯辭眼裏先有讚賞，而後涌動變幻莫測探究神色。
林淺目露期待，問他：“臨危受命，擔任《閃耀千金》的新任畫師，我夠格嗎？”
顧硯辭頷首，“夠格，你樂意的話，現在就可以走馬上任。”
想起一個勁吹捧吳婧婧的江城，林淺輕哼一聲說：“我不去江舔狗坐鎮的遊戲部。”
顧硯辭緩緩靠近她，眸底流露深幽暗光，“哪也不許去，你的辦公室就在這。”
許是怕她聽不懂話里暗示，顧硯辭單手托起她下頷，神色略帶輕佻說：“這裏近距離靠近總裁辦，來往方便。”
林淺：“……”
是，方便，方便他獸性大發時來一發。
此後時間，林淺一直忙碌於繪圖。
她的日常工作，經顧硯辭一聲令下，統統交由他人處理。
黃昏，下班時間。
按顧硯辭吩咐，林淺用《閃耀千金》的官方微博號，發佈她新近繪製出的三張設計圖，文案：＃實力擔當新畫師上線，就問你，這三條裙子，是不是美瞎你的眼！＃
三兩分鐘后，評論區一片誇讚：＃美呆了！＃
＃曠世神作！＃
＃又把遊戲下回來了，新服裝上線，我氪爆氪金條。＃
不消幾分鐘，質疑聲甚囂塵上。
＃光影，構造，小細節……大小元素，酷似吳婧婧以前發佈過的作品，抄襲石錘！＃
＃傳下去，閃耀墮落了！畫師畫不出好作品，走邪道搞抄襲了！＃
＃從沒見過這麼堂而皇之的抄襲，這都不叫抄襲啦，這叫複製粘貼。＃
林淺早已料到，新作發佈，要引來抄襲質疑聲。
她保持沉默，不予回應，先讓子彈飛一會。
叮咚——
顧硯辭發來短訊：今晚加班，下班時間不確定，你忙完了自個回家。餓了記得吃飯，回見。
夕陽無限好，林淺亭亭玉立的身姿，披拂一身絢爛霞光，走出宇寰集團，直奔地鐵站。
走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林淺總覺得，身後有尾隨者，鬼鬼祟祟的跟蹤她。
她若無其事地向前走，走到拐角處，她從手提袋裏掏出化妝鏡，察看後方。
西裝革履的熟悉身影，遮遮掩掩地緊隨其後，是他。
林淺不管他，徑直來到地鐵站。
第六站，林淺出站，走進開在地下購物商城的旗袍專賣店。
她素來喜愛溫婉唯美，凸顯女性優雅曲線的真絲旗袍。以前她囊中羞澀沒錢買，現在手持月額度三千萬的鑽石黑卡，她可以由着性兒買買買。
選了八件風格迥異旗袍，林淺正要掏出黑卡結賬，一張銀行卡自她身後，遞上收銀台，“她的賬，我來結。”
不等收銀員拿起銀行卡，林淺面露憎恨，怒斥：“用不着，我有錢，不稀罕你卡里那點子臭錢。”
她拿起銀行卡，丟到垃圾桶里，掏出黑卡，遞於收銀員：“用這張卡結。”
顧晉深沒看見她遞給收銀員的黑卡，他視線，聚焦於垃圾桶里。
他的銀行卡，林淺毫不猶豫地丟進垃圾桶，就這麼憎恨他？
因愛生恨，愛越深恨越深，恨他，說明她愛他。
顧晉深自我安慰間，林淺已拎着購物袋，離開旗袍專賣店。
她口渴，步入奶茶店喝冷飲。
方才落座，顧晉深坐到她面前，柔情似水地喊她：“淺淺！”
林挽身軀後仰，似笑非笑冷嗤：“姐夫，注意稱呼。禮貌點，叫我林小姐。不禮貌，叫我名字，別叫淺淺。”
“姐夫？”
顧晉深雙手前伸，神色複雜，看着近在遲尺的林淺。
她容顏依舊，較四年前，更添冷艷明麗輕熟風姿，一雙鑲嵌細密微翹睫羽的桃花眼，眸光清艷盈盈，流淌煙視媚行迷離。
細看幾分鐘，顧晉深悲哀的發現，林淺眼眸里，沒有他的倒影。
他頹然低頭，夾雜星星點點白髮頭頂，映入林淺的眼帘。
幾年不見，他長白頭髮了，壓力山大吧。
顧晉深再抬頭，林淺突地發現，他俊朗容顏，呈現些許滄桑，深邃墨黑歐式眼裏，眸光暗淡，透着顯而易見的疲憊。
眼瞼細紋滋生，縈繞眉間眼底的鬱郁不得志的煩悶，更增添他周身落寞。
她聽到他嘶啞嗓音，在說：“淺淺，別倔，你還上班賺錢，肯定是生活困難，接受我資助好嗎。另外，快跟那個老傢伙斷掉，我們重歸於好。我不介意你跟他有過一段，真的。”
呵呵，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林淺眼前，浮現庭審現場。
顧晉深以證人身份，上庭指控她，一一列舉她·毒害吳婧婧的“作案動機”。
他聘請的律師，受他示意，拼盡全力，為林淺爭取無期徒刑。
得虧法院指派給她的律師同情她，卯足勁的跟黑心律師辯論。
經那位正義律師，巧舌如簧爭辯，最終她的判決結果是：有期徒刑，七年……
思緒拉回現實，林淺輕咬唇瓣。
當初斬盡殺絕，送我入獄，如今舔着臉要重歸於好。笑話，天大的笑話。
本想譏諷顧晉深幾句，目睹他滿懷期待，亮光灼灼的眼神，林淺善解人意地問：“顧晉深，跟那個壞脾氣的千金小姐談戀愛，累嗎？”
彷彿是找到心靈知己，顧晉深大倒苦水地傾訴：“太累了！她蠻橫，刁鑽，不講理。好多時候，明明是她錯了，她反咬一口指責我……私底下撒潑也就罷了，當著我朋友面，她不給我面子，當眾撕扯我……”
顧晉深滔滔不絕，說了一大篇，林淺自始至終，默默傾聽。
店員送上奶茶，林淺打開手提包，取出一疊百元大鈔，遞給她，悄聲說：“幫個忙，你去外邊……”
服務員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她回來，手裏拎着特大號膠袋。
林淺接過她手中的膠袋，待顧晉深閉嘴，她掄起膠袋，扣到他頭上，鶯聲燕語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姐夫，你這樣的人渣，最適合跟垃圾歸攏到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