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宿命（下）
第637章宿命（下）
第637章宿命（下）
不斷持續的重壓下，蘇命緩緩站起身，眼神平靜卻燃燒着不屈的火焰。
阿蕾奇諾曾經說過，蘇命與她是相同的人，眼底都有着那份熊熊燃燒的心靈之火，為了守護最重要的人可以燃盡一切。
為什麼還能站起來？蘇命從宿命的眼中讀到了這樣的情緒，“你不該忘記這種眼神的，”他笑了笑，然後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劍。
宿命終於回想起了為什麼覺得這種眼神如此熟悉了，在很久很久的曾經，他也有着同樣的眼神，要為死去的人們復仇，要讓毀滅血債血償...只不過卻在前進的道路中迷失自我，剩餘的僅有最初的目標，卻遺忘了那時的心。
但...祂別無選擇，沒有力量就什麼都做不到，更何談去尋找毀滅復仇？那可是星神，寰宇眾生之上的至高頂點。
為了獲得那份復仇的資格，唯有不斷燃燒，直到自我都被燒盡。
“......”
宿命緩緩落在透明的平台上，黎明的光透過平面折射到手中的深紅色長劍上。
蘇命沒有說話，二人之間早已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往日誓約爆發劇烈的波動，攜帶着全提瓦特的意志斬向宿命。
激烈的戰鬥在瞬間開始，從地面上都能清楚看到空中不斷交錯的劍影，那是比黎明還要刺眼的劍光。
蘇命全身都被恐怖的重壓所覆蓋，揮出每一劍都要承受一座山般的重量，繼續拖延下去明顯是極其不利的下場。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不是毀滅，就是被毀滅。”
宿命淡淡的開口，俯視着動作愈發緩慢的蘇命，“你還抱有許多天真的想法，只有親自經歷過殘酷的現實才能清醒。”
蘇命虛弱的笑了笑，卻被宿命一劍抽飛到平台的邊緣，嘴角溢出滾燙的鮮血，彷彿要將喉嚨都燃燒。
“你錯了，宿命。”
“這個世界或許固然殘酷，但除了毀滅，還有...愛。”
蘇命又一次站起身，鮮血流淌過身體的每一寸，全身沐浴着溫暖的陽光，舉起手中的劍。
背後狂風呼嘯，巨大的黑影跨越命途的壁壘出現在這最後的舞台，宿命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就連希望都無法進入這最終的時刻，卻讓眼前的提瓦特土著得以找到一線縫隙。
“宿命是吧...早就想給你來上一炮了！”
桑多涅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全身都佈滿裂痕的木隱號最後一次舉起元素戰刃，七彩的元素能量化作奔騰的洪流凝聚為不斷閃爍顫抖的能量光劍。
穿越命途壁壘幾乎讓木隱號來到了崩潰邊緣，但桑多涅早已下定決心，要將木隱號在此刻燃燒，化作這最後的一擊，也是人類的怒火，盡數斬出！
宿命只是微微皺眉，輕描淡寫的便將揮下的元素大劍破壞，木隱號再也支撐不住，關節部分發出幾聲沉悶的轟鳴，隨後緩緩墜落。
在最後的瞬間，艙門彈射打開，將桑多涅與鈴蘭扔了出來。
“蘇命哥！”
鈴蘭強忍着胃裏的翻江倒海，緊緊地抱住了虛弱的蘇命，湛藍的眸中滿是心疼，轉向宿命的視線便鋒銳了許多。
不可饒恕！
沒有人可以這樣欺負她的蘇命哥，就算是星神也不行！
鈴蘭是真的生氣了，就是眼前的傢伙...玩弄生命，讓那麼多的人逝去，甚至還要毀滅提瓦特，她還沒有和蘇命結婚，沒有生一個可愛的寶寶，怎麼可能就這樣結束！
胸口處被緞帶圍繞的冰元素神之眼此刻更像是在展示鈴蘭的內心，如今的她就算沒有神之眼的媒介也可以使用元素的力量。
冰元素化作漫天冰錐刺向宿命，不過這招明顯沒有葉琳娜使用時的強大，自然更不可能對宿命造成什麼傷害。
宿命只是用眼神漠然的注視着，更強大的重力壓下，將冰錐在空中擠壓為粉末，同時讓桑多涅和鈴蘭死死的壓在地面上，就連用雙手撐起身子都極為困難，更不用說去反抗宿命了。
唯有蘇命還能繼續勉強站在原地，他的眼神依舊沒有變化。
堅毅，不屈，唯獨沒有絕望。
為什麼還能站起來？
宿命不理解。
“你不也沒有放棄復仇嗎？”蘇命平靜的目光注視着宿命，對星神的復仇，在人們眼中這就像是一個好笑的笑話，沒有人會當真，也沒有人會認為能夠成功，但宿命卻始終沒有放棄。
只為那份曾經被撕碎的美好，就算對方是星神又何妨？
宿命沉默許久，祂漸漸回想起了許多作為人類時所擁有的情感，還有支撐祂一路走到現在的理由。
為什麼不放棄？因為身後還有無數人注視着他。
放棄很簡單，只需要輕輕的一個念頭。
堅持卻很困難，需要獨自一人浴血奮戰到看不到希望的黎明，墜入無盡的深淵，直到所有人都將你遺忘。
兩人都有着不能放棄的理由，也正因如此才會在這裏進行最終的戰鬥。
但蘇命與宿命的差距實在過於巨大，命途與道路之間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距離，也是絕無可能出現的奇迹。
“繼續堅持下去也只是徒勞，”宿命平靜的注視着在重壓之下臉色蒼白的鈴蘭與桑多涅，她們在這裏甚至連與宿命對話的資格都沒有，單單是維持身體不被重力壓扁就已經是極限了。
蘇命只是默默的將力量分給鈴蘭與桑多涅一部分，替她們承擔些許痛苦。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的眼神明亮，儘管身體處於崩潰邊緣，但思維卻無比的清醒，“為什麼...還沒有殺掉我？”
“是不願，還是不能？”
“看來你真的瘋了。”
宿命漠然的舉起手中深紅長劍，對準蘇命的頭顱，“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蘇命向前一步，虛弱的笑着：“我是宿命的種子，只是你力量的一部分，如果可以的話...你早就將這份力量回收了吧。”
宿命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但手中的劍卻緩緩落下。
正當幾人都鬆了口氣的瞬間，宿命瞬間出現在蘇命面前，一劍將穿透他的胸口，深紅的劍鋒滴下滾燙的鮮血落在地面。
這一劍直接穿透了蘇命的身軀，與心臟。
“不要——！”
桑多涅發出了一聲凄慘的悲鳴，這一瞬間被穿透胸膛的人彷彿是她而不是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