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成女孩子了……
第2章變成女孩子了……
夏油傑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腰帶，心中無比慶幸，還好當時給腰帶打孔的時候多打了幾個備用的，否則現在大概就要面臨掉褲子的尷尬局面了。
他收起怎麼折騰都沒什麼反應的光球咒靈，試探着走出了小巷。
外面的路上零星有些來往的行人。
日暮時分，大家都是剛剛下班或者剛剛放學，人人行色匆匆，並沒有人注意站在巷口的少女。
夏油傑儘可能自然的沿着街邊向前走了一段路，掏出手機給父母發了條今晚住同學家的短訊。
現在這個樣子，他是沒有辦法回家了，否則完全無法和父母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在他的父母對於自己的兒子是特殊能力者這件事完全不能接受，甚至十分厭惡的情況下。
他已經偽裝成正常孩子很多年了。
因為走路的時候動作幅度有些大，他胸口的位置上下搖晃了一下，嚇得他立刻單手捂住了自己。
這這這這這這是……
——要知道，女生穿胸衣可不僅僅是為了好看。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少年崩潰了。
過於柔軟的觸感讓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然鬆開手，整個人僵硬的不行，小步小步的向前挪動，又走了十分鐘，才走到街邊公園的一張長椅邊，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非常不好，畢竟沒有哪個正常男人在目視前方的時候還能看到自己的胸口。
剛好周圍沒有什麼人，對於如何解除幻化毫無頭緒的夏油傑正打算把那個光球咒靈再拎出來好好研究一下，就忽然感覺好像有人對着自己耳邊吹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幽幽的嘆息：
“唉……”
夏油傑反應極快的召喚出一隻魚形咒靈，咒靈頃刻之間張開大嘴，向著那聲音的來處猛撲過去！
他自己同步旋身躲避，同時飛起一腳向外橫踢！
然而所有的進攻都落空了。
那聲音依然在他耳邊嘆息，就像是聲音的主人貼在他身旁一樣。
夏油傑轉頭看去，卻只能看見一大團若有似無的灰白霧氣。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路燈投下一小片昏黃的光芒，把他自己的影子拉的修長。
他靜下心來，專註的感受着身邊的咒力波動。
沒一會兒，那嘆息聲就逐漸清晰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一張漂亮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像你一樣的美貌……”
“我也好想體驗每天被人追求、躺着就有人送禮物的生活啊……”
“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臉都會被丑到，我好恨……”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虛無的霧氣里傳來成千上萬少女的聲音。
夏油傑幾乎是頃刻間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同學們給他講的一個都市怪談。
曾經有一個女生，對着自己心愛的男孩子告白，結果對方直接說“不喜歡你的長相”，拒絕了她。
她原本就自卑又敏感，被這樣狠狠拒絕之後便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當天晚上，用刀在學校的廁所里割掉了自己的臉。
第二天，男生來到教室，看到自己桌上放着一張血淋淋的人臉，嚇得崩潰大哭。
從此之後，只要有漂亮的女生在那個女廁所里照鏡子，就能聽到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總是重複的說：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一張漂亮的臉……“
而所有聽到過這個聲音的女生，在不久之後，全部都離奇失蹤了。
夏油傑：“……”
現在看來，這個怪談的真實性，好像很高啊……但他又沒有跑到那個廁所去照鏡子，怎麼也被纏上了？
他無語道：“我不是女生。”
少女的嗓音十分優雅，咬字清晰，語速適中，聽起來很溫柔。
夏油傑：“……”
好的，這個聲音，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是女的。
他苦惱的原地轉了兩圈，又走回椅子旁邊坐下。
這個咒靈似乎根本就沒有實體，它的身體就是一團霧氣。
所有的攻擊打上去都會直接從它身體之間穿過。
他第一次遇到這麼讓人束手無策的情況。
咒靈幽幽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念叨着那些怨恨的話，他乾脆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閉上眼睛，在識海里飛快的梳理起自己現在手裏有的咒靈。
他不知道別人的識海是什麼樣子的，但他自己的識海應該非常特別。
這裏四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無限向外延伸。
所有被他收服的咒靈都會出現在這個空間裏面，就像是靜止的雕塑一樣。
他只要將手放在它們身上，就能清晰的感知到它們的天賦能力和咒力儲量。
基本每個星期他都會找時間把所有的咒靈整理一遍，將它們的位置按能力類別和咒力總量的多少來進行排序，方便作戰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挑選到自己需要的咒靈。
因為沒有胡亂擺放，所以現在整體梳理起來也還是很快的。
沒過多久，夏油傑就眼睛一亮。
有了！
一隻長得像個垃圾堆一樣的咒靈被他拎了出來。
它誕生於颱風過境時人類心中的恐懼，所以外觀上看起來像是許許多多被颱風捲起的垃圾堆在了一起。
只見颱風咒靈渾身上下的垃圾抖動起來，橫豎交錯的枯枝營造出了一種在風中搖擺的氛圍，亂七八糟的膠袋嘩啦作響。
夏油傑立刻向旁邊移動兩步，死死抱住長椅旁邊的電線杆。
下一刻，狂風突襲而至。
原本持續不斷的絮語瞬間被風吹散，整團霧氣都被吹的無影無蹤。
夏油傑等待了片刻，感覺那個聲音的確不見了，這才讓颱風咒靈停下來。
他自己的劉海也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他連忙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把頭髮散開，重新紮了個丸子頭。
其實他們學校是不讓留長頭髮的，但他這個髮型卻是學校的老師特地為他設計的，說是參考了國外正熱的搖滾樂隊。
他自己也覺得不錯，所以就聽話的把頭髮留了起來。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有一次在三校聯合的運動會上，校旗無論如何都升不上去。
眼看着時間就要到了，夏油傑的同桌剛好擔任升旗手，急的滿頭是汗，學校的老師們全都過來幫忙，也各個都是束手無策。
夏油傑看着那壓在校旗頂上張牙舞爪的“妖怪”——現在他知道那其實是咒靈了——主動上前，輕輕拍了它一下，把它搓成了一個光華流轉的圓球。
當然，在普通人的眼裏，他就是上去拍了校旗一下，原本無論如何也升不上去的校旗一下就被修好了，順順利利的升到了旗杆的頂端。
因為這件事情，很多學生都說四中的夏油傑是個特別奇怪的人，有的人說他有超能力，有的人說他是初代校長的後裔，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而夏油傑身邊發生的怪事還不止這一件，有人看到他值日的時候黑板擦飛在半空中，自己擦黑板；還有人看到向他丟過去的水瓶在半空中忽然被捏成一團，直接掉在了地上。
種種古怪的傳聞和夏油傑本人品學兼優、全校第一的優等生形象結合在一起，再加上他原本就出眾的俊美外表，造成了極為割裂的效果，並深深震撼了少年們的心靈，於是傳言愈演愈烈——
當他知道有許多學生都堅信他是化成人形的妖怪、甚至還有外校的學生跑來想找他合照的時候，本人已經被老師喊到了辦公室里。
四中對升學指標也是有要求的，老師自然不願意讓他受到謠言的影響，萬一導致學習成績下滑怎麼辦？
他們苦思冥想，最後找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既然學生們都傳言說夏油傑是怪人，那乾脆就坐實這個傳言，讓他們明白，夏油傑的確是個怪人，但他的怪和其他逃學叛逆的學生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只是特立獨行、過於追求自我而已。
到那時，學生們自然就會對妖怪的傳聞失去興趣。
於是在一群年輕老師的通力協作之下，他丸子頭，長劉海、還戴着一對誇張的圓形黑色耳釘的形象就誕生了。
——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是個十分叛逆的刺頭。
單側劉海的炫酷造型中和了夏油傑本人的氣質，帶着他在通向酷哥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只有當他把頭髮散下來的時候，才能看出原本溫柔而俊美的模樣。
換了新造型之後，每天跑過來找他的學生少了很多，而且單側劉海看起來真的很酷，夏油傑自己也很喜歡。
既然原本就是人群之中的異類，那特殊的再明顯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
原先他是這樣想的。
但是現在……
他或許就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同伴了。
夏油傑低頭看着自己和往日裏截然不同的、小了一圈的手掌，輕輕笑了笑，而後緊緊的握拳。
那個白髮的少年在黑板上寫過自己的名字。
他叫五條悟。
夏油傑在心底把這個名字無比珍惜的、反反覆復的念了一遍又一遍。
五條悟，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成為危害世界的大反派的！
他發誓要拯救五條悟於水火之中，就算以後再也無法變回男孩子，也沒關係！
在少年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灰白色的霧氣正一點一點，慢慢凝聚着自己的身體。
雖然解決了那個在耳邊胡言亂語的咒靈，但是變成了女孩子的夏油傑依然無處可去。
萬幸暑假已經開始了，明天不需要上課。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在長椅上重新坐下，把光球咒靈拎出來，翻來覆去的擺弄。
它看起來像是能量耗盡了，連原本的光芒都暗淡了許多。
夏油傑抖了抖它，忽然發現，球體的下方浮現出一行暗淡的小字。
【宿主當前坐標：京都-伏見稻荷大社】
他愣了一下，這裏明明是東京，為什麼坐標會跑到京都去？
難道是能量不足導致坐標也出問題了嗎……
夏油傑蹙眉，剛想再仔細研究一下，就見那行小字微微閃爍，發生了變化：
【宿主當前坐標：京都-五條家御宅】
五條！
夏油傑精神一震，這不是五條悟的家族嗎！
也對，既然系統的任務目標是要救贖五條悟，那麼會有他的定位也很正常。
所以這個坐標，應該就是五條悟現在本人所在的位置！
他立刻站起身，握着小光球向車站的方向走去。
反正現在他也無事可做，不如就直接坐車去京都，去找五條悟！
夏油傑信心滿滿的想，我們一定會成為——摯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