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生鮮10
進過半晚的法醫鑒定,最後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人覺得意外,在案發地發現的那具腐爛了大半的恐怖屍體,就是他們一直在搜索的嫌疑犯,那個癱瘓,或者說裝癱瘓的三十八歲女人。
“…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可以確認為一個月之前,死因是頸動脈破裂失血過多而死,現場除了死者自己的指印腳印之外,就只找到了我們的搜查人員的活動痕迹,而且根據灰塵的覆蓋痕迹和鮮血的噴濺狀態來看,死者死亡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掙扎,死者周圍也沒有任何遮擋的東西。”
美人法醫坐在桌子的一頭一邊放着幻燈片一邊為眾人解說道,說完之後掃了一眼被楊夏雨破例放進來的隨羽和饕餮,隨羽禮貌的回以微笑。
楊夏雨沉吟了一會之後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自殺?”
美人法醫,也就是梁文斌同父異母的哥哥,梁錦瑜,微微點了點頭,“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了。”
楊夏雨轉頭看向坐在另外一側的隊員們,“你們怎麼看?”
昨晚跟着一起去了現場的其中一個隊員張濤率先提出了疑問:“如果是自殺,那這個女人不惜打破自己偽裝了十五年的癱瘓,連續打暈了兩個人之後,就為了跑回案發現場然後自殺?”
聽完張濤的分析,所有人心裏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沒錯,這種事情實在是說不通啊。
楊夏雨頭疼的敲敲桌子,現在一個案子還沒破,又添上了新的問題,簡直讓人崩潰。
隨羽仔細的看了看定格在投影儀上的一張幻燈片,那是一張從近處俯拍的死者的上半身,從照片里可以看得出死者猙獰的因為腐爛而微微變形的臉,還有脖子上已經長出少量白蛆的傷口。
“那個,”隨羽指着照片突然出聲問道,“我不知道對不對,可是那上面的蛆蟲是不是數量有點異常啊?”
本來沉寂的會議室因為隨羽的出聲而重新活泛起來,梁錦瑜皺着眉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看隨羽,然後開口解釋道:“現在還不到蟲子大量繁殖的季節,不過是因為室內的溫度略高於室外溫度,所以才會有少量的蛆蟲在屍體上繁殖,另外也可能是因為室溫的差距,其實屍體的**程度比我預想的要快不少…”
隨羽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坐在他旁邊的饕餮卻敏銳的感覺到隨羽的身體在一瞬間僵了一下,於是小聲的問道:“怎麼了?”
隨羽輕輕的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最後,關於這件案子還是什麼都沒有討論出來,至於這個已經自殺的癱瘓女人究竟是不是上一個案子的殺人兇手,如果是的話她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麼?作案手法,逃離追查又是怎麼做到的?這些問題依然毫無頭緒。
“這簡直是要逼死我們這群無神論者啊!”走在最後的張濤小聲的跟與他一起離開的一個隊員抱怨道,“這那是殺人案,分明比那什麼午夜凶鈴還凶鈴!”
留在最後還沒有離開的楊夏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投影儀上定格的那張照片,凶靈…嗎?
“還不走?”站在門口的梁文斌奇怪的問了一句,他是走到半路才發現楊夏雨竟然沒跟出來了,所以特地跑回來找他。
“隨羽呢?”楊夏雨站起來,拿起掛在椅子背上的外套,一邊穿一遍問道。
“在辦公室呢。”梁文斌隨口回了一句。
“走!”楊夏雨的動作頓了一下,突然快步走了出來,經過梁文斌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停下來,急匆匆的甩下一個字就領頭往辦公室趕去。
“喂!”梁文斌無奈的快步趕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興奮起來的楊夏雨,不滿的喊了一聲,“你跑什麼啊!”
楊夏雨卻充耳不聞的用更快的速度往回趕,察覺到不對勁的梁文斌只能閉上嘴,跟着楊夏雨一路飆回了他的辦公室。
“隨羽!”楊夏雨砰地一聲推開門,眼神閃閃發亮的看着因為他的動作而望向門口的兩人,急切的喊了一句,“你是不是…”
隨羽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示意走在後面的梁文斌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等所有人都安靜的坐好之後,隨羽才對着楊夏雨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大概猜到這一件案子的起始過程了。”
楊夏雨忍不住握起了拳頭,沉聲道:“快說!”
隨羽擺擺手,道:“先不急着說案子,這裏我還得給你們,呃,補充一點小知識…”
梁文斌一聽隨羽這樣說,就知道這件案子八成還得拐到靈異的方向去,忍不住往楊夏雨的身邊又挪了挪。
“上一次跟你們解釋過了,所謂的凶靈是怎樣實現傷害人的,然後這裏面還要牽扯到一個理論,就是人類的感知,或者說除了依靠自己的五官帶來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以及皮膚感受到的觸覺以外,還有另外一種更為隱蔽的方式來接收外界的信息,那就是腦電波,你也可以理解為‘直覺‘。”隨羽戳戳自己的腦袋,然後比了一個波浪一樣的手勢,終點連到了身邊饕餮的腦袋上。
“打個比方,就比如說你一直看坐在對面的一個人,甚至是無意識的對着那個人發獃,然後過一段時間之後,你就有可能會在心裏不自覺的哼起一個調子,但是你卻意識不到,這就是‘腦電波‘的接觸了,你們兩個人的腦電波接觸了,然後進行了同步,或者,接收之類,你在哼的調子就是你所‘看‘的人腦子裏正在想的調子。”
梁文斌已經開始轉蚊香眼了,他就是搞不懂為什麼明明就是非常不科學的靈異現象,到了隨羽嘴裏…怎麼就聽着那麼的科學呢?
隨羽不理會兩眼茫然的梁文斌,反正他的講解對象又不是他。
等到楊夏雨慢慢點了點頭之後,隨羽滿意的笑了笑,繼續道:“然後,就是我之前說過的,所謂的凶靈,就是一段強烈的,能高度引起人類腦電波共鳴的頻率,它不光能改變人類一瞬間的想法,如果人長時間生活在這種高頻率的電波環境裏,即使再遲鈍,也是多少會收到一些影響的,例子你可以理解為不是有很多著名的鬼屋嘛,那就是因為聚集的高頻率電波太多了,導致住在裏面的人‘見鬼‘的幾率提高不少。”
這一次大概是隨羽的舉例說明比較成功,連梁文斌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當然,至於他“恍然”的是那一部分,就不可知了。
隨羽想了一下,感覺自己接下來講的事情兩人已經基本可以理解了,就停下了“科普”小知識,轉而把話題扯會案子上面,“然後就是這一次的兩件案子,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一次的案子與凶靈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現在看來,我當初想的太簡單了。”
楊夏雨挑眉,“這話怎麼說?”
隨羽解釋道:“殺人的案子確實不是凶靈乾的,因為手法上講不通,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所謂的頻率同步,那個癱瘓的女人,也就是殺人的兇手,她的行為很可能就是長期被聚集在那裏的高頻率電波影響而產生的。”
梁文斌皺着眉打斷了隨羽的解說,“老隨,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個女人,你說她即使是裝了十五年的癱瘓,那她的力量真的能強大到連殺四個人,其中三個還都是身強力壯的男人?”
隨羽沉吟了一下:“其實這件事我也覺得挺荒謬的,因為如果要遭成這種結果,那事情的結論就太可怕了…”
梁文斌抖了抖,連隨羽都覺得可怕的結論…
既然已經說了出來,隨羽乾脆把一部分只是他的猜測也倒了出來,“就是梁文斌剛才說道的問題,完成這件事只可能有三種原因,一種是這個癱瘓的女人天生神力,在不被防備的情況下能連殺兩人,但是這種可能基本是不存在的,因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應該不至於被丈夫毆打至現下這種地步;第二種可能是這個女人有幫手,他們兩個合力將被害人殺死,但是這種可能的幾率也是非常小的,因為當天殺死那兩名民警的時候,現場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聽完隨羽這一點一點的分析,楊夏雨腦子裏的線索開始慢慢連接起來,他忍不住站起來圍着辦公桌轉了兩圈,“第三種可能!隨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隨羽的臉色卻沉了下去,他點點頭道:“沒錯,第三種可能,就是這個女人有幫手,但是幫手不是人。”
隨着隨羽說出這句話,房間裏的氣氛霎那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