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后婆婆來了
“皇後娘娘駕到！”
宮門口太監傳來一聲通報。
皇後秦夢月單手扶着自己的貼身宮女的手背，走了進來。
沈風荷抬頭看過去，一看倒是不由得一愣。
只見皇后滿臉憔悴，眼泡也腫腫的，臉上連妝都未曾好好化，幾天時間，原本一頭青絲已經幾乎花白。
古代女子成親本就早，皇后應該也不過才三十多歲而已，蒼老的痕迹已經如此明顯！
想必，太子謀反被誅的事情，對她打擊甚大。
見到端妃那囂張的樣子，秦夢月皺眉斥道：“端妃！你好大的膽子！先皇欽點的太子妃，豈是你一個妃子就敢亂棍打死的！”
端妃見狀，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來，她冷笑道：“皇后……如果臣妾沒記錯的話，皇上的聖旨應該是將皇后打入冷宮吧！就連你們秦家，也因和太子密謀而被判抄家流放！你被廢除后位，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囂張什麼！”
將皇后打入冷宮的聖旨是和送來東宮的聖旨一併送到的。
只不過，皇後手中有先皇留下的一道免死令牌，她情急之下拿出來，那些本要押她去冷宮的太監們才不敢攔她。
皇后本打算拚死直接去面見皇上的，但擔心沈風荷一人，這才過來了東宮。
端妃想不明白，為何皇上不立刻廢了皇后，反而只是打入冷宮？
沈風荷卻明白，和不殺她的原因一樣，這也不過是狗皇帝沽名釣譽，怕他冷血罷了！
左右太子已經身死，剩下女人也沒什麼威脅，又沒有子嗣留下，何必趕盡殺絕，落得個暴君的罵名？
皇後生性敦厚，被端妃這麼一嗆，臉色氣得通紅，卻不知該如何懟回去。
良久，才顫聲道：“秦家世代忠良，太子更是文韜武略，怎麼會謀反？皇上不過是被你們這些姦邪胡言的東西蒙蔽的雙眼，本宮這就去找皇上，皇上念在夫妻父子之情的份上，定會收回成命，還太子一個清白的！”
沈風荷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婆婆’，原主對皇后的記憶不多，也就是和藹可親的長輩的印象。
現在看來，皇后……多少有些戀愛腦和天真。
太子不明不白地死了，自己被狗皇帝打入冷宮，娘家和兒媳被抄家流放，她居然還幻想着叫皇帝收回成命？
皇后說著，就上前來拉着沈風荷的手，說道：“好孩子！你隨母后一起去見皇上，皇上定會收回成命的！”
沈風荷知道去了也是白去，但此時被皇后拉着，也不能直接拒絕，只好跟着去了。
徐公公還要攔，皇后亮出免死金牌來，斥道：“徐青！先皇親賜的令牌，你也敢攔么！”
徐公公嚇得趕緊鞠躬退了下去，只好一乾子人緊緊地跟在皇後身后。
乾清宮。
聿成帝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稟……稟告聖上，不僅內帑失竊被搬空，就連端妃娘娘的鐘粹宮，還有晉王府，吏部尚書沈府的庫房，也都被搬空了！”
禁衛軍頭領戰戰兢兢地彙報道。
他……他也很冤枉啊。
晉王府和尚書府在宮外，拋開不談，昨晚宮內的守衛，明明一點異樣都沒有，連只搗亂的貓都沒遇到，這內帑和鍾粹宮是怎麼被搬空的？！
負責京城治安的京兆尹也擦了把汗，稟告道：
“聖上，不僅宮中和王府尚書府，一大早，京兆尹府門外邊擠滿了店鋪老闆，都是來報失竊案的，微臣粗略統計了一下，全城至少有九十多家店鋪失竊，而且無一例外，也都是店中貨物被搬空了！另外……”
京兆尹頓了一下，抬眼偷看了聿成帝一眼。
禁衛軍頭領生怕自己腦袋不保，催促道：“老李，另外什麼，你快說啊！”
現在最好弄出替死鬼來，否則，聖上的私房錢都全被搬空了，他腦袋還要不要了！
京兆尹也怕啊，見聿成帝沒有動靜，只好硬着頭皮說下去。
“這些來報官的都說，事出蹊蹺，可能是……是鬼差來陽間索取供品了！還有……還有民間都傳開了，說是……聖上暴戾，太、太子蒙冤，十殿閻王替太子叫屈，這才……才放出鬼差到陽間來，擄走金銀貨物……”
禁衛軍頭領是個沒腦子的，聽了，立刻附和道：“對對！聖上！這定是鬼怪作祟……”
聿成帝臉色愈加鐵青，猛地拍了一下龍椅！
‘啪！’的一聲，乾清宮裏的皇子外臣頓時跪了一地。
三皇子是個伶俐的，察言觀色，趕緊說道：“父皇，以兒臣只見，太子謀反之事，並無冤屈。宮中和京城失竊一事，定然也和太子謀反無甚關聯，兒臣以為，許是連年征戰，地下冤魂口糧錢財不足，這才……請父皇明鑒！”
六皇子見狀，也趕緊附和道：“是啊！父皇，兒臣也以為太子謀反，父皇已經饒了東宮一干人的性命，仁明可昭日月，何來暴戾之說？”
其他大臣聽了，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都趕緊俯首附和兩個皇子。
聿成帝的臉色才算稍稍緩和了些，又談了幾句後續調查的事情，大臣們才一一退下了。
大臣們剛走，聿成帝的臉色再度陰沉下來。
這件事確實是蹊蹺，但……全京城那麼多地方同時失竊，若說是賊人乾的，也着實匪夷所思！
難道真的是老天爺動了怒了？
哼！動怒又如何？膽敢威脅他的帝位，便是親生兒子，他也照殺不完！
這時，皇后拉着沈風荷闖了進來。
“皇上！請皇上明鑒！太子自小便恭敬孝順，怎麼會謀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求皇上念在和臣妾廿多年的情分上，還太子一個清白啊！”
皇后‘撲通’一聲跪下來，咚咚咚地將頭磕在了石板地上，兩三次額頭便被磕破了，鮮血直流。
沈風荷無奈，也只好勉為其難地跪下來，低眉順耳不說話。
聿成帝看到皇后，先是一怔，接着眼底閃過一瞬的不虞，看向隨後趕來，跪下來的徐公公。
徐公公趕緊解釋道：“聖上贖罪，奴才該死！皇後娘娘拿着先皇的免死令牌，奴才們實在不敢攔……”
聿成帝聽了，眼神更加陰沉。
他生平最恨別人拿先皇壓他，皇后居然敢拿這個威脅他！
“皇后！朕念你敦厚本分，多年來管理後宮有功，才只是將你打入冷宮而已，你居然還敢替那個逆子求情！”
皇后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哆嗦着聲音道：“皇上，那可是我們的朔兒，他怎麼會……”
“夠了！徐青，還不快點將皇後送去冷宮，其餘流放抄家人等，也立刻處置，不得有誤！”聿成帝不耐煩地一揮手，背過身去不在理會皇后。
皇后還不相信多年來一直和她相敬如賓的夫君，怎麼會突然如此冷血無情！
幾個太監奉命上前來拉皇后，皇后卻突然拚命掙紮起來。
“皇上，皇上！我們朔兒已經屍骨無着，你可是他的親父皇，你……你怎麼忍心讓他蒙受如此不白之冤？！皇上進入若不替朔兒平反，臣妾……臣妾……就撞死在這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