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笑笑，笑着哭，哭着笑
風鈴看了一眼天鴉：
“我可以嗎？”
天鴉笑了笑道：
“當然，笑笑乃風家正統家眷，是家主風行大人欽定的內務總管，自然有資格成為少主您的一部分力量。”
他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說融合這件事情，對她，對我會有什麼影響嗎？”
“沒有，合體不是吞噬，既然可以合體，也可以分離，分離后對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妖怪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吞噬靈師，或吞噬同族來獲得力量。
而半妖則是融合，力量轉化率極高，遠遠高於吞噬。
風鈴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便決定試一試，嘗試一下又沒有壞處。
沒準自己晚上還用得着呢。
於是笑笑呲着牙伸出了自己的手：
“哈哈！少主！我來啦！”
風鈴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很冰，很涼，根本就沒有體溫。
按照天鴉的指示，他們倆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的時候，風鈴和笑笑兩人眼中的光芒大盛。
但風鈴是眼中外圍的金色外環在發光，而笑笑則是瞳孔的猩紅色在發光。
下秒，眼前的笑笑變得扭曲了起來，身體也逐漸透明。
化身為一道道黑氣，緩緩向著風鈴飄去。
風鈴隱隱感覺有一股力量，流向了自己體內。
有過一次經驗之後，感覺還挺簡單的，可當他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
忽然一陣靈魂劇痛，逐漸合併的笑笑和風鈴立刻分開。
風鈴捂着頭低聲喊着，後退好幾步。
天鴉趕緊伸手攔住了他，防止他摔倒。
笑笑則是直接落在了地上，也是一臉痛苦：
“哈...好痛哈哈哈...”
風鈴有些擔心：
“你沒事吧，笑笑？”
“哈哈...笑笑沒事...哈哈～”
笑笑在地上痛苦的大笑着。
那樣子有些奇怪，明明很痛苦吧？
但是怎麼在笑？
這時天鴉緩緩開口道：
“少主，兩妖融合需要雙方心意相通，目標一致。”
“若是老臣沒猜錯的話，您，現在可能還是有點排斥妖族吧。”
風鈴咬了咬牙，也不能說是排斥，只能說是還不能接受。
也並不是針對笑笑。
畢竟妖這種生物，是今天他才見到的，暫時還是無法完全習慣。
但是，今天那坑裏的妖怪，是怎麼上自己身的？
雖然疑惑，但見笑笑如此痛苦，頓時有點內疚：
“對不起笑笑，我...”
“哈哈哈...我，我被少主排斥，嫌棄了，哈哈哈...”
旁邊的笑笑忽然開口笑道。
此時她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原地，笑着哭着喃喃自語着：
“哈...笑笑又被，嫌棄了，哈哈...”
如果不是臉上兩行淚，風鈴真的分不清她是在笑還是在哭。
有些愧疚道：
“笑笑，我不是嫌棄你。”
“哈...沒事，少主，笑笑沒事！哈哈。”
說著便抹着眼淚，齜牙一笑，跑到了一邊，蹲下，背對着風鈴，小聲的笑着。
眼淚卻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水滴聲，在這寂靜的黑暗空間中回蕩着。
旁邊那些太監見狀趕緊圍到笑笑的旁邊，左看右看，面露難色，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風鈴想過去安慰她，卻被天鴉攔住：
“沒事的少主，她一會兒就好。”
“她是不是...”
風鈴疑惑，他感覺笑笑的情緒表達好像有點問題。
天鴉看了一眼遠處蹲着的笑笑，點了一根煙，還是像之前一樣。
一口吸完，然後咳嗽好幾聲，隨後輕聲道：
“她是30多年前，家主在一條河裏撈上來的...”
風鈴聞言眉頭一皺，感覺這不是一個好故事。
“出生的那天，她的親生父親在去醫院的路上，出車禍死了。”
“而她的母親又找了一個男人，可后爸嫌她天天愁眉苦臉的，天天打她，讓她笑。”
“她的母親也不管她，嫌棄她晦氣。”
“從小就被家裏人逼着笑，她卻笑不出來，所以後來上學的時候，性格方面的問題也就呈現了出來。”
風鈴聽到這裏的時候，表情就有些怪異了，，他都能猜到後面會是什麼樣子了。
“於是被同學排擠欺負，她的頭髮是那時候被同學惡作劇推掉的。”
“有一天下午在她放學的時候，她像往常一樣在河邊停留片刻。”
“因為早回去的話，家裏只有父親一個人，可停留一會，她的母親就會下班回家，母親在家，她的父親打得就會輕一點，或者看在她媽媽的面子上不打。”
“可那天，她在河邊遇見了那些經常欺負她的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天鴉又點了一根煙，一口吸完，咳嗽不止。
過了一會兒，眼神冰冷地繼續說道：
“那些人把她的書包，她的外套全都搶走，說：你要是能笑一下，我就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你。”
“她最終沒能笑出來，於是那些東西全都被丟進了河裏。”
“笑笑想下去找回來，如果東西都丟了的話，她害怕母親和父親會一起揍她。”
“最終竟活活凍死在那條冰冷的河中...”
“幸運的是，她的靈魂吸收了人間的負能量，成就了妖體，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可生前那句：笑一下，卻成了貫徹她始終的詛咒。並且那頭髮，也就永遠是這樣了。”
“從那之後，她的任何情緒就都只會用笑來表達，大喜，亦是大悲。大悲，亦是大喜，悲喜難分。”
“她在那條河裏被束縛了不知道多少年，因為靈力低下，像那百貨商場的妖一樣，被困在原地無法離開。直到那天家主的路過，才解開了她的束縛。”
“家主大人對她很好，視如己出，所以在風家牆倒眾人推的時候，她選擇和老臣一樣，留了下來，守護風家這最後一片土地。”
完，又點了一根煙，依舊是一口吸完，依舊是咳嗽了半天。
但這次風鈴沒有去管他，而是沉默地走向，在旁邊小聲笑着落淚的笑笑。
他現在知道了她究竟有多難過了。
正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會讓她如此難過！
靜悄悄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後緩緩蹲下。
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小聲道：
“笑笑，我不是在嫌棄你，你那麼厲害，今天你不是還把我救下了嗎？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她轉過頭，臉上，還掛着兩行淚，和那被詛咒的笑容：
“哈哈...真的嗎少主，少主真的沒有嫌棄我嗎？哈哈...”
風鈴點了點頭，溫柔地笑着：
“當然了，當時你一拳把那隔間的門板打出了一個大洞，可把我嚇了一跳！太厲害了！”
說著風鈴還學着她當時的模樣，憑空揮了一拳。
“哈！真的嗎少主！少主真的覺得笑笑厲害嗎！”
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恢復了之前那種歡快的語調。
“哈哈！天鴉長老，聽沒聽到，少主說我敲厲害！嘿嘿嘿...”
現在她臉上的笑，彷彿不再是被詛咒的笑容，而是這世間最快樂的笑容。
可風鈴卻依舊覺得心痛，笑着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當然！”
“所以，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風鈴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笑笑愣了一下，臉上陰霾一掃而空：
“真的可以嘛？少主...”
嘴上這麼說著，卻已經是迫不及待地牽起了風鈴的手。
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滿臉期待地看着風鈴。
這一次，沒有排斥，兩人心意相通，目標一致，都是為了融合。
唰——
笑笑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吸進了風鈴的體內。
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少主？”
笑笑忍不住出聲，聲音是從風鈴的體內發出的。
“誒？已經進來了嗎？都沒有感覺到誒！”
風鈴：？？？
我懷疑你在開車...
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與上次坑裏那貨的融合不一樣，這一次，手臂沒有變成奇怪的灰色。
只是臉上，爬上了些許猩紅色的紋路。
那些紋路，在他的臉上如符咒一般，閃着光芒。
挺酷的，只是...
感覺自己腦袋頂，有點涼涼的。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闊，嘎吱噶吱——
嗯？
淦，有點怪，在摸一下！
嘎吱嘎吱——
？？？
焯？
我...
我的頭髮呢焯！
“咳...”
天鴉忽然輕咳了一聲，風鈴立刻轉頭看去。
上一秒還在偷笑的天鴉，立刻收住了笑容，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你剛才在笑，對吧？
“哈哈！天鴉長老！看到沒有，我和少主合體啦！嘿嘿！”
她開心的聲音從風鈴體內傳出。
風鈴現在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你能下去嗎...
一會我頭髮不會長不出來了吧？
他有點後悔了...
不過，現在體內的能量，明顯要比之前強大許多。
風鈴感覺自己體內有源源不斷的力量上涌，渾身充滿了力量。
甚至感覺，有這股蓬勃的力量，晚上都能打過那兩個瘋女人！
這時天鴉笑着走了過來：
“恭喜少主，完成第一次融合，現在的您，大概處於，三階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