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鳳晚番外:小嬌妻
第240章鳳晚番外:小嬌妻
蘇晚不勝酒力,昏睡沉沉,但是隔天醒來卻另有一番滋味。
恍惚間只覺得好似醉了,腳步似踩在雲端,大腦也難得放鬆,幾乎是剛貼在枕頭上,就陷入了睡眠中。
看來酒是個好東西,以後她還想喝。
只是當她低頭時,發現鎖骨有斑斑點點的印子,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撲進徐鳳池懷中的畫面,她驚嚇出一身冷汗。
酒這個東西還是不能沾,會出大事的。
繼而掀開衣襟,發現裹胸布尚在,這才輕拍着自己的額頭,安慰道:“徐鳳池應該沒發現我的秘密。”
至於鎖骨上的印子,可能是蚊蟲叮咬的。
說服自己后,她急於下榻清洗臉頰,可是腳剛碰到地面,就發出一聲凄慘的哀嚎聲。
“我的腳。”
又疼又癢,怎麼回事?
“別亂動,你昨天睡覺不老實,下半夜的時候自己爬起來找水喝,結果把腳踝扭傷了,我雖然及時為你塗抹了紅花油,但是一時半刻,你的腳傷還好不了。”
徐鳳池推門進來,手裏還端着一個銅盆,裏面是清水,只是清水中為何會漂浮着花瓣。
“先洗臉吧。”
“我用清水就行了,討厭這種花里胡哨的。”
徐鳳池聞言眉頭一皺:“你怎麼變來變去的,昨天晚上明明和我說過,你很喜歡把花瓣浸泡在水中,用來清洗面頰和雙手時,會沾有花瓣的清香,為何突然之間又不喜歡了?”
“啊,我跟你說過這些嗎?”
蘇晚完全不記得醉酒後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不禁抱怨道:“你這人是不是故意的,給的紅果故意泡了梅子酒,就是想把我灌醉,看我出醜是吧?”
徐鳳池眼神複雜看着她:“還真是大小姐的性子,拿你沒辦法。”
蘇晚一聽大小姐三個字,像被抓到尾巴的野貓似的扎呼呼的喊道:“我雖然男生女相,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小郎君,徐鳳池,你不要出言污衊我的清白。”
徐鳳池再次用一種很高深的眼神看着她,蘇晚心裏發毛,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岑夫子要上早課,他不喜人遲到,你快點洗漱吧。”
斂起眉骨,徐鳳池走了出去。
就是從這天起,蘇晚與徐鳳池的關係微妙了起來。
兩人坐在一起,台上夫子授課的聲音如魔音繞耳,蘇晚卻聽不進去,餘光一直在瞄徐鳳池,試圖從他的臉色中窺探出那晚的真相。
那天晚上,徐鳳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秘密。
這個疑問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使的她鬱鬱寡歡。
“蘇晚,”劉夫子找到蘇晚談話:“我念在你身子嬌弱的份上,許你不上騎射課,可是今年書院期中考核,涵蓋了騎射,你若是騎射得了零分,期中考核肯定過不去。”
蘇晚臉色慘白:“具體是考什麼呢?”
“本次騎射是第一屆考核,會安排去西山圍獵,哎,我實在是擔心你,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別說圍獵了,我懷疑你都不會騎馬。”
“劉夫子,我沒你想的那般弱。”
騎馬,蘇晚還是會的,只是她曾經被馬摔過,有心理陰影,一看見馬就兩股戰戰的害怕。
劉夫子又嘆息道:“考核不過,可是會被清退的。”
蘇晚吞咽着口水,神色凄然的從劉夫子那裏回去。
她想不通院長怎麼會突然要在期中考核中增加騎射這一項,往年都是沒有的。
這可如何是好,家中花費那般大的精力和銀錢才把她送進楓林書院,她絕不能灰溜溜的就被清退掉。
而且估算着西山圍獵的時間,恰好趕在她月事來臨的時候,更加雪上加霜了。
怎麼辦?
她愁的心神恍惚,課堂上都在發獃沖愣。
“喂,”手臂傳來輕微的刺痛,抬頭一看,是徐鳳池拿着毛筆在戳她手臂,蘇晚這才擰眉質問他:“你有什麼事?”
徐鳳池把她這些天的神思恍惚都看在眼裏,望着她沁白的臉頰滲出細汗,心裏十分疼惜她。
“你是在擔心期中考核嗎?”
期中考核增加了騎射,全書院的學子都知道了。
就在下個月的月中旬。
“關你什麼事,你還是操心自己吧。”
蘇晚扭過頭不想理他,她現在煩所有人,包括自己。
“我可以幫你,進了西山後,你寸步都不要遠離我,我把獵到的獵物分一些給你。”
其實增添騎射考核,就是他向院長提議的,還有月中旬的那個時間,也是他故意掐着點卡的。
他就是想讓蘇晚能更加依賴他,最好是做一朵兔絲花,這輩子只能依附於他。
“其實那晚……”徐鳳池故意貼近她耳朵,說了半句曖昧模糊的話。
頓時就把蘇晚的心給釣起來了,她驚恐萬分的瞪着他:“徐鳳池,你都知道什麼了?”
徐鳳池眯起眼睛笑了,他笑的時候氣度更顯清貴矜持。
“不能說。”
蘇晚耳根發燙,“你是不是知道我是……”
徐鳳池迎着她的視線望着她,一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的樣子,蘇晚又住嘴了。
萬一徐鳳池是在詐她呢。
裹胸布好好的,沒被動過,徐鳳池若真知道她是女郎,估計早跑到院長那兒打小報告了。
“多謝你的幫忙,我會給你銀錢補償的。”
把徐鳳池的幫助當成是一筆交易,這樣心裏就會好受許多。
徐鳳池轉過身去提筆寫字,說道:“隨你的便,我都無所謂。”
蘇晚的月事每次光臨,腹部都會有絞痛之感。
期中考核那天是月事的第二天,為了不讓臉色太過慘白,她還特意用胭脂打在臉頰兩側。
少年郎君們騎馬狩獵完畢,臉色都是通紅的,她要是白的太顯眼,那就太惹眼了,因此就將胭脂盒也一併塞到荷包里,方便自己隨時補妝。
一行人在夫子的帶領下,從書院出發時便騎着馬。
一路顛簸到西山的山腳下時,蘇晚已經噁心的想吐了。
她拿帕子擦拭着額頭的汗珠,咬着牙,心裏想要堅持,但是身形卻搖搖欲墜,就在她快要掉下去時,一隻沉穩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
“等會你跟着我走。”
徐鳳池戎裝束髮,背後是彎弓和箭袋,渾身散發著捕獵者的氣勢。
蘇晚覺得他真是耀眼奪目極了,一時傾羨於他的威猛,若是自己也能如他這般有男子氣概那就好了。
可是自己偏偏是個女兒身,她垂眸,低聲說道:“謝謝了。”
徐鳳池忽略掉這聲謝謝,定定的看着她的頭頂:“你若是難受,可以立刻翻身下馬,牽着馬走進西山裡。”
已經有好多學子向她投來異樣的眼神。
蘇晚咬牙搖頭:“沒關係的,我可以堅持下去。”
“呦呵,”側邊忽然擠進來一匹黑馬,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郎君正勾起唇角衝著她笑,不懷好意的笑意讓蘇晚腹部更加難受。
“前腳才害的蔣遙山被逐出書院,後腳又有新目標了?”
錦衣華服的公子哥笑看着徐鳳池:“鳳池,你別被她純真的外表給欺騙了,這個傢伙,比秦樓楚館裏的小倌心眼都多,你可要當心了。”
徐鳳池正板著臉要教訓他一頓,這個公子哥卻揚起馬鞭,狠狠抽了蘇晚騎着的那匹棗紅色的馬。
馬受了驚嚇,沒命般的奔跑。
一路風馳電掣,越過眾人,一溜煙消失在了前方。
“哈哈,蘇晚這是迫不及待想要進西山大顯身手了?”
“胡允明!”徐鳳池從牙縫裏擠出一個人名,像死神宣判死期,若是蘇晚當真出事,胡允明是肯定要跟着陪葬的。
馬鞭一揚,徐鳳池座下的白馬也拚命朝前奔跑。
山路本就顛簸,馬又受了驚嚇,蘇晚死死握着韁繩,找不到任何安撫馬兒的方法,只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若是馬兒一不小心落下懸崖,她這條命也就沒了。
“蘇晚,手腕要使巧勁,攥住韁繩。”
呼嘯而來的風聲里多了一道聲音。
蘇晚睜開眼睛,轉過身去看身後,當徐鳳池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時,那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許多。
同時強忍着的淚花再也忍不住了。
“鳳池哥哥,我肚子好疼。”
她蒼白的如雪山之巔的白雪,只有一張紅唇,妖艷至極。
徐鳳池心裏後悔萬分,他不該算計蘇晚的,只要蘇晚露出一點委屈的樣子,他就心痛難忍。
眼見蘇晚的馬兒越來越失控,徐鳳池及時伸出手:“鬆開韁繩,握緊我的手。”
蘇晚的淚珠子不要命似的往下掉:“可是你能接住我嗎?”
萬一接不住,還要連累到他。
蘇晚望着前方,馬兒快要到斷崖處了,若是不能及時轉向,她就要摔下懸崖了。
徐鳳池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
都怪他,都怪他提議院長增加騎射的考核,若是蘇晚當真摔下去,他也不會猶豫,是生是死,他都要跟着跳下去。
“蘇晚,你不是還要穿裙子塗胭脂,選個如意郎君嫁人嗎,若是死在這裏,你就什麼都沒了。”
蘇晚嗚咽着:“你果然知道了我的秘密。”
徐鳳池咬牙:“快把手伸過來。”
這個混蛋趁她醉酒,偷窺到了她的秘密,她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塊陪葬。
於是果斷伸出手,握住了徐鳳池的胳膊。
那條胳膊似有一股神力,竟然將她提起,蘇晚閉着眼,前一秒還在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下一秒就被死死鎖在一個濕熱的銅牆鐵壁里。
徐鳳池的胸膛濕熱的嚇人。
蘇晚察覺到了危險,想要退縮,可是自己被圈禁在徐鳳池懷裏,退無可退。
“你的馬兒還挺聰明的,在斷崖前及時停住了,不過若是你還在馬背上,就沒那麼幸運了,馬蹄停下的那個檔口你肯定會被甩飛出去。”
徐鳳池止住了自己的馬,他先躍下馬,隨後張開手臂,說道:“跳進我懷裏來。”
蘇晚不肯:“你對我心懷不軌。”
徐鳳池挑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就是故意把紅果浸泡在梅子酒里的,你趁我喝醉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麼?”蘇晚翻起了舊賬。
“是故意的又如何,你初次和我見面時,我就知道了你的性別。”
蘇晚仔細回憶着他們二人的初遇,應該是在楓林書院門口,她剛從蘇家的馬車裏下來,就撞進了徐鳳池懷裏。
“我那時就嗅到了你身上月事的血腥味。”
徐鳳池不願意再掩飾自己的情感。
“與你朝夕相處兩年,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忍耐過來的嗎?”
“我每天夜裏等你睡着后,都會通過衣櫃后的那扇門進入到你的房間裏,抱着你入睡,然後在你醒來前的半個時辰前離開你房間。
你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你每和旁人多說一句話,我心裏都萬分嫉妒。
夫子說書中有顏如玉,書中有黃金屋,可我每次翻看書冊,想的都是你,什麼顏如玉黃金屋,都不及你一個笑。
我想你想的如痴似狂,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蘇晚,我好喜歡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所以我求你,你也施捨一點愛給我,好不好?”
徐鳳池對自己竟然抱有這樣的妄想?
蘇晚想開口怒罵他幾句,可是看到徐鳳池那張快要哭出來的臉,她又遲疑了。
剛才徐鳳池冒着生命危險救下了她,是不是可以抵消他過去兩年半夜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徑了?
見蘇晚露出茫然的神色,徐鳳池手一伸,抓緊了蘇晚,將她扯下馬。
蘇晚以為徐鳳池要發瘋,嚇的閉上眼睛,卻聽見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看着我。”
他的聲音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蘇晚不由自主的聽他的話,乖乖把眼睛睜開。
徐鳳池的眼睛漆黑如墨,瞳孔里像是醞釀著狂風暴雨。
“蘇晚,我要你報恩,我要你以身相許。”
蘇晚委屈極了:“徐鳳池,你憑什麼,憑什麼篤定我就要嫁給你。”
徐鳳池彎起了唇角:“就憑我是你的鳳池哥哥,你醉酒那晚,親口說過要嫁給鳳池哥哥。”
“我沒有說過。”蘇晚矢口否認。
“你說過。”徐鳳池眼神堅定:“你拉着我的手不放,又來親我,撒嬌說自己要嫁給我,要給我生十個八個奶娃娃。”
“蘇晚,說過的話要認哦。”
兩人還在僵持着,後面的大部隊已經跟了上來,蘇晚看着夫子和其他學子們的身影,心裏越發忐忑。
她絕不能暴露女兒身的身份,所以先哄住徐鳳池吧。
“你先放我下來。”
徐鳳池還在笑:“那你是答應嫁給我了?”
蘇晚默默不語,只是胡亂的點點頭。
徐鳳池這才將她放下,她腳剛沾地,手腕再次被握住,徐鳳池拿出一條紅色髮帶,纏住她的一截手腕。
“這是月老綁定的紅線,戴上去后,你就要做我的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