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if張回:快樂瘋狗成功上位
第236章if張回:快樂瘋狗成功上位
蔥白一樣的指尖捏着一瓣橘子遞到他嘴邊,張回微微低頭,一口咬住水潤的橘子,舌尖有意無意的掃過她的指腹。
蘇晚嚇的肝膽俱裂,翛然收回了手指,像躲避瘟神一樣離他遠遠的。
送走張回,王存望才斂眉看向蘇晚。
“因為你是我救命恩人,所以我願意讓你女扮男裝做我的書童,以此來庇佑你,只是你好像招惹到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公子哥,這很麻煩。”
蘇晚跟隨王存望也不少時日了,知道王家公子心存遠大抱負,是一定要出人頭地的。
他性格沒他展露出來的那般隨和,骨子裏其實相當自私冷酷。
蘇晚怕他把自己交給張回,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過往說了個清清楚楚。
王存望皺着眉:“這下可麻煩了,我雖然出身河東王氏,但我現在也只是個舉人,我在王家的地位不足為萬人道也,反正,我是沒有辦法和那位張公子硬碰硬的。”
思索許久,才想出一個辦法:“我給你銀子,你快點跑吧。”
蘇晚攥住手心裏的帕子:“跑?往哪跑?”
離開張回后,她沒敢動用張回給的銀票,一路上很是艱難的才到了江南,好在那日她在湖邊散心,碰巧救了掉進水裏的王存望,這才有了安身之地。
王存望雖然冷血心腸,但待她還可以,是個正人君子,並不貪圖她美色,反而處處為她着想,女扮男裝就是他的主意,為的就是避開那些垂涎的目光。
“其實跑也沒多大意義。”王存望分析:“我能看到張回眼底的掠奪之火有多強,他對你存着勢在必得的心思。”
“若你只求個安身之地,不如從了他,徐徐圖之,以謀將來。”
王存望是個實用主義者,他的話讓蘇晚心裏有點不舒服。
“我跟他可是隔着血海深仇的,我不可能乖乖待在他身邊。”
王存望笑:“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趕快跑吧,也不必回去了,直接換身女裝,我送你去花船,你混進花船中,趁着夜色離開揚州,至於以後往哪裏逃,那就看你自己心意了。”
“逃亡之路多艱難,你這張臉,需要遮掩起來,否則寸步難行。”
他說著,往蘇晚手裏塞了一包碎銀子,還有幾張銀票,並拿來女裝叫蘇晚換上。
蘇晚窸窸窣窣換上女裝,重新扮回女子。
王存望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驚艷,不過他心知,這個女郎不是自己該覬覦的。
蘇晚混進脂粉堆里,低調示人,本來這艘花船就是要從揚州駛去蘇州的,快要出揚州城的時候,又被迫駛了回去,因為有位大爺包下了這艘船。
據說是揚州的一個同知大人,姓趙,這位趙大人雖然只是個小小的五品官,但是來頭可不小,因此排場也極大。
揚州城幾個富戶都把這位趙大人看的比揚州知府還要大,巴結奉承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
蘇晚和幾位身段窈窕的女郎被送到了趙大人屋裏。
一數,有五個女郎。
趙大人都年近五旬,蘇晚既擔心自己,也擔心這位趙大人的身體。
她臉頰染了一點炭粉,看上去有點灰撲撲的,其他幾個女郎都拚命往趙大人懷裏湊,蘇晚裝模作樣混在外面,反正一晚上沒讓趙大人佔到便宜。
只是這趙大人睡覺打呼,鼾聲震天響,蘇晚蜷縮在牆角,打着地鋪,怎麼也睡不着,其他女郎飲酒縱樂,累了,倒頭就睡,只有她一人頭腦清醒,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去,不去看床上他們的那副醜態。
正是萬籟俱寂之時,蘇晚強迫自己入睡,打着盹的功夫,忽然聽見砰砰兩聲。
幾道身影踹翻木門,來人手執火把,照亮了屋子。
床上的人猶自在美夢裏酣睡。
張回微微抬起下巴,頓時就有個高壯的漢子提着一桶冷水,往趙大人身上澆。
火把照亮了屋內視線,張回邁腿朝角落走去,把瑟縮發抖,試圖隱藏的蘇晚拽了起來。
蘇晚一身輕紗,臉上還塗著五顏六色的胭脂。
張回氣極:“庸俗不堪!”
更氣她跑路速度那麼快,他才從王存望那裏回來,不多久,手下人就說她人不見了。
盤問王存望,那傢伙死活不開口。
還是靠他自己的人脈,一點點查,方才一路追蹤查到這裏。
若不是他來的及時,那個趙瀾指不定已經染指她了。
趙大人已經清醒,屋內吵作一團,他往赤條條的身上扒拉着袍子,怒吼道:“張公子,我知道你們張家乃是百年世家,你也是名門之後,可我趙瀾可不是普通的五品小官,我上頭可是有人的。”
“哦?”張回冷冷說道:“巧了,我上頭也有人。”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上頭的人就是皇上,不知道你趙瀾上頭的人是誰啊?”
趙瀾是太子的人,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替太子從那些鹽商茶商家裏拿錢送去上京,他辦事得力,這些年替太子搜颳了不少錢財,太子早有意願把他調到上京,到時候他就是京官了。
只是眼下這位張公子,他也確實得罪不起,只好低頭認錯:“張公子,這都是誤會,不知道下官哪裏惹的您生氣了,您開口,下官給您賠罪。”
眼睛飄向張回懷裏的女郎,趙瀾這才拍了拍腦袋,笑道:“原來是下官奪人之美了,哎,正巧,這位姑娘我今天晚上是連一根食指頭都沒碰過的。”
蘇晚忽然抬起了頭:“你胡說,你的手摸過的我的腰和臉。”
張回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結成冰:“趙瀾,你好大的膽子啊。”
他面色一沉,就有幾個侍從把那些哭哭啼啼的女郎拖拽出去了。
張回對其中一位侍從說道:“秦見,你去,跺了他的手。”
趙瀾掙又是跪地求饒,又是苦苦哀求,見秦見真要拿刀砍他的手,這才驚慌失措的叫起來:“我是太子的人,張回,太子的面子你也敢拂?”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襲來。
趙瀾低頭一看,自己左手的小拇指被砍斷了。
不是?你來真的啊!
趙瀾殺豬一樣的叫喚起來。
“接着砍。”
張回冷笑,“我要一根一根的拿走你的十根手指。”
砍掉第三根后,趙瀾已經支撐不住。
“張公子,饒了下官吧,下官可以用一個隱秘來交換下官剩下的手指頭。”
“這份秘密或許和您曾經的一位愛妾有關。”
嗯?張回這才起了興趣,揮手示意秦見先暫停。
“一年前我去上京給太子送銀票,太子贊我事情辦的好,設宴款待了我和其他同僚,那天夜裏,太子喝多了,私下裏拉着我的手,笑說側妃不老實,又指着宴席上唱戲的兩個戲子,說很厭惡他們,正巧他有一計,可以一箭雙鵰。”
“隨後就發生了一名戲子與側妃有染的醜聞,下官聽說,張公子的一位愛妾便是這兩位戲子的師妹,為了這事,那小妾竟然遠走高飛了?”
趙瀾久混官場,也不傻,當即推測出來,眼前這位女郎可能就是那位愛妾,立即舉起血淋淋的手保證:“我只是胡亂摸了她一把,並沒有逾越的地方。”
“我今日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也算是解了你們二人的誤會,不知道張公子可否饒我一命呢。”
胃裏忽然湧來一股翻天覆地的酸澀苦味。
蘇晚吐的一塌糊塗。
她想不通自己哪裏得罪了太子,太子竟然捨得使用計謀來害她和兩位師兄。
“太子便是你曾在同心樓遇到的大公子。”
“太子他為何要這樣做?”蘇晚壓抑不住哭聲,“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張回心裏澀的發苦:“太子地位尊崇,他做事無需理由,只因他想,便可以那般去做。”
“這個太子德不配位,他不配……”
張回的大掌捂住了蘇晚的嘴。
“大逆不道的話不能說。”
給了秦見一個眼神,秦見一刀劃了趙瀾的喉嚨。
他直接攔腰抱起蘇晚,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才許她開口說話。
“好了,在這裏,你可以盡情辱罵太子了。”
蘇晚指天指地,狠狠罵了一通,心底的火還是無法發泄。
“就算春師兄那事是太子做的,那我鶴師兄在牢中無辜慘死一事難道就與你無關了?”
張回無奈:“你鶴師兄愛慕你那位春師兄,他真的是殉情自盡的。”
“你說什麼?”蘇晚憤然起身,指着他的鼻子,“你說我兩位師兄有私情?”
張回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語氣柔和:“其實你知道他們之間關係非比尋常。”
被他柔情款款的盯着,蘇晚強撐了一會,方才泄了氣,頹然的坐下:“是,我曾親眼目睹鶴師兄偷親春師兄……”
她忽然捂住臉大哭:“他們兩人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陪着我長大,他們是我最親的人。”
“我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
“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仇人是太子,我這樣的身份,如何為兩位師兄報仇呢?”
“我不如現在就死了,一起到陰曹地府,和兩位師兄團聚,反正這世間也沒人會像他們那樣疼愛我了。”
見她這樣痛苦,張回又疼又憐:“你還有我,我會比他們更疼愛你。”
蘇晚淚水漣漣,恨恨罵道:“都是你的錯!若不是遇到你,便不會有後面那些事……”
她突然發狠去咬自己的舌頭,血腥味瀰漫。
張回強行掰開她的嘴,將手指伸了兩根進去。
“你咬我的手指頭吧,別和自己過不去。”
蘇晚當真咬起來,咬的毫不留情。
張回那兩根手指頭被咬破了皮,鮮血順着嘴角蜿蜒,掛到下巴那裏,塞雪欺霜一樣的肌膚因為這點點紅血,染上了一層妖異的艷麗。
“蘇晚,我的小雀兒,我不折斷你的翅膀。”
“我會幫你報仇。”
“我會幫你扳倒太子,只是我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也許三年,也許五年,我不想用這個困住你,即便你離開我,我也依然會幫你復仇,好不好?”
“我只求你不要傷害自己,你要活着,你要替你兩位師兄看着太子以後的凄慘下場。”
腦袋昏昏沉沉的,亂成一團,蘇晚現在已經沒了思考的能力。
她反應遲鈍,慢慢消化着張回的話,許久過後,才偏過一側腦袋,歪着頭看他:“你真的會幫我向太子復仇?”
張回點頭。
“不求回報?”
張回再次點頭。
蘇晚嗤嗤笑起來:“騙人,這世上壓根不存在不求回報的人,你想得到我,你想我待在你身邊,任你把玩,是不是?”
張回搖頭:“我想得到你,想你永遠待在我身邊,可我並不是想把玩你。”
“噓。”蘇晚在他唇邊束起一根手指:“我不想聽你的甜言蜜語,戲台上聽過的甜言蜜語太多了,可大多數結局都很凄涼。”
“只要你答應為我兩位師兄報仇,我就跟你回上京,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你厭棄我為止。”
“抱歉,永遠沒有厭棄的那一天。”
“話不必說這麼死,且等着,人心易變,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重新得到了蘇晚,但是心裏依然有些酸澀。
她不信任自己的心意,她覺得自己只拿她當個玩物。
張回沉默了。
解釋再多無用,有句話叫:不必看他怎麼說,要看他怎麼做,時間會給出他的答案,時間會撫平蘇晚心裏的傷痛。
張回富有才華,說動家中長輩,親自下場科考,高中進士后,積極利用家中資源再次步入朝堂,暗中積攢勢力,與楚王聯合,最終將太子拉下馬,楚王上位。
太子被廢后兩年,楚王登基,楚王登基后,直接賜了廢太子一杯毒酒,他這一死,也算徹底解了蘇晚的心結。
院中百花盛開,綠柳茵茵,又是一年春風來。
蘇晚看着一身朱袍的張回春風滿面的走來,英俊逼人的面孔越發的迷人,她心裏忽然很難受。
她聽丫鬟們說了,年過二十五歲的張回終於抵不住壓力要娶妻了。
那位小姐出身官宦世家,身家清白,雖說門戶不高,可是張回很是喜歡,與家中斡旋了一段時間,終於訂下這門親事。
等到張回娶了妻,自己就能得到自由了。
可是這心裏怎麼空落落的,她垂下眸,轉身走到柳樹下。
“眼睛怎麼紅了,被風吹着了?”
張回來到她身後,關切的詢問她。
“是,眼睛裏進沙子了。”蘇晚用手遮住眼睛,不想看他。
“讓我看看。”張回作勢要碰她的眼睛。
“張回!”蘇晚嗓音忽然拔高:“聽說你馬上要娶妻了,恭喜恭喜,你如今位高權重,馬上又有如花美眷在側,這一生,你過的可真是圓滿。”
張回愣住,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直直看向她的眼睛:“能夠娶到你,我這一生確實過的很圓滿。”
蘇晚錯愕:“你要娶的不是官宦世家的小姐嗎?”
張回笑笑:“那人不正是你嚒,杭州知府的千金小姐蘇晚。”
蘇晚愣住許久,春風徐徐吹來,將她瓷白的臉頰吹紅了。
張回低下頭,去親她的側臉,她閉上眼睛,輕輕踮起腳尖,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