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籌碼
“厲爺，他們已經進了旁邊的房間，現在是不是可以帶着人進去……”
“什麼？”
厲寒川冷着一雙眸子，快要浸出血來。
“進去好讓姓仇的心想事成？”
任助理跟舒雲分別站在兩端，沉默着不搭話。
他們的老闆在想什麼，計劃着什麼，他們皆都不知道。
當任助理將監控的視頻放到厲寒川面前時，他不過是大手一揮說了聲知道了，也就不了了之。
要知道，仇德明口中要染指的可是她啊！
“我實在不太明白，她可是你花了大價錢拍下來的，真要送給仇德明？”
厲寒川換了一個姿勢，啪嗒一聲火焰燃起，點燃一支香煙。
“仇德明無非是想陰我，那房間裏，熱鬧得很，就等着你帶人進去了。”
“把我的一些秘密抖摟出去，再媒體宣揚一番。”
“如了厲家那幾個廢物的願。”
凡是給厲家帶來負面影響的，無論是誰，都將會被老爺子當成棄子扔出局。
那幾個廢物自己沒本事爬上去。
也只有這點餿主意。
電話響起，厲寒川瞧了一眼時間，立即接起：“看着辦。”
掛斷電話，他直接起身，讓陰影之下的舒雲先離開，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經過蕭子寒的時候，厲寒川將煙蒂熄滅在他的肩膀上，好好的衣服瞬間燙出一個破洞。
“你……”
對上厲寒川陰森恐怖的笑容時，蕭子寒往後挪了下屁股。
“再敢亂說話，我讓你老子把你給賣了。”
出了瑾園的大門，任助理跟在身後，手裏拿着車鑰匙。
坐上車，手扶着反向盤才想起來竟然不知道目的地是什麼地方，隨意問了句：“老闆，我們去哪？”
回家還是……他不太確定。
今晚上的厲寒川，不管怎麼看，都透着不對勁。
特別是剛才跟蕭子寒說那些話時的態度跟語氣，不像是威脅，是真的再多待一秒，蕭子寒真就可能被當豬仔被賣出去。
“白楊沙派出所，接人。”
“是。”
這麼晚了去派出所接什麼人？
任助理並不敢多問，開着車，一陣激烈的摩擦音劃過天際，衝著不遠處的地方而去。
瑾園所在的區域歸白楊沙派出所管。
他們的車子剛剛開進派出所的大門，隨後舒雲也開着一輛奶油色的甲殼蟲跟着進來。
打開車門瞬間，任助理不小心用餘光瞟到，在旁邊座位上好像還放着幾個紙袋，是女士衣服的LOGO。
啊……半天才反應過來，是為了她啊。
任助理默不作聲走上前去，跟大廳里的工作人員亮明了身份，是來配合調查的。
厲寒川作為現在厲氏集團的最高領導者，子公司的總經理犯了錯，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出面的。
這將影響到的是厲氏的清譽。
要是晚一點來，聞着味的“蒼蠅”可就撲上來，捕風捉影就要拿到網上渲染一番。
那第二
天好戲可就不止一點。
“是厲總讓您來的嗎？還請跟我來。有些事情還請配合一下調查。”
任助理點點頭，很專業的樣子跟了進去。
不大不小的辦公室里，已經有人撲在電腦面前加班加點工作，見正主派人來了，心了落了地。
“您好您好！南先生，這件事……還想問問厲總是怎麼考慮的……”
有人報警在一處高檔的娛樂會所里，發生了違法犯罪的事情……出事地點還是瑾園。
他們就覺得手上這個事，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
扔了吧，對方也不是小人物……關了吧，那姓仇的又是什麼銀心大廈的總經理。
辦案人員稍微一打聽，整個人都懵了。
一般這些大人物，出事了還會報警？
“厲總將這件事全權委託於我，要求各位公正公平地辦理，他完全支持。”
任助理交代完這句就從辦公室里出來。
在隔壁的房間裏見到了披着衣服還在做筆錄的沈謹瑤，身上還披着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毯子。
身下穿得清涼，還撕破了好幾處地方，質量真不怎麼樣。
毯子輕薄，深秋的夜裏帶着濕氣，難免會更冷一些。
原來這一切是老闆早就設計好的？
難怪剛才盯着沈謹瑤在走廊消失，老闆也紋絲未動，還讓舒雲離開一會。
是提前去買衣服了啊。
任助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他安靜地站在旁邊，一直等到沈謹瑤可以離
開時，才開口提醒道：“沈小姐，老闆已經在外面等着你了。”
“……”
沈謹瑤像是沒聽見一般，單薄的身子在路燈下顯得更孤苦無助。
偌大的城市裏，透着股股凄寒。
她不敢去想，剛才自己是怎麼走出瑾園的。
再稍稍往前一些的記憶，她是沒有的。
只記得自己被厲逸宸給賣了，然後帶着絕望的心情喝了一杯酒，以為可以離開。
搖搖晃晃站在走廊，無助靠在柱子上。
他，還有他……他們跟厲寒川有什麼區別。
都是一條道路上的人。
沈謹瑤不明白，世事無常怎麼就到了這樣的地步。
是她太過貪心，要求的東西太多？
所以才會一次次被當成交易的籌碼嗎？
放空的眼睛裏，不知何時多出一絲潮濕，漸漸不受控制嘩啦啦流下來，風胡亂吹過她的臉頰。
髮絲也沾染上潮濕，貼在臉上。
冰冷刺骨掛着肌膚也帶上硬度。
深吸一口，鼻尖酸酸的。
這好像還不算太痛，真正痛苦的深淵就在距離沈謹瑤幾十米的距離，靠在車上，指間還升起縷縷青煙。
隔着那麼遠，也能聞到嗆鼻的味道。
“是你，對不對？”
厲寒川的手懸在空中愣住，他原本是想朝着沈謹瑤勾勾手，讓她快點過來，到自己身旁來。
離開自己，沈謹瑤便處於不安全的範圍。
“外面冷，先上車。”
舒雲將紙袋遞到任助理手中，轉身
便開車消失。
臨走的時候，不忘朝他釋放一個信息：我先下班了。
駕駛室里，任助理識相地將擋板升起，還給自己放起悠揚的音樂，他生怕後方的寒意衝破阻隔，溢出到他這裏。
今晚上註定是不太平的。
以他跟在厲寒川身邊多年來看，老闆要做的事必然會悄無聲息，不到最後一步都不會知道他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