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肯定是找野男人去了
江月華竟然真的來還錢了!而且是退手錶的錢!
這可把幾個軍嫂驚得夠嗆。
要不是大團結已經攥她們手裏了,那怎麼也不敢信吶!
“江月華,你真把手錶退了?”
江月華晃了晃空蕩蕩的手腕:“真的,以前是我不對,嫂子們肯借錢給我,我卻辜負了你們的信任,實在對不住,給嫂子們添麻煩了。”
她這話聽得幾個軍嫂心突突跳。
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確定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又憋着其他壞呢。
一時誰也沒接茬。
劉桂花見氣氛僵硬,就打圓場道:“沒事兒,還了就行,月華妹子,以後你要是有困難,儘管找……”
“嗯哼!咳咳。”
邊兒上另一個軍嫂趕忙清嗓,瞪了她一眼,瞎應承什麼呢,還不長記性?
劉桂花頓時一臉尷尬:“…………”
江月華笑笑:“嫂子們,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忙。”
等她走遠,幾個軍嫂立刻嘰嘰喳喳起來:“誒,你們說她這是真心話嗎?潑婦真要改邪歸正了?”
“你信啊?我反正是不信,且等着看吧!”
“我也不太信。”
劉桂花感覺江月華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想替她分辨幾句。
可她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人家議論着往各家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月華算了下賬。
還完外債,除掉買各種調味料和冰糖咸鹽的錢,賣表的錢還剩九十多點,加上之前的五塊,不到一百塊。
這些錢都是要還給陸衛城的。
所以當務之急,是儘快變廢為寶,把她撿來的那些包菜杆子賣出去!
江月華回到家,周大剛已經走了。
麻袋立在門口,窗台上還放着個鋁飯盒,粗糧餅子和油渣炒白菜。
肯定是周大剛送來的。
江月華心裏記下對方的好,進門就狼吞虎咽地開始吃飯。
她早上裝那幾塊雞蛋糕早沒了,沒捨得花錢在縣裏吃喝,搭了個順風車坐到半路,後半程全靠咬牙撐回來的。
沒辦法,窮啊。
吃完飯,江月華就開始拾掇那些包菜杆子,洗刷,削皮……
包菜杆子人們不吃,都是扔了,但其實只要腌好了,酸辣脆爽,特別下飯。
現在天氣熱,大大縮短了發酵時間,不到一周,脆辣爽口的泡菜就做好了。
打聽好班車時間,江月華拎着一桶泡菜,去縣城!
從公廁出來的李春秀瞧見江月華又往外跑,當即啐了一口:“呸,真是不守婦道。”
趙政委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是把手錶找回來了。
雖然這件事趙政委兩口子沒有報公|安,但大家心裏清楚,錢軍升職一事算是黃了。
李春秀不反思自己,反而覺得都是江月華把她家害成這樣,越發憎惡江月華。
“哼,賣了手錶那麼多錢在手裏攥着,肯定是找野男人去了,老娘遲早抓到你把柄!”
*
到了縣城,江月華直奔農貿市場。
說是市場,其實就是個廢棄的廠房,擠擠攘攘有不少攤販席地叫賣。
江月華去的晚,入口靠前好位置沒有了,她找到個空位,笑着詢問旁邊賣農產品的婦女:“嫂子,這裏有人嗎?”
趙嫂子見她笑得眼似月牙,樸實又真誠,心生好感:“沒有,小姑娘,你擺攤賣什麼?”
“賣泡菜,我自家做的,嫂子要不要嘗嘗?”
趙嫂子笑着擺手拒絕:“嗨,不用不用。”
心裏卻想,賣鹹菜啊,只怕這小姑娘註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江月華把案板擺好,戴上塑料手套,將泡菜切成小塊擺在盤子裏,紮上特製的試吃‘牙籤’。
這一套操作看得趙嫂子一頭霧水:“小姑娘你這是?”
她被那勾人的酸辣味兒刺激得口水直冒。
江月華也不解釋,高聲吆喝起來:“酸辣脆爽的泡菜,免費品嘗,不好吃不要錢,走一走看一看,泡菜免費品嘗,不好吃不要錢。”
脆生生的女音劈開了市場裏嘈雜,瞬間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免費’兩字,附近的人立刻圍過來:“啥菜?啥免費?”
“真不要錢?”
江月華端着盤子熱情招呼:“大姐,嘗一嘗,免費的。”
“大哥,來一塊?不好吃不要錢。”
本來覺得鹹菜沒什麼稀罕,但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態,大家隨手拿了一塊。
結果一入口,當即眼睛一亮。
脆脆的口感,酸辣中帶着微甜,立刻侵佔了人們的味蕾。
唾液不受控制地瘋狂涌動,酸辣的勁爽在舌尖上爆開……
一小塊哪裏夠?
還想下手第二塊,結果盤子已經空了。
“好吃!”
“這鹹菜咋做的?咋這麼好吃呢?”
“太爽口了,酸酸辣辣的,小姑娘,你這鹹菜咋賣?”
“一毛錢五塊,兩毛給十一塊。”
江月華掀開桶蓋:“我這泡菜用料紮實,精選優質的朝天椒,搭配十年老陳醋和特級冰糖,還有各種調料,絕對乾淨衛生,保質保量,泡菜個又頭大,一毛五塊真心不貴。”
本來還覺得有些貴的人,聽到竟然還放了冰糖,再看泡菜個頭確實不小,五塊能裝一大碗了。
而且江月華還帶着嶄新的塑料手套,瞧着就是個講究衛生的。
立刻說:“給我來一毛的。”
“我也要一毛錢的。”
“我要兩毛的,小姑娘,給我裝十一塊,挑個頭大的。”
江月華手下動作利落地裝泡菜,笑着挨個應承:“承蒙大家惠顧,肯定給大家挑大的。”
一時間,位置偏僻的小攤生意紅火的令整個農貿市場都羨慕。
等江月華送走這波顧客,菜桶里的泡菜已經快見底了。
旁邊的趙嫂子直衝她豎大拇指:“小姑娘,真厲害啊。”
“嫂子,我送你一塊你嘗……”
話沒說完,一道尖細的女音刺來:“誰讓你在這兒擺攤的?這是我的位置!你趕緊給我騰出來。”
來人是個容長臉的矮個婦女,腫泡眼,寬鼻頭,瞧着三四十歲,掐着不存在的腰,一臉跋扈刻薄。
“她叫黃翠蘭,是賣酸菜的。”
趙嫂子小聲提醒江月華:“你別和她別苗頭,她在市場裏可是出了名的潑辣霸道。”
買酸菜的啊。
江月華心裏就有數了。
她道了聲謝,看向黃翠蘭,面帶微笑。
“這位大嬸,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這邊沒人,也打聽過市場不是固定攤位,先到先得,你若是想要這位置,明天可以早點來。”
“叫誰大嬸呢?誰你是大嬸?毛都沒長齊的鄉巴佬,還想和我攀親戚?我說這位置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趕緊給老娘滾開!”
說著,黃翠蘭就想去踹開江月華的菜桶。
這小娘皮子,搶了她不少生意。
往日去她那裏買酸菜的老顧客,今天都跑這小娘皮子攤上買鹹菜疙瘩了。
黃翠蘭心裏當然不爽。
可江月華出腿比她更快。
黃翠蘭沒得逞不說,小腿干骨頭上還挨了一下,當即疼得齜牙咧嘴。
“我叫你聲嬸子,是尊敬你比我年長,不然我叫你什麼?毛都長齊了的……老女人?”
江月華一向奉行笑臉迎人,和氣生財。
可碰上這種自己不要臉的,那她也絕對不會慣着。
黃翠蘭勃然大怒,眼睛一瞪:“小蹄子你敢罵我?我干恁娘!我讓你賣!”
她叫罵著,抓起一把土就往江月華的菜桶裏面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