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清清原現代世界的延續(四)
第660章清清原現代世界的延續(四)
二十年啊,滿頭黑髮到兩鬢斑白。
因為思慮加上工作的壓力,他們看起來比同齡保養的好的朋友老了十歲。
“是,找到了,以後要好好呵護她。”
林文軍抹了把臉,往日威風凜凜的冷麵軍官,此時抿着唇,抑着淚,正在着監控錄像。
少女的面容其實看的不是很清晰,在兒子和柏宴寧高大身軀的襯托下,站在他們兩個身邊的女孩瘦瘦一隻,真的讓他心很痛。
林正韞正拿着手機,發短訊,知子莫若父,林文軍淡聲阻止:“正韞,先不要去查她的過去,我怕她會不喜歡。”
林正韞眉挑了下,便把手機放下了。
傅南櫻把監控視頻保存下來,然後離開監控室,去了柏家老夫人的病房外。
透過ICU的玻璃窗能看到裏面插滿管子的老夫人。
傅南櫻看了幾眼老夫人,看向靠牆的男人,“宴寧。”
域正站在這裏,手持電話,在和秘書商量今天的工作,既然他進入了這個世界,那就要接替原來的身份工作。
畢竟本來自己設定的系統能在小世界自由進出就是和天道做了交易,要維護世界的穩定。
他回頭,掛了電話,“伯父伯母。”
林正韞狠狠捶他的肩膀,肢體語言都是掩蓋不住的激動,“宴寧,真是太謝謝你了。”
域有些不習慣,不過也沒躲避,幽深的眼眸眯起,意有所指,“不用謝,下次我要你幫忙不要推託就行。”
林正韞拍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就算是赴湯蹈火,也絕對幫你!”
林正韞後來:你也沒說是要娶我家千金啊!|???|
林文軍和傅南櫻都在感謝域,要真說起來,他們還是同輩的,只是從小域和林正韞玩耍,叫慣了伯父伯母。
林文軍看着域,腰桿筆直,忍不住問:“宴寧,你是在哪裏找到她的。”
隨後沉重地呼出一口氣,望着窗外的日出晨起的景色。
“我們翻遍了信息網還有做基因配對,這麼多年毫無音訊。”
“在學校里見到她的,我們在網上認識的。”域的話半真半假,反正網絡認識的證據他都能拿出來,不存在破綻。
林正韞突然想到少女淺淺的微笑,“媽,妹妹還是叫林慕清。”
傅南櫻一驚,隨即反駁,情激動的情緒更是有點失控,“不可能,這些年我們找同名同姓的人還少嗎?如果還是那個名字早該找到的,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杳無音訊。
連大山裏的人同名同姓的她都沒漏過。
林家這些年為了找女兒,林文軍拚命地往上爬,傅南櫻把外家的集團做到公司遍佈全國,慈善基金會,山區捐錢等等,勢力範圍遍佈全國。
域只想說,沒用,就算比對過基因,那個野生系統也會從中作亂,因為阿慕一旦回到家裏,那她的氣運會回來,而秦釗就不能提供價值給系統了。
所以那個垃圾系統死不足惜,正在空間站被電波懲罰着。
“那看來有人阻止我們找到妹妹。”林正韞聲音里有股狠意,恰逢在這時來了個電話,是警局的朋友告訴他,抓到一個當年在公園抓走他妹妹的罪魁禍首,但是在昨天,已經被人暗地裏帶走了。
“是誰?”林正韞聽到電話里暗示柏家人的話,詫異地看了一眼域,“你把那個男人送去哪裏了?”
他用的也不是質疑的語氣,而是正常詢問,既然柏宴寧能把妹妹找回來,一定不會是救傷害她的人。
“受罰。”域沒有多說,林正韞與其三十年交情,選擇信他。
站了一會,天漸漸亮了。
林文軍夫妻有種期待。
域抬腕,看了眼時間,“她一般十點起床,一會我去載她過來。”
傅南櫻:“好好,不急,多睡覺才能長身體。”
林文軍雖喜悅,但是同樣敏銳,從這句話聽出了別的意思,這小子怎麼會知道她幾點起,說是在網絡上認識,那看來關係並不一般。
大家都在想事情。
一時又安靜下來了。
等了二十年,再等幾個小時,還能等。
*
中午十一點。
一晚上在空間裏畫畫的林慕清洗了個澡,換上一條長裙,就出去了。
熬了夜,但是吞了一顆丹藥,她依舊很精神。
少女走出門,眼神亮亮的,彷彿佈滿揉碎的光,時刻都充滿了力量。
地下車庫。
“阿域。”
男人倚在車門邊,西裝革履,帥氣穩重,見她走過來,張開手臂,兩人擁抱一下,再放開,她露出一抹笑容,他便把門打開了。
域輕吻她的手,看着她坐上去,自己也繞過車頭坐上車。
“車裏有早餐,慢慢吃。”
“嗯嗯。”她看到是小籠包和蝦餃,劉記的早點,上輩子惦記過的,他問回去想做什麼,她說想吃很多上個世界沒有的獨家美食。
“阿域真好,還記得我說過的話。”
男人在開車,目視前方,側臉的輪廓渡着陽光,微微牽起唇角,過分好看。
他輕聲細語,在車廂里很溫柔。
“好吃多吃點,後面還有。”
“結果已經出來了,林家的人都在等阿慕。”
“有點激動,阿域你給我說說他們?”
“好。”
一路上,林慕清聽到阿域簡單地說了一下林家的人。
她的哥哥,林正韞,比她大十四歲,是國內著名的腦科專家,在幾大國際醫學期刊都發表過上百篇的優秀論文,履歷出眾,手術無敗績,厲害的很。
她的媽媽,傅南櫻,是北城傅家的獨女,嫁妝就是一個價值百億的貿易公司,這些三十年井噴式發展,擋也擋不住,已經成了市值千億的公司了,新賽道互聯網科技公司的風頭已經蓋過原本的貿易公司,有錢也有權。
林文軍中年時繼承父職,現在是軍中一把手,爺爺奶奶退休,奶奶曾經是翻譯官,一家人都不簡單。
統統聽了憤怒:“啊啊,好氣啊!要是能回到你被拐走之前的時候就好了。”
林慕清也知足了,“所以呀,很高興有你和阿域。”
*
醫院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豪華大包廂內,林正韞一家三口坐立難安,一直在看手機上的視頻。
敲門聲響起。
“你們好。”
站在門口的少女比監控錄像里靈動活潑一百倍。
林慕清曾經當過明星、主播、模特,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眼光,但都不及眼前三雙眼眸熾熱,他們眼裏飽含的期待與失而復得的哽咽,讓她心一顫。
“你叫慕清是嗎?”傅南櫻看着她,笑的特別溫柔,許多話想說最後只問出這一句。
“是的。”她剛剛進門,域跟在她後面。
傅南櫻直接站起來奔向她,“我是媽媽啊。”
然後小心翼翼地張開雙手抱住她了。
林慕清穿着長裙,露出的兩條細白的胳膊自然垂下,還沒抬起,已經被壓在媽媽溫柔臂彎里。
即使她已經做過媽媽了。
但她還是想讓曾經孤立無援的小女孩依偎一下這個溫暖的懷抱。
她輕輕喚了一聲,“媽媽。”
傅南櫻瞬間落淚,泣不成聲,一下下摸她的後腦勺,說了一大段話:
“媽媽一直很想你,一直想要找到你,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你,我和你爸爸哥哥爺爺奶奶都很想你,你才三歲就不見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家裏每一個人都是愛你的,跟媽媽回家,讓媽媽和爸爸疼你好不好,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傷心的,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像是她怕多想,一句句都是給她的安全感,用最簡單的話,說了最溫暖的話。
林文軍站在他們身後,控制自己的情緒,“以前有沒有誰欺負你了,跟爸爸說,爸爸會替你報仇的。”
“對,和哥哥說。”林正韞試探問:“其實我們很想查一下你的曾經。”
林慕清笑笑無所謂:“沒關係,我又沒做犯法的事情,隨便查。”
傅南櫻情緒激動,靠說話宣洩:“慕清,這個名字你居然還用着,可為什麼媽媽還是找不到你,是媽媽和爸爸無能,以後一定不會再把你丟掉了。”
林慕清想到這個名字,“我不在這裏長大,我在南城的孤兒院長大的,衣服上有林慕清三個字,就繼續用了。”
她微微分開這個又緊又溫柔的懷抱,仔細看了一下曾經期待的媽媽,是她想像中溫柔美麗又充滿韌性的女性,面容慈愛,溫柔如水,穿越時光出現在她面前。
林文軍才想起沒有正式介紹自己,“我是爸爸,不想叫不要緊,先坐下。”
“我是哥哥。”林正韞對妹妹的感情是很深的,當時他已經十四歲了,有了獨立性和自主性,寵了三年的妹妹不在了,他哭着跑去那個公園找了一天一夜,明明他們約定好如果走失了要在原地等的。
可等了二十年都等不到。
域感覺她情緒似乎也有點觸動,推着她的肩膀坐下,自己坐在她身邊,倒了一杯茶在她面前,體貼入微。
“伯父伯母先坐下。”
“哥哥你好,爸爸媽媽你們好。”林慕清知道他們是真實愛自己的,很容易將這三個稱呼喊出來。
“好……”傅南櫻直接捂着臉失態地壓在林文軍的肩頭,緩了緩才抬頭說,“抱歉啊,媽媽太激動了。”
林文軍雖內斂,少言,但也淚光閃爍,遞過菜單,“小慕,看一下喜歡什麼,直接點,點自己愛吃的。”
服務員站在門口,聽到點菜才進去,緊張的很,這裏幾個都是大佬,保持着微笑。
林慕清點了自己愛吃的,又點了阿域愛吃的,最後根據系統分析,點了他們三個愛吃的,反正混着,誰知道她知道。
涼菜很快就上來了。
域把蔥和香菜挑出來,再把涼的牛肉夾給她。
與他動作同時響起的還有林文軍的聲音,“這個是我們家世家好友柏家的小兒子,你應該叫一聲叔叔的。”
叔叔?
“啊?”林慕清偷瞄旁邊男人一眼,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怪稀罕的,“叔叔好。”
男人在桌子下的長腿往左靠近她碰了碰她的大腿外側,“不用叫叔叔,伯父我還沒那麼老。”
一打岔,只有坐在對面的林正韞注意到域夾菜的動作。
林文軍怕她拘謹,又說,“你喜歡叫什麼都行。”
呵護備至的,林慕清笑着點點頭。
傅南櫻也一直用公筷夾菜給她,噓寒問暖地關心。
“媽媽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你現在在哪裏住?”
“景山小區的別墅區。”
林家三口都有些驚訝,回過神來,誇讚道:
“小慕這麼厲害,已經能自己掙錢買房子了。”
“不是掙的,我好運中了個彩票,就買房子了。”還是統統想的周到,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得到的錢。
傅南櫻:“不過那邊的別墅區房子太小了。”
“媽媽有更大的園林別墅,不如搬去那裏好不好?”
林慕清住過不喜歡大的,“那麼大去吃飯都像逛街似的,不喜歡。”
傅南櫻只能換別的:“那小慕有沒有想去的學校或者想要完成的願望?”
“暫時沒有。”上學是自己想要去的,她想自己考。
傅南櫻覺得她太乖了,越發心疼,來日方長,以後慢慢補償她。
吃飯時,林文軍卻看着柏宴寧這傢伙夾菜夾的特別熟練,連薑絲蔥和香菜都挑出來,才放到她的盤子裏,這,知道自己女兒愛吃什麼?
奇怪。
既然林慕清說不介意他們查過往,一些事情他們沒有問出來,只是一個勁地問她喜歡玩什麼,喜歡吃什麼。
學歷,成長,在哪裏讀書,在哪裏生活,都沒有問,因為怕觸碰到她不好的回憶。
他們在包廂里坐了三個小時。
期間林慕清想要紙巾,域拿了一張就給她擦手,握着手腕,低着頭,擦的無比自然。
林慕清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盯着那張紙巾,和低頭的域,有些習慣都刻入骨子裏了,像她昨晚脫口而出的話,像此刻他的動作。
手肘碰了一下男人,她眼眸瀲灧着輕笑,“我自己來,柏先生不用這麼照顧我的。”
“嗯。”域自然收回手,抿唇不說話,媳婦在這都不能好好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