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堅守文學的神聖(2)

12.堅守文學的神聖(2)

在苦難中放歌

1987年初秋,徐劍銘走出蹲了一年零六個月的看守所。為了生存,為了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他開過小商店,蹬着三輪車到集貿市場上去“練攤”,一家四口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是在爆竹響起后的深夜才收攤回家的。但這位“天生就是寫文章的料”(老作家胡征語)卻天生不識數,不會算賬,更不會“算人”……1994年初,徐劍銘終於放棄了商場上的掙扎,在寬不足1。2米的陽台上支起一張條桌,開始了以文為生的自由撰稿人生涯。他為自己所確立的原則是:為正義者放歌,為創業者立傳,為苦難者祈禱,為不平者拍案……

這一段,是他創作的又一個高峰期,每年都有三四百篇作品散見於全國各類報刊。而他又是位“五項俱全”的作家,詩詞歌賦、散文、小說、雜文、報告文學,各種文學形式全都玩得轉。長詩《歸來呦,我漂泊的兄弟》《洪水中,一個民族的魂魄在飛揚》《走向大海》《21世紀的祈禱》;雜文《誰來監督一把手》《桃花水流走了100個億》,散文《那棵樹》《戰慄》《醉卧青山》《我的工人弟兄們》;報告文學《壯哉,漢斯》《駝鈴,灑一路悠長的音符》《站出來一條漢子》……他的作品激澎湃、大氣磅礴,洋溢着浩然正氣,一經面世便贏得讀者的如潮好評。

他始終不忘《西安晚報》是他最初的文學搖籃和他曾經為之工作的地方,他的作品大都先在這裏表,隨即便被多家報刊轉載或選載。《西安晚報》從領導到編輯都十分同並尊重這位落難的同仁,對其作品歷來是“一路綠燈”,徐劍銘也連續多年被評為“優秀通訊員”。對此,徐老師深地說:“從心理層面上說,我一直都沒離開過咱報社,報社的朋友們對我更是不離不棄……2001年4月16日,徐劍銘的冤案終於平反昭雪,漂泊於市井江湖16年的他重新回到他所鍾愛的編輯、記者隊伍中來。

在苦難中堅守文學的神聖,於苦難中歌唱歡樂——這就是徐劍銘那段苦難歲月的真實寫照。

他選擇了“撤退”

但是,“重新上崗”的徐劍銘在報社只幹了一年半就提出了退休的要求!是工作不順心?還是心生倦怠?

一位資深出版人如此評說徐劍銘:“文學是他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他極其聰明;而對於這個世界以外的事,他傻得一塌糊塗。”徐劍銘笑而作答:“極是!”

回到報社后他被分到特稿部,專門采寫“大塊頭”稿件。這一段他幹得可謂風生水起。雖然領導念及他年事已高,不給他定考核指標,可他依然東奔西走,每周都有一篇五千字乃至上萬字的大特寫或報告文學面世。他為市關工委寫的《夕陽對朝陽的禮讚》;為市慈善會寫的《遍灑甘霖濟桑梓》,為已故女法官雷玲寫的《奏響生命的最強音符》,為全國勞模任宏茂寫的《咬定青山》,以及《選擇朋友就是選擇命運》《十八年的等待,不是凄美的傳說》等作品均受到廣泛好評。當這些稿件被報社評為好稿時,他對評報組的人說:我又不考核,給我評啥獎,把獎留給年輕人吧……那他為什麼要在58歲就主動要求提前“撤退”呢?要知道,由於錯案的耽誤,他還沒拿上本應屬於他的高級職稱,而一退下來,工資待遇等都將受到損失……這一切,他都明白,可他對此總是一笑置之。他說,我就是個散淡的人。

他選擇退休的真實想法,在他不久前的一篇文章中得以披露:“當我意識到,在資訊時代的高速路上自己已無力與年輕人並駕齊驅時,我選擇了退休,回到我的無夢書屋,繼續圓我一生永不放棄的文學夢。”

徐劍銘是傻還是大智若愚?

紅杏枝頭春意鬧

從少不更事到鬢染霜雪,徐劍銘50年來一路行吟,有上千萬字的作品問世。但客觀地說,在陝西文學界,他並不是大紅大紫的人物。網上有人寫文章說他是“溜溜達達地走着”,徐劍銘承認並坦率地回應“不掉隊就行”。

這是一種從容的心態,也是一種人生的境界。他知道文學是個漫長的旅途,柳青說“文學是六十年為一個單元”,作家要學會在寂寞中堅守。所以他從不願張揚,更不會炒作、包裝自己。省作協常務副主席雷濤對他說:“老徐,你對文學貢獻很大,現在是名實不符。缺的是宣傳……”老徐憨憨一笑,答道:“就這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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