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他的妞
老爺子道:“我閑時也喜歡練字靜心,吃完飯,咱們比畫一下?”
話都說出去了,梅九章不好再推辭,點頭應好。
梅九章打小遵從食不語的規矩,不知道是否她的原因?方家人用餐過程也很安靜。不過有感覺到,方生和老爺子總是有意無意看向她。
傅麗華在廚房裏做了半天指揮官,餓了一心只乾飯。
方景瑜覺察到兩人異樣,抬頭跟着方生和老爺子看向梅九章,被正好抬頭的她抓了個現行,兩人烏溜溜的眼睛睜得敞圓!大眼瞪小眼,一至同步“敵不動我不動”。
老爺子把這一幕看在眼裏,笑了笑。孩子心性好,沒那麼多彎彎道道,才用得放心!
方生不動聲色地用公筷給梅九章挾了一塊魚肉,“嘗嘗這個松子魚,味道不錯!”又給方景瑜挾了魚頭:“吃啥補啥。”把僵局打破。
方景瑜把單蠢貫徹到底,沖梅九章揚了揚下巴:“她也挑食。”
梅九章把方生挾的魚扒到飯碗邊沒吃,聞言,直接把魚挾出來放到骨碟上,面無表情地道:“我不會游泳,痛恨一切水中生物。”
方老爺子忍俊不禁:“你這個理由很特別!不會游泳可以學。”
方生臉色微沉,她是因為那件事借題發揮吧?
方景瑜驚奇:“你不會飛,是不是也痛恨長翅膀的?”
“我的思想可以在空中飛,但遇到水會智障。”
方景瑜:“……”竟無言以對!
老爺子:“溺過水
?”
方生“吧嗒”擱下筷子,“對我不滿,可以明說。”處理結果是她自己要的,現在又陰陽怪氣什麼?
老爺子:“……”什麼情況?
梅九章把魚重新夾起來,“當我沒說。”話音一落把魚塞嘴裏,狼吞虎咽起來。
方景瑜風中凌亂:“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自覺沒有哪裏不對,怎麼總是有人不喜歡她?
梅九章微笑:“多吃魚頭。”
方景瑜有給氣到!
方生面無表情重新提起筷子繼續用餐。
這頓飯吃得不太愉快,大家三下兩下吃完。老爺子把梅九章領到他的書房比毛筆字。方景瑜不服氣她,跟上去看她出醜。
梅九章針對得太明顯了,方生沒有找虐的愛好,留在客廳玩手機。
十分鐘后,被虐到的方景瑜垂頭喪氣從書房走了出來。
方生頭也不抬,“太爺爺批評你了?”
方景瑜不情願地回答:“她居然沒有吹牛,字寫得比太爺爺還好。我懷疑她真的只用毛筆寫字。怪胎!”
方生意外!老爺子毛筆字練了一輩子,雖不是天天寫,曾經參加過書法比賽榮獲第一。抬頭:“與其妒忌別人,不如自己學好來。”
方景瑜撇嘴:“我為什麼要妒忌她?她有她的專長,我有我的專長,我是氣她坑我。”
方生挑眉:“怎麼坑?”
程柏林抿了抿唇,“爺爺說,我毛筆字丑得沒法看,讓我跟她學習。她說,有錢人家的孩子只要做好紈絝就行了。
不像窮人家的孩子得事事靠自己,所要以努力!”
“這也叫坑?”
“她還說,富不過三代都是假的,像我們家這樣的肯定富達千秋萬代,不用防患於未然。字寫得漂亮,不代表能天天批文件。”
方生嘴角抽了抽,道:“叫你說話不過腦。”
方景瑜惱了,“我回去了。”抬步離去。
目送着妹妹氣鼓鼓離去,方生若有所思——睚眥必報的人,算工傷可信嗎?
梅九章給老爺子秀了手好字,還順帶幫他翻譯了一幅小篆字帖。
弄得老爺子差點想把刻有金文、甲骨文的古董拿出來讓她翻譯。還好知道她腦震蕩沒好完全,想着來日方,打消念頭。一起出書房,到了客廳,梅九章去衛生間。
老爺子道:“你讓人帶她多外出露面,背後若有人,自然會按捺不住。若沒人,就可以放心用。”
方生道:“何必麻煩,等她好了,讓嘉南催眠。”
老爺子一拍額頭:“老糊塗了。這幾天不怎麼見嘉南,他在忙什麼?又不是沒有別的醫生,要命的傷,不要總讓他忙個不停。”
方生淡淡地道:“他忙得不知有多高興,生怕不忙,別人說他遊手好閒。”
老爺子挑眉:“誰敢?”
“他的妞。”
老爺子:“……”
“那位竇小姐?幹什麼的?”
“好像是位畫家,她哥是大名鼎鼎的竇少靖,竇律師。”
梅九章出來。
老爺子笑:“太晚了,九章才來,怕不認得路。景
生送一送。”
方生把手機放到褲兜里,起身說了句:“走吧!”抬腳出門。
梅九章挑的院子在後山,距離主宅將有兩里多路,不確定會不會迷路。走到門口換鞋,道:“不勞煩您了,可以叫個人送我就行了。”
方生頭也不回:“我有話要和你說。”
梅九章只好跟上。
走了好幾分鐘,方生都沒吭聲。他不主動,梅九章也不問。
翻過山頂,方生開口:“你救了我和嘉南,阿謹他們,嚴格來說,你救了我兩次。只說一聲道謝就太虛了。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跟我提,我儘可能滿足。至於那件事,我很抱歉!
也沒想到怎樣解決才能彌補?但你提出了算工傷,我沒意見。你的錢和工傷的錢,要等你身份證辦下來才能開銀行卡轉賬,當然你如果等不及,我也可以給你現金。”
梅九章:“我不急,等辦好銀行卡再轉。”總不能天天守着一大堆錢,還用不用出門了?
方生道:“那麼救命之恩,你有什麼想要的?比如解除合約,再要一筆錢,都可以提。”
梅九章道:“我是你的保鏢,保護你是應該的,救你也是因為我沒把你保護好。我沒想過解除合約,我自己同意簽的合同,無論如何也要履行到底。”就是為了戶口本身份證,她也不可能和他解除合約。
方生側臉凝視着她:“所以你針對我,是對我賠償的態度不滿?”
梅九章莫名其妙:“我
什麼時候針對你了?”
“飯桌上的事,怎麼解釋?”
梅九章悻悻地道:“你嘲諷我在前,還怪我還擊?”
方生無語,慢了半拍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不會游泳。”
梅九章呵呵:“我會游泳會被你得逞?”她就是掉下水大吃一驚,才被他推撞到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