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等候

秦柏林真的很喜歡洛雙魚，認真執行她的醫囑，按時服藥。從早上睜開眼睛就開始等夜晚來臨。稍晚家教來上課也認真學習。

徐叔打電話給秦熠彙報了他早上表現，“……小少爺下課後還問我，洛醫生是去公司簽合同，還是到家裏簽？要是在家裏，讓您安排人把合同送回家。擔心她來了又走，您沒回來錯過。”

秦熠知道秦柏林喜歡洛雙魚，沒想到會喜歡到這個地步，道：“等她來了，你打電話給我。告訴柏林今天一定會把合同簽下。”

徐叔連聲應下：“難得有這麼合小少爺眼緣的，您要是來不及趕回來，也要讓人把合同送回來。別讓小少爺失望。”

秦熠應下，心想：“她何止合柏林眼緣，她合整片東湖路居民的眼緣。唔！我看她也挺順眼的。”

等到下午，秦柏林的心理醫生趙書航也給秦熠打電話：“今天柏林表現很棒，心情開朗了許多。基本有問必答。我問了徐叔，說他喜歡代替江醫生的洛醫生。如果可以的話，讓洛醫生多多陪伴他。”

秦熠沉默了片刻，道：“我會告訴她。”多多陪伴有點難度！

趙書航一頓，語氣嚴肅：“柏林的期望不能達成，失望會翻倍。他需要一個人領他走出自我封閉的世界，你不能做到就讓做到的人去做。否則等他病發再也走不出來就遲了。”

秦熠無奈：“我是想，但強扭的瓜不甜。”

趙書航

一怔：“洛醫生那邊不同意？還有人嫌錢腥的？”

秦熠：“她不願意全職，開始只同意幫助，我是軟硬兼施才讓她同意頂江雪敏的半年缺。要是太過，反而適得其反。柏林是個聰明敏感的孩子，一旦發現她不是發自內心對他好的，後果更嚴重。”

趙書航有點無語，問：“什麼原因？”

秦熠把洛雙魚的情況說了遍，“我看她就是不願意被束縛。”

趙書航感覺洛雙魚不答應，根本不是這個原因？道：“我看她不是不願意被束縛，而是怕你。惡名在外，正常女孩子有幾個不怕的！你還軟硬兼施，你就是軟的，人家也怕。”

趙書航和秦熠他爸是朋友，他得叫他一聲叔，所以敢調侃他。

秦熠：“……”

秦柏林下午五點后，就開始有點心不在焉了，人待在客廳里玩手機，時不時抬頭看門外。還跟徐叔確定，晚上是不是指太陽下山後？

徐叔看得既心疼又焦急，道：“要不我們直接打個電話給洛醫生，跟她確定幾點來？”

秦柏林搖頭不同意，他怕確定的結果是洛雙魚沒空。隨着時間消逝，臉色越來越難看。但還堅持坐在客廳等。

到了六點，徐叔實在扛不住了，偷偷打電話給洛雙魚，打算她不來的話，就讓秦熠出面。

“徐叔……”洛雙魚好一會才接電話。

“洛醫生很忙？”

“有點，柏林有事？”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事情是這樣的……”

徐叔把秦柏林等了她一個小時的事情說出來，“他臉色很難看，之前還和我說話，現在誰都不理了，也不吃飯。二少爺還沒有回來……”

洛雙魚忙道：“我馬上過去。你先哄他，就說我打電話給你了，問他愛吃什麼，給他一個驚喜。”

徐叔鬆了一口氣，應下又連連道謝。

秦熠開車進了大門，老遠看到一片昏暗的客廳，心頓時沉了下來。正常情況下，這個天色保姆會開燈。

泊好車，下車大步往客廳過去，果不其然看到秦柏林在沙發上縮成小小一團，整張臉埋在抱枕后。

秦熠瞬間胸口窒悶到幾乎透不過氣來，脫了鞋輕輕走進去，大手一撈把秦柏林抱到懷裏，低聲道：“怎麼了？”

秦柏林僵硬着身體，用力抱着抱枕不吭聲！

怕他把自己悶死，秦熠伸手拽他懷裏的抱枕，秦柏林因他這個舉動而渾身發抖，非但不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怕他犟着會把指甲扳翻，秦熠只好放棄扯抱枕，改成抬他的臉讓他脫離抱枕，但他全身綳硬怎麼都不抬頭。

秦熠試圖哄，聲音輕柔到不可思議：“為什麼生氣？是氣我回遲了？想我可以打電話。鬆開抱枕，枕頭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塵埃，你不是最很愛乾淨的嗎？嗯？乖，鬆開……”

秦柏林不松，就這樣和他僵持着。變換角度想讓他脫離抱枕的秦熠，手碰到了溫熱的液體，抽出手來聞到了血腥味，一驚

之下再不猶豫，用力掰開他的手，搶過抱枕，沉聲道：“開燈。”

“啊……啊啊……”

躲在的角落裏的保姆還沒開燈，秦柏林已經聲嘶力竭尖叫！一時間嚇得一動不敢動，低低叫了聲：“二少爺……”

秦熠驚痛怒交加，沉聲道：“開小燈。”

待柔和的小燈打開，他看到了抓在手中鮮血淋漓的手，也不知道他用抱枕擋着，在啃了多久了？手臂和手背血肉模糊！

秦熠眼睛瞬間紅了，胸口發悶張大了嘴巴許久都吸不進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