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破敗之王
“你們不是很想知道我當時看到了什麼嗎！”
水清峰，雲鸞與兩位弟子談論過往。
敘舊之後，伊憐提及了關鍵。
還記得蘇淺說過，曾在九層妖塔內，得見了血色的未來。
結果，如實的發生了，讓蘇淺惶恐不安，無力改變。
所以，如今的蘇淺變了，變得更強,變得足夠強，隻手遮天，舉世無敵。
若悲劇重蹈，蘇淺將有能力改變。
可是，伊憐與蘇倩更加好奇的，是師父，看到的是過去還是未來。
伊憐提及了這個疑問，而雲鸞其實也準備說。
只是蘇淺並不在，但沒關係，師姐們知道也一樣,蘇淺不知道或許更好。
“千百後世，我躺在了三生棺內。”
“忽然有一天，一個像極了蘇淺的人，帶走了我。”
“為什麼說好像，因為我不確定，那時的我覺得過於荒唐。”
“雖看好蘇淺，但說句心裏話，心裏並不認為短短千百年，蘇淺就能抵達那樣的高度。”
“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當時給我的印象是，舉世無敵，偉岸無雙,天上地下無敵，真正的絕代登峰絕頂的至尊。”
“可是荒唐的，竟然與蘇淺一個模樣，讓我無語。”
“自那之後，我並不認為那是真的。”
“直到序列之爭所發生事，我好像恍然明白。”
“奮力燃燒一戰，十死無生，為了蘇淺，也為了自己。”
“後面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
少見的，雲鸞說了很多話。
“那麼，蘇淺又看到了什麼，他應該和你們說了吧。”
蘇倩只是聽着，並未言語，情緒間，什麼也不想說。
伊憐沒多想，說出了蘇淺所見。
“一片血色，與他有關的親人與道侶皆傷，還有師父。”
“關於我們，最後遠行而去。”
“其實……”
心裏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但蘇倩攔住了伊憐。
“我們只是他的師姐，並不能代表，也不能阻止。”
“我不希望有下次，但若真的輪迴上演，絕不會再逃離。”
蘇倩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當時，自己被家族長輩帶走，陷入了沉睡，不知所以。
醒來后，得知了一切后，整日消沉，不知所措。
伊憐經歷了，但也憤怒了，以長夜劍為名，舉世殺敵。
那一段時間，若非影月宗與百花仙宗兩位絕代阻止，恐會殺入玄天門，然後被玄始天尊抹殺。
然而，過往的已經成為過往，此時此刻，應該往前看。
“我回來了，可是蘇淺的親人與愛人，終究還是……”
雲鸞其實也很自責，雖說自己能回來，蘇淺已經很高興了。
可想到那李黛依與洛萱兒，為了蘇淺，徹底葬在了過去，再也回不來。
“上界，或許有着輪迴轉換時空的辦法。”
這時，一直在旁聽着的顧緣梔，本選擇沉默，可忽然想起了一種法，給眾人帶來了一絲希望。
“諸位，仙歷一千年，仙宮將現世，真正的仙，會出現。”
“等結束了仙劫，本座將開啟與上界的古路，盛世之下，唯有往前，才能讓九州更加強大。”
一道回蕩天地的聲音，自九天之上的淺淵宮散播，蕩漾天地，傳遍九州。
一時間，各方得到了消息，開始最為做好準備。
即將突破的都會在第一時間突破，然後閉關沉睡，一千年後醒來，迎接仙劫之後的盛世。
年輕一代，會在這段時間，不斷的修行變強，而後等待一千年後到來，迎戰真正的古路，與諸天英傑爭鋒。
蘇淺自與神女見面后，得到了一則準確的消息。
直接毫不意外的，就消息傳出，隨後回到了淺淵宮，開始閉目思考。
至於水清峰上，不久才接回來的師父，還尚未進行敘舊。
不是不想，只是淺淵宮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兒女情長，來日方長。
水清峰的眾人，聽到蘇淺的消息后，當即也是抬頭仰望。
雲鸞滿是感慨：“一覺醒來，過往不再，只剩下這如今立於九州的淺淵宮，舉世無敵。”
顧緣梔看着雲霧間，隱約浮現的巍峨神聖殿堂，忽想起了什麼。
“不如，將這座宮殿帶去上界，到時候，與極淵宮並立，說不得也是一段佳話。”
“可以問一下嗎，蘇淺師弟的道侶，叫何名，又是一位怎麼樣的絕代女子。”
忽然，伊憐帶着好奇，詢問顧緣梔這樣一個問題。
而此時，蘇倩與雲鸞同時看來，似乎也饒有興趣。
畢竟剛才，顧緣梔只是簡單的說了，擔心會引發不必要的誤會。
眼下，伊憐果斷問起，而且情緒到了這裏，顧緣梔忽然一笑，語氣深長。
“怎樣的人啊，我想想。”
“你們只想知道曾經，還是現在！？”
“都說吧。”
雲鸞直接了當，說出了幾人的想法。
嫣然一笑，黑紗之下，是難得的饒有興趣。
“姜裳，她的名字，曾經星空大宗的星空之子第一。”
“人如其名，衣着如雲裳，充滿美好，充滿對道的渴望，彷彿就是為道而生，彷彿就是為了這個名字而存在。”
“修為曾經與蘇淺一戰後，同時邁入了聖祭之列，一舉將所有星空之子遠遠摔之身後。”
“所以，她選擇蘇淺為道侶，而蘇淺並未拒絕。”
“記得但是，蘇淺找我，看到了我手中的幽蘭花，當時我並不理解他是怎樣的情緒，現在知曉了他的過去，我懂了。”
“後來，仙古一別，舊的紀元散去，新紀元里，我見到了蘇淺。”
“他以為所有人都死了，因為那一戰的確可怕，充滿了毀滅，讓我都以為我也不再。”
“上界，極淵宮，就是姜裳為了懷念蘇淺而建立，她沒有回到曾經的道極宗。”
“你們也都挺好的，道侶只是曾經。”
“蘇淺與姜裳之間，只有曾經的名，甚至在我看來，這兩人雖是道侶，卻連手都沒牽過。”
話音里，帶着其他意思，耐人尋味。
於是，這一刻過後，是久久的沉默。
……
淺淵宮，自海上歸來后，蘇淺便再也不曾離開過。
無人打擾，水清峰上熱鬧不已，而神聖的淺淵宮無比寧靜。
九光寶塔與九層妖塔，同時出現在蘇淺手中。
最近蘇淺以精神力探查兩座塔的構造，並無發現。
如最開始所見，陰陽相輔相成，如此化作了兩座塔。
然當蘇淺想要將兩座塔融合，卻發現怎麼樣無法歸一，甚至彼此間，格外排斥。
如此，讓蘇淺有些頭大。
就這樣，仙歷百年間，蘇淺一個人在淺淵宮研究此物。
而凡塵間，一百年曆，雲鸞帶着醒來后的夭妍兒，以及蘇倩與伊憐，還有不打算回去的顧緣梔，遊歷九州山河，去了很多地方。
本想叫上蘇淺的，可當看到蘇淺閉目打坐后，便不再打擾。
至於自那之後一直未曾出現的白幽幽，則選擇了閉關。
並且下定了決心，一千年後，將代表淺淵宮，代表師父伊憐，征戰通往上界的古路。
一千年很長，伊憐把白幽幽送到了淺淵宮，而蘇淺更是親自為其施展陣法，保證在發生任何事情前，白幽幽是絕對安全的。
就這樣，自蘇淺宣告世間后，整個淺淵宮也都顯得空蕩蕩，九大戰將，與無數的老兵戰士都被蘇淺送入了特殊地方沉睡，千年後醒來，繼續征戰。
當然，這是他們的選擇，想要隨同淺淵宮一起，征戰上界，輝煌上界。
百年轉眼，某一日，蘇淺出關，身邊有一座全新的九層寶塔。
散發虛幻的光，混沌交織，晶瑩剔透塔身，時而流轉九彩，時而透明不可見。
蘇淺給其取名為淺淵塔。
至於為何是這個名字，主要還是希望，等未來的時間裏，這座塔能如淺淵宮一樣，出現的那天，平定世間一切黑暗。
什麼所謂傳說與神話，在淺淵塔的面前，都將被鎮壓。
一座塔，便代表着太平盛世。
一座塔，便能平定所有不安。
一座塔，便足以鎮壓此世間。
這是蘇淺的寄託與希望，事實到底可以否，蘇淺也無法保證。
出關后，蘇淺實力藉助淺淵塔，更加精進不少。
去了一趟水清峰，還是想念師父們。
發現師父並不在，而師姐們也都各自沉睡閉關，等待千年後的征戰。
於是乎，蘇淺自己在水清峰上住上了幾日。
在將要離開時，師父雲鸞與顧緣梔出現了。
“還真是巧，剛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就來，我說淺淵宮怎麼不見一人。”
雲鸞走來，指着某個方向，面色有些凝重。
“你應該也感應到了，有個地方，很不太平！”
蘇淺看着顧緣梔也露出不安的表情，就知道恐有大事發生，因為著實不太了解，所以面露疑惑。
“何處？”
雲鸞沒有任何錶情，指着某個方向沉聲道：“淮山遺迹，我們發現了雲上真人的骸骨，以及……”
似有非常大的隱秘，雲鸞的面色變化，似難以出口。
“是淵，萬古之前，上界久遠之際的時代，一個名為淵的生靈。”
“秩序的鎖鏈下，一座破敗的宮殿，我們走進宮殿之內，得見了那位所謂的破敗之王。”
“不出意外，那就是淵。”
“很難想像，那是一位消失在諸天萬界的時間長河裏的生靈，沒想到會在這裏出現。”
當顧緣梔說完，率先變化了表情的蘇淺。
而蘇淺也終於知道，為何剛才師父話到嘴邊卻不出口，原來是在擔心自己啊。
“得見那一幕後，師父有何打算？”
來自蘇淺的話，打斷了雲鸞的出神。
沉默了片刻后，說出了一件顧緣梔也不曾了解的故事。
“還記得為師傳授給你那篇法嗎！”
蘇淺點頭，當然不會忘記，直至今日，蘇淺都尚未真正意義上就那亂古仙經捉摸透徹。
閉關的時間裏，蘇淺一直在嘗試，擺脫亂古仙經對自己的影響。
亂古拳好像已然刻在骨子裏，根本不會改變，而且隨着蘇淺的修為實力提升，亂古拳也似發生了變化。
不再單一的出拳落拳，改換敵人的記憶，或者破碎一切。
更多的，像是此拳出，攜帶的是整個亂古時代，甚至隨着修為越發登頂，整個亂古時代的絕頂超脫者，都將以英靈的形式，出現在蘇淺的身後，形成一方龐然讓蘇淺自己都難以駕馭的戰力。
彷彿亂古拳是召喚他們的方式，又或者說，他們的存在，只為亂古拳的實戰者。
等真正意義上抵達那傳說中的帝時。
蘇淺所帶來的，將是整個亂古，顛覆古今未來，帶來前所未有的恐懼。
敵人看向蘇淺，就彷彿看無盡深淵，而那深淵之下，是不曾被歲月長河印記的一整個消失的時代。
某一瞬，蘇淺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也曾想起過那傳說中的淵。
只是，蘇淺還是不相信。
眼下，師父提及，顧緣梔道出找他的目的，以及意外發現的隱秘。
下意識的，讓蘇淺想起了很多。
“亂古仙經來自那位，也好似是淵所傳，並非來自亂古。”
“我剛問了前輩，在前輩的所知曉里，也根本不存在亂古時代。”
蘇淺有些茫然，但隨即腦中清醒，問出了關鍵。
“那假如，亂古是一個時代，而是一整個紀元的代表呢？”
蘇淺的話，讓顧緣梔與雲鸞同時一怔。
的確，既然不是一個時代，那極有可能是整個紀元啊。
那麼，淵所代表的，是曾經消失的紀元，無數個時代。
可是，那樣一個將整個紀元都化作自己的法的強大生靈，又為何會將自己送往了那樣的地方。
秩序的鎖鏈，破敗殿堂，以及王座之上的破敗之王。
自稱為淵的存在，又是怎樣，落得如此境地。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活着，並未真正意義上離去。
一直以來，都在九州大地。
這也難怪，關於淵這個字，彷彿禁忌之字般，每一次提及，每一次出現，都彷彿帶着最神秘的色彩。
然而，蘇淺卻提及則會遭受血色天雷，對於蘇淺，是最大的禁忌。
眼下，有機會可以直面這個最大禁忌。
蘇淺當然不會放過，無論事實如何，蘇淺都要去見一見，那曾經直至現在，都是禁忌之名的淵。
而自己，似乎與對方，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牽連。
這是一份因果，這是一份通往上界前，必須要斬斷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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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