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年初一打孩子
第11章大年初一打孩子
大年初一。
時元寶揣着昨天蘭亭給他的一塊錢邁着小短腿來到了村裡唯一的小賣部，成為了老闆開門后的第一波客人，他美滋滋地拿着擦炮摔炮仙女棒，嘴裏含着一顆奶糖回到了家。
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一股子不對勁。
明亮的堂屋中，時大壯王桃兩人一左一右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時元寶趕忙將手上的花炮往後面一藏，怯怯道，“爸爸，媽媽，你們起了啊！”
時大壯看着他兩個口袋鼓鼓囊囊和手裏拿着的花炮，嘴巴里露出來的奶糖心都在滴血，“時元寶，你長本事了啊！還學會偷錢了。”
時大壯漲紅了臉一聲比一聲高，他目光逡巡片刻一眼看到放在旁邊壁櫥裏面的雞毛撣子，頓時氣血上涌，上前兩步抄起雞毛撣子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時元寶，手一使勁，時元寶被他放在膝蓋上。
雞毛撣子啪啪落下。
時元寶殺豬般的嚎叫聲瞬間傳遍了整個房子。
“我讓你偷錢，啊，膽子肥了是吧！”
“小兔崽子，不得了了啊！”
“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改明兒你都能上房揭瓦了！”
時元寶嚎着嗓子，“這是姐姐給我的壓歲錢，嗚嗚。”
“大年初一不能打小孩，嗚哇哇！”
旁邊的王桃呸了一口，嘴裏罵罵咧咧，巴掌跟着落在時元寶的屁股上，那可是他們攢了一年的私房錢，說沒就沒了，她這兒子白養了啊！
只知道跟蘭亭那丫頭湊在一起，這錢肯定也是被他送給了蘭亭。
時元寶哭得傷心欲絕，眼淚鼻涕一塊流，屋內的蘭亭嘆了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時大壯和王桃動作一頓，動作卻沒有停下來，“蘭亭，你起來了啊，我們吵到你了吧！”
蘭亭睨了他一眼，“挺威武的啊。”
“姐姐，救我，嗚嗚！”
蘭亭溫柔一笑，時大壯本能的覺得不好，被打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一般蘭亭笑得這麼溫柔好看的時候，他會被打得很慘，他不自覺地握緊了雞毛撣子抱着時元寶往後退了退。
“蘭亭，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話剛說完，也不知道蘭亭怎麼動的，時大壯只覺得虎口一麻，手一松，雞毛撣子就落到了蘭亭的手裏。
時大壯：……
王桃：……
身體記憶更為深刻，看到蘭亭晃動着手腕笑眯眯地擺弄雞毛撣子，時大壯和王桃腿肚子都忍不住有些發軟，兩人相視一眼齊刷刷扯出一個虛偽慈愛的笑容，“蘭亭，都是我們不好，這，我們這就出去。”
時元寶一被鬆開，就捂着屁股往蘭亭那裏跑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哭訴道，“爸爸用雞毛撣子打我，媽媽用巴掌打我，好疼！”
“嗚嗚，我都說了是姐姐給我的壓歲錢，爸爸還不相信。”
蘭亭看着他那張哭得慘兮兮的小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她拿着雞毛撣子戳了戳他，“不許弄到我衣服上了。”
時元寶聞言哭得更傷心了，不過看着那根剛才在他屁股上留下痕迹的雞毛撣子，他打了個哭嗝，堅強地昂起了頭，往後伸着試圖離蘭亭的褲子遠一點，可小手仍舊緊緊地攥着她的褲子。
蘭亭：……
也行吧！
折騰完這個，就是另外兩個偷藏私房錢的人了，她端着一張如沐春風的臉輕柔地撫摸着雞毛撣子，隨後，唰的一下向下狠狠劈去，驟然炸開的破空聲讓堂屋中的其他三人頭皮發麻。
時大壯有些受不了了，他強忍着顫抖站直了身體，“蘭…蘭亭，有話好好說。”
王桃諂媚一笑，小腿肚子都在發酸，她緊緊拽着時大壯的胳膊撐住，那聲音嚇得她差點跪倒在了地上，“對，蘭亭，大過年的可不興打人。”
時元寶一臉控訴指責道，“你騙人，剛才還打了我呢！”
王桃心中一哽被噎得不行，她狠狠瞪了一眼時元寶，奈何時元寶這會兒自覺找到了靠山，仰着一張小臉滿臉的不服，絲毫不懼。
王桃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心酸，這兒子以後真能靠得住嗎？
蘭亭幽幽道，“可是那私房錢……”
時大壯一臉正直，連忙撇清關係，“哪有什麼私房錢，那是我和你媽特地給你準備的壓歲錢，本來想今天就給你的，沒想到讓元寶這不懂事的兔崽子搶了先。”
“對對對，就是這樣，那可不是私房錢，是壓歲錢！”
“元寶，都是你手快，你要是再等一天，我們也不至於打你。”
“元寶，以後可不能自作主張了，爸爸媽媽剛才打你，也是以為你把姐姐的壓歲錢拿去花了才一時心急，這不才打了幾下。”
“你可是小男子漢，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以為你受了多大的傷呢！”
“說出去別人都要笑話你的。”
時大壯和王桃倆人一唱一和，把鍋全扣在了時元寶的頭上，時元寶當即愣住了，他眨巴着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眼角的淚花還懸在那裏，張着嘴巴一副有些摸不清頭腦的模樣。
蘭亭低頭瞥了時元寶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即興發揮的時大壯和王桃身上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那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時大壯和王桃頓時住了嘴，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話也不說了，只擺出一張諂媚的笑臉。
蘭亭勾起唇角，“說完了嗎？既然你們這麼說，大過年的確實也不好動手。”
她伸手一指，中堂擺放着畫像的條案前面有一個空，“那就在這跪一會兒吧，為你們明年可以多給我攢點壓歲錢祈福。”
她點了點時元寶，“你也去。”
時元寶：“啊？”
時大壯和王桃推推搡搡，一臉的不情願，嘴裏叨叨着想要混過去，蘭亭嘴角一勾，雞毛撣子快得像一道殘影啪啪兩下，時大壯和王桃捂着小腿差點要跳了起來。
“還不去？”
“我跪，我跪。”
時大壯和王桃含着淚嘶哈幾聲揉着火辣辣的小腿哼哼唧唧地跪了下去，時元寶小臉一白，再也不敢討價還價，跟着跪了過去。
條案前。
從左到右，依次跪着時大壯王桃和時元寶。
蘭亭坐在椅子上，伸手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笑眯眯道，“好好的祈禱，明年我的壓歲錢要是低於今年的，我可是要生氣的。”
時大壯嗚咽幾聲應了下來。
賠了錢又丟了臉還挨了打，早知道他們就不藏私房錢了。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