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陳小凡(12)
楊金銘蹲在楊恆生的屍體旁,他的眉頭緊鎖,眼神專註,先確定對方的死亡原因,再判斷對方的死亡時間,他想快點完成自己的工作,這個點真的有點困了。
他首先檢查了屍體的頸部傷口,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傷口的邊緣,傷口呈現出一種規則的形狀,似乎是被一種鋒利的利器所造成。
他隨即仔細觀察了屍體的手指和指甲,尋找是否有皮膚或者纖維的殘留物,然後屍體的衣物,尋找任何破損或者撕裂的痕迹。
結果表明指甲縫裏非常乾淨,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而死者的衣服也沒有缺失,從頭到尾死者沒有掙扎過的痕迹,只有脖子上面的整齊切口。
這說明楊恆生在一瞬間間就被兇手一擊斃命,而且楊金銘大膽的猜測,他在死之前應該看到了自己的屍體,那種感覺一定十分古怪吧。
過了一會兒,楊金銘指着地面,開口說道:“死亡時間大概兩個小時左右,頭顱缺失,身上無其他外傷,死者遇害前是坐在這個位置,兇手可能使用了某種方法,讓死者忽然抬頭,然後兇手忽然用利刃切斷了他的脖子,從脖子處的切口來看,應該是從上往下將死者斬殺的。”
蕭芸眯着眼睛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應該是使用了類似拔刀斬的劍術,這種技巧在島國劍道和居合道中非常著名,強調的是速度、精準和效率,第一擊,通常用於自衛或
在戰鬥中搶佔先機,要求使用者能夠在敵人攻擊之前迅速做出反應,從刀鞘中拔出刀劍並準確地進行斬擊。”
常增民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兇手還是一名島國人嗎?”
蕭芸擺手說道:“當然不是,龍國也開有島國的劍館,在大城市裏通常都能見到劍館的身影,並不是多麼神秘的存在。”
接着,楊金銘走到牆壁前,用粉筆標記出兇手可能站立的位置,然後他回到屍體的位置,測量從傷口到地面的距離。
隨即,他緩緩說道:“我推測兇手為女性,根據傷口的位置和角度,以及兇手可能站立的位置,我推測兇手的身高應該在1.65米左右。”
常增民下意識地詢問道:“柯草兒是多高呢?”
蕭芸搖了搖頭,選擇迴避了這個問題,楊金銘的推測只能作為參考,不能說明什麼實質性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警員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本日記本,這東西是在沙發上找到的,日記本的外皮被撕爛了,可以證明楊恆生出事之前一直抓着它不放,而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也能側面說明楊恆生在出事之前非常的焦慮。
而從他的電話里能看到最後一通電話是他的母親打來的,兩個人之間差不多有10分鐘左右的對話,而其餘的通話記錄則全都是都是打給他的妻子,其中還有十幾條發給妻子的短訊,但是無一例外的妻子都沒有回復。
常
增民隨手翻開筆記本中的一頁,發現上面記錄的竟然柯草兒的事情。
2010年7月4日,天空烏雲密佈,大雨如注。
柯草兒撐着傘,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發現前方三個小孩正在雨中嬉戲,他們歡快的笑聲在雨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特別備註:柯草兒看着他們,心裏可能非常生氣,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會這樣,我猜測他可能不喜歡小孩子。
“你們這些孩子,不知道躲雨嗎?這麼大的雨,還不回家,是想生病嗎?”柯草兒怒氣沖沖地責問道。
孩子們被她的氣勢嚇到,一時間愣住了,不知所措。
其中一個小男孩,他是學校里的尖子生,平時成績優秀,品行端正,更是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他看着柯草兒,忍不住辯解道:“阿姨,我們只是想玩一會兒,馬上就回家了。”
柯草兒冷笑一聲:“哼,尖子生就能在雨中玩耍嗎?你們這樣的行為,對得起你們的父母嗎?還有為什麼要叫我阿姨,應該叫我姐姐才對。”
小男孩臉色漲紅,他低下了頭,不再辯解。
其他兩個孩子也默默地看着柯草兒,不敢說話,顯然他們都被柯草兒給嚇到了。
不過柯草兒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小男孩,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嘲諷:“你口口聲聲叫我阿姨,是不是覺得我老?告訴你,我可是比你們這些小屁
孩要優秀得多!”
柯草兒轉過頭,看向其他兩個孩子,她的眼神中閃爍着凶光:“你們兩個,也是一樣!整天只知道玩耍,不知道上進,將來肯定是一事無成!”
柯草兒的聲音如同冷水般澆在這三個孩子身上,天上的雨水對他們而言都算不了什麼,然而柯草兒的話卻足以讓這三個可憐的小傢伙感到窒息。
他們的小臉上劃過恐懼的痕迹,眼中閃爍着無助的淚光。
那個被稱為“別人家孩子”的小男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委屈和迷茫,柯草兒的話讓他感到很受傷,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他咬了咬嘴唇,強忍着眼淚,想要辯解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抬起頭。
另一個孩子被柯草兒的話嚇得淚水湧出,他顫抖着,緊緊地拉着旁邊孩子的手,彷彿這樣才能找到一些安慰。
而第三個孩子,可能是因為害怕,也可能是因為不小心,他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引發的疼痛讓他放聲大哭。
這一幕讓柯草兒更加憤怒,但她並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冷冷地說:“看,你們就是這麼脆弱,連站都站不穩,將來該怎麼辦呢,你們三個無能的傢伙,快點滾回家去吧。”
然而三個孩子都已經被她的行為給嚇傻了,哪裏還有行動能力,一個個呆愣在原地。
柯草兒絲毫不顧及自己剛才對這三個孩子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傷害,而是頭也
不回的選擇離開。
看完這一頁內容,常增民只覺得氣血上涌,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似乎在訴說著他此刻的怒氣。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劇烈地起伏着,難以想像柯草兒一個女人,卻干出了這樣的事情出來。
她的方式過於嚴厲和具備侮辱性,她對孩子們的嘲諷和貶低,不僅傷害了他們的自尊心,還可能對他們未來的成長產生負面影響。
作為警察,他有責任保護每一個公民,包括這些無辜的孩子。
難以想像,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遭到了柯草兒的無理羞辱,他是否還能夠保持冷靜。
深吸了一口氣,他接着往下翻去。
可以看到日記里的內容並不是每一天都記錄,有時候會隔個幾天,有時候甚至會隔上一個月。
而大部分內容都沒有什麼營養,包括柯草兒和她丈夫的對話都會被記錄下來。
可以說楊恆生完全活成了柯草兒的影子,如果這上面寫的東西都是真實的,那他的死很有可能和柯草兒有某種關聯。
2011年9月20日,晴轉多雲。柯草兒的行為異常得令人難以置信。
一早,她像往常一樣準備了早餐,自己獨自出門。
特別備註:怎麼形容今天她的心情呢?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用高興或者傷心的字眼來對她進行描述,這些低級的字眼用在她真的不合適。
她穿了一身不合時宜的鮮艷服裝,臉上帶着一種異常的興奮,匆匆地走出
了家門。我不敢跟得太近,因為她今天騎的是自行車,擔心可能會被她發現。
下午,柯草兒突然出現在下棋老頭經常來的棋位上,接下來她會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而我對她的行為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她帶着一個包裹,聲稱裏面是給下棋老頭的重要文件。
下棋老頭當時並不在街道邊上,柯草兒堅持要等待到來,她的行為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注意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
“你是誰?你為什麼找我?”下棋老頭終於來了,疑惑地問道。
“我...我是柯草兒,我喜歡你,我想給你這些...”柯草兒結結巴巴地說,然後把包裹遞給了下棋老頭。
當下棋老頭出現時,柯草兒忽然沖向了他,將包裹強行塞到他的手中,並且向對方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我猜測老頭當時一定也嚇壞了,這場面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曾遇到過。
下棋老頭顫抖着手,慢慢撕開快遞包裹的封條,一層層打開包裹,裏面並不是文件,而是一堆雜亂的物品。
他仔細地翻看着,發現這些物品都是柯草兒的私人物品,包括她喜歡的發卡、手鏈,還有幾封泛黃的情書。
老頭拿起一封情書,打開來看。
裏面的字跡娟秀,信中柯草兒用深情的語言表達了她對老頭的深深迷戀,她描述了他們相識的點滴,以及在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她甚至幻想她和老頭能夠在一
起,共同度過餘生。
“這...這是怎麼回事?”下棋老頭震驚之餘,試圖安撫柯草兒,並勸她回家。
“你曾經答應過我要和我在一起,你怎麼可以忘記呢?”柯草兒突然情緒失控,她大聲哭鬧,指責下棋老頭背叛了她。
她聲稱下棋老頭曾向她承諾過永恆的愛情,但現在卻要拋棄她。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再次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柯草兒,你誤會了,我們從來沒有承諾過這些,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看了我下過幾次棋嘛,幹嘛要這樣子呢。”下棋老頭試圖解釋,但柯草兒卻不聽。
就在這時,現場的氛圍再次突變。
柯草兒突然停止了哭鬧,她的眼神變得空洞,她微笑着對下棋老頭說:“沒關係,我理解。我會等你,直到你回心轉意。”
然後,她平靜地離開了街道邊上,留下下棋老頭和周圍人目瞪口呆。
突然,一個路人甲忍不住問道:“老頭,你真的認識她嗎?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下棋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在這裏下棋,和她聊過幾次天,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另一個路人乙插話道:“我看她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得如此瘋狂,你們最好離她遠一點,免得發生意外,最近大家都在傳2012是世界末日,我看一下她八成是當真了,不過現在離2012年還有一年的時間呀。”
下棋老頭嘆了口氣,點
了點頭,他看着柯草兒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為她感到一絲惋惜。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柯草兒突然轉身,她的眼神再次變得瘋狂。
只見她沖向下棋老頭,伸出手狠狠地將對方推倒在地。
“你這個騙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柯草兒怒吼着,然後轉身離去。
常增民合上日記,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如果之前的那件事讓他感到無比憤怒的話,那麼這件事則讓他感覺很不真實。
柯草兒的行為越來越超出常理,他開始意識到,這個案件可能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他深吸一口氣,繼續翻閱日記,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
2011年9月25日,陰。
今天,柯草兒沒有像往常一樣出門,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日都沒有出來。
我在門外聽到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偶爾還能聽到她的抽泣聲,我不知道她在房間裏做什麼,但我知道,她一定在計劃着某件事。
下午,我聽到她給某人打電話,聲音很低,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但她的語氣很激動,好像在爭吵,我不能確定!掛斷電話后,她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哈哈,我真傻,像她這樣的女人,怎麼會需要我來關心呢。
常增民無奈地說道:“難道這個楊恆生監視柯草兒還監視出感情來了?”
蕭芸打了個哈欠道:“就這些東西看的我都犯
困了,你覺得楊恆生為什麼要記錄這些東西呢?他是好奇呢,還是受雇於人呢?”
常增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