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誤殺（2）
攤販看清楚了男人手上的證件，頓時將舉起的拳頭放在了背後，當著警察的面打人，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蕭芸定睛一看，證件上的名字叫做陶淵，照片上表情嚴肅，一絲不苟，但是配合對方現在圓嘟嘟的臉龐，加上卡哇伊的眉毛，卻是有幾分可愛的反差萌,任誰都想不到他會是一名警察。
攤販心有不甘，高聲道：“警官，我做小買賣的也不容易啊，老婆生病不能上班，膝蓋水腫無法彎曲，內部有積液，下樓行走都錐心的疼，我太慘了，還要照顧老婆，你可不能幫着壞人欺負我啊。”
陶淵立刻說道：“身為執法人員,我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不存在欺負之說。”
攤販大叫道：“那我不管，她未經我的同意就私自放走了我的貓，這就是赤果果的犯罪，你是警察得管，讓她把橘貓的錢給我，三百塊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你倆就是一夥兒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憤然向前，臉上帶着猙獰的表情，頗有一副拚命的架勢。
從開始面對警察的恐懼,再到轉為主動進攻，攤販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當然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錢。
而陶淵似乎很少處理這種狀況，攤販進一步，他就跟着後退一步。
如果眼前之人是兇惡的罪犯就好了，直接擒拿制服，他心裏焦急，手則放在了錢包上。
沒錯，他只是一個小菜鳥，剛剛從警校畢業，卻意
外地被特殊罪案調查科選中，成為了Z組的一員，今天是他第一次出任務。
蕭芸瞧出了他的窘迫，不慌不忙地說道：“賣貓的傢伙，我勸你不要太上頭，捕捉野貓不犯法，而私自販賣野貓就屬於違法行為了，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最低也是罰款，要不要我給工商部打個電話？”
攤販陡然停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二話不說騎上三輪摩托，黑煙嗚嗚地從尾部冒出，轉眼間就駛出了菜市場。
蕭芸聳了聳肩，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轉身向旁邊路口走去。
“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咳咳，我是警察，有一個案子希望你能配合調查一下...我剛才好像已經說過了。”
“配合調查也得先讓我填飽肚子吧。”
蕭芸腳步不停，目標直指路邊的小吃攤，那兒有三個人在忙，一人在蒸包子饅頭米糕炸油條，一個人在打豆漿裝杯，另一個人負責給客人端送食物，人來人往，能在早上喝一杯熱乎乎的豆漿，體會片刻的美好，接着就要再次投入到社畜工作之中，如此循環往複。
正好攤位上還有兩個小椅子，二人一前一後坐下。
陶淵直接拿出一張打印好的照片，擱在了桌子上：“這個男人你認不認識？”
蕭芸掃了一眼，目露思索之色。
照片里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讓人倍感親切和溫暖，隨後
才是中年男人的燦爛笑臉，身後還有兩道模糊的影子，看不太清楚。
“只是見過面，說了幾句話，說不上認識。”
“你在撒謊，不只是說了幾句那麼簡單吧。”
“警察同志，就算我們吵了架，也不至於犯法啊。”
“我又沒說你.....”
“兩位要吃點什麼？”老闆熱情地發問，打斷了陶淵的話語。
“三個素包子。”蕭芸簡短回答，又補充一句：“他就不用了，我們不是一起的。”
陶淵臉色一黑，我這大早上為了找你，也是什麼都沒吃呢。
同時他也搞清楚了一件事，眼前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再問也是在浪費時間。
等到蕭芸吃完了飯，陶淵直接邀請她上車，出了菜市場，一路向南開去。
他們沒有開往警局，而是直接到了一家私立醫院停下，然後來到了神經外科病房，推門進去，蕭芸剛剛看到床上滿是繃帶的人，剛剛露面，一個婦人就朝着她沖了過來，開口便罵，伸手要打。
婦人言語極其惡毒，彷彿蕭芸和她之間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陶淵趕忙攔在了蕭芸面前，挨了不少口水和巴掌，鬧劇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病房裏其他兩人給拉開了。
“是你把我的兒子綁架了對不對，也是你把我老公害成這樣的對不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不去死啊。”婦人依舊激動，不斷的向著蕭芸揮動拳頭，儘管根本打不到。
蕭芸絲毫不在意，
抿嘴笑道：“事情都沒有搞清楚，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了我的頭上，對我而言可能有些不公，沒有證據的事情也不要隨口亂說，否則我會告你誹謗的。”
婦人臉色一怔，沒料到蕭芸的話語如此犀利，而且完全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她就是林衛國的老婆齊彩，而林衛國顯然並不是新聞里報導的死去了，而是被警方秘密的藏在了醫院。
“齊女士，我希望你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低沉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站在床邊的男人，年紀在四十左右，眼神深邃，從蕭芸進來后，他就在一直觀察蕭芸的表情。
男人走到蕭芸跟前，開口說道：“找你來有兩件事，第一，你和林海有過一次接觸，隨後林海就神秘失蹤了，第二，六月十七號，你和被害者林衛國接觸了一次，就在隔天晚上，他就遭受到了兇手的殘害，關於這兩件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蕭芸勾起紅唇，輕笑道：“第一件事我沒法解釋，說了你們估計也不會信，第二件事就簡單的多了，是林衛國找的我，和你們一樣，他也想打聽林海的消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和林海的事情必須說清楚，隨後我們自然會做出判斷！”男人堅決的說道。
蕭芸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如此的肆無忌憚，把旁邊的齊彩再次激怒，拳頭緊握起來，一言不合就要上前打人。
謝天辰向著組員使了
個眼色，二人立刻會意，拉着齊彩走出病房，好在外面冷靜冷靜。
陶淵忍不住提醒道：“這是我們的組長謝天辰，你不把事實講清楚，你的身上就會永遠背着嫌疑人的標籤，甚至被當做兇手抓起來。”
哼，什麼狗屁標籤，你以為我會在乎？
蕭芸止住笑聲，幽幽道：“在我十九歲那年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姐姐被人殺了，當我以為這是一個夢的時候，我的姐姐就出事了，警方認定是自行出走，但是我知道我的姐姐已經沒了，沒人相信我的話，一個夢而已，五月的時候我來這個城市出差碰到了林海，之前我和他完全不認識，第二天，我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他被人挖掉了眼睛，於是順便將夢裏的情景告訴了他。”
聞聽此言，在場眾人除了謝天辰之外，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人每天都要做夢，你僅僅因為一個夢就能判定別人有危險，這聽起來也太魔幻了。
而且，對於一個只認識一天的人，你就告訴呀這麼私密的事兒，好像也不太合適呀。
蕭芸冷笑一聲，她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明明說得是真話，總會引來別人的白眼，以前如此，現在也不會發生改變。
謝天辰淡淡說道：“了解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要去你租的房子看看，然後你就沒事了。”
蕭芸聳聳肩：“我無所謂。”
這
次，謝天辰安排三個組員陪蕭芸一起去她家，陶淵、文質彬彬的羅夏、大塊頭方華，而他本人還留守醫院。
四人剛剛離開，一個漂亮女人就走進了病房，手裏拿着平板，上面整播放着蕭芸進來后的談話視頻，她姓姜名酒，美酒的酒，是一位犯罪心理專家，也是特案Z組核心成員，成立之初就被謝天辰招募進來。
謝天辰注視着屏幕上蕭芸的表現，輕聲問道：“你覺得這個蕭芸怎麼樣？”
姜酒微微一笑：“我覺得她很危險，最妙的是她還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在她提起姐姐的時候，莫名發笑，這絕對不是她想笑，而是無法自然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過我認為她不是兇手。”
“是嗎？”
謝天辰從懷裏拿出一張泛黃的老舊報紙，只見報紙封面上寫着一個醒目的標題：富家女精神分裂，為失蹤姐姐大鬧警局。
城中村是一個很特殊的場所，隨着近些年城區進一步開發改造升級，中心城區的城中村正在快速減少，似乎有消失的趨勢。
蕭芸就在城中村了租了一個小農家院，每月也就幾百塊的租金，什麼都不用帶就可以在這裏長住。
雖然目前來說蕭芸還沒有上升到嫌疑人的地步，但是羅夏和方華一前一後將蕭芸夾在了中間，時刻防備着她逃走。
陶淵接過鑰匙打開了門，就聽羅夏喊道：“別動！”
陶淵腳步一停，身體緊繃起來：“怎麼了？”
羅
夏皺着眉頭道：“地面有血跡。”說話的功夫，手槍已經握在了手中，示意陶淵往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