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說不定長不大呢……
直到有個大人往這邊走過來。
就在天道以為所有人都會受到懲罰的時候。
那些小孩子先一步看到了，拿着剪子的孩子將剪子丟在了小江雲啟的腳上，尖銳的剪子直接扎進了小江雲啟的腳。
但小江雲啟就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一般，一聲不吭……
而原本那些還在笑的孩子，面上齊齊掛上了驚恐的神色。
走過來的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她皺着眉看這群小娃娃：“你們在幹什麼？”
而那最開始欺負小江雲啟的大孩子驚恐地道：“小路姐姐，江雲啟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剪碎了自己的布偶娃娃，還一直在玩剪子。”
說罷，還可憐兮兮地抖了抖身子：“好可怕……”
那女人臉色一變，看小江雲啟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厭惡和冰冷：“江雲啟，你知不知道你違反規定了？”
“過來罰站，今天晚上不準吃飯了。”
周圍的小孩子，全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只有小江雲啟滿腹委屈，他剛用稚嫩的聲音開口：“小路姐……”
就被另一道更大的聲音打斷了。
那小孩子道：“小路姐姐別管那個瘋子了，我們幫你收拾玩具吧。”
說話的正是那欺負小江雲啟的孩子，此時臉上掛着宛如天使般的笑。
那叫小路姐姐的人更是面上帶笑，不復剛才對小江雲啟的厭惡和冰冷：“還是你們乖巧，走吧。”
那小孩滑稽地拍了拍胸脯：“小路姐姐放心，我一定做好老大，幫你們管理不聽話的小孩子。”
聞言，小路姐姐面上的笑意更甚：“好，今天晚上有雞腿，把江雲啟的分給你們。”
緊接着，是孩子們歡呼雀躍的聲音。
在一群人離開之際，小路姐姐冷冷地看着小江雲啟：“我們這兒經常出現像你這樣的瘋小孩，不要以為孤兒院拿你沒有辦法，罰站之前把地上掃乾淨，不然明天晚上你也沒飯吃。”
說罷，才被一群小孩子簇擁着離開。
天道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咬牙切齒道：“怎麼這樣……”
江雲啟看着年幼時期的自己，想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但是沒能笑出來：“這算什麼，隨着時間越久，那才是折磨。”
“為什麼這些小孩子這麼壞？”天道難以理解。
江雲啟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妒忌。”
“在孤兒院，越小，長得越好看的孩子，越容易被有錢人家領養，但是他們長得太丑，年齡也大，所以沒有人領養，或許會一輩子待在孤兒院裏。”
天道：“……所以，他們就這麼欺負你？”
江雲啟苦笑了一聲：“是，我算是當時最好看，最多人想要領養的孩子，但是被他們污衊說我有病，導致我也一直留在孤兒院中。”
“他們對他們所做的一切很自豪。”
江雲啟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口中的我不是他似的。
天道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江雲啟這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勾唇一笑道：“但是沒關係，我有我大哥，他們沒有。”
“對了，其餘人是看不到我嗎？”
江雲啟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沒有人看到他。
天道點了點頭：“對。”
江雲啟又想到了什麼，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天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殷無緒的聲音……”
天道：“……天道也聽到了。”
“主神沒有將19018號系統傳送到該去的虛空之門，應該也是殷無緒的原因。”
江雲啟瞪大眼睛：“不是，殷無緒這麼快就殺到了主神那兒？”
天道：“……”
“不是，殷無緒或許是花了幾百年，又或許是幾千年，但是主神那兒沒有時間的概念。”
江雲啟驚了：“所以主神那兒是一個絕對空間？”
沒有時間限制，又或者說，在主神那兒沒有時間，不管是老者還是幼童，都不會長大，彷彿被定格。
所有人都長生不老，不管是千年前的人，還是未來百萬年後的人，都可以在絕對空間裏面相遇。
無論隔了多少時間，都像是同一時期的人。
這是一個只存在於書里的空間……
天道緩緩地點了點頭：“是的。”
江雲啟面色難看，難怪主神會這麼慌，難怪殷無緒會這麼快就破開天道的限制找到主神。
期間，他或許努力了成千上萬年……
而另一邊，年幼的江雲啟脫下鞋襪，那被剪子扎了一下的傷口已經流出了血液。
他算不上生疏地用紙按住傷口，等血不再流出之後，一瘸一拐地拿起掃帚，打掃地上的布偶狗狗……
期間差點因為掃帚的重量太大，沒拿穩又摔一下。
江雲啟這時候幽幽地開口道：“這個布偶，是院長撿到我時便跟着我的。”
“是我在孤兒院中，唯一的朋友。”
天道：“……”
沒有說話。
突然，江雲啟的話音一轉：“不對，是除了我大哥之外唯一的朋友。”
“19018號系統，你是被你大哥領養的嗎？”天道好奇。
“不是，我大哥也是被院長撿回來的孩子，但是他很厲害，很優秀，成為了孤兒院新的老大。”
“大哥來了之後，孤兒院裏就沒有人欺負我了，大哥一直在保護我。”
說到大哥，江雲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天道嗤笑了一聲：“就算再優秀，也是個小屁孩，能有多厲害。”
江雲啟：“……”
他無語：“天道，你沒看到過天才不代表不存在。”
天道更無語：“是是是……”
“那你大哥什麼時候來？”
江雲啟算了算時間：“大概還有半年吧。”
接下來的日子，江雲啟用旁觀者的視角，重溫了一下幼年時期的‘美好日子’。
被栽贓嫁禍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凡是來孤兒院領養孩子的家庭都會優先選擇他，但是在聽說他的斑斑劣跡之後，都會用失望和厭惡的眼神看他。
孤兒院裏面的大人也不相信他，所有小孩子都嘲笑欺負他。
那專一性讓天道都為之震驚，詢問過江雲啟：“19018號系統，他們為什麼只欺負你？”
江雲啟苦笑一聲：“要聽實話嗎？”
天道無語：“不然？”
江雲啟：“因為長得好看。”
說罷，他還無辜地眨了眨巴他的卡姿蘭大眼睛。
天道：“……無語。”
但是看江雲啟的眼睛裏面，多了幾分心疼。
真的好慘……
天道開玩笑道：“你大哥真的救贖了你，你要是在這個環境下長大，一定廢了。”
江雲啟也開玩笑道：“不一定，說不定我還長不大。”
“孤兒院那麼多抑鬱自殺的孩子不是嗎？”
天道啞口無言。
看不出來啊，他這沒心沒肺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