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發慈悲
第8章大發慈悲
溫嶼落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不安,頻頻往手術室裏面看,但什麼都看不見。
恰好此時紫蘭抱着手機大叫了一聲。
溫嶼落被引起了注意,問道:“怎麼了?”
紫蘭從手機里抬起頭,說:“舟林在嚴橋出了車禍,正在送往附近的醫院搶救。”
“?”
溫嶼落皺着眉頭,下意識的重複紫蘭的話:“嚴橋……嚴橋不就在這醫院附近嗎?”
紫蘭後頸發涼:“……那舟林,有可能……在這個醫院搶救?”
溫嶼落意識到什麼,脫口而出:“舟林是什麼血型??”
紫蘭畢竟在舟氏上班,對老闆的親戚還是非常敏感的,她立馬調出來內部資料,看着舟林的簡介上寫着:
【舟林男性omegaA型血】
“……A型。”
所以是把姥姥還沒用上的血袋調給舟林了???
溫嶼落氣血翻湧,“又是舟林……”
這血袋姥姥用不上也就罷了,要是用的上……
想法到這裏頓住,手術室的門開了。
溫嶼落下意識的去看門框上‘手術中’的燈。
還沒滅。
他忙去問出來的醫生:“怎麼樣了醫生??我姥姥她?”
“病人大出血,情況不樂觀,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溫嶼落一頓,抑制不住的往後倒。
紫蘭眼尖扶住了他:“嶼寶!冷靜點。”
溫嶼落站穩后,手腳不聽使喚了,他抓住醫生的衣領,紅着眼睛吼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姥姥有凝血障礙!!為什麼要私自調用血袋!!”
醫生不知所措,上面下的命令,他一個普通醫生又能有什麼辦法。
“嶼寶!!!”
紫蘭冷靜非常:“現在別怪誰了,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把拿走的血袋要回來。”
“對對……”溫嶼落呼吸不暢,大腦也宕機了,想不出主意,“怎麼……怎麼要?”
紫蘭在公司群里托關係問了舟林在幾樓手術室,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拉着溫嶼落就上了電梯。
手術室還挺好找,紫蘭拐了個彎就在走廊看到了舟氏的董事長。
他雙手叉腰,長吁短嘆,在手術室門口走來走去。
紫蘭沖溫嶼落道:“那就是舟氏的董事長,舟澤羽。”
時間緊迫,溫嶼落來不及思考,朝舟澤羽過去。
他盡量保持心平氣和的說:“舟董,您好。”
舟澤羽疑惑的看了溫嶼落一眼,“你誰啊?”
溫嶼落語無倫次道:“是這樣的舟董,我知道您外甥在裏面搶救,但他用的是我姥姥提前調出來的血袋,舟氏家大業大,就別跟我們這些平民搶了好嗎?”
舟澤羽態度惡劣:“你他媽的是不是神經病啊?搶你姥姥什麼了?這血袋不是誰緊急誰用嗎?趕緊走開走開!!我外甥還在手術室呢!!”
紫蘭理好思維,護在溫嶼落面前道:“舟董,他的意思是說……是說,舟少爺年輕!洪福齊天!!絕對不會有事的。我剛剛看了新聞,舟少爺受傷不是特別嚴重,一定能撐到新的血袋,但是舟董,他的姥姥不能再等了……他姥姥有……”
紫蘭話還沒說完,舟澤羽話鋒一轉:“紫蘭,是你吧?”
“……”
紫蘭沒想到自己會被公司的董事長記住,有些惶恐的點點頭:“是我……”
“你不在公司上班,在這他媽攪和什麼?”
紫蘭被這一句弄得不會說話了,她支支吾吾,突然想到什麼,拽着溫嶼落進了隔壁病房。
病房裏沒有人,紫蘭慌道:“沒用了嶼落,你現在立馬給戚太子打電話,讓他想辦法,舟澤羽出了名的寵外甥,不可能會讓給姥姥的。但是戚太子不一樣,他有背景,在研城,沒有哪個企業敢不給戚氏面子。”
溫嶼落微微張着唇,喘不過氣來:“戚游不會幫我的。”
戚游甚至不知道他有姥姥,這事解釋起來也很麻煩。
“人命關天!!”紫蘭焦急道,“他就算不喜歡你,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溫嶼落被點醒,忙拿出手機打戚游的電話。
連着打了三通,都是自動掛斷,沒人回應。
紫蘭舔着唇,出主意道:“打給他秘書!!”
溫嶼落又迅速找到王然的電話,撥過去仍舊沒人應答。
“……怎麼辦?紫蘭……”
紫蘭無措的紅了眼睛:“該死的戚游。”她大吼,“嶼落,我之前做過秘書,秘書的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不能關機不能漏接電話,如果他的秘書都不接你電話……那必然是他主子跟他交代了什麼。”
溫嶼落瞬間懂了。
是戚游不讓王然接他的電話。
此時此刻,他的心臟像是被鈍刀反覆抽插,疼的讓人胸腔亂顫。
溫嶼落一急,姥姥還在手術台上,實在沒有時間難受了。
他推開病房門,‘撲通’一聲跪在舟澤羽面前,抓着他的風衣,祈求道:“舟董……求你了,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我姥姥……您大發慈悲……大發慈悲……”
紫蘭跟在他身後,看着那麼卑微的溫嶼落,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嶼寶……”
舟澤羽也愣住了,他低頭凝視着滿臉淚痕的omega,有些不忍。
剛要說些什麼,手術室的門開了,從裏面出來位護士,看到這個場面先是愣了一秒,接着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
“!”
舟澤羽反應過來,“嗷嗷!!那快把多餘的血袋給他……他姥姥去吧,別耽誤了。”
護士反應迅速,忙回手術室去拿。
等三個人片刻沒停的到了溫孟所在的手術室樓層時,手術室上方的燈已經滅了。主治醫師滿身鮮血,防護服都沒來得及脫掉,撐着牆發獃。
溫嶼落大腦翁鳴,快要瘋了。
主治醫師看着他,愧疚又難以啟齒:“我們儘力了。”
“……”
“……”
“……”
天旋地轉,溫嶼落的魂魄好像都抽出體外了,呼吸一陣一陣的,像是供氧不足。他極力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撐住,終是沒堅持到看一眼姥姥,躺在了冰冷的走廊上。
在沒有意識之前,他聽見紫蘭大吼了句:“嶼落——”
這份冰冷,二十六年來未曾體驗到過。
要死了嗎?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