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6 後傳
番外6後傳
婚禮結束當晚,戚游沾了點酒,剛進別墅就把溫嶼落壓在門上,從眼皮親到唇瓣,從玄關移到卧室,豆大的淚珠濕潤了整張臉,一遍遍重複着:“……落落,終於娶到你了。”
溫嶼落顫抖着睫毛,眼裏全是氤氳的水霧。
戚游摁住溫嶼落的後腦勺,舌尖毫不客氣侵入到口腔,把溫嶼落整齊的西裝一件件褪下。
溫嶼落喘息越來越重,快要缺氧,他拽着戚游的衣領,阻止他下一步動作,“……行……行了。”
“行了?”戚游大手捏着溫嶼落的腰,聲音又低又啞,“不跟我洞房嗎?”
“……”
溫嶼落被戚游抱上桌子,他看着戚游滿眼慾望揚起來的臉,耳垂髮燙,“……前天,做過了。”
戚游問:“一定要等一個星期後嗎?誰家恩愛的夫妻一個星期只做一次的?”
溫嶼落怕一會又沉淪在戚游強烈的攻勢下,乾脆不看他了,“可我胯骨現在還很酸,我就請了一天假,你也不想我明天去研究所走路姿勢奇怪被員工八卦盤問吧?”
“……”
戚游久盯溫嶼落不動,“你在跟我撒嬌嗎?”
溫嶼落悶沉道:“……你今晚能放過我,便是撒嬌。”
“好。”戚游大力地揉了揉溫嶼落的頭髮,“那你早點休息,我還得給溫股東打工,去忙了。”
戚游脫下身上繁瑣的禮服,換上家居服,去了書房。
溫嶼落心裏不是滋味,他能請假,戚游卻不行,大好的日子不僅要處理工作,還得憋着……
他從桌子上跳下來,洗完澡後去廚房切了些水果,端着去了書房。
輕扭開門,戚游坐在辦公桌前,松垮的睡衣也遮不住他平直的寬肩。
溫嶼落把水果放好,身子半趴在桌上,“吃點東西。”
他頭髮半干,發梢潮濕,水滴從小凝成大,沿着脖子滑落進衣服領口,濕汪汪的。
戚游看得口渴,捏了個提子送入口中,問道:“溫教授是在探我的自制力?”
溫嶼落輕巧地眨眨眼,繞過紅木桌,坐在了戚游腿上,“是啊,你就抱着我辦公,好不好,老公?”
“……”
戚游胸腔躁動,不安分地掐溫嶼落的臀肉,“你叫我什麼?”
“沒聽到?”溫嶼落好不容易勸動自己叫一次,叫完十分羞愧,“沒聽到算了。”
戚游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用手墊着溫嶼落的腦袋把他放在了桌上,“再叫一次。”
溫嶼落卻不願意了,把頭撇到一邊,“你自制力為零,頂級alpha,不過如此。”
“面對你時為零。”
溫嶼落鬧騰,腳踹着戚游的胳膊。
戚游笑容潤澤,撓溫嶼落怕癢的地方,又道:“再叫一聲。”
溫嶼落揚起脖子,紅了全身,漂亮的眼睛漾起層疊的漣漪,“老公。”
·
霧暗海域,希陽明亮的眼眸直直望着,手裏的酒杯滿了又添。
藺頌抓住他冰涼的胳膊,強行把酒杯扣下,“再喝會難受。”
希陽沒強求,由着藺頌把酒杯收走。
藺頌靠在甲板上,自言自語般說道:“以前你身不由己,以後有我在,我不會讓哥再面臨任何不安。”
希陽哼了一聲:“你是怕我以後不給你腺液了吧?”
“你還是不信任我,”藺頌眼前儘是漆黑,“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一直知道你在世間的某個角落,我和父親尋不到你,卻在默默愛着你。抽腺液很疼,我也不忍,你不想的話,我便死了。”
“……”
風吹過,希陽眉梢揚起,“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你死。”
藺頌道:“因為我們血脈相連,是註定的一家人。”
“一家人……”
提起家人,希陽又想起藺楓。
他垂着手,問:“藺楓入獄那麼久了,你有去看過他嗎?”
藺頌氣息微滯,“他那麼對你,你還想着他?”
“他再怎麼對我,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可以恨他,抱怨他,但你不能。”希陽突然看向藺頌,“他對你是真的好,如果不是為了你,他不會走上這條路。”
藺頌迅速改了口:“哥想讓我看他我便去,要跟我一起嗎?”
希陽眼底狂瀾,抉擇很久,道:“不了。”
在監獄,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每天都是一串編號。
“102800,有人探監。”
偏偏還是這個諷刺的數字。
藺楓抬起頭,像傀儡一樣跟着監獄長。
會是誰來看他?他如今孤苦無依,所有人都背叛他,讓他淪落到這種地步。
藺頌隔着玻璃窗看着藺楓,心中唏噓。
以前那個經常被omega遞情書的哥哥,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藺頌不敢認。
藺楓神情恍惚,還以為是希陽,亮起的眼睛又因為自己狼狽的模樣暗了下去。
“哥。”
一聲擊中心口,藺楓瞪起眼,“頌頌!是你嗎頌頌,你……你醒了?”
藺頌微點頭,“是我,哥哥,我現在挺好的,抱歉這麼久才來看你,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下個月,你就要行刑了吧。”
藺楓聽着那聲哥哥,眼底嘲諷:“我不是你親哥,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我知道。”
“你知道?”
“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爸爸說我親哥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是雙生子,對他有所虧欠,所以讓我一直記着,別忘了。”
藺楓聽得心慌,“……從小到大……藺雲庭對你就格外偏心,好吃的好玩的永遠是你的,我以為他性子涼薄,自己得不到父愛很正常,直到你出現,藺雲庭的眼神都變了,他看你時,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溫柔、歡喜,充滿了愛意。”
藺頌怔住。
“就算我沒看到領養合同,我也能隱隱猜到……我很清楚記得有天晚上經過你房間,聽到藺雲庭唱著兒歌哄你入睡,我簡直不敢相信,平時總是冷臉看着我的藺雲庭還有這一面,我就扒着門縫,偷偷聽着,聽到有了困意,自己上床睡覺。”
“……他從沒為我唱過,我騙自己不稀罕,其實是我不敢提,不敢奢望他能為我唱一曲。”
“……”
藺頌摳着手心,心口微微發酸。
藺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換做別人,應該是恨透了你,但我恨不起來,看着你被病痛折磨,心中沒有一點快意,我想治好你,去學生物,去辦科學院,才讓藺雲庭多看我一眼。”
“……我帶領團隊研究出第一支人工信息素的時候,藺雲庭第一次對我笑了,第一次叫我阿楓,第一次誇我。”
藺楓帶着手銬擦掉自己的眼淚,接着道:“我何嘗不知道你拉着我的手說出的話是藺雲庭教你的,他就是想讓我全力救你,不惜一切代價。”
“……我照辦了,是圈套我也進了。看到你現在好好的,我不後悔。”
藺頌動唇卻失語,說不出一個字。
那句‘哥哥,我想活下去’確實是藺雲庭教他的。
藺楓把自己的話說完便無憾了,他不需要藺頌的回應。
藺頌舔着唇,很久才道:“抱歉,哥哥。”
藺楓勉強勾起嘴,艱難地求着:“……能讓我見希陽一面嗎?”
藺頌低下頭,說:“他不願意見你。”
“……罷了,我這個樣子,也不想讓他看到。”
藺頌聽希陽的話,見過藺楓后就離開了。
藺楓臨死前,還是沒能再看希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