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婆婆難纏
靳長老三人眼中有着一種深深的忌憚之色。
“這……是量星尺，落星真人來萬靈殿竟攜了量星尺！”
“量星尺不是星極峰僅剩的初品神器嗎？落星真人竟是毫不遲疑的就動用了它？”
“為了陳禹這麼個廢物，落星真人竟是真的動手了！”
“……”
很多執事和長老露出了震驚之色，顯然，落星真人這狠絕的出手超出了他們的預計。
“諸位，新晉弟子陳禹歸於星極峰！”華玄都跨出一步，沉聲說道：“若還有人有意見，華某代表主峰一力擔之！”
靳長老許文釗等人默然。
“走了，陳禹！”落星真人淡淡說著，邁開大步。
陳禹已是懶得多看這些不懷好意的諸峰長老和執事，面無表情地跟在落星真人身後。
所過之處，依然是眾人矚目。
新晉弟子中，又有不少人露出嫉恨神色，他們不明白，陳禹為何竟屢次使得他們無法想像的強大存在垂青，先是寧羽時，現在又是落星真人。
落星真人固然是三十六峰峰主中最弱的一個，但仍是一脈峰主。
而且，星極峰傳承雖大半中斷，但總有一兩門功法神通傳承了下來，若是陳禹被落星真人收為弟子，未必就比在其他弟子眾多的峰脈廝混要差到哪去！
正在這時，落星真人大袖一卷，月白色靈光鼓動間，將陳禹裹在中間。
陳禹只覺身體一輕，卻是離地而起，被落星真人的靈光裹挾着飛入虛空。
耳畔生風的陳禹回頭看向萬靈殿，只見人影迅速變小，轉眼間，已是離開了萬靈殿範圍，朝着山外飛去。
離開萬靈殿這樣的場合，陳禹心底終於感到了一絲輕鬆，心頭那一直存在的壓抑感收斂。
“陳禹！”在這時，落星真人忽而開口。
“真人？”陳禹神態恭敬地看向落星真人。
“你出自七十二城的哪一城？今年有二十歲了吧？”
“回稟真人，弟子出自明瀾城，今年二十歲！”陳禹回答道。
“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落星真人露出笑容，不過因為面相的原因，即使是笑容也顯得愁苦，“可願意將你修鍊的功法以及你參加城戰選拔的經歷向我說一說？”
這是要全面了解自己的意思，陳禹不由得有些遲疑。
“不願說的可以不說，撿你能說的說就是！”落星真人帶着陳禹飛馳，說道。
“弟子遵命！”陳禹笑了笑，道：“弟子出自明瀾城外神隕山脈的一個小家族，經歷其實也不多……”
對落星真人有着巨大好感的陳禹也不諱言，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大概說了一遍。當然，他隱去了一些關鍵的東西，如神隕山脈中的奇遇，還有那個神秘秘境中的經歷，還有關於通靈藤靈魄冰魚靈魄等等相關的，他都隱去了。
甚至連刑塔下邊的那地下火湖，陳禹都沒有提。
即便如此，隱去這些，陳禹的經歷也算是精彩了，落星真人聽着陳禹說這些，神色間也有一絲動容之色流露。
不過十幾分鐘，一座高聳的巍峨山嶽出現在眼前。
陳禹低頭看去，山勢恢宏，氣象磅礴，只是那山峰上的宮闕顯得破敗，活動的人也寥寥無幾。
“這裏就是星極峰了！”似知陳禹心中所想，落星真人帶着陳禹立於虛空，語帶蕭索地說道：“三十六峰排名最末，弟子寥寥無幾，一副破敗之象！”
陳禹聞言不由默然。
先前陳禹已經知道了星極峰的狀況，但真正見到時，才知道星極峰的狀況比自己想的更差。
作為內門三十六峰之一，整個星極峰破敗成這個模樣，也實屬異數。
“宮闕修繕倒不是什麼問題，只是那麼做沒有意義！”落星真人說道：“星極峰沒落三百年，積重難返，需要的是能振興星極峰的天才弟子！”
陳禹這才恍然。再怎麼說，星極峰也是內門一脈，外表不該如此破敗才對。
只是，陳禹同樣也感覺到一種莫大的壓力。
從落星真人的所作所為以及並無隱瞞的話里，陳禹清楚地知道落星真人這是選中了自己，這讓陳禹心頭那狐疑奇怪揮之不去的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壓力。
“先下去吧！”落星真人看了陳禹一眼，暫時沒有解釋的意思，帶着陳禹朝着峰頂落下。
峰頂，是一座石板鋪就的平台，落在台上后，落星真人帶着陳禹朝不遠處一座尚算完整的宮闕走去。
“星極殿！”這宮殿的大門口，陳禹注視着大殿上方几個深蘊氣象，卻又殘破的刻字，有些出神。
在這三個字中，陳禹隱隱看到了寥廓星空的吞吐呼吸……這是曾蘊於這三個字中的神意帶來的感覺，可惜這種神意已幾乎不再存在了。
“峰主！”一個身材微佝，面容黧黑的老者自殿中迎了出來，目光落在陳禹面上，目露奇色。
落星真人點點頭，道：“陳禹，這是單長老，日後我若不在，你無論什麼事，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單老！”
“弟子陳禹見過單老！”陳禹躬身拱手道。
“好，好！”單老連連點頭，眼裏帶着一種強烈的難以解釋清楚地期待之色。
“單老，一個時辰后召集本峰所有弟子前來！”落星真人又說道。
“遵命！”
落星真人邁步走入大殿之中，推開一間靜室的門，示意陳禹在一個蒲團上坐下后，他盤膝坐在了陳禹面前。
“陳禹，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疑惑以及很多想知道的，現在你可以一一問來了，每一樁我都會詳細解釋！”落星真人說道：“你現在還算不上是我星極峰的弟子，在看到星極峰這般情形之後，你心中肯定很失望吧？”
頓了頓，落星真人又說道：“所以，我得給你機會。在你對星極峰有足夠了解后，你可以決定去留，到時你選擇離開，不願成為星極峰弟子，我也絕不會怪你什麼！”
“我已經答應你了！”陳禹倒沒想到落星真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裏十分意外，心念一轉后，沉聲說道。
以落星真人的實力，莫說陳禹已經答應入星極峰，就算沒有，落星真人也完全可以把陳禹留下。
“我知道！”落星真人點頭，“我也可以強行把你留下，但那於星極峰沒有意義，我要的，是一個能夠中興星極峰的弟子，若是不甘不願的，想必日後就算成長起來，也未必願意為星極峰一脈做太多的事情！”
陳禹心裏不由感慨萬千。
沒落的星極峰，四顧皆敵的處境……陳禹完全可以預料到自己以後在御靈內門的日子不會好過。
而且，從落星真人帶自己離開時的強大決心，以及到了星極峰之後又謹慎又謹慎的態度，陳禹本能地覺得自己留在星極峰后，肩上的擔子絕不會輕鬆。
落星真人靜靜注視着陳禹，沒有開口。
半晌，陳禹問道：“為什麼是我？”
“終於問這個問題了！”落星真人笑了笑，道：“這問題在你心裏肯定存在很久了吧！”
陳禹點頭，道：“那位韓長老已經和真人說過吧，我是空靈廢體，先前的靈魄被萬靈殿強行留下，而後我融合的是不入品階的廢靈魄。無論怎麼看，我都是前路已絕，真人為我大動干戈，豈非徒勞？”
說著，陳禹露出一絲自嘲之色，繼續道：“真人也許在什麼地方弄錯了？或者乾脆是找錯人了？”
落星真人笑笑，道：“倒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如果錯了，那就是錯了，說明星極峰一脈註定了在三十六峰中被除名的命運！”
陳禹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落星真人朝一側伸出手，月白靈光浮現，那巨龜靈魄浮現。
靜室內多了一種空靈玄妙之意。
那巨龜凝現之後，不住凝實和縮小，背上龜甲上紋理變得清晰起來，那龜紋交錯着，竟是八卦紋理中套着一副星圖，玄異非常。
“我的這靈魄，名為太玄筮靈龜，等階為天階中品！”落星真人說道：“於戰鬥力而言，它比較差，同等階下，不是其他靈魄的對手。但它有一項特殊能力，那就是能夠預知禍福，窺測到冥冥中的一絲天機！”
陳禹聞言不由一訝，據他所知，能夠窺到天機的靈魄，其價值超出想像。
“三百年前，星極峰當時的峰主星問真人與九大長老隕落，星極峰一脈因而斷絕了大部分傳承。三百年來，星極峰雖然勉力支撐着，卻止不住沒落之勢，到我手中時，已是難以為繼！”
“當年我從恩師手中接過星極峰峰主之位時，也曾自認為不凡，決定重振星極峰之勢。然而，到頭來我發現我太過高估自己。於是，我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藉助太玄筮靈龜和觀星台上的殘留陣法，以占星術神通窺探天機，尋找到星極峰的那一線之機！”
“一年前，觀星台的占星殘陣光芒大作，指引方向，太玄筮靈龜告訴我那一線之機出現了！”落星真人接著說道：“那一日，正是新進外門弟子入登天峰之時！”
“兩個時辰前，殘陣再動，告訴我那能夠中興星極峰的人已十分之接近，於是，我找到了你！”
陳禹頗有些目瞪口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