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針鋒相對
“張醫生您好，據我個人所知，您本人也曾是參與過齊天鼎開發的工作人員，我想知道，這次您代表帝都大學附屬醫院開辦煉丹所，整理收集民間丹方，又是否是那次工程的延續呢？”
這個問題在洛秋看來似乎並不尖銳。
但張希景卻是沉默了許久，他從口袋裏掏出來1張似乎放了很久的名片，仔細確認過上面的名字后，才緩緩開口道。
“張曼斯...記者，對吧？”
“嗯？對，不過我想我的名字和這個問題——”
“我記得你。”張希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張曼斯的話語，語氣也變得格外嚴肅，“當初我們開展齊天鼎工程，意在收集，整理，記錄，並向民間公開國內可用的丹方，且也是為了在技術層面解決超凡級以上的丹藥不能通過自動煉製設備煉製的難題。”
“但托你的福，張曼斯先生，你的1篇——建設齊天鼎，為了少數人服務而浪費國家財政的腐敗行為——這篇報道在4年前很火，不少人對我們的工程產生了嚴重的不滿，並致使當地群眾為叫停工程而和建設工人發生衝突，導致齊天鼎在鑄成之前就已經夭折，我國的煉丹技術因此停滯了整整4年。”
張希景推了推眼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在我活動並進行記者工作，但對你，我印象非常深刻，瞧，你的名片我至今保存着。”
會議室內陷入了短暫卻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洛秋感受到這種氣氛也忍不住鬆了松衣領——顯然張希景不是什麼擅長應對採訪的角色，他毫不客氣地點破對方的身份，幾乎沒有留下1點餘地。
張曼斯額頭淌下幾滴冷汗，顯然，他來此是有別的目的的：“張希景先生，這件事和我們的採訪似乎...”
“並無關係？你是想這麼說對嗎？那你又為什麼要在提問時來詢問我這是否是那次計劃的延續？現狀已經很顯然了，各位，這位記者先生來此採訪並非抱着公平公正的心理，也毫無1個新聞人應有的素質和社會責任感，我對此深表痛心。”
“可是張希景先生，我也希望您考慮1下4年前與現在的社會環境，當時的社會環境——”
“當時的社會環境與現在並無區別。”張希景再次打斷道，“4年的時間，國內超凡戰死7十4人，新突破十1人，高級馭靈師戰死十7萬8千6百4十1人，新突破6萬02十1人，其中超8成戰死在靈力大衰竭之後的城市保衛戰中，因此，國內對高級，甚至超凡級別丹藥的需求並未發生過本質的變化，相反，如果當時齊天鼎的計劃能夠順利開展，這些犧牲，本可以避免。”
“因此，我要回答的是，沒錯，這家店鋪的開張正是上次計劃的延續，不過還並未得到立項，只是我個人出資的實驗，用以確認現有的技術，丹方，是否能更好更快的重建齊天鼎。”
“我沒有問題了。”張曼斯語氣有些發虛，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現場的攝像頭有不少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向身旁的攝影師使了個眼神，顯然是打算直接離開。
“我並未允許你離開，張曼斯先生。”張希景叫住了張曼斯，“對於4年前的事我們似乎還有不少的疑點沒有解開，我已經打電話報了警，之後會有專業人士——！”
張希景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攝像頭向著自己砸來卻又停在距離自己不過數指的地方，冷汗浸濕了他的衣服。
“我是真沒想到，出來逛個街，還能遇到這種事。”洛秋不知何時出現在張希景身邊，語氣無奈地說道。
“...謝謝。”張希景語氣發虛的說道，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站起身來，躲到洛秋身後。
“這力道可不輕啊，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們要蓄意殺人？”洛秋不善的目光落在被自己風縛在原地的張曼斯和他的攝影師身上。
洛秋不想聽這兩個人在這哀嚎求饒，又是1聲響指，兩條風變纏在了他們的嘴上，把他們想說的話全部堵死了回去。
事情鬧到這1步，這場記者會是開不下去了，在張希景的秘書的安排下將其他記者送走，房間內便只剩下洛秋、夏夜、張希景，以及張曼斯這兩位不速之客。
“這兩人的身份...”洛秋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不斷用眼神向自己求饒的張曼斯，手指1轉順便用風封住了他的眼睛，隨即洛秋看向張希景，意有所指。
“那還談不上，幾隻領着別人的錢幫忙汪汪叫的狗而已，每年我都會遇上不少。”張希景說著，又用手撫了撫眼鏡。
老實說，洛秋完全沒想到張希景也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更沒想到...張希景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兩條腿依舊在打顫。
他知道張希景不善打鬥，但沒想到會不善打鬥到這種地步。
“我倒是更好奇。”洛秋接着道，“齊天鼎，還有那什麼...超凡丹藥自動煉製的技術，怎麼看都不像是隨便1個人就能開展的項目吧？”
洛秋環顧1圈，馭靈師協會大樓內的1件店鋪，對別人來說是1個不小的手筆，可對張希景剛才所說的那些而言，甚至連9牛1毛都算不上。
話題扯到這上面，張希景的眼神也是微微1黯。
“因為這1技術已經沒人研究了。”張希景說道，拉來1張椅子坐下，“托你身後那條狗的福，4年前的事情鬧完之後，政府就沒再往這方面投入過資金了。”
“甚至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覺得齊天鼎這1項目，是勞民傷財的項目。”
“我現在只能1個人籌備，這在允許範圍內，但我1個人的力量有限，尤其是資金，只能用這種方法，自己開店，然後開記者招待會，想着先把名聲打出去，吸引到1些社會關注后，沒準還能重啟那1項目。”
結果沒想到，引來4年前就1直圍着自己叫的狗。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夏夜眉頭微蹙，“按你的說法，這項目應該是得到重點支持才對，畢竟事關高級以上戰力的後備資源，不可能就這麼1了了之。”
張希景沉默了片刻，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可能是因為...能煉製超凡級丹藥的煉丹師，還沒死絕吧。”
夏夜張了張嘴，卻又兀地閉下，選擇了沉默。
確實...
齊天鼎的技術，本質上是讓超凡級別的丹藥也變得...‘廉價’。
這不是那些超凡煉丹師，以及坐擁超凡煉丹師勢力想看到的。
不多時，張希景叫來的警察便已經到場，並和張希景做了1些工作上的‘交接’。
雙方的流程非常順暢，就好像...這類事件已經上演過無數次。
張曼斯和他的攝影師被警察帶走了。
“他們會是什麼結果？”
“思想教育，封號，可能會有1周的拘留，差不多就這些。”張希景說道。
“就這些？！”
不只是夏夜，就連洛秋都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這麼輕？”
“...不然呢。”張希景低嘆1聲，從口袋裏拿出更多的名片，“事實上不只是我，所有涉及到相關項目的工作人員都會遇到，而行動的也不止這1個記者，每當我們這些人有些公開的行動時，他們就會準時到場，然後從各種角度把我們的項目貶的1無是處，甚至百害而無1利。”
“他們都是被訓練好的，痕迹掃的很乾凈，即使被抓了，也不會留下1個線索指向他們背後的主子，而現有的證據也不過只能證明他們散佈謠言。”
洛秋聞言不由地望向夏夜。
而夏夜則搖了搖頭：“這事...你找李肖聖都比看我靠譜。”
在陳國振走後，夏夜在學校里就和斷了線的風箏1樣。
事實上從靈力大衰竭之後帝都內也沒少出事，只是再也沒人來找過洛秋和夏夜罷了，這本就不是他們職責範圍內的事。
這件事也會有專人處理的，只不過不是洛秋和夏夜，他們倆只是路過時正巧撞入這件事中。
“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不了。”張希景搖搖頭，“我1會還要調試下爐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