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心若拖泥帶水,便是人生最苦處

第5章 此心若拖泥帶水,便是人生最苦處

第5章此心若拖泥帶水,便是人生最苦處

李青雀心裏咯噔了一下。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那嬌艷欲滴的紅粉櫻唇微嘟。

不是因為陳青山那喝斥的語氣和嚴厲的神態,而是……

“你已經三年沒有這麼凶我了。”

李青雀委委屈屈道。

因為哥哥的關係,陳青山充斥了她的童年。

李鴻鵠是慈兄,陳青山則是嚴父,她就是那個最受寵的小棉襖。

李青雀以為他們會這樣羈絆一輩子,但三年前,一個女生的出現,打破了鐵三角。

陳青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叫蘇沐清的女生身上。

所以,她李青雀打耳洞,染頭髮,在陳青山面前穿前衛的完全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性感衣服,漸漸成為別人眼中的問題少女。

為的就是吸引陳青山的目光,哪怕他臭罵自己一頓也好,甚至把自己揍到下不來床都是可以。

李青雀噙淚的一聲呢喃,像一發攻城錘轟在陳青山的心門之上,直到此刻,他才堪堪抓住了一點李青雀前後轉變如此之大的緣由。

上輩子,自己因為蘇沐清,究竟錯過了多少人間美好。

李鴻鵠也是一臉愕然,感覺今天的陳青山有點回到三年前的樣子。

你丫是龍場悟道了不成?

李青雀沒有二話,既然陳青山不許,那自己是半分沒有忤逆陳青山的理由的。

直接將腳下的滑板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沒有半點留念。

自己玩滑板本就是為了吸引陳青山注意,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了,何必在騎驢找驢,一葉障目。

然後……

李青雀就很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陳青山單車後座。

青山哥,我都沒有交通工具了,你也不忍心讓我走回學校吧。

那水藍色的緊身窄腳褲將李青雀的高挑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修長筆直,雙腿並立,不留一絲縫隙。

李青雀那句“吾與蘇沐清孰美”,不是一句玩笑話,她確實有跟蘇沐清一較高下的資本。

腿長且纖細的女生,身材往往不是那種吸人眼球的天賦異稟。

這定律在李青雀身上同樣適用。

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盈盈而不堪一握。

形容李青雀,不該用碩大無朋之類的狂悖言語,她仿若上帝以黃金比例親手打造而成的一件藝術品。

一個“俏”字,婉約而勾人以無限遐想。

在李青雀坐上後座的一瞬間,陳青山明顯感覺到車頭有上抬的趨勢,趕緊用自身重量往下壓了壓。

看上去纖細薄柳的小妮子,還挺有分量的。

至於自己的親妹妹,為啥上的是陳青山的車,李鴻鵠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反正,從小到大,李青雀就喜歡黏她的青山哥,自己這個親哥,在她眼裏,狗屁不是。

陳青山腳下一蹬,一聲鈴響,三人兩車,往白河一中駛去。

道路兩畔,一排香樟樹開得枝繁葉茂。春日的陽光,透過樟葉縫隙打在水泥地面,暈出點點光斑。

驚蟄雷鳴,萬物始發。清明小雨,春暖花開。

嬌俏小娘,單車側坐,雙腿盪起,如采菱娘江水滌玉足。

一雙白玉柔荑抓在少年郎藍白校服上,紅唇微抿,海棠春色。

輕哼開嗓,少年騎行時鏈條鉸齒聲是她的前奏。

【誰在門外唱那首牡丹江

我聆聽感傷你聲音悠揚

風鈴搖晃清脆響

江邊的小村莊午睡般安詳】

輕吟淺唱,無限柔腸。

伴隨着歌聲,少女抓着少年腰間衣衫的小手,也大膽起來,改抓為挽,輕挽換箍,好似要將陳青山揉進她生命中一般。

少年藍白校服上那淡淡洗衣粉香氣,是她的整個青春。

陳青山感受到李青雀從前到后的動作變化,但也沒往深處想。

畢竟他與李青雀是好友死黨,但更像是親密無間的兄妹。

妹妹跟哥哥動作親昵一點,雖然不妥,但也沒誇張到厲聲喝止的地步。

……

三人騎行到白河一中,高三學子陸陸續續返回校園。

門口的保安大叔兢兢業業地檢查入校學生的學生證。

陳青山三人也在校門口下車,推車入校。

李青雀比他們小了一屆,作為高二學生,是擁有一個完整雙休假期的,本可以不用這麼早來學校。

但李青雀每次都會放棄這半天假期,跟陳青山一同回校。

起碼,從紫雲小區到白河一中這段路,陳青山是屬於她李青雀的。

進入校園后,三人停好單車,步行到食堂。

星期天中午,白河一中的食堂是休息的,但卻仍是開放的,為的就是給從家裏帶飯的同學提供一個就餐的位置。

陳青山拿出了母親給自己準備的白面饃饃和紅燒肉。

張彩霞為啥準備了八個饃饃和一大碗紅燒肉,就是知道除了兒子還有李家倆兄妹。

李青雀白面饃饃夾着滿滿紅燒肉一口咬下,一臉的滿足,嘴裏還噎嗚不清道。

“唔!阿姨做的紅燒肉真是天下無敵。好想吃一輩子。”

“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你想吃一輩子就一輩子唄!反正我媽把你當半個女兒一樣看。”陳青山好像父親看女兒一樣,滿滿的寵溺。

寵了李青雀半輩子,只要她這一世不玩翼裝飛行這些奇奇怪怪的極限運動,自己再寵她一輩子又何妨。

“好。以後我就住你家去,管阿姨叫媽。”

陳青山並未察覺李青雀的話裏有話,心頭暗笑,上輩子你可不就是這樣賴皮的。

叫媽比我叫的都甜膩。

三人吃完午飯,李青雀自動承擔了掃尾工作,肉眼可見,原本那平坦的小腹鼓出一個輪廓。

陳青山和李鴻鵠一點便要上課,李青雀也順勢跟二人道別,獨自回了自己寢室,室友都還沒來,自己一個人先把飯盒刷了,隨即又將寢室打掃了一遍。

金枝玉葉的身子,卻沒半點嬌生慣養的脾氣。

陳青山和李鴻鵠道別李青雀后,並肩往高三1班走去。

白河一中甲白河,高三1班甲一中。

白河一中每個年級的1班,便是理科尖子班,固定50人,打出去的名號是縣長兒子也得靠全年級前50名的成績進班。

由每學期期中和期末成績決定。

雖然沒有那些高考名校的清北班那麼玄乎,但白河一中高三1班的學生基本也都是985,211的種子選手。

當年陳青山考了個二本,可以說是拉低了整個1班的分數線,1班之恥。

剛開始幾年的同學會每次都要拉出來被同學們鞭屍。

這情況,直到後來陳青山事業有成后,才緩和許多。

那些曾經明嘲暗諷的同學們又顯得那般的深情厚誼、熱絡大方。

正應了黃渤那句話:有錢后,身邊全是好人。

兩人走進教室,同學們也已經到的七七八八了,偶有幾個正在閑聊的,但更多的是伏身案牘,抓緊每分每秒刷着試題。

能在高三末尾還留在一班的,哪個不是學瘋子。

班主任沐星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瘋魔、不成活。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李鴻鵠兩米的身高自然是班級的最後一排,作為他的死黨,陳青山挑了他做同桌,也紮根在了這傳聞中的班級人才濟濟區。

昨天出校才整理的一塵不染的課桌,一晚上沒見,新發的試卷鋪滿了整張桌子,白底黑字,頗有一種凌亂之美。

兩人拾掇了一下。沿中央線對摺之後,差不多半本書的厚度。

“哪有什麼天才、學霸,也不過是卷子比別人做得多罷了。”李鴻鵠感慨了一句。

引來周圍人幽怨的目光,陳青山更是直接一拳轟在李鴻鵠那比他大腿還粗的鐵臂之上。

“滾!顯着你了!”

1班誰都能說這句話,唯獨你李鴻鵠真不配喊。

李鴻鵠這身體條件,不用說,就是練體育的好苗子。

高一入學就練標槍,高二就拿到了國家一級運動員,文化課只要能夠上一本線,穩進清北。

偏偏這廝除了身體變態外,腦子還特別好使,他這1班是靠文化課成績考進來的。

而且排名不低,除了蘇沐清這個萬年榜首,1班其他人誰也不敢說文化課成績能穩壓李鴻鵠。

最關鍵,李鴻鵠這成績,還是他半練體育半學習考的。

甚至高二過了標槍國家一級運動員后,李鴻鵠本可以一心撲在學習上,但這廝寧可進校隊打籃球都不高興來上課。

陳青山懷疑,李鴻鵠正兒八經學,把蘇沐清斬落馬下不是沒可能。

教室內都是唰唰唰的刷題聲,眼見離上課還有段時間,兩人也不太好意思打擾周圍同學刷卷的雅興,便來到教室外的過道上。

透透氣,看一看明媚的校園。

都多少年沒回母校了,母校還越來越新了。

都說故地重逢,物是人非。我陳青山何等幸運,能重活一世,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兩人靠在欄杆上,李鴻鵠看着身旁朝氣滿滿的陳青山,不自覺也跟着笑了。

他總覺得自己的兄弟變了,好像重回三年前。

那時他兄弟還沒遇見蘇沐清。

陽光開朗,追風少年。

“喏!給你。”

李鴻鵠一句話將陳青山欣賞校園春光的視線拉回到自己身上。

嗯?陳青山面露疑惑,看着李鴻鵠從褲兜里拿出一封書信,粉色的信紙,還折成了愛心狀。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李鴻鵠遞上的都是一封情書。

“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開塞露?”

“李鴻鵠,你還是個人?”

陳青山那瞠目結舌表情配合他退避三舍的動作,讓李鴻鵠差點沒當場請他吃一記大門五郎的【出雲投】連【天地返】再接一手【嵐之山】。

直接將那封情書甩在陳青山臉上,罵道:“滾犢子。這情書不是你寫給蘇沐清的,你說蘇沐清喜歡瘦金體,特地叫我手抄一遍,你再去獻寶。”

陳青山嘬了口牙花子,嘖!還真是這麼個事。

同樣跟雲姨練習書法兩年半。

自己的字雖然談不上丑,但也只能用馬馬虎虎來形容。

至於李鴻鵠這狗籃子,雲姨倒是頗為認可,特別是那一手瘦金體,雲姨紅批“有徽宗三分風韻”。

陳青山看了眼李鴻鵠那如蒲扇一般巨大的手掌,一拳能把他腦漿子都給砸出來,這手握湖筆小毫,跟武狀元使繡花針似的,偏偏落筆極穩,筆觸極柔。

你丫是不是背着我偷練葵花寶典?

陳青山展開折成愛心狀的情書,折了個紙飛機。

在李鴻鵠驚愕心駭的注視下。

“走你!”

紙飛機直衝雲霄,在空中拉出一個漂亮的迴旋,然後極速墜機。

直到此刻,李鴻鵠還不敢相信陳青山會如此的決絕,帶着疑惑的口吻問道:“放下了?”

陳青山並沒有關注直線墜落的紙飛機,而是將視線投向遠方天際。

風波不驚道:“此心若拖泥帶水,便是人生最苦處。”

看樣子是真放下了,李鴻鵠原本緊張的神色也舒緩開來。

有點想喝酒了!想敬一杯兄弟,敬他終於走出了畫地為牢。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樓底下,卻兀然響起一聲尖銳爆鳴。

“誰丟的垃圾?”

二人抓着欄杆,探出腦袋往下瞅了一眼。

只見剛剛墜機的紙飛機正巧插在樓下花圃里清理垃圾雜物的保潔阿姨頭髮上,好似一枚紙發簪。

“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啊?真把學校當自己家了?把阿姨當你媽了?別讓我抓到,抓到扣你們班3分德育分。”

保潔阿姨一把抓下腦袋上的紙飛機,那如鷹隼的銳利目光向上望來,掃視着眼前教學樓過道上的每一個學生。

罪魁禍首陳青山和李鴻鵠哪裏還敢露頭,立馬縮回了腦袋,做賊心虛直接將身子都蹲了下去。

半蹲着的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有點羞愧,但忍不住笑出聲來。

往樓下飛紙飛機算什麼,小時候他們三往南瓜里拉屎都拉過,而且只要把切下來的南瓜塊再塞回去,那南瓜還能繼續長。

兩人的偷笑聲吸引了一名女生的注意。

或者說,從女生踏入這條走廊時,一眼便看到了穿着藍白校服的陳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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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校花玩曖昧,就怕阿姨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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