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財道(4)
崔鈞毅不好意思了:\"邢姐,你也不老啊,你很能幹,單身能有這麼大房子,真羨慕,將來我要是也能在上海買幢像你這樣的房子就好了,你就是我的理想啊。***\"
\"這不是我的房子,是我表哥借給我住的。我倒是真想要一幢這樣的房子呢!\"說著,邢姐不禁感懷起來,她又揮揮手,似乎想趕走自己的那番感懷,\"其實這也不難的,只要好好乾,這些都會屬於我們。我看你是個機靈鬼,我們身上有很多一樣的東西。\"
崔鈞毅,看着周邊的陳設:\"我?唉。我父親生病,我要賣股票才能給他寄錢,一點資本都沒有,哪裏會有……\"
邢姐走到音響哪兒,放了保羅·莫利哀輕音樂團的作品。她一隻手壓在了崔鈞毅的手背上,崔鈞毅臉一紅,邢小麗看在眼裏:\"跟着邢姐干,有你的好日子。邢姐不能給你小錢,但是我能給你大錢。\"音樂讓兩個人沉默了,兩人坐了一會兒,邢姐側身過來,\"讓你邢姐在你肩膀上靠一會兒,晚飯的時候,周重天要來!\"崔鈞毅吃了一驚,邢姐真是神人,他想見誰,她心裏了如指掌啊,邢姐側身在他的身上,竟然真的睡著了。
崔鈞毅卻是如坐針氈,邢姐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性感的,邢姐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酥香的鼻息撓着他耳根,像有許多性衝力的螞蟻在往他身體的四面八方擴張,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心裏像是揣了炸藥一樣,但是,他沒有動,他要自己老老實實地坐着,就像一隻真正的枕頭,任憑自己的腿麻木了,肩膀酸了,右手臂失去知覺。
他不能沒有意志,一個男人,沒有錢,可以,沒有地位,也可以,但是,不能沒有意志,反過來,一個沒有錢、沒有地位的男人,意志就是他惟一的資本了,他不能把這個資本也弄沒了。
好在,邢姐並沒有睡多久,她只是打個盹兒,一會兒她醒了,輕輕地親了他一口,摟着崔鈞毅的脖子,在他身上嗅:\"年輕男人的身上,是有一種香氣的,清香!小毅,你還是童男子吧?\"
崔鈞毅被她弄得不明所以,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
邢小麗抱了抱他:\"你和周重天不一樣!\"
崔鈞毅訥訥地問:\"怎麼不一樣?\"
\"周重天在我這裏,每個廁所都要上一遍,才算完成人物?\"邢小麗笑起來,\"我這裏有四個廁所,他每個輪流來,你呢?永遠只用一個?知道為什麼?\"
崔鈞毅搖搖頭。
邢小麗撓撓他的頭,笑起來,笑得憨憨的:\"周重天像一隻狗,用自己的尿標記地盤,他什麼都想佔有,不讓別人染指!你呢?只想要你那小小的一份!\"
\"周重天真這樣?\"
邢小麗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不信你去問問你的同學周妮,看看他在自己家裏是不是也這樣!\"
\"那我呢?\"
\"你啊!像只貓!\"
說著,不待崔鈞毅反應,起身安排晚餐去了。
晚上7點,周重天到了。保姆把菜擺上,又開了一瓶15年的蘇格蘭德雷頓威士忌,席間周重天道:\"當年,做股票就像玩魔術一樣,2、3元從職工手頭收購的格力空調、福建九州,在手頭捂個兩年,20、30賣出,十倍利潤。\"周重天自我慨嘆道:\"那可真是掙大錢啊!掙老大的錢啊!現在呢?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說著,他舉起酒杯,對崔鈞毅說,\"來干一杯,上次在西藏,差點讓你背黑鍋,不過,看得出來,你是條漢子!\"說著,他一仰頭,把酒喝了,崔鈞毅舉了杯,也喝了,崔鈞毅是天生的好量,他祖父解放前開過酒坊,一生最喜歡的就是酒,他父親也是天生嗜酒,不過崔鈞毅懂得自製,平時,他不讓自己喝酒。周重天說,那年他和前妻在福州收票,被人盯上了,一伙人摸到他賓館,把他們兩個剝光了輪流放在馬桶上,馬桶底下點了蠟燭,他看着老婆被烤沒有說票藏在什麼地方,他老婆看着他被烤,也沒有說,最後那伙人絕望了,說沒有碰到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人,認栽了,只要了他們倆手上的兩隻手錶就跑了。周重天說:\"你說,我們能給他們嗎?那是我們全部家當,是我們10年在日本掙來的血汗錢,要我們的命可以,錢是不行的!不過,回來之後,我們就離婚了,我們都知道,我們愛的是錢,錢比對方重要。小夥子,你要成功,是吧?男人成功是什麼呢?就是錢!\"說著,他轉向邢小麗,\"小麗,你放的是什麼曲子啊?放貝多芬的《命運》,我就喜歡這個,扼住命運的咽喉!\"他對崔鈞毅做了一個扼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