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主下之分

515,主下之分

大皇子府。

“老四那邊怎麼樣?”

“殿下放心,那邊有我們的人,只要給他使些絆子,沒這麼快回來。”

“嗯。”安坐主位的大皇子將手中茶盞隨手擱到一邊的桌案上:“小五年紀在那裏,本不足為忌,但顧柏冬回來了,顧家又漸漸得勢,不防不行。”

心腹躬身立在他跟前:“是。還有那個先太傅的嫡女,她重新露面,禮部、吏部兩處,明裡暗裏都會給顧家幾分面子。到時殿下才真的施展不開。”

入鬢長眉微蹙,眼前不期然又閃那個年輕婦人妍麗無雙的臉,一雙水眸嫵媚多情。

當年她在滿京何等盛名,他在登高樓遠遠見過一面,當時就想,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連他母妃都說,王太傅之嫡女,大家閨秀,名門典範,堪為皇子妃。

五指攥緊,那個女子,若不是這當中種種變數,如今本該是他的正妃。

他身為長子,按祖宗規訓,理應繼位,美人和江山,本應都是他的。

父皇身健,自己也等得起,要不是父皇遲遲不肯立儲,各個弟弟又都成人,勢力漸成威脅,他又何需如此緊迫?

顧柏冬一個浪蕩子,當年憑着一張皮囊,迷得一眾無知貴女為他魂牽夢縈,後來打着在外遊學的名頭,往軍營里扎了好幾年,倒真的成了個內外兼修的佳公子。

彼時顧家勢大,寶妃一索得了個皇子,他母妃怕留着終是禍害,到底出手推動了

這許多事。陰差陽錯間,王氏女卻便宜了顧柏冬。

他萬萬想不到先太傅託孤會托給顧家,在那之前,他明明已經明確暗示過先太傅,只要他站隊到他這邊,可保他一脈生息。

大皇子攥緊的拳,猛地砸在桌案上,方才擱置的茶盞彈起跌落,茶水飛濺,手背上、腕上,都沾了茶跡。他混然不覺,只覺胸腔間積着一股鬱氣,難以紓解。

在他左下則,王長岸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跟着大皇子的時間不短了,也算得他青眼,很多事都有份參與獻策。

他自詡還算了解他,在外總以溫文儒雅的面目示人。私下卻手段了得,殺伐果斷,從不心軟。對自己的幾個弟弟下起狠手來,也是眼都不眨。

但這樣外露的陰鷙,卻極為少見。

王長岸眼裏的探究一閃而過,後退兩步,掀袍同其他人一樣跪下,頭垂得更低。

心腹勸道:“殿下息怒,王氏嫡女雖有先太傅的餘蔭護着,到底先太傅也去了這麼久了,這世間真正能將一個死人的情分記住的也沒幾個,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

上面那位嗤道:“你以為本殿在意那點子助力?”

心腹一愣,不在意那你發這麼大的火?!

又提醒道:“還是得防上一防。先太傅桃李滿朝,說不準突然哪個時候,就有人知恩圖報,壞我們的事。”

大皇子壓下情緒,“此事由你幫本殿留意着。”

心腹應下。

上首的人又道:“前

晚計劃還算順利,接來該如何佈置,本殿想聽聽你們的意見。都平身,諸位坐着說話。”

滿屋的人,紛紛行禮起身。

“王公子,你先來。”

王長岸之前一步,“啟稟殿下,在下以為此時不宜再動。”

另一謀士反駁道:“在下以為,目前各路線索都指向二殿下,我們應該乘勝追擊,將他罪名釘死。”

“太冒進了。”王長岸皺眉:“做得太過,反得其所。”

那人不滿道:“二殿下謀算多年羽翼頗豐,之前幾次對他的行動都半路被破,若不趁此一舉剷除,以後再難碰到這樣的機會。”

大皇子沉吟不語。

那人轉向王長岸:“王公子,這幾次行動你都知曉,其中難處想必也清楚,你還堅持主張按兵不動?”

大皇子也看過來。

王長岸肅容道:“冒進易露馬腳,現下看似矛頭都指向二殿下,實則局中人都知道,情形未明。這個時候,誰動手,誰的嫌疑最大,殿下千萬要沉住氣。”

“王公子的意思,誰動手,誰背鍋?”

“顯然。”

對方一窒,乾脆面向主子:“余還是覺得,機會難得,不應錯過。”

大皇子神色嚴肅,目光虛虛落在一處,若是細看,其實是沒有實點的,這是他在深入思考時慣有的表現。

良久,他才開口:“本殿再想想,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躬身告退。

大皇子忽道:“王公子留下。”

王長岸足下頓住,餘光注意到方才與他

持相反意見的那人,同樣也滯了一下,才退出去。

待諸人均退,屋內只主下二人。

大皇子道:“那日宮宴上,你說在家鄉的時候,就認識王氏嫡女。”

“是。並不熟悉,余當時在省學求學,甚少回鄉,只見過幾面。”

“你對她印象如何?”

“顧家在那個村裡風評很好,驃騎大將軍並不一起生活,現在看來,當時應該就在邊線了。他夫人當家,日子過得不錯。想來是個心態豁達的,京城貴地能過,窮鄉僻壤也能過,不似多數的貴女嬌氣,余欣賞其這一點,當時回鄉的幾樁事多少也與她有所牽扯,故而印象深刻,在宴上一眼就認出她來。”

“處境再難,也風骨不減,確是難得。”大皇子點點頭:“我觀她如今氣度,一般的鄉間婦人不可能有,當時你沒多想?”

王長岸悄悄覷了上首的人一眼,藏在袖裏的手心泛起潮意。

“或許是有意藏拙,余在村裡見她時,穿着打扮遠沒有宮宴時清貴,只比村裡尋常婦人略好一點,故而只當這家底子比一般人家好些,沒作多想。”

“如此,也說得通。”他揮揮手:“無事,本殿就是問問,你下去吧。”

“是。”他低頭慢退,退到門邊時,又行了個禮,才轉身出了屋子,反手將門合上。

隔着門扇,王長岸微不可察地吁了口氣。

大皇子的人肯定早早去過長林合村了,該知道的定然都清楚。

幸而他

在合村的時間不多,這些人調查他時,應當也是以季家這邊為主。

屋裏人生性多疑,倘若挖出當日他因為他娘受過王雁絲的恩,那季家豁出京郊養老地求的這一席之位,便會化有烏有,還可能因此給季家招來來門之禍。

他不敢不小心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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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惡婆婆:被全家嬌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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