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節9
番外春節9
沒有吧?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問題。
他那天和沈矜年聊天也是正常聊天,甚至還壓着聲音,隔着一層門板沈淮禮能聽得到?
聽到了又能怎麼樣,沈淮禮又不喜歡他。
澄清一下朋友關係,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想不明白。
Alpha的心思真是奇怪。
不過,問題不大。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道歉就對了。
何聿準備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就溜進廚房,噼里啪啦地收拾了一個早晨,最後端出來一份手工中式早餐,餐盤上歪歪扭扭着畫著一個番茄醬的愛心,諂媚地送到沈淮禮跟前。
沈矜年深吸一口氣,竟然意料之外地香:“何聿你挺有天賦呀。”
何聿驕傲地抬下巴,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得意得要死。
沈矜年看着他送完飯後站在原地,滿臉疑惑:“那我們的早餐呢?”
花孔雀突然被戳中了痛腳,瞬間蔫吧下來,眼神躲閃,聲音怯弱:“你們的早餐麻煩自己處理一下吧,報一絲啊。”
沈矜年:“所以你霸佔廚房一早晨,就做出來了一份??”
何聿:“我第一次做飯,最起碼給我兩三次失敗的機會吧,學習的過程當然需要時間。”
這點時間只夠他做出來一份。
沈矜年:“……”
服了。
傻狗。
沈矜年:“那你既然學會了,不如多做幾份鞏固一下。”
何聿:“實不相瞞,我個人是完全ok的,不過冰箱裏已經沒有相同的食材了。”
如果讓他重新學習其他的餐品,那估計又要一上午了。
沈矜年徹底無語了。
他捏緊了拳頭,準備上前邦邦揍何聿一頓。
結果就是還沒揮出去拳頭,中途被顧硯寬大溫熱的手掌截胡:“冰箱裏還有手工餛飩,我去給大家煮一些很快就好。”
沈矜年深呼吸,強行把氣咽回肚子裏:“我和你一起吧,櫥櫃裏有速食燒麥,一起加熱。”
顧硯欣然同意,帶着沈矜年離開了餐桌。
大家都沒有食慾,沈淮禮看着面前的那份早餐自然也無法下嘴。
目光看向父母,將餐盤推送過去:“您先吃,我等矜年他們。”
兩位老人也尷尬得沒有接:“小何做的小何吃吧,我們年紀大了消化不好,也沒覺得餓。”
何聿沒想到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反而成了燙手的山芋,踢皮球一樣推來送去,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吃。
他看着沈淮禮,心碎全然表現在臉上:“你身體不好,就別客氣了唄,我按照教程研究了一早晨,嘗過味道不錯以後才端給你的。”
何聿歪着頭,委屈巴巴。
“沈總,吃一口吧?”
“嘗嘗味道也可以啊?”
沈淮禮置若罔聞,又將那份早餐傳回了何聿的面前,依舊是那副拒人三尺的態度:“不用了,還不餓。”
“真的假的?”何聿側過頭,骨碌碌眨着兩顆大眼睛不相信,“昨晚吃貓食似的吃那麼一點,早晨還不餓,沈總這麼大老闆竟然愛說謊耍小脾氣。”
沈淮禮緘默着垂眸看了他一眼。
何聿訕訕地捂住嘴巴。
這份早餐最後還是進了何聿自己的肚子裏,因為五分鐘后大家都吃上了熱乎乎的小餛飩。
何聿很受傷。
飯後主動去洗了所有人的碗,偷摸注意沈淮禮的動向。
得知男人要去花園裏寫生復健,他屁顛顛地跑過去幫沈淮禮背畫板、提筆筒。
沈淮禮看着人忙來忙去的背影:“……”
不知道何聿要做什麼,但是隨便他做什麼。
反正都是他自願的。
沈淮禮選好一塊喜歡的場景,將畫板調整到合適的位置,默默調和顏料起稿。
當初跌下樓的時候右手受過傷,現在攥着筆也是受不住地發顫,曾經分分鐘就能鋪好色塊分出冷暖,現在卻望塵莫及,半天過去也只是構了個圖。
沈淮禮攥着畫筆勾勒出色彩明艷的花,心情卻更加陰鬱。
三秒鐘后,耳邊突然震起嗡嗡嗡的細碎聲響。
何聿去而復返,提來兩個電動小噴壺,徑直走到沈淮禮取景的畫面里,佯裝松閑一般,哼着小曲澆花。
…澆了兩個小時。
沈淮禮懶得戳破他的小心思,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細化收尾。
這幅畫投入的心思不多,兩個小時剛剛好畫完,接下來就是需要耐心等晾乾。
沈淮禮直接丟在陽光房裏不打算管,自己操控着輪椅回了房間洗手。
一同被冷落在花園的還有假裝澆花擺pose的何聿。
他等着沈淮禮離開后才放下小噴壺,按捺不住興奮過去看沈淮禮的畫,腦海里止不住幻想沈淮禮筆下自己帥氣的側臉。
直到他終於看到了畫上的內容。
何聿站在畫布前怔住。
不是?
小哥哥你——在那麼大一片花園前寫生,結果不畫大場景,只畫了一朵花?
一朵?
他肚子裏已經儲備好了一千字不重樣的誇誇詞彙,就等着這個台階去和沈淮禮道歉呢,結果對方…大意了。
何聿無可奈何,只能放下手裏的東西,目標明確直奔沈淮禮的房間。
門板一開,眼前驟然出現一抹白皙的亮色。
何聿趕緊背過身體假裝沒看到對方的身體:“不,不好意思。”
沈淮禮快速換上上衣,將染上松節油味道的衣服隨手丟在一邊。
聲音清冷:“你來做什麼?”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了,何聿才敢轉過身,但是視線閃躲着不敢落在男人身上。
“我,是來給你送葯。”他瞟了一眼牆上造型繁複的古式掛鐘,“已經十一點半了。”
沈淮禮:“多謝,已經吃了。”
何聿:“哦哦好,那你中午想吃什麼菜,我去學一學?”
沈淮禮:“想吃顧硯做的菜。”
何聿:“……”
好,第三次把他的台階踢飛了。
何聿深吸一口氣,暗暗催眠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那我去和顧硯學,學會了給你做。”
沈淮禮到底還是被男人的厚臉皮折磨到啞口無言,索性也不再揣糊塗了。
出聲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聿終於盼到了夢寐以求的話題:“我想和你道歉。”
“原因。”
何聿:“……就是單純道歉。”
沈淮禮:“你是抖M?”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處,上趕着來道歉。
何聿面露為難,聲音小了許多:“可是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沈淮禮沒有應聲。
男人的神情嚴肅,態度誠懇:“我確實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昨晚左思右想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你聽到了我和你弟弟的對話。”
現在輪到沈淮禮坐立難安了。
他剛想開口嘴硬着反駁,卻被何聿一個手勢打斷:“其實我…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沒說你不好,也不是嫌棄你。”
“就是…就是……”
沈淮禮安安靜靜地看着他窘迫,本來還想辯駁兩句,現在倒是頗有興趣期盼着何聿能編出來個什麼理由。
但是對方確實是出人意料地傻。
何聿坦白:“…我就是想嗆沈矜年兩句。”
他被顧硯罵就算了,沈矜年比他小十歲,還要被人把面子碾在地上摩擦,那一刻自尊和勝負欲在偷偷作祟。
沈淮禮:“哦?”
何聿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沈淮禮故意:“你昨天和沈矜年說什麼了?”
何聿心頭警鈴大作。
不對,是陷阱。
他再說一次肯定又惹沈淮禮生氣,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
“沒什麼,就是聊天。”
“哦。”毫無波瀾的一個短促發音。
沈淮禮操控着輪椅轉過方向,背對着何聿,抱起自己的臟衣服,準備去帶去洗衣房裏。
何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去,眼疾手快地幫他收起臟衣服,小心翼翼地詢問:“你是生氣了嗎?”
沈淮禮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依舊冷淡:“沒有。”
“我是怕說出來以後,你會更生氣的。”
沈淮禮:“我沒有生氣。”
就是不想理他。
何聿追着男人強行湊在沈淮禮跟前,傻乎乎地直言戳破:“還說沒有,眉毛都擠在一起了,信息素味也泄出來好多……是甜膩膩的花香。”
“何聿……!”
一大男人,真的好煩。
何聿被飽含着怒火的呵斥嚇了一跳,果不其然沈淮禮是在生氣,他默默把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
“你真的想再聽一遍嗎…”
沈淮禮用手撐着額頭,拇指揉捏着太陽穴,耳朵煩:“不想聽!”
“不說惹你生氣,說了也惹你生氣…”
何聿委屈巴巴的,從來沒見過這麼難哄得人,伸縮都是一刀。
他喘了口氣,還是開了口:“其實…那天沈矜年是問我喜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