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劍道盟會

第七卷 劍道盟會

第一章

銀先生這一路跟着來真是相當苦悶,因為炎黃大陸的語言他一個字都聽不懂。加上生病和緊張,銀先生在憨大背上一直是頭暈暈的。但凡有人上前來詢問,練雲生都想辦法敷衍過去。畢竟這裏是劍道盟會即將開始的地方,一旦被知道三人身份怪異,那可是什麼事情有可能發生的。

引路那幾人看到練雲生等三人愣在門口這裏,心裏自然有些奇怪,便問道:“各位同門就在裏面,大家先進去休息吧。這位朋友看來傷勢還不輕,應該早點請派里的師長們看看。”

練雲生強自鎮定一下,笑着說道:“多謝幾位引路,我先去向派里長老彙報一下情況再去休息。因為事關道系修真的活動,所以不敢耽擱。”

引路幾人看到銀先生臉色蒼白,馬上明白過來,一起說道:“確實確實,先去向師長們彙報情況是正經。那麼幾位先忙,我們繼續去山下巡視了。”

練雲生揮手作別幾人,馬上用手抹了一把汗。好在這幾人沒有過於熱心,不然在稍微探察一下,馬上就能知道銀先生根本就不是什麼修真。送走那幾個麻煩的傢伙,練雲生馬上讓憨大背着銀先生離開這個崑崙派弟子休息的木屋前。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向別的劍修門派尋求幫助比較穩妥。

隔了幾排木屋,練雲生看到一間門上掛有一個寫着“乾峰派”的木牌,心中一動,交代了憨大和銀先生不要說話之後便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只過了一會,一個看似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前來打開門。看到練雲生模樣陌生,從衣着也分辨不出是何派修真,便問道:“這位朋友,請問有何貴幹?”

練雲生拱手行禮,接著說道:“我一個朋友因為受傷之後真元大損,結果不小心受了風寒得病。我們派里並沒有備下這樣的葯,不知道貴派……”

門口那人馬上笑道:“這個小事一樁,我師叔乃是治療各種雜症的行家裏手,平日沒事都混跡在世俗界裏面為人治病積德。你這位朋友不過是偶感風寒,只要我師叔出手,馬上就能治好。”

練雲生聽言心中一喜,答道:“有勞有勞,請幫引見一下。”練雲生心中早有計較,只要銀先生的病一好,馬上就想辦法離開這個穿日峰。這裏粗略計數,各派劍修只怕有上千人聚集在這裏。如果出事,那三人要衝出去也不知道是否能行。這樣悄無聲息的治好銀先生,那就好辦得多。

開門那人讓開來,同時說道:“在下乾峰派散修弟子陳曉陽,不知道三位是……”

練雲生答道:“在下是崑崙派散修練雲生,這兩位是我的同門。”

陳曉陽點點頭,讓三人跟着自己,向著木屋內堂走去。穿過一個過道,陳曉陽帶着三人來到一個房間門口。示意三人停下,陳曉陽才上前幾步,恭聲說道:“師叔,崑崙派一個弟子偶感風寒,來我派尋葯。如果師叔有空,不知能否出手為其醫治?”

“無妨,快請進來吧。”房間裏面答話的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陳曉陽笑了笑,表示三人可以進去了。練雲生也笑着點點頭,表示感謝。

推開那沒有鎖的木門,練雲生看到房間裏面在桌子上點着一隻蠟燭。除了這隻桌子,房間裏唯一的傢具就是一張鋪着草席的木板床。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袍的老者端坐其上,看着練雲生三人的時候和藹的笑笑。雖然這個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樣,但是眼中凌厲的眼神一閃而過,顯然修為不低。

“這位小友的修為實在是了得,渾身真元內緘,樸實無華,看來該是崑崙派的高手。”老者看着憨大先說道,接着目光轉到練雲生身上,看了一陣之後竟然臉上出現迷茫神色,說道:“這位小友的修為進境倒是相當古怪,請恕老夫眼拙,實在是不知你修為如何……”搖了搖頭,老者再看憨大背上的銀先生,好一會之後,心中卻吃了一驚,說道:“這個……這個朋友更是稀奇,怎麼看都不像是我修真界中人啊。”

練雲生心中一驚,馬上說道:“我朋友被幾個道系修真圍攻,真元受損過於嚴重導致功力大減,現在身體相當虛弱。希望前輩能略施援手,將其醫治之後我等還要向派中師長彙報情況。”

老者有些疑惑的看了下三人,接着點頭說道:“把他扶過來吧,這種風寒雜症,直消用針灸就可以馬上治好。”

“多謝前輩仗義援手。”練雲生心跳也有些加快,讓憨大把銀先生從背上放下,扶着他來到那老者床邊。老者從腰間行囊拿出一個布包,慢慢打開之後,三人看到裏面裹着的是一排銀光閃閃的金屬細針。練雲生雖然知道這個是準備施展針灸,但是憨大和銀先生哪裏見過這些東西。憨大是滿臉好奇,銀先生則是相當緊張。看到老者從布包裏面挑選銀針,銀先生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練雲生雖然着急,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只是用眼神示意銀先生不用擔心。

老者挑選好了銀針,就將布包放在一邊。接着用手指在銀先生手腕上一搭,閉上眼睛仔細診斷起來。過了半會,老者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慢慢說道:“這位朋友身體虛弱,加上經受了一段時間的嚴重低溫,所以導致風寒入侵。好在並無什麼大礙,只要用針灸刺激幾個穴道,用真元幫他驅除一下寒氣就好,不過更為關鍵的是……”老者突然臉上神色一變,右手快速的一翻,將銀先生的脈門扣在手中,冷冷的說道:“更為關鍵的是,這分明就是一個世俗界的人!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帶世俗界的人來這裏。我記得崑崙派的規矩沒這麼鬆弛吧,與道系修真比試的重要關頭,竟然還帶世俗界的人混進來!”

雖然不曉得這個怪老頭說了些什麼,但是銀先生手腕吃痛,再看那老頭臉色不善,馬上知道對自己相當不利。雖然因為生病體力不足,但是這種生死關頭反應都還在。正想施展魔法拿出自己魔杖的時候,練雲生急忙說道:“前輩莫要動手,這個是我朋友,因為對修真界很好奇才央求我帶他來開開眼界。”

銀先生看到練雲生急忙解釋,馬上會意過來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加上手腕那裏被老者捏住之後竟然渾身都使不上勁,連掙扎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聽了練雲生的話,老者面色稍微緩和下來,但是語氣卻依然嚴厲,說道:“想來你也該是散修弟子的身份,怎麼這般不知好歹?要知道我們修真一脈,沒有必要最好別和世俗界的人扯上關係。這次劍道盟會,事關劍修盟是否能再控制萬古洪荒四年,這個當口上就別惹事了。”

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那些銀針。平日他自己倒是經常遊走在世俗界,幫着沒錢看病的窮人治病。正所謂醫者父母心,他以為銀先生不過是個過於好奇的世俗界中人,太過與他為難也沒得什麼必要。當下略施手法,用銀針給銀先生扎了幾下,在通過銀針輸送一些真元過去驅散寒氣,銀先生的病頓時好了大半,精神眼見是好多了。

虧着銀先生還記得練雲生的交代,一個“謝”字冒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老者似乎也不在意,擺擺手讓銀先生站起來,接着對三人說道:“你們兩個自己多注意了,只要是有些眼力的,很容易就能認出你們這個朋友是世俗界的人。乘着還有時間,先把他送下山吧。”

知道這個老者不會跟自己為難,練雲生感激的道謝一番。銀先生看起來精神好多了,自己也可以行走。學着練雲生向老者拱手為禮之後,銀先生跟在練雲生和憨大的後面走出了木屋。

外邊陽光明媚,銀先生舒服的活動一下四肢,接着小聲的對練雲生說道:“你們炎黃大陸這裏真是神奇,只用針在身上刺幾下就能治好病來……”

銀先生話沒說完,憨大倒是忍不住了,說道:“阿生,那些當初害過我們的雜碎呢?咱們是不是現在就找上門去,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現在他們人多勢眾,我們這樣找上門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還是先去到山下,我們慢慢商量才好解決。”練雲生最擔心憨大一時頭腦發熱,直接衝去找崑崙派的掌門對決,這山頭之上上千的劍系修真豈是擺設。當下練雲生真是費盡心機,好說歹說,最後以一個“等道系修真來到后再一起算帳”這個比較有說服力的理由勸得憨大跟他一起先下山去。

因為銀先生病已經好得差不多,可以自己行走。三人斯條慢理的走下去到沒有原來那麼扎眼,所以也沒人再來盤問。反正山上幾乎聚集了所有的劍系修真門派,沒有人真的想到去追問這三人到底是何派弟子。

無驚無險的下了穿日峰,憨大雖然還在抱怨,但是練雲生和銀先生都鬆了一口氣。因為惦記着先回家看看,練雲生帶着另外兩人向著雲起山脈那邊走去。因為憨大和銀先生都不會御劍飛行,加上這裏依然是不少劍系修真出沒的地方,練雲生等三人只能用走路這樣不太顯眼的方式趕路。進到了群山之中,倒是自在得多。

走到山中深處,天色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憨大飢腸轆轆的,不用練雲生吩咐就跑到林子裏面去尋找走獸。銀先生施展一個小小的空間魔法,招來了自己的那暗紅魔杖。有了魔杖在手,他心中總算多了幾分安全感。白天在穿日峰那裏的時候,銀先生只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還手之力一樣,隨時都有沒命的危險。拿到了魔杖,銀先生心中暗自決定―――――在這個鬼地方,不管去哪裏都要拿着魔杖。

憨大沒用多少時間就提着一隻野豬走了回來,那野豬在憨大手中的時候還哼哼唧唧的掙扎幾下。憨大眉頭一皺,一記老拳擂在那野豬腦袋上,野豬馬上沒有再動過一下。

練雲生看到憨大急不可耐的樣子,笑着說道:“憨大哥你這不是多餘嘛,只要銀先生放出一隻召喚獸來,晚飯馬上就有了啊。”

“怎麼可能,這些召喚獸都是我走遍帝國各處尋來,費盡功夫才控制住的。這些召喚獸按其肉身結實程度而言,味道一定不會好到哪裏去吧。”說完,三人都笑了笑。經過一段時間相處,憨大也隱約覺得黑暗魔法師並非都是一些該死的傢伙。言語之中,對銀先生的敵意倒是減少了許多,當下把野豬往地上一丟,要練雲生去刨開準備燒烤。

銀先生心情大好之下,親自使用魔法生起一堆火來。為了防止火頭燒山,銀先生升起的火堆完全靠魔法維持。跟練雲生那種初級魔法不同,銀先生的魔法火焰不但完全跟地面隔離,火焰還都是從四周向上翻騰,彷彿受到了四面而來的壓力一般,火力自然是更猛一些。

練雲生正要將野豬剝皮的時候,竟然感應到遠處樹林裏面有什麼動靜。運足目力向那邊看去,發現幾個人影探頭探腦的向這邊張望。彷彿遲疑了一下,那幾個張望的人竟然走了過來。

憨大和銀先生不知道就算了,練雲生看着那幾人雖然穿着有些怪異,但是手中都拿着一些奇怪的東西,馬上判斷出這幾個是道系修真。

看了看那懸離地面的火焰,再看看銀先生手中的魔杖(他們自然不曉得這個是什麼玩意),有一人走到練雲生等三人面前,小聲的呵斥道:“你們這不是胡來是什麼,距離劍道盟會只有幾天時間,居然還在這裏悄悄的弄點野食?穿日峰附近到處都是劍系修真,要是知道了我們在距離穿日峰這麼近的距離出沒,肯定要找點麻煩!呃,你們不是找不到道修盟吧?那那跟我們一起去吧,現在那裏正熱鬧得不得了咧。”

練雲生正要拒絕,沒想到憨大搶先一步,大聲叫好。練雲生知道憨大就惦記着找當初害過他的兩個掌門算帳,也只得搖搖頭,隨便他胡鬧了。

第二章

因為擔心被巡視的劍系修真發現,練雲生一行人並沒有選擇從空中飛行的方式趕路。通過和前面帶路的三人一番交談之後練雲生才知道,這三人都屬於一個叫做黯火派的道系修真門派。年長一些,略胖但是卻看起來很和藹的那個叫做朱林,另外兩個一個叫陸永勝,一個叫唐近兵,也都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黯火派中,全都以修鍊帶火焰效果的法寶為主。這三人先前看到銀先生讓火焰懸空燃燒的手段有些奇特,對銀先生的興趣倒是不小。尤其是銀先生手中那個魔杖,在他們眼裏這實在是相當另類的法寶。不過直接詢問別人法寶材質和用途在道系修真中是一大禁忌,這黯火派的三人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多打聽。

這下真是苦了銀先生啊,黯火派三人說的十句話中,倒是有八句向著銀先生來的。不過銀先生看到這三人口若懸河,卻又不明白他們說些什麼,只得當自己是個聾子和啞巴,一聲也不吭。

“我這個朋友沉默寡言,大家不要介意。”知道銀先生尷尬,練雲生也只得如此為他解圍。反正修真界中性格孤僻的人倒是不少,黯火派的三人也不覺得奇怪。

“對了,還不知道三位是哪派弟子?相識即是有緣,他日外出行走的時候多個朋友也多個照應。”

練雲生心中早就計較,笑着答道:“我們三人都來自不同門派,自知進窺天道無望,所以都已經脫離門派,結起伴來無拘無束的遊戲四方,到也有自己的快活。這次聽聞劍道盟會相當熱鬧,所以也來作個瞧熱鬧的閑人。”

黯火派三人都沒想到,好一會之後朱林才點頭說道:“沒想到三位竟然是自由行走之身,想來造詣並不如何低。不知道在修真界中,如何稱呼三位?”

雖然練雲生本意是用已經脫離門派來敷衍過去,但是他並不知道,在修真界中敢脫離門派自己行走的,都是有相當水準的高階修真。黯火派三人看到練雲生等確實不像是一派的,自然以為三人都是修為水準不低的高階修真。

“呃,我們等人的名頭並未如何傳播,日後相見,就稱魔都三友好了。”練雲生隨口胡謅一個名頭出來,心中還對借用了銀先生那禁忌魔都的名頭有些歉意,不過黯火派的三人卻很是慎重的記了下來。

隨着黯火派的三人走了半夜,總算來到一處山地的低凹之處。練雲生放眼看去,只見圍着空曠的空地,分許多個角落站了大堆的人。按照他們身上的衣服,很輕易就能判斷出他們都是按照不同的門派集結成好幾個隊伍。每個隊伍的最前面,站着的不是派里掌門就是派里長老。出乎練雲生意料的是,那些掌門和長老們不是在商談對付劍修盟的大計,而是在互相指責甚至是叫罵。

“丘老三,上次要不是你們臨陣退縮,不肯盡全力,我們也不至於會在跟劍修盟比試的時候輸掉最關鍵的一場!”

“錢老,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們那一場對上的是崑崙派掌門梁老鬼!那個老鬼是出名的狡猾,如果不是我見機識趣,一條胳膊早就廢在那老鬼的神詛劍下!現在你們倒是會秋後算帳了,當初確定對陣名單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選梁老鬼?”

“你少胡說……”

練雲生等三人正不明白場中幾人到底在吵什麼,朱林捂着嘴悄悄的笑了一下,接着向著練雲生說道:“看,我說很熱鬧吧。還沒開打呢,這幾個老傢伙就先內亂了。道宗一脈,因為修行之道並不如劍修那麼統一,所以互相之間都不太搭理。這下倒是好了,咱們先看戲。”

練雲生還沒說話,憨大倒是四處張望起來,尋找那個當初將他打傷的玄靈派掌門。可惜他記性沒得那麼好,八年時間過去,早就連打傷他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太記得。望了一陣沒結果,憨大是急得直撓鬍子。

“那邊說看熱鬧的可是黯火派的老朱?你遲到不說還要在一旁說風涼話。呃,竟然還只帶了兩個弟子來!?你黯火派還當不當道修盟算一回事?”沒想到那個被叫做“丘老三”的耳朵倒是倒是好使,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都能清楚的捕捉到朱林說的話,想來這也不是一個心胸如何開闊的人。

練雲生吃了一驚,沒想到朱林看起來沒有任何架子,竟然是黯火派的掌門!朱林向練雲生作個抱歉的表情,接着就回應道:“丘老三乃是太華派不世出的高手,貴為掌門至尊,自然是手段通天,神鬼僻易。我黯火派如此無名小派,何敢以螢光爭輝?這次劍道盟會,自然是看丘老三和各位掌門的威風,黯火派不是來看熱鬧還能作甚?”

雖然朱林一番話字字為捧,但是卻語調詼諧,丘宗主聽得很不受用卻又沒得辦法發作。看到朱林身後還有三人,便隨口說道:“老朱何必過謙,既然帶了幫手來,想來也是有點想頭的人。還是老規矩,咱們自己先比試一場,然後排定出陣名次。老朱,待會你莫跑,我是要先試試黯火派的黯火之器又長進了多少!呃,那邊那三個,有興趣也只管來試試!”

丘宗主一些掌門朋友倒是隨聲附和,說是馬上開始比試為佳。朱林正想答話,沒想到憨大從他們言語之中琢磨出有架可打這個好消息,居然大聲叫好。朱林也是一愣,沒想到練雲生等人竟然自己坐實了助拳者這個身份。不過想來也並非壞事,當下向著憨大笑笑表示感謝。

“我這個朋友腦子比較單純……朱掌門不要見怪。”即使是不太知道修真界中規矩如何的練雲生,也明白憨大這樣越庖代廚的搶了話頭不太應該,當下不好意思的向朱林說聲抱歉。

朱林哈哈一笑,說道:“無妨,三位一看就知道是性情中人,黯火派得此強援,沒準待會也能露一把臉。”

沒過多久,道修盟的內部比試先行開始。丘掌門本欲第一個出來會會朱林,但是與他交好的九曜派掌門羅迪素知黯火派確實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小派,丘掌門親自出馬未免小題大做。當下羅迪勸服丘掌門,自己先去向朱林叫陣。憨大一看,心中暗喜:這個機會當真是好啊!

練雲生哪裏會不曉得憨大的想法,馬上搶先說道:“朱掌門,他們沒出老大,我來替你應這一仗吧。”看到朱林不好意思,練雲生笑道:“沒事的,反正我和幾個朋友晃到這裏來,也是為了開開眼界。機會難得,朱掌門先看看吧。”

朱林為一派掌門,自然是見聞比較廣闊。但是“魔都三友”的名頭,確實是半個字都沒聽說過。好奇之下,也只得同意練雲生先去應付那個九曜派的羅迪。

看到朱林竟然讓助拳的人先上,羅迪多少覺得黯火派這樣的小派也太過於看輕自己。雖然九曜派不如太華派和玄靈派等大派來的厲害,但是跟黯火派比起來卻是強上不少。貴為一派掌門,羅迪也不便發作,只是哼了一下便問道:“閣下是哪派高手?報上個名號來,看看是否值得我出手。”

羅迪雖然言語之中不太客氣,但是練雲生卻沒有一絲衝動。慢慢走到空地中時,卻還在想着如何對付這個九曜派的掌門。看到練雲生沒有答話,羅迪更是覺得對方實在是太過目中無人。當下手腕一翻,羅迪便從儲物手鐲裏面掏出了九曜派鎮派至寶九曜鏡。練雲生不明白羅迪手中法寶有何用處,但是從圍觀的道系修真們下意識的向後退上幾步就知道,這明晃晃的鏡子應該不是俗物。

練雲生到也不和他客氣,同樣也是從儲物手鐲裏面掏出那盾形玉佩來。道系修真對於法寶最是講究,別派有什麼法寶、法寶材質如何、可以引發出什麼樣的道術效果,這些都是一般的道系修真所關注的問題。羅迪手中的九曜鏡自然是修真界中人所眾知的法寶,但是練雲生這個人之前在修真界背景如何在場的人根本就沒得幾個認識,所以在場的道系修真,十之**倒是將目光集中在練雲生右手的玉佩之上,希望看看這個敢應對九曜派掌門挑戰的傢伙到底有什麼驚人手段。

羅迪對於九曜鏡的威力信心滿滿,催動真元之下,九曜鏡的鏡面之中開始有綠色光華流動。練雲生知道那法寶威力不容小覷,當下決定先發制人,同樣也用真元開始激起手中玉佩的功效。因為練雲生此刻的真元已然是渾厚無匹,手中玉佩里的魔法陣馬上就被強烈吸扯而來的天地元氣發動。五彩的光暈中,練雲生彷彿身處祥雲彩光里一樣,整個人的身影都模糊起來。

“帶動天地元氣之力竟然如此之強!”所有的道系修真幾乎都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從感應到的天地元氣流動來看,練雲生要不是真元強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是手中法寶確實是異常厲害。不管是哪個可能,都說明了練雲生絕非一個普通的道系修真!

羅迪手中的九曜鏡多少受到了練雲生髮動玉佩時瘋狂吸扯天地元氣的影響,發動慢了半拍。當羅迪還沒來得及吃驚的時候,一場對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了。他想要使用九曜鏡的道術效果對付對手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對手已經不在原地。警惕的看了一下,羅迪卻發現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身後。心中一動,羅迪猛然轉身,卻看到對手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身後,手中那個玉佩依然光彩未散。

“如果剛才他在背後發動攻擊,我卻是敗的無話可說了。如果對方下個狠手,那沒準連命都已經不在……”羅迪愣在原地,心中卻湧起了萬千的念頭。自從當上九曜派的掌門以來,他和別派的掌門級別高手比試,縱然實力稍有不如也不會敗的如此之慘。

“剛才那是什麼道術效果!?”

“你看清那個人是如何去到羅迪身後的沒有?”

“沒人看清吧……就算是神速或者縮地成寸的效果,都萬萬不是這般快法!”

圍觀的眾人全都小聲的議論,羅迪在九曜鏡尚未發動之前就輸掉固然是很令人驚駭,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練雲生分明使用了法寶但是卻沒一個人看出那法寶所引發的道術效果到底是什麼,這才叫匪夷所思!朱林原先也不太看好練雲生,畢竟離派弟子修為就算再強,總歸也不該是掌門宗師那個級別。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什麼“魔都三友”裏面的一個人便能輕鬆挫敗九曜派掌門羅迪這樣的高手,那另外兩人就算不會更強,也不該差到哪裏去。想到這“魔都三友”對自己黯火派還算有些好感,當下心中便寬鬆許多。這樣的朋友,誰都不會嫌多的。

銀先生不知道那些唧唧呱呱的人在討論什麼,但是在場眾人裏面除了練雲生,也就是他明白―――――那是時間魔法被發動了。在停滯的時間中,除了使用者之外沒有人能夠突破限制進行活動。銀先生閉上眼睛,仔細的感覺着那正在逐漸散開的天地元氣,心中卻是想到:如果學會了時間魔法,就算是在這個奇怪的大陸,也是足夠強悍的!

羅迪搖了搖頭,接着拱手說道:“閣下確實手段驚人,羅某自認不如。不知道能否留下名號,日後好再次討教?”

練雲生笑着答道:“不過是一時僥倖罷了,羅掌門要是認真起來,想必不是在下能夠擋得住的。在下在修真界中,不過是無名之輩,不敢有名號一說。如果日後相見,就只管稱魔都三友的老三就是了。”

成百上千道目光此時又齊刷刷的轉到憨大和銀先生的身上,大家都是一個想法:魔都三友,那自然另外兩個也是其中之人。這個排名最末的老三就有如此手段,那麼另外兩個豈不是更加神奇?

“役獸宗宗主譚大頭,想領教一下閣下的手段!”

大家還在出神,沒想到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向練雲生邀戰。聽到“譚大頭”這個有些可笑的名字,大家非但沒有笑出來,反而覺得自己的頭也大上不少,甚至有些頭痛的感覺。修真界中性格怪異的人不少,但是這役獸宗宗主譚大頭的脾氣確實算得怪中之怪。只要是他覺得可以交手的修真,那就算對方來頭再大,也要想盡辦法去會會。勝了之後,雖然他也不是如何高調。但是一旦敗了,那事情可真的就是來了。役獸宗顧名思義,便是想法役使各種奇獸來應敵的門派,在道宗裏面也算是個怪異的分支。但是譚大頭一旦收了什麼新的異獸,鐵定要將勝過自己的對手一一再挑一次才甘心。雖然敗多勝少,但是卻往往樂此不疲。所以修真界中,一聽到“譚大頭”這三字,那真是人人臉上都要變色……

練雲生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矮小,但是腦袋卻大得有些滑稽的人站在前面,想來這個便是前面發話的“譚大頭”了。仔細打量一番,譚大頭身穿獸皮衣物,大頭之上頭髮極其稀缺,一個又紅又大的酒糟鼻卻是格外的顯眼。也不知道這個有點惡劣的名字是怎麼來的,練雲生只得拱手問道:“譚宗主,不知道想和在下比較什麼功夫啊?”

譚大頭一看就知道是個直性子的人,粗粗的手指向著練雲生右手的玉佩一指,便說道:“我看你這法寶有趣得緊,按耐不住要和你比試一下。待會你只管用你法寶,我會用役獸宗的手段來對付。”

“役獸宗的手段?”練雲生對這等修真界中的常識所知不多,當下也是隨口問道。

“長老!帶上四眼顓栩來!”譚大頭向著自己本派眾人那裏一聲大喝,便有幾個看來在派中身份不低的老者牽來一隻牛頭虎身的怪獸來。這隻怪獸的腦袋上,竟然整整齊齊的長着四隻眼睛,看起來怪異之中倒是很有幾分威勢。

“這只是四眼顓栩,在它四隻眼睛之下,不管是高速或是幻象都會被一眼看破。待會我要使用通感之法,借它四目來看看閣下到底是如何個快法!”譚大頭人確實是直到家了,還沒動手之前硬是自己先把底子給掀了出來。圍觀眾人又是一陣搖頭,心中要嘛是埋怨要嘛是嘆息―――――這樣一個觀察那玉佩是何法寶的機會,沒準就要壞在這個譚大頭手上。說得這麼明,別人哪裏還會輕易的展示自己法寶的功用!

練雲生看了一下那四隻眼睛的怪獸,心中暗想到:魔器發動一次就需要補充損失的九天玄氣,過程很是麻煩。如果大家這般車輪的上來,魔器一旦失去效用,那真的要被逼得用逆天劍了。不過逆天劍一出,自己不被這上千的道系修真當作劍系修真圍攻才有鬼。

眼睛一轉,練雲生計上心來。對着役獸宗譚大頭點頭說道:“役獸宗的奇獸自然是厲害的,不過我有個朋友卻也善於役獸之道,不若和他比試一下如何?”

“同樣善於役獸之道!?”譚大頭眼裏幾乎放出光來,晃着大腦袋樂呵呵的說道:“那極好,我和那麼多人比試過,還真沒有和精於役獸之道的朋友交手過。你快快叫他來,莫要耽擱!”

練雲生笑着稱是,接着走回朱林那邊,拉着銀先生低聲說了幾句。銀先生先是面顯難色,接着又有些無奈的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到了林子深處。大家正不知道這“魔都三友”到底要玩些什麼花樣,突然一陣劇烈的天地元氣運動狂瀾讓措手不及準備的眾人差點一陣窒息。這怪異的感覺維持了一陣之後,周圍的天地元氣彷彿開始向一個方向緩緩流動,有如被什麼吸引住了一般。

“呱噢!”

怪異的獸吼從林子那邊傳來,在場的所有道系修真都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大家此時都紛紛感應着那天地元氣的奇怪變化,沒想到地面突然“噔”的一聲震動一下。

“搞什麼?地震嗎?”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地面“噔”的又是一下震動。這下眾人倒是幾個明白過來:有個什麼龐然大物正在接近此處!從地面的震動來看,明白過來的幾人臉色都有些發白―――――到底是多大的事物,才能有這般的聲威!?看到練雲生那依然掛在臉上的微笑,更多的人開始過來,這一定是剛才那個看起來乾乾瘦瘦,渾身沒有多少力道一般的老者弄出的花樣來。如果按照年紀排輩,想來這個該是這“魔都三友”的老大。既然先前那個老三都露了一手讓眾人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的花樣,那麼這個老大不管弄出什麼再奇怪的事情,那都算得情理之中。

四眼顓栩身為獸類,某些靈覺比修真都還要靈敏許多。雖然因為是黑夜,不太看得清遠處林子那裏黑糊糊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一股來自本能的恐懼,此時卻深深的在它體內爆發開來!四足不停的刨地,鼻中粗氣呼呼的大作。譚大頭深知奇獸獸性,看到往日威風得不可一世的四眼顓栩竟然如此驚恐,心中也着實吃了一驚。但是沒過多久,那種威壓的恐懼之感他也開始感受到。不光是譚大頭,在場的所有道系修真都心頭警覺起來。那種不明來歷的恐懼之感,讓大家都很不安心。

“在神風島那個天地元氣渾厚的地方待了那麼久,看來你也是有些長進啊。”練雲生嘴角帶着笑意,低聲的自言自語道。憨大站在他旁邊,隱約的聽到了練雲生的話。

“阿生?那個黑暗魔法師老頭搞的什麼花樣?”憨大沒得上場去打一架,心裏早就憋得有些難受。不過此刻情景奇怪,也先向著練雲生問道。

練雲生尚未回答,言情的情景已經帶來答案。隨着一陣林木斷裂倒地的聲音不斷臨近,所有的人都已經看清先前帶來大地震動的是什麼東西。

倒三角的巨大頭顱,需要仰頭才能看清的巨大身軀,蘊涵難以估量爆發力的四肢……若非眾人都是修真,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在作一個噩夢: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龐大恐怖的怪獸!?

第三章

譚大頭清楚的記得,自己修真到現在所見過的每一隻異獸。不管炎黃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傳出有什麼異獸出現,他總是第一個趕去。如果是厲害的,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想辦法收服過來。但是不管是任何一隻怪獸,跟他此刻所見到的相比,都只能算是家禽。

這番比試也是可以免了,四眼顓栩別說跟這樣的異獸爭鬥,現在竟然已經匍匐在地,動都不敢動一下。銀先生提着魔杖帶着綠龍緩緩的走了回來,眼神之中帶着滿滿的自豪。這些光明大陸的修真雖然各個看起來很是強橫,但是面對巨龍這樣的生物,卻是難以掩飾內心的恐懼。

“這個……這個……”譚大頭“這個”了半天,許久才擠出幾句話來:“這位朋友,如果能割愛將這異獸讓給我,你想要什麼東西來交換我都願意!不管是上古靈藥還是煉器材質,我拼了命都要幫你找到!”再看了那綠龍一眼,譚大頭聲音更為懇切,顫聲說道:“莫說是什麼天材地寶,就算是要我這個宗主之位,我也願意!”

銀先生不知道面前這個大頭男子到底說點什麼,不過看他神情就知道是完全拜服。當下轉頭向練雲生投一個詢問的眼神,練雲生自然又要出來圓場。

“譚宗主,我這個朋友乃是大陸最南邊那裏的人,你說的話他聽不懂。”練雲生走了過來,向著譚大頭解釋一番之後,又用光明大陸的語言跟銀先生解釋一番。譚大頭在旁一聽,兩人交談的語言確實是一個字都聽不懂,當下也相信了練雲生的解釋。

“要我把綠龍讓給他?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拿光明帝國的王位來和我交換,我都不會答應。擁有一隻巨龍召喚獸,是每一個召喚魔法師的夢想,這樣的事情是絕對沒有商量餘地的。”銀先生使勁搖頭,完全否定了譚大頭的提議。

練雲生也知道銀先生不可能答應,便笑着說道:“我明白,我也不過是告訴你剛才這個人所說的話而已。現在咱們已經鎮住了這些人,後面的事情也不過是圓憨大哥一個願望而已。”

“一個願望?”銀先生自然不知道練雲生等人過去的事情,當然也不曉得那個“新英雄王”有什麼想法。

“憨大哥想找這些人這些人裏面最厲害的打上一架,為了不引起麻煩,我看還是幫他爭取一個參加比試的名額……哎呀,這裏面的事情很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現在先用咱們最強的實力鎮住他們就對了。”

譚大頭真的是一頭霧水,聽了練雲生和銀先生用奇怪的語言說了一陣之後,才看到練雲生轉身過來遺憾的說道:“譚宗主,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個異獸我朋友弄來也不容易,說什麼都不會換的,我看您還是作罷好了。”

譚大頭若是這麼好打發,那麼修真界裏面哪裏還有這麼多人聽到他的名字就頭大。當下譚大頭面容一整,站到了練雲生和銀先生的中間,大聲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魔都第四友!誰和魔都四友過不去,就是和我譚大頭過不去!得不到這個綠色的大異獸,我就一直跟着!”

役獸宗的長老還有弟子們臉色那個綠啊,直感覺矮了別人好幾分一般,頭都抬不起來。宗主是這個怪脾氣,他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周圍的眾道修們雖然心中不屑,但是還真的怕惹上這個牛皮膠一樣的人物,口中只是說道“好極好極”“恭賀魔都三友再添新人”之類的扯皮話。練雲生沒想到還真有人混的可以跟憨大一比,想到憨大,練雲生轉頭一看,卻見憨大眼中神采大放,摩拳擦掌的正要上前意圖馴服綠龍。想起這兩人不但混,而且還都對異獸有巨大的興趣,練雲生急忙上前勸止。看到譚大頭那不依不饒的模樣,練雲生真的覺得自己頭也大了起來。

“魔都三友雖然從前名頭不響,但是各個本事不凡,想來跟劍修盟比試的時候,佔兩個名額並不為過。”練雲生剛把憨大勸說下來不要動手,一個身穿淡青色衣服的老者出來說話。

“雷掌門所言極是!”

“魔都三友端的修為不凡,道修盟得此強援,這次的劍道盟會勝算可是增加不少啊!”

大家全都隨聲附和,到也不是為了拍雷掌門馬屁。且不說這個巨大無匹到難以想像這種程度的巨大綠色怪獸,光是練雲生先前那個奇怪的法寶亮出來,就沒有多少人敢說自己一定擋得住。所在在這要跟劍修盟比試的緊要關頭,多幾個強援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練雲生向四周拱手為禮后說道:“數日後對付劍修盟,魔都三友自然會盡一分力,大家只管……”

“連我譚大頭一起就是四個!”

“……大家只管放心,數日之後的劍道盟會,我們魔都三友……”

“四友!”

“好吧好吧,譚宗主您老隨意,我們要先行告退了,別耽擱了其他道宗朋友們的比試。”練雲生實在不堪譚大頭的困擾,只得讓銀先生帶着綠龍和自己先行離開。憨大看着綠龍兩眼直直的,不用練雲生催促也曉得自己跟在後面。譚大頭向自己弟子搖手示意不用跟來,接着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朱掌門,給黯火派添亂了,實在是抱歉啊。”經過朱林那裏的時候,練雲生先表示歉意,不過朱林並不以為意,依然是呵呵的笑着說道:“何必客氣,我們黯火派還是沾了魔都三友的光,以後在外行走都放心得多啊!”

朱林到也不是客套,因為現在在場諸人都以為這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魔都三友”是黯火派交好的朋友,以後自然會對黯火派另眼相看。

和朱林再說幾句,練雲生等人就從容離去。銀先生帶着綠龍到空地去,需要用空間魔法將其送回神風島。不過憨大和譚大頭死死的跟在後面,銀先生只得向練雲生使個眼色,練雲生會意的將憨大和譚大頭攔住,有事無事的先扯點話題來談。銀先生藉機帶着綠龍先行幾步,放出了空間魔法之後,總算將綠龍送回了神風島。

“啊!?那個巨大的異獸哪裏去了!?”譚大頭看到銀先生竟然一個人回來,馬上着急的詢問道。不過想起銀先生聽不懂自己的話,譚大頭又手忙腳亂的用手比劃着,嘴裏還學着綠龍那“呱噢呱噢”的叫聲,模樣很是滑稽。

“哦,那個綠龍啊,銀先生把它送走了。”練雲生知道銀先生聽不懂,也就替他隨口答了一下。

譚大頭差點沒跳起來,大叫道:“那麼寶貴的異獸就這樣隨便送走了?我門下有專門看管異獸的弟子……”

“我有專門看管異獸的本事!”憨大對着練雲生也嚷道。憨大和譚大頭兩人一起說完,突然發現對方真的很有共同語言,馬上開始交流起得來。從尋獸到訓獸,兩人你來我往的這麼一扯,發現是很有共同語言,實在是相見恨晚。練雲生倒是樂得這兩個“奇人”自己去鬧,耳根也是落得清靜多了。

銀先生弄走綠龍,心中也踏實了點。憨大和譚大頭這兩個人,任何一個都是能讓人頭痛的好手。練雲生讓銀先生和他在樹下草地上坐着,跟銀先生解釋起今天要他展示實力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那沒什麼事情。”銀先生說道:“等憨大這個事情解決,咱們就該回光明大陸那裏去了吧?”

“呃,我還要回家去看看我老媽如何了,然後再一起回去。等我去南方那裏把琪……恩,把一個朋友也接過來,我就會離開光明大陸了。那裏不是屬於我的世界,我以後估計都不會再回去了。”

練雲生說著,身子向後靠在一棵樹榦上,仰頭從大樹的葉間尋找那細碎的天空。銀先生因為耐不住夜間的清冷,用魔法在兩人中間生了一堆火。一時之間,輕輕的燃燒“噼啪”聲,讓練雲生的思緒飛到了遠處。無意之中,他掏出一塊玉簡隨手摸着。突然,練雲生一躍而起,大叫一聲:“差點忘記一個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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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的穿日峰上,到處是一派熱鬧和繁忙的景象。四年一次決定何宗能夠掌握萬古洪荒四年之久的劍道盟會,讓劍道兩宗幾乎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還有弟子都聚集到了這裏。雖然能夠參加最終比試的兩邊加起來不過是十人,但是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大家總是按耐不住來瞧瞧。

按照規矩,在劍道盟會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掌管穿日峰這裏的還是劍系修真。整座上忙碌的劍系修真門派弟子,都在準備着迎接道系修真門派中人。雖然還是清早,但是穿日峰前的天空卻被一片異樣的霞光擋住了朝陽的光輝。道修盟的人集合完畢,浩浩蕩蕩的御着法寶從空中而來。道系修真中的頂尖高手,幾乎都聚集在這裏,各人腳下法寶散發著各種顏色的瑰麗光芒,形成了這片燦爛霞光一般的奇景。

以崑崙派梁德銘掌門為首的各大劍修門派掌門和長老也御劍離開山峰,越空上前迎接。雖然劍道兩宗關係不是如何好,但是表面功夫總要做做。

“雷掌門,一段時間沒見,彷彿修為又有精進啊!”隔着老大一段距離,梁德銘便隔空向著在一眾道系修真最前面的玄靈派掌門雷展抱拳為禮問候道。

“比不得梁掌門進境神速啊!”雷展也是還禮后淡淡的說道,彷彿也沒得什麼好神氣一般。兩宗雖然還未開始爭鬥,但是從兩宗領軍人物的問候之中,多少能感到一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梁德銘不以為意的笑笑,接着朗聲說道:“穿日峰頂青璧擂空閑四年,今日各位前來,正是修真界中一件大事。事不宜遲,請。”

劍修各派掌門在前御劍引路,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緩緩向著穿日峰的峰頂降落下來。穿日峰峰頂相當的寬闊,正中央是一個用青璧石做成的擂台。擂台約莫是三十步寬,在初升的日光之下隱隱流淌着白玉寒光。當初第一次劍道盟會的時候,道系修真中善於煉器的幾個門派掌門一起聯手,用一塊在萬古洪荒中發現的巨大青璧石煉製出了這個擂台。為了能夠抵禦高階修真比試時所產生的巨大破壞力,這個青璧擂的堅固程度已經是煉器所能達到的顛峰。

以青璧擂為中心,劍道兩宗修真壁壘分明的站在兩邊。一陣陣的山風吹過,眾人的衣襟獵獵作響。一些沒參加過之前劍道盟會的修真,心中多少有些激動。這炎黃大陸的五湖四海、名山大澤的劍道兩系修真里頂尖的人物,此刻都齊集這裏。決定萬古洪荒之後四年命運的一場大對決,沒多久就要開始了。

“丘老三,怎麼沒看到那魔都三友啊?你看看他們是不是站在隊伍後面了?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咱們可是為他們留下了一個參戰名額啊。”雷展正在招呼着準備參加這次比試的掌門和弟子,發現魔都三友竟然不在,背後真是要驚出冷汗來。

“還用看什麼,他們要是在,那譚大頭肯定跟着他們。譚大頭若是在,早就和老仇家們鬧成一團了,哪裏會不曉得。”

雷展有些着急的向著眾人過來方向的天空中張望一下,那個手拿玉佩形狀法寶的人的實力在雷展看來,絕對能夠為道系修真輕鬆的贏下一陣。雖然再找一個後備的人並不困難,可是那贏面相對就要小上很多。

“雷掌門,道修盟那邊可是準備好了啊?”梁掌門看到雷展面色不太好看,馬上猜到是對方人員出了什麼亂子。所以詢問之間,心情自然是大好。

雷展哪裏聽不出梁德銘的意思,無奈之下先安排了一個後備人選來頂替魔都三友,接着才回敬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咱們這就開始吧!”

第四章

青璧擂上的第一陣,就是兩派的領軍人物梁掌門和雷掌門。因為崑崙派和玄靈派是劍道兩系修真最為厲害的門派,所以兩個掌門的第一仗對後面比試的士氣影響很大。梁掌門和雷掌門也深知這點。兩人緩緩的調整體內真元的運動,慢慢的走出各自的陣營,來到了青璧擂之上。

梁德銘右手手指捏起個劍訣,飛劍神詛應訣而出。淡淡的光暈將劍身籠罩,輕輕的發出一種和諧的“嗡嗡”聲。雷展自然也不示弱,儲物手鐲轉眼之間就將裏面的兩樣法寶傳到他的手上。右手寶光不斷跳躍一般閃動的球狀物是混元膽,分到左手的,卻是被一團乳白光芒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事物,難以分辨原型。

“雷掌門看來又煉製出了新法寶啊,實在是可喜可賀!”梁德銘雖然笑着,但是神詛劍已經是進入了隨時可以發動劍訣攻擊的狀態。

“雕蟲小技罷了,梁掌門何須大驚小怪。”雷展雙手的法寶同時亮起,一陣陣天地元氣的波動也開始運作起來。原本凜冽的山風,在流動與對抗中的天地元氣帶動下,不斷變換方向吹動着,帶起地面上一些細細的沙土。光是簡單的對峙,就讓所有在場的修真都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緊張。

“來晚了來晚了,大家原諒則個!”

兩個掌門正要動手之時,一個和氣氛格格不入聲音讓大家都差點絕倒。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幾個人大刺刺的走進場來。劍系修真這邊除了知道走在前面的那個是有名的役獸宗宗主譚大頭,另外幾個就根本沒見過。道系修真這邊倒是人人臉上有些喜色,曉得是那“魔都四友”來了。

梁掌門自然是注意到了道系修真們臉色的變化,不禁先收起劍訣,仔細的打量起那幾個不認識的人。因為修真界中的高手,大多都是清楚對方模樣。如果這三個陌生人真的是道系修真的強援,那情況確實是奇怪了。

“那個面容清秀的大個子手上並無儲物手鐲,到底是何派修真?恩,那相貌平平的傢伙手上帶着一隻儲物手鐲,應該是一個道系修真。不過從沒聽說過道系修真裏面,有哪個是高手是這般模樣……這手拿長形法寶的,卻也有些太過招搖吧?”梁掌門目光從這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心中的疑惑倒是更盛了。

“梁掌門,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去招呼一下這幾位朋友。”雷展收起法寶,笑着向梁德銘告個罪後下了青璧擂。看到練雲生幾人來到,雷展心中快速的活動了起來,看看如何才能最大效用的發揮他們幾人的戰力。

沒等雷展想清楚,練雲生說道:“我有個小小提議,不知道雷掌門是否同意?”

“哦,朋友有話只管直言。”

練雲生停了一下,才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如果我同時勝了雷掌門和梁掌門,這萬古洪荒之後的四年,就歸魔都三友(譚大頭在後面大聲補充到是‘四友’,但是被無視)掌管,如何?”

雖然練雲生聲音不大,但是在場修真耳力何其敏銳,加上早就紛紛用真元強化耳力來聽,當下全都愣在原地呆住了。

“……呃,我沒有聽錯吧?你要一個人對付我和崑崙派梁掌門?”雷展真的很懷疑自己的耳朵。修真界裏面兩個最大門派的掌門,竟然同時被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人挑戰,想來是自兩派建派以來從來都未曾發生過的事情。莫說是雷展,聽到這話的所有人無不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毛病。

“呵呵,雷掌門找的好幫手啊,竟然厲害到一次要對上我們兩個。想來這幾位該是修真界中長期不出世的絕代高人了,不如雷掌門為我引薦一下?”梁德銘看到雷展的援手竟然和他有些分歧的樣子,自然是樂得說點風涼話來添亂。

“這位是崑崙派的梁掌門吧?崑崙派的飛劍劍訣,我也是要領教一下的。”練雲生向著梁掌門也抱拳為禮,笑着說道:“崑崙堅決,乃是劍系修真劍訣中的泰斗,不見識一下,實在是枉稱修真啊。”

梁掌門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沒想到這個不知道來歷的道修竟然還真的同時挑戰兩大掌門!雷展此刻也確定了練雲生所說的並非玩笑,便說道:“朋友,天下揚名立萬的機會不少,你選在此刻顯露手段,未免也太沒有把天下同道看在眼裏了吧?”

練雲生向著憨大和銀先生交代幾句,然後慢慢的走上了青璧擂,竟然沒有搭理雷展。站在這青璧石擂台上,練雲生感受着山風的吹拂,腦海裏面慢慢的回想起當初在家裏的小茶館中,暗想着成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修真是何等威風。如今放眼台下,密密麻麻的站着只怕有數千名各大門派里的劍道兩系修真,心中的感慨實在是難以言語。不過想到今天來這裏要做的事情,練雲生不得不收拾心情,做好準備。

“各位,在下練雲生,今天要在青璧擂上挑戰兩位掌門。如果僥倖勝了,那麼萬古洪荒就歸魔都三友掌管四年,不知道各位是否有什麼意見?”練雲生體內的真元已經開始流轉全身,淡淡的威勢已經向外不斷擴散。王道修真真元和霸道黑龍真元結合的這股真元之力,讓圍觀的眾修真衝到嘴角的怒斥又倒咽回去。

雷展心中卻是一股怒火慢慢騰起,緩步走上青璧擂之後,按耐住馬上動手的衝動說道:“小友,如果你真能同時勝了我和崑崙梁掌門,我道修盟自願退出對萬古洪荒的爭奪!只是不知道梁掌門是否有這個魄力?”

“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崑崙絕對不會輸!”

梁掌門還沒得答話,劍修盟那邊眾人已經是群情激憤。梁掌門眯着眼睛再打量練雲生一陣,接着才答道:“好,希望你事後不要後悔作出挑戰的決定!”

“痛快!”練雲生低喝一聲,手中拿出了那盾形玉佩。真元過處,玉佩馬上浮現出五彩的光華,令朝陽光輝都幾乎失去了顏色!

雷展知道那東西邪門得緊,當下馬上運起兩件法寶,先將渾身上下守得滴水不漏,同時心中暗想:還不知道這個傢伙手中法寶是什麼路數,倒是好叫梁老鬼先去試試。弄清楚了這個法寶效用如何,然後再去交手也不遲。

梁掌門並不知道練雲生手中那散發著五彩光芒的法寶是何物,但是劍系修真講究一劍破萬法,當下手中劍訣捏緊,神詛劍立即在他面前虛划幾下,形成一個劍尖斜指的架勢。不需多想,飛劍向著練雲生拿着法寶的左手快速刺去,一套“奔雷劍訣”滾滾如潮的施展開來。

練雲生看到憨大和銀先生都已經按照事先說好的守在台下,心中沒得後顧之憂,右手便是一招,一道璀璨的金光“唰”的一聲繞着他身邊疾轉。當神詛劍刺來之時,拿到迅捷的金光快速的一迎,“當”的一下金屬脆響之後硬生生震開了神詛劍。

“什麼!?”

所有的修真們同時發出了驚呼,因為當那道金光因為和神詛劍斗到一起而減慢下來的時候,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柄金光閃爍的飛劍!這個不知道來歷的修真,竟然同時能使用法寶和飛劍!圍觀眾人只覺得腦子裏面一時混亂起來,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劍道兩系修真心法截然不同,如果同時使用飛劍和法寶,真元定會自行衝突,渾身經脈碎裂而功力全失。

“到底是什麼樣的修行心法,才能同時使用飛劍和法寶?”一時間,這個問題同時佔據了眾人的思維。

奔雷劍訣本是崑崙派中長老級別才有資格修習的劍訣,劍勢快如奔雷滾襲,源源不絕。但是不知道那金色的飛劍施展了什麼劍訣,彷彿是漫不經心的左挑右擋,但是偏偏讓神詛劍無法再寸進一步。不消多久,金色飛劍那金光閃耀的減慢之中,慢慢的帶上了一道道紫色電芒,聲勢更是大作。

“那個傢伙使用的劍訣跟奔雷劍訣有點像啊!”

“不對,奔雷劍訣彷彿沒有……沒有這個劍訣如此大氣磅礴,劍意轉折之中,沒有這個劍訣那種行雲流水、無懈可擊之感。”

台下的崑崙弟子們有幸得目睹奔雷劍訣,本來是無比興奮。但是看到神詛劍首先搶攻,但是卻並非佔到半點上風得模樣,自是忍不住小聲議論。

梁掌門雖然聽到了門下弟子的議論,但是此刻哪裏是分心的時候!一套奔雷劍訣處處被對方那看起來眼熟但是又不知道來歷的劍訣克制住,發揮不出多少威力。更為令他難以置信的是,那金色的飛劍,梁掌門越看越像是只有在玉簡紀錄中才看到過的神兵―――――逆天!

越斗越是心驚,梁掌門不得不向雷掌門那裏投去一個眼神。雷展此刻也知道,這個手中拿着奇怪法寶的“魔都三友”之一要是單打獨鬥的話,自己和梁掌門想來不會是他對手。

“沒想到,自八年前始祖修真之後,竟然還有需要我們兩個聯手的人物!”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卻從眼神中明白了對方都想到了這句話。

雷掌門知道一旦此人發動了手中的法寶,要是輔助以飛劍,那放眼修真界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擋得住這種雷霆一擊。當下手中混元膽灌入真元,重重玄光之中,向著練雲生的背門擊去。

練雲生此時雖然用一套習自紫陽真人遺留玉簡的紫電劍訣完全壓制住梁掌門的神詛劍,但是卻發現一件麻煩事―――――使用逆天劍的時候,竟然沒有辦法同時發動手中的法寶!一旦飛劍劍訣使用,那麼飛劍就完全和使用者的真元相互感應。只要練雲生想要分心使用法寶的時候,飛劍的動作就會變形,完全不能完成劍訣的劍勢。此刻背後突然壓力大增,想來是雷掌門的法寶發動了。將真元催運起來,奮力震退了神詛劍之後,逆天劍迅速回防,練雲生藉著步法與飛劍的配合,擋住混元膽那一下帶着巨力的衝擊之後,向著擂台的一側退了好幾步。

“他手中法寶有古怪,不能讓他發動!”雷展一聲招呼,催運着混元膽向著練雲生那邊攻了過去。隨着真元感應,混元膽馬上帶起了重力增加的道術效果。練雲生周圍被此道術效果影響,他每一個動作都要耗費比原來多幾倍的力氣。

“好機會!”

看到練雲生受到混元膽攻擊后動作變得有些滯緩,梁掌門心中也先拋開雜念,真元催運之下神詛劍再次劍芒大作,夾着厲嘯破空之聲側削練雲生的手臂。練雲生知道已經身陷險境,但是腦海中卻是一片澄明。催運起真元擋住了神詛劍那凌厲的一擊,再將混元膽迫后一段距離后,手中劍訣一轉,逆天劍竟然直直向下,劍鋒的一半馬上插入了堅固的青璧擂。

“這是作什麼!?”梁掌門和雷掌門同時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竟然將飛劍插在青璧擂上,一副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但是雷掌門卻是明白絕對不能給這個人發動法寶的時間,混元膽再次出擊的同時,手中那原本被白色光團包裹的法寶也開始發動!梁掌門也是宗師級人物,當下毫不遲疑的放出神詛劍,將奔雷劍訣施展到了顛峰,夾雜着風雷暴響之聲隨着混元膽一起向著練雲生那裏斬去。

練雲生手指在空中虛划幾下,口中卻是喃喃的低語了一陣。在飛劍法寶距離他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手指划動之處現出一個小小的黑色鏡面一般的東西來。看到迅猛而來的飛劍法寶,他嘴角微微一笑,便將那黑色鏡面向前一迎。

“不妥!小心有詐!”兩個掌門早就是有豐富的對戰經驗,看到練雲生好整以暇的表情,馬上知道情況很是不妙。雖然全力催運真元來控制飛劍法寶回扯,但是剛才全力出擊的力道何等之大,一時之間只能減緩去勢,但卻收不回來。

“看招!”練雲生將那學自黑霧的空間魔法鏡面迎上了神詛劍還有混元膽以及那不知名的法寶,將其全部納入其中之後,右手快速一捏,利用驅散天地元氣將那小小的黑色鏡面消散於無形。

梁掌門和雷掌門同時臉色大變,向後猛的退了幾步。兩人都催運一陣真元,接着面面相覷―――――飛劍和法寶竟然都已經不受真元感應了!

台下的兩系修真看到兩個掌門吃虧,全都大驚失色。當練雲生再次鼓動真元,讓逆天劍從青璧擂上飛起的時候,上千修真再也按耐不住,紛紛呼喝着準備上前援手。憨大一聲大喝,渾身藍光毫無遮掩的瘋狂爆發出來。站在一旁的銀先生算是倒霉,沒想到這個憨大倒是說動手就動手,狂猛的氣勁將銀先生推向了青璧擂那邊。譚大頭不知道情況為什麼會變化成這樣,只是張大了嘴獃獃的站在一旁。

“掌門,我們來助你!”憨大這邊面對的是一眾以崑崙派為首的劍修,密密層層的飛劍向著他突擊而來。練雲生斜眼望去,發現剛才發出那聲喊的正是一個多年不見的熟人―――――韋必印。當下口中冷哼一下,於千萬飛劍中辨認出了韋必印那把飛劍,催動逆天劍帶起一片金光疾飛而上,繞着韋必印的飛劍一絞,頓時將其化作了廢鐵。練雲生手中的逆天劍乃是當初修真界三大飛劍之首,哪裏是韋必印這種普通飛劍可以抵擋的。這下一絞,接着練雲生還發動紫電劍訣,利用暴烈的紫電之勁將韋必印的飛劍碎片燒化,那可憐的飛劍算是連點渣都沒有剩下。飛劍跟使用者真元運行互相感應,這下練雲生一把絞碎了韋必印的飛劍,他馬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委頓在地。

憨大不滿的喝道:“說好了那兩個老鬼歸你,這些雜碎歸我的!阿生,可不許再搶了啊!”說完,憨大渾身真元強化到了最為極限的程度。經過在光明大陸卡瑪西平原那裏四年的征戰,憨大的戰鬥技巧早就遠勝從前。面對這樣的圍攻,憨大腳下發力,身形化作一道藍光后趕在密集的飛劍攻擊前沖入了那一群劍系修真中間!

銀先生看到憨大去沖那些使用會讓劍飛起來的傢伙,搖了搖頭之後也上到了青璧擂上。從練雲生背後走過去,手中暗紅色的魔杖一揚,口中開始念起一段禁咒來。隨着魔杖上水晶不斷的明亮起來,一個土系魔法馬上應聲而起。

道系修真們面前的地面先是像水面一樣波動了一陣,然後整塊地面竟然像狂瀾一般被狠狠的掀了起來,鋪頭蓋臉的砸了下來。眾人大驚之中,紛紛御起法寶,將這詭異的“土浪”擋在身前。

乘着憨大和銀先生暫時阻住那些意圖撲過來的修真時,先是將自己那異者的假面取了下來,然後手拿逆天劍,笑着說道:“兩位掌門,別來無恙啊?”

梁掌門和雷掌門在剛才憨大渾身藍光暴射的時候就大概明白了是什麼回事,此刻卻是更無懷疑,對望一眼之後,都發現對方都滿臉沮喪。

造化之奇,實在無過此刻。

第五章

崑崙派門下幾個長老看到梁掌門竟然連飛劍都無法操控,當下奮不顧身的放出自己的飛劍,想要去斬殺那奇怪的傢伙。憨大雖然沖入了劍修中間,但是這些劍修人數何其之多,一時間刺向練雲生的飛劍不知道有多少把。飛劍之間互相激起的空氣摩擦聲連綿不絕,鋪天蓋地的彷彿是無法阻攔一樣。

練雲生眼中精光一閃,隨着真元的催運,手中魔器終於發動。強大的天地元氣匯聚之後,將那玉佩激得異彩連連。當那個時間魔法陣完全發動之後,周圍所有的景物在練雲生的眼中停頓了下來。那原本氣勢洶洶的飛劍群,此刻就像靜止的懸挂在空中一般。練雲生用真元強化肉身後,將同樣僵在這停滯時空中的銀先生帶到了青璧擂之下。解開了魔器的控制,一切事物又都再次開始了運作。

操控飛劍的劍修們自然不會知道因為練雲生使用魔器讓時空停滯過,從他們的視角來看,就是原本站在青璧擂上的那個怪人和他同伴突然失去蹤影,只剩下兩個掌門還在上邊發獃。這下可好,那數以百計的飛劍正向著青璧擂上刺去,兩位掌門看到那越空而來的大堆飛劍,面色馬上大變!

“收飛劍!”

放出飛劍攻擊的劍修們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這點,便催運真元硬生生的止住那刺向了兩個掌門的飛劍。不過因為練雲生是在瞬間消失的,劍修們收回飛劍很是麻煩。不少因為逆運真元強收飛劍,受到真元激蕩的衝擊后吐出幾口鮮血,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內傷。

練雲生因為擔心有法寶或者飛劍攻擊防護能力幾乎為零的銀先生,護着他再次走到青璧擂上之後,將逆天劍放了出來,然後大聲喝道:“全部都停手!”有渾厚的真元作為支撐,練雲生這一聲大喝簡直令天地都為止變色。峰頂上所有的修真們為止一震―――――這是何等修為才能具有的真元啊?

練雲生先對着憨大說道:“憨大哥,把那個倒在地上的傢伙拎上來。”

憨大低頭找了一陣,發現了昏迷不醒的韋必印,用手指着他問練雲生是不是這個,看到練雲生點頭之後憨大一手就把韋必印拎了起來。崑崙派弟子看到同門危險,馬上就要放出飛劍救援。練雲生逆天劍快速飛出,讓飛劍繞着兩位掌門快速飛轉,然後說道:“在我把話說完之前,誰亂動一下,這兩位掌門就要人頭落地了。”

此時練雲生的真元已經運轉到了顛峰狀態,瘋狂的殺氣瀰漫在整個峰頂之上。感受到這股氣勢的眾修真,沒有一個人懷疑練雲生的話。投鼠忌器,大家只得沮喪的停下手來。

憨大拎着韋必印上到青璧擂來,隨手就丟在練雲生的身邊。練雲生看到憨大神色正常,便笑着說道:“憨大哥,還記得這個傢伙嗎?”

“不記得了!”

“再想想,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那個草地那裏用飛……用把戲想要對付咱們的那個人。”

“啊!什麼!當初在草地那裏那個……我還是不記得啊。”

“……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練雲生無奈的轉過身來,接着雙手用力,將兩邊的袖子都扯了下來。兩隻手的手臂之上,竟然分別印着崑崙派和玄靈派的標記。練雲生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代表着崑崙派和玄靈派的飛劍與太極圖案,苦笑了一下后說道:“當初說我是黃長老和孫長老兩人的弟子,兩位竟然聽信這個小人的話,以為是我害了兩位師尊。當時我也是一時緊張糊塗了,沒有亮出手臂上的標記來。呃,對了,為什麼當時和現在我手臂上的標記都沒有和同門產生感應呢?”

沉默了一下,梁掌門才說道:“有門派中掌門在場的話,這個標誌的感應都無法發揮效力的……因為有掌門在場,一般都是同門的聚會。如果要是標誌全都感應起來,手臂豈不是要麻木掉。”

“原來是這樣……”練雲生眼神之中迷茫了一刻,思緒回到了八年前血池畔的那會。聯想起在冰封高原部落那裏所知道的關於始祖修真和劍道兩派修真的恩怨,練雲生猛然想通了當初為什麼兩位掌門竟然不多給自己和憨大分辨的機會,原來是為了隱瞞關於萬古洪荒的一段醜陋歷史。

“這位……這位朋友,不知道這把金色的飛劍,是不是……”梁掌門緊緊的盯着那繞着自己和雷掌門旋轉的金色飛劍,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疑問,發話小心的向練雲生詢問。

練雲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把飛劍就是紫陽先師所留下的逆天。現在,你們是相信這個騙子(練雲生用腳踢了踢韋必印)還是相信我的話?”

“自然是相信你的話啊!哈哈……”

“沒錯沒錯,咱們當初總算是沒有看錯人。”

兩位掌門正尷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卻有兩個聲音在青璧擂下邊答話。兩位掌門聽得聲音熟悉,急忙轉頭望去。仔細一看,不正是黃無極和孫永元兩位長老是誰。兩人身穿一身嶄新的自己門派服裝,笑眯眯的看着練雲生。

“徒兒,咱們兩個不是不過是去沐浴更衣,這一會的功夫你竟然就如此威風八面啦?”

練雲生聽得師尊話中有一絲不滿,便收起了逆天劍,行個禮后說道:“確實是徒兒不是,請兩位師尊原諒。”雖然神態恭敬,但是卻明顯無視兩個比他師尊身份更高的掌門。黃無極和孫永元兩人相視苦笑一下,他們畢竟是派中長老,不能失了禮數。當下分別向著梁掌門和雷掌門行禮。

這下事情是再清楚不過了,練雲生確實是突破了修真中的常規限制,同時身兼兩家修真之法。兩位長老先將當初雲起山脈中比試並且將自己玉簡傳授給練雲生事情說了一下,至於後面的事情,兩位長老也是聽了練雲生所說才知道。

原來前幾天練雲生手摸玉簡的時候,猛然想起兩位師尊還在那個山洞裏面封閉肉身。原本封閉肉身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來引導天地元氣來修復創傷,但是練雲生再次找到那個山洞之後,利用自己那精純得恐怖的真元和銀先生佈下的一個引導天地元氣大量彙集的魔法陣,將兩位師尊從封閉肉身中拯救出來。為了趕上劍道盟會,洗刷自己和憨大八年前的冤屈,練雲生帶着兩位師尊趕回了穿日峰。因為時間實在太緊,練雲生竟是沒有辦法回家一趟。

兩位師尊知道了練雲生修行進展竟然達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地步,吃驚之餘卻想到了讓練雲生技驚四座,好證明劍道兩宗的修行之法無需分出優劣,長期的爭鬥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所以練雲生只得將原本留給憨大的機會自己包攬下來,親自挑戰兩大門派的掌門。不過挑戰兩位掌門的時候,練雲生還使用了一些屬於魔法範疇的東西,只是除了銀先生之外大家都並不知道罷了。

兩位掌門知道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是沒用。不過這穿日峰頂上,幾乎聚集了各大門派的頂尖修真。如果就這麼把這件事情揭出來,那麼原本是劍道兩宗門派領袖的崑崙派和玄靈派馬上就會一錢不值,為眾人所唾棄。練雲生看着兩位師尊帶着些懇求意味的眼神,只得長嘆一聲,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韋必印說道:“也罷,看在兩位師尊的份上,一切罪過就都推他身上吧。”

兩位掌門一點就明,當初若非韋必印跳出來說那番謠言,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現在當著天下眾修真的面,竟然輸給了自己門下長老的弟子,還需要靠兩位長老的面子才能渡過這次幾乎可以顛覆門派的危急,兩人心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過自己作了孽,除了拿韋必印來頂罪也沒有其他辦法。當下兩人也緩緩點頭,在此決定了韋必印日後悲慘的命運……

雖然善後工作很是令人頭大,但是練雲生卻懶得去理會了。讓兩位師尊照顧銀先生和憨大,自己卻是先御劍離開了穿日峰。若非走的快,光是解釋逆天劍如何到了他手上就要耗費無數的時間。

沖開層層的雲霧,越過重重的群山,練雲生心急火燎的加快着御劍的速度。雲起山脈那一座座沒入棉絮一般雲朵的奇峰,奔流在山間的清溪,無名的野花和走獸,這些練雲生都視而不見。連綿的雲起山脈東面,就是雲起國。在中康城中生活的點點滴滴往事,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家鄉這個詞,讓練雲生覺得就算將真元催運到了顛峰來御劍飛行都依然不夠。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經過兩天的瘋狂御劍飛行,練雲生已經看到了中康城那長着雜草的城牆。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練雲生在郊外就降下飛劍,決定步行回家。因為地處邊陲,所以城門根本就沒得守衛,練雲生走在那熟悉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感覺格外的親切。在城門附近的那些樹木,現在都已經比當年長大了不少。練雲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希望自己沒有什麼變化。

快速的向著自家茶館的方向小跑過去,練雲生腦海里翻騰着無數想要對母親說的話。自己是如何離開了中康城甚至是炎黃大陸,如何在另外一塊大陸上經歷了種種神奇的際遇……千言萬語同時湧上心頭,練雲生自己都覺得意識有些恍惚。幾乎是靠着本能,練雲生走到了原來自己家的茶館所在。抬頭望去,發現這裏竟然已經是一家綢緞鋪。

“金氏綢緞鋪!?”練雲生疑惑不解的走了進去,看到裏面的佈置早就面目全非,對街的櫃枱之上擺着各色成匹的綢緞。一個看起來精明伶俐的小夥計正在收拾貨物,看到練雲生走進來之後馬上笑着迎上去問道:“公子是不是要置辦點綢緞?小店這裏品種齊全,還有南方來的上等貨色,價格包管公道!呃,公子看起來有些面生,莫非是來中康置辦山產的?”

練雲生四顧周圍的擺設,想找到一些從前的感覺。好一陣之後,練雲生才問道:“這間店子開了多久了?”

“大約有三年多了吧。”

“那在這個店子還沒開張之前,你可知道原來的主人哪裏去了嗎?”

“哦,雖然我沒有見到,但是據說是一個瘋女人的。那個瘋子好像是兒子不見了,在這裏守了幾年之後人就瘋掉了。開始還是抱着自己兒子的衣物走街竄巷的念叨著兒子的名字,大家都安慰她說她兒子被神仙帶去作徒弟了,但是她就是不相信。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大家也就漸漸不再理她,再後來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們老闆盤下這間店子之後的好幾年,都沒有再見到過這個瘋女人。”

“……”練雲生痛苦得幾乎無法呼吸一般,眼淚止不住的從臉頰上滑落。沒想到自己離開的八年多裏面,母親竟然已經音訊全無。炎黃大陸如此廣闊,靠一人之力要去尋找母親,實在是太過渺茫。

“對了!崑崙派和玄靈派還欠我一個人情,讓他們幫忙去!”練雲生心中想到這點,當下毫不猶豫的竄出綢緞鋪,架上逆天劍便直衝雲天,再次向著穿日峰那邊飛去。那個小夥計看到練雲生破空而去,張大了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神仙啊,原來真的是有神仙啊……”小夥計口中喃喃的說道,想起了剛才這個“神仙”所詢問的事情,猛然間腦中靈光一閃,脫口嚷道:“是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回來了!”

此後,中康城裏面關於神仙真人的傳說,自然有多了一個最為真實的故事,王鐵嘴的生意,越發的好了……

第六章

穿日峰上,就算沒有亂成一鍋粥,那麼也相差不了多少。若非有韋必印這個替罪羊,兩位掌門都不知道怎麼下台。不過因為練雲生不在,兩位掌門應付起來真是手忙腳亂。正當這個時候,練雲生又回來了。

能夠以一人之力擊敗兩位幾乎是修真界中罪厲害的高手,加上那同時屬於崑崙派和玄靈派兩門的特殊身份,練雲生剛剛到穿日峰就被兩派的修真包圍了。不過崑崙派修真更加出格一點,一些年輕的弟子幾乎都要求練雲生拿出逆天劍來看看。不過因為擔心母親的下落,練雲生也沒得時間和這些人糾纏。找到兩位掌門之後,馬上開門見山的要求兩位掌門幫忙尋找自己的母親。

“這個沒有問題,只要發動門下弟子還有一些其他門派的朋友,炎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能找遍……不過……”梁掌門雖然是答應下來,不過卻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練雲生問道:“不過什麼?我不是都答應了不會把那些事情捅出來嗎?”

梁掌門點頭說道:“這個事情我們兩派都很感謝,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兩個老頭,今天的比試時間到啦!”

梁掌門話還沒有說完,憨大那大嗓門發出的叫嚷聲就傳了過來。練雲生不需要兩位掌門解釋就曉得,憨大肯定是手癮發作,纏着兩位掌門要比試。

“幾天時間,這個始祖修真已經和我們兩個打了不下二十次,實在是受不了了。始祖修真皮粗肉厚,真元比我們強上很多,阿生你想個辦法讓他安生些吧。”

“安生什麼?呃,阿生你回來啦!來來來,人多才熱鬧,我們一起出去好好的打上一場!”憨大沒頭沒腦的闖進來,看到練雲生也在自然是大喜,不由分說的就要拉人出去開戰。

“……好啦好啦,憨大哥莫要鬧。銀先生呢?他哪裏去了?”練雲生對憨大也感覺頭痛,當下只有先岔開話題。

“老銀?估計還在被那個大頭纏着吧。那個大頭說什麼要老銀去看看他的什麼獸,好互相交流一下。老銀這個傢伙也是,禁不得那些鳥怪獸的誘惑,屁顛屁顛的跟着去了,居然還不讓我去!要不是有這兩個老頭陪我玩,早就悶出病來了!”憨大說著,滿臉都是不滿的神色。兩位掌門想起跟憨大打了那麼多次,他硬是連點外傷都沒有留下。要是憨大這樣的體格都能生病,那穿日峰上的修真們估計差不多都該躺在床上了。

練雲生靈機一動,想到一件事情,便對兩位掌門說道:“那麼尋找我母親的事情就拜託你們兩位,我帶憨大哥還有些事情要做。”

兩位掌門馬上明白過來,笑着說道:“那是自然,都包在我們身上。你們有事只管去忙,莫要耽誤了。”

練雲生告別了兩位掌門,拉着還沒反映過來的憨大就出去了。詢問了幾個崑崙派的長老,練雲生拉着憨大找到了還在觀摩譚大頭那些異獸的銀先生。練雲生兩人找到銀先生的時候,看到銀先生正在給幾隻役獸宗的異獸設置精神魔法,而譚大頭正笑呵呵的打量着身邊的幾隻召喚獸,看來兩人的“交流”還是很有成果的。

“銀先生,咱們該回去了。我還要回光明大陸那裏辦點事情,弄好了才能再回來。”

“再多等幾天,這裏的異獸實在是很有趣,都是我沒有見過的。我和這位先生多交流幾天就好。”

沒想到銀先生竟然還真的對炎黃大陸出產的怪獸着迷,練雲生只得低聲說道:“哎,看來時間魔法典籍銀先生是沒興趣了……那你去忙活那些異獸吧,不打擾了。”

“時間魔法典籍!?”銀先生雙眼一亮,猛然想起了練雲生手上還有這個寶貝。當下精神魔法也不弄了,一腳踢開那隻異獸之後拍拍手走過來說道:“還是正事要緊,咱們這就出發。”

譚大頭哪裏肯放銀先生走,手中不斷比劃着各種奇怪的手勢,嘴裏還唧唧呱呱的叫着些什麼。原來這兩人通過這種簡單的方式,已經能夠進行初步的交流。只是跟幾隻召喚獸比起來,頂級魔法中的時間魔法誘惑力強得太多,銀先生還是義無反顧的跟着練雲生他們先行離開穿日峰。

因為身體已經痊癒,練雲生可以帶着銀先生一起御劍飛行。憨大跟在後面發力狂奔,到也緊緊的跟着。一路之上沒有什麼掛礙,便來到了上古血池之前。

如同先前一般,血池依然散發出強大的吸扯之力。

突然練雲生想到一個問題,向憨大問道:“憨大哥,以前那個什麼穿越血池所用的白色晶石你還拿着沒有?”

憨大歪着腦袋想了一陣,然後將脖子上掛着的一根筋繩扯出來,上面正竄着那小小的白色晶石。憨大輕輕的摸着那晶石,然後說道:“這個是我那老頭子留下的東西,自然是好好的收着啊。呃,這次穿越血池還要用這個東西嗎?”

“……那是肯定的啊,來吧,銀先生你拉着我,如果那個晶石防護力不夠,我還能用真元氣罩幫你支撐一下。”

練雲生交代完畢,帶着兩人躍入了血池之中。一如當年那樣,一片血紅色的空間中,四面拉扯之力強大得可怕。憨大掛在脖子上的晶石發出了白色的光暈護住眾人,但是上次越過血池的時候,白色晶石護住兩人已經是非常勉強,這次增加到了三人,那白色的光暈眼見一步步的被壓縮起來。練雲生是知道空間傳送時那種壓力的可怕,當下將全身真元運起,在眾人周圍布下一個金色的真元氣罩來緩解壓力。猶如在驚濤駭浪中顛簸了很久,眼前那血紅色的世界猛然一亮,接着迎面撲來了夾雜着大片雪花的寒風。

銀先生不禁哆嗦了一下,狠狠的裹緊了身上的衣物,好一會才嘆道:“又要走這該死的冰封高原,老命都要賠在這裏了……”

抱怨歸抱怨,路總是要趕的。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練雲生一開始就用真元氣罩將銀先生護住,然後直接御劍趕路。憨大的速度在雪原裏面的發揮明顯不如在平原那裏,練雲生為了讓憨大跟上,不得已之下只得放慢御劍飛行的速度。這樣三人冒着滿天的風雪,經過數日奔波之後總算出了冰封高原。

離開這苦寒之地,銀先生精神明顯好了起來,同樣腦子也靈活得多。一路之上,銀先生沒有一點魔都首席魔法師的架子,磨着練雲生拿出那時間魔法典籍出來“大家研究研究”。不過練雲生深知銀先生城府太深,如果沒了這塊肥肉,以後就不是那麼好使喚。於是今天給看一點魔法陣,明天再來看一小段禁咒,弄得銀先生是心癢難熬。不過他着急,練雲生卻是不着急,每日這麼擠一點出來,美其名曰“貪多嚼不爛,慢慢消化是正經”……

按照銀先生的要求,三人先向著尼克斯小鎮那裏飛去。不過越過群山之後,三人遠遠的就看到了尼克斯小鎮方向那裏冒出了數股黑煙。

“不好!”銀先生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太對勁,當下用魔杖在風翔的腦袋上點了點,讓風翔加快了飛行的速度。練雲生也是迷惑不解―――――這去炎黃大陸才沒多久,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能出什麼岔子?

銀先生急急的讓風翔降到地面,差點沒讓憨大給摔了下來。憨大正要破口大罵,但是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只見原來材質就不怎麼結實的各種木屋,現在上層二分之一的部分已經無影無蹤,剩餘的一截黑糊糊的彷彿被大火燒過。地面上坑坑窪窪的有着很多深淺不一的坑,看起來就像許多深深的腳印一般。銀先生髮瘋一般四處奔走,想要找到幾個倖存下來的人。畢竟尼克斯小鎮是魔都在帝國境內辛苦經營了許久的秘密據點,現在被人端的面目全非,叫他如何不着急。

依舊冒着煙霧的廢墟堆裏面,能夠讓銀先生髮現的不過是一些殘缺不全的屍體,焦糊的屍臭令人幾欲嘔吐。一些已經斷成了數截的魔杖,零星的散佈在各處,想來這裏是經過了一場相當激烈的戰鬥。

“從這些燃燒的灰燼來看,這裏遭到攻擊應該是昨天的事情……不過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尼克斯小鎮好像是被人一舉擊潰的樣子。銀先生你看,這些人好像進行過有組織的抵抗,但是很快就被打敗了。”練雲生降下飛劍之後,也看到了這裏滿目瘡痍的情景。皺着眉頭看了看,走到銀先生身邊問道:“銀先生,沒有魔都的人倖存下來?”

憨大倒是對地上那些腳印一樣的坑很有興趣,用手比價了一下之後說道:“真是厲害啊!阿生你看,不知道多大的怪獸才能踩出這樣的腳印來……雖然沒有老銀那個綠色大傢伙龐大,但是這些玩意的數量可不少那!”

銀先生和練雲生也開始注意到了地面上那些坑,雖然用魔法將房屋燒毀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從房屋被破壞的程度來看,屋子的上層彷彿是被帶着高熱的狂風刮過一般,被強力弄倒之後才開始燃起大火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對方使用了魔法攻擊是肯定的,那麼算來之後聖教廷那些雜碎最有可能……但是這些深坑怎麼解釋?難道是貴族的幻獸騎士團里幻獸的攻擊?沒理由,聖教廷沒理由會和幻獸騎士團一起行動,尤其實在這個時候……”銀先生蹲下來,一邊迷惑的自言自語,一邊用手去摸那些坑。用手掌仔細的感覺了一下,銀先生髮現坑裏面以及其周圍的泥土,要比其他地方的泥土稍微濕潤一些。

練雲生看到銀先生迷惑的神情,也蹲下來用手捏了一把坑裏的泥土。放到鼻子旁邊嗅了一下,練雲生搖了搖頭對銀先生說道:“是水,一般的水而已。”

“水?這附近很缺水的,這些坑到底是什麼回事?”銀先生知道練雲生的判斷不會有錯,心中更是迷惑不解。

憨大沒得那個心思去研究這些細節,只是隨意的到處張望。想到這裏的一場大戰竟然被錯過了,憨大真是有點捶胸頓足的衝動。看到練雲生跟銀先生還是蹲在那裏研究,憨大自顧自的想去別處逛逛。

“呼”!

一個紅亮的光球不知道從何處射來,憨大反應相當之快,一側身就閃到一邊,避開了這個光球的攻擊。空氣中隱隱還留下一下高熱的味道,憨大馬上精神一振,高呼道:“樂子來了!”

光球撞擊在一片廢墟上,炸得那些焦木碎片四處紛飛。練雲生和銀先生馬上一躍而起,馬上趕到憨大的身邊。不用多想,剛才那一下偷襲肯定是魔法攻擊。

“現在好了,有人自己跳出來要回答一些問題啊。”

練雲生不禁心頭猛跳一下,轉眼望去,只見銀先生太陽穴之上血管很清晰的突起,握着暗紅魔杖的五指因為用力,指關節那裏都有些發白。想來銀先生是怒到了極點才會這樣,練雲生到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什麼人,用什麼手段將這尼克斯小鎮化作了一堆冒煙的廢墟。

“哈哈,我說了繼續在這裏等着,肯定還有那些黑暗魔法師會自己來送死!”

“沒錯沒錯,抓上幾個回去,教廷那裏自然又是大功一件……不過也是可惜,若非跟貴族全面決裂,咱們也不用提早出動了。”

幾個異常囂張跋扈的聲音從對面一處廢墟後傳來,接着就走出了一些身穿白色衣物的人。雖然這些人衣物的胸口部分有聖教廷的標誌,但是看這些人的衣物和護教士還有聖殿騎士都有很大出入。一時之間,倒還真不好判斷他們是屬於什麼部分的。

“聖教廷秘密部隊……沒想到這個獨立在聖殿騎士和護教士系統之外的部隊還真的存在,看來他們因為和帝國貴族關係破裂,不得不出動了這最後一招了!”銀先生咬牙切齒的聲音,讓練雲生愣了一下。看來光明大陸之上,一場真正的動亂就要開始了。

第七章

憨大看着那邊交談邊慢悠悠走出來的幾人,打量了一陣之後便對練雲生說道:“阿生,那幾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練雲生看了一下答道:“彷彿沒有。”

“那既然沒問題……他們幾個好像要對付我們三個的樣子?”

連憨大都想得到的問題,練雲生和銀先生自然不可能想不到。看到對面那幾人有恃無恐的樣子,練雲生和銀先生都暗地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就是憨大漫無心機的,一門心思就放在打量那兩個聖教廷的傢伙,硬是想不通為什麼就這麼幾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傢伙敢揚言能夠對付自己這邊的三個強人。

埋伏的聖教廷眾人果然是有備而來,其中一個手中戴着水晶拳套的將手一舉,一道白色豪光衝天而起。銀先生和練雲生不禁同時感到驚訝―――――能夠在舉手之間就夠蓄積足夠的能量放出這種程度的魔法,實在是不容小覷。不過憨大看到對方示威一般的模樣,早就按耐不住,渾身真元爆發一般激起層層藍光,馬上向著對方那邊衝去。

“憨大哥小心!”

練雲生話音未落,從對面那幾人所在位置右側的樹林中猛然刮出一道夾雜着白亮光芒的旋風。旋風之中彷彿帶着巨大的吸扯之力,讓光芒變成了刀刃一般的形狀卻無法突出。也不知道是什麼魔法將這個奇怪的旋風推動,行進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以憨大的速度都沒能躲得開。

銀先生雙眼一睜,吃驚的說道:“沒有理由!如此複雜的魔法控制,幾乎超過了禁咒魔法的控制上限!這……這不可能是依靠人力完成的魔法!”

憨大已經被旋風正正擊中,不過仗着真元之力對肉身的極限強化,並沒有將那些旋風中的光刃放在眼裏。不過當光刃鋪頭蓋臉的刮到身上時,憨大才知道自己過於託大了。細密的光刃從不同的角度刮到憨大身上,強化過的皮膚和肌肉跟光刃接觸才沒多久,立即宣告被割傷。隨着無數的血花開始匯入旋風之中,練雲生急忙將手中的魔器發動。拼着真元的劇烈損耗,練雲生將憨大從已經靜止的旋風和光刃中間拉了出來。

時間魔法一解除,因為強烈的魔法干涉,那個怪異的旋風也開始崩潰,無數的光刃從旋風中心向四處飛散。練雲生拉着渾身鮮血直冒的憨大向後飛退,同時放出逆天劍將那些追射而來的光刃絞成了碎片。其餘散射的光刃,將周圍的房屋甚至地面都劃開了不少深深的口子,威力委實太過驚人。

“呃,沒想到魔法竟然也能傷到我,太難看了……”憨大運起真元將受傷的肌肉繃緊,止住了渾身亂噴的鮮血。練雲生看到憨大神志清醒,血也被止住,心中多少總算放心一點。不過再想一下,卻又感到異常擔憂。憨大的肉身強化之後,就算是飛劍想要傷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在也不知道這個被銀先生稱為“聖教廷秘密部隊”的傢伙們使用了什麼花樣,一招之間竟然能讓憨大就受到這樣的重創!

對面那幾人臉上剛剛有些得意神色,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接着是一朵夾雜着血肉和殘肢的煙雲從爆炸之處升騰而起。聖教廷那幾人面色飛快的陰沉了一下,然後互相交換一個眼色之後又沒說什麼。

銀先生斜眼看了一下發生爆炸的地方,沉思一陣之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待得練雲生拉着憨大退到他身邊的時候,銀先生小聲說道:“那些白痴,竟然連這麼不要命的東西都弄出來了……”

“不要命的東西?銀先生,魔法技巧裏面有什麼能夠達到這樣的威力?”看到銀先生彷彿明白了些什麼東西的樣子,練雲生急忙追問道。

“魔動炮!”銀先生說道:“利用大量的晶石和魔法金屬,同時彙集幾個魔法師操控的魔力進行最大限度的壓縮后發出高純魔力的攻擊。這個魔動炮以前在理論上也提出來過,威力確實是難以想像,但是這個世間的金屬物質,很難承受住這樣巨大的衝擊力。使用魔動炮進行攻擊之後,那炮身一定無法承受住魔力退散時所產生的衝擊,最終會和使用者一起炸到天上去。雖然聖教廷在魔動炮方面的研究可能有些突破,但是從剛才那爆炸看來,他們顯然沒有能完全將魔動炮轉化為實用的武器,這不是是玩命是什麼。”

練雲生有些愕然,但是憨大卻氣不平。自己跟黑暗魔法師鬥了也有好幾年,沒想到第一次被魔法重傷,就是被這個什麼鳥叫做“魔動炮”的彷彿很垃圾的東西傷到。練雲生看到憨大要勉強運起真元,急忙阻止了憨大的冒失行為。因為肉身重傷之下,對真元的承受能力大大減弱,勉強使用真元強化肉身,很有可能帶來一些不容逆轉的破壞。

“只留一個,其他全部殺死。”銀先生看到練雲生詢問的眼神,冷冷的說了兩句之後就探手拿出了那暗紅的魔杖。魔杖頂端的水晶有血紅的光芒在緩緩流轉,顯然銀先生在盛怒之下是要動真格的了。

練雲生為了安全起見,逆天劍隨着一道奪目金光爆發也開始飛懸身邊。對面那幾個聖教廷的人看到練雲生的飛劍,臉色全都大變!因為符合這種奇怪攻擊方式的,整個光明大陸只有一個人―――――頂級危險異端。

剎那的驚訝之後,聖教廷那幾人臉上竟然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練雲生心中一動,想到:看到飛劍,那些傢伙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和手段。但是現在竟然各個臉上都露出興奮神色,那麼只能說明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魔動炮,他們還有更為厲害的東西沒有露出來!

銀先生腦子轉的比練雲生還快,自然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問題。想到原來那些地面上帶着水的深坑,銀先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落後練雲生幾步,銀先生已經開始邊用魔杖在虛空中划起一個繁複的魔法陣邊開始吟唱起禁咒來。因為有練雲生護在前面,銀先生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魔法陣所彙集魔力的控制上。他知道,整個光明大陸上,找不到比練雲生更加穩妥的防護者了。

看到銀先生開始吟唱禁咒,對面幾個聖教廷的人開始還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有“頂級危險異端”在場,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練雲生和那旋轉飛舞的飛劍之上。不過當強力的魔力彙集讓佈置防禦之牆的聖教廷眾人感到了魔法干涉的力道之後,這些傢伙總算明白過來―――――這個手拿暗紅魔杖的黑暗魔法師絕對是魔法大師級別的高手!

“發信號,讓那些白痴馬上增援!”其中一個看來是隊長模樣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場上實力很有差距。若非前面那些“白痴”不要命的使用了還沒有研製成功的魔動炮擊傷了憨大,現在沒準場面已經是一邊倒了。

練雲生看着對方再次放出那白色豪光的信號,為了守住正在完成禁咒的銀先生卻不敢放出飛劍攻擊。正在猶豫的時候,銀先生卻已經睜開雙眼說道:“沒事了,魔法已經完成。”

回頭一看,練雲生只見那懸浮在虛空中的純黑魔法陣里彷彿隱含了一個深邃的空間。不用多想,銀先生肯定是要放出什麼召喚獸來。練雲生知道不用再在旁邊守護,手中捏起劍訣,逆天劍狠狠的刺向了那些聖教廷的傢伙。

“嗤!”

一聲輕響,幾道細細的光柱快速射來。彷彿計算好了逆天劍飛行的軌跡一般,幾道光柱射中了逆天劍劍身的數個部位。雖然逆天劍本身就有吞噬各種能量的效果,但是強大的衝擊力依然讓逆天劍遠遠的盪開。飛劍和操控者的元嬰相互關聯,飛劍受到這樣大力的衝擊,練雲生也猛然覺得體內真元運行一片混亂,眼前金星狂冒。

“難道又是什麼魔動炮?聖教廷的傢伙真的不要命了?”練雲生壓下混亂的真元,數下呼吸之間已經恢復了對逆天劍的控制。不過銀先生明白時間不多,馬上從那完成的空間魔法裏面召喚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生物出來。

窄小的雙翅以極快的速度快速扇動,細長的身子隨着雙翅的扇動也在不斷的扭曲翻滾,這隻召喚獸顯然剛剛從神風島被召喚過來,彷彿還有點迷糊的模樣。不過不管練雲生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這是一隻長了翅膀的小蛇。

銀先生雖然召喚出了這個奇怪的召喚獸,但是眉頭卻再次皺了起來。因為剛才擊飛練雲生飛劍的那幾道光柱雖然攻擊力沒有第一次光柱射擊那麼霸道,但是依然很像是利用魔動炮這樣的大型魔法道具所發出。現在過了好一陣,卻沒有先前那種爆炸傳來,銀先生多少感到有些擔心。

“向後退,剩下的就交給那些白痴好了。”聖教廷那邊的眾人聽得號令,馬上整齊的向後退去。同時在他們身後的樹林裏,好幾個地方同時冒出了白色的濃厚蒸汽。一陣陣怪異的金屬聲響,從那些冒出白色蒸汽的地方傳了出來。

銀先生手中魔杖一揮,帶起一道淡淡的血色芒尾。那帶着翅膀的小蛇霍然一閃,竟然已經是渺無蹤跡。練雲生的目力已經是足夠厲害,卻也只是依稀看到那小蛇是向著聖教廷那幾人所在之處閃去。速度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在銀先生微微冷笑之中,勉強退入樹林中的聖教廷眾人不知道誰先發出一聲慘叫。接着那慘叫越發凄厲,很有一種劇痛入骨的感覺。練雲生聽得身上都要起雞皮疙瘩,問道:“我說銀先生……那是什麼召喚獸啊?被這種召喚獸襲擊了,居然會叫成這個樣子!?”

銀先生手中魔杖一橫,先布下一個防護魔法防止對方反擊之後才說道:“這種召喚獸捕捉起來真是很費功夫,不過卻是很有用處。在它的牙齒之上有一種奇怪的毒素,一旦被咬之後毒素進入血液里,不管什麼生物都會覺得渾身劇痛。這種疼痛的程度,沒有感覺過的人是絕對無法想像的。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種毒素是否致命還不得而知,一般被咬到的人都是被痛死的。”

“痛死?”練雲生想像了一下這樣的慘象,心中也不免猛跳一下。不過周圍殘屋依然還有黑煙繚繞,練雲生也能理解銀先生此時心中的憤怒。當聖教廷那些人連滾帶爬的跑到森林中之後,那些冒出白色蒸汽的地方再次傳來一些金屬的摩擦聲,接着地面開始微微的震動起來。

“那些就是剛才射出那種怪異魔法光柱的東西,小心應付!”練雲生因為要扶住重傷的憨大,所以擔心不能顧及銀先生,只得先提醒一下。

“嘩嘩”“喀喇”

樹木折斷倒下的聲音不斷傳來,種種景象都顯示出樹林那些東西都是一些大傢伙。練雲生將飛劍招回手中,一股股的真元不斷的輸送過去。得到強力真元灌輸的逆天劍,此刻金色光芒已經強烈到連練雲生都覺得有些刺眼的程度。如果練雲生此刻將飛劍放出去,那絕對就是雷霆萬鈞的一擊。

當最後一排樹木倒下的時候,練雲生等三人總算看清了那在地面上留下深深腳印的東西是什麼。四個約有三層樓高的巨大金屬物體從樹林裏面挪了出來,這些金屬物體手腳都能活動,多少有些人形的模樣。不過在這些金屬物體“右手手腕”之處,卻是鑲嵌了好幾圈的閃亮水晶片,形成了彷彿手鐲模樣的東西。巨大的蒸汽煙柱,就是從這些大傢伙的背後冒出。猛然一看,威勢實在很是驚人。

“什麼!聖教廷竟然能製作出這種東西了!難怪……難怪他們越來越不把帝國貴族放在眼裏,原來已經有了這種超越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的恐怖隊伍啊……”

銀先生彷彿知道這種巨大的金屬物體是什麼路數,竟然驚呼起來。不過那些金屬巨人一般的東西卻並沒理會,四個金屬巨人緩緩的抬起了那鑲嵌着晶片的手臂,穩穩的對準了銀先生和練雲生三人。練雲生大吃一驚,手中逆天劍猛烈飛出,刺向其中一個金屬巨人的手臂。

“當!”的一聲金屬之聲后,逆天劍竟然不能穿透那金屬手臂,只是帶起了一大塊金屬板。那舉起的金屬巨人手臂,已經開始發出了層層波動的光暈,顯然就要立即發動猛烈攻擊!想起那能射開逆天劍的光柱,練雲生面上也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第八章

白色光暈不斷波動之中,練雲生感覺到天地元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向那些金屬巨人的身上彙集。有別於修真或者魔法師,這種天地元氣的彙集方式讓練雲生覺得很彆扭―――――因為這種無差別混亂彙集的方式所聚集的天地元氣,按道理來說幾乎是不能推動任何的道術或者魔法效果。

金屬巨人的手臂光暈更盛,眼看一輪魔法攻擊就要到來,練雲生實在不敢指望銀先生的魔法防禦之牆能夠完全護住三人。手中魔器灌入真元,練雲生不得不依靠發動這個大耗真元的魔器來讓時間靜止,好讓憨大和銀先生都能逃離那幾道光柱的攻擊。因為憨大和銀先生同樣在停滯的時間中無法活動,練雲生只得將兩人拉到了另外一邊森林的一棵樹木之下。等不及入退潮一般流逝的真元恢復,練雲生馬上從儲物手鐲裏面拿出都天四象旗來飛快的插在地上,將一張血符做引,發動了都天四象旗的道法效果。隨着一陣朦朧的煙霧過後,練雲生等三人就如同消失在空氣中一樣,完全看不到了。

魔器的威力散去,場中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從聖教廷那些人的視角來看,原本可以被魔法擊中的三人上一瞬間還站在原地,剎那之後竟然生生的消失掉,只有魔法光柱穿過一片虛無之後在地面上留下了幾個深深坑洞。

四個金屬巨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抬起左手用手語進行交流。不過這種落後的交流方式效率實在太低,接着金屬巨人的頭部傳來一陣金屬擠動的聲音,隨着金屬板的打開,幾個穿着白色緊身服裝的人鑽了出來。

“沒理由的!那三個異端怎麼可能憑空消失掉?”

“好像空間中有魔力退散的跡象,好像他們使用了什麼魔法溜掉了?”

“更加沒有可能!就算是使用短距離的瞬間移動這樣的頂級魔法,也總該有點念咒布魔法陣之類的動作。這樣說不見就不見,卻是太過詭異啊!”

鑽出來的四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一人拿起掛在脖子上的一隻白色小號角使勁一吹,金屬巨人後方森林裏面便傳來細碎的聲響。不用多久,混編了護教教士的一隊聖殿騎士趕到了金屬巨人的腳下。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幾個護教教士才操起白色的魔杖,用幾個小魔法來偵測周圍是否還有人躲藏。不過練雲生的法寶都天四象旗,能夠很好的控制周圍天地元氣的流動。任由那些聖教廷的護教教士怎麼擺弄,就是不知道這三人其實並沒有走遠。

一番折騰過後,聖教廷眾人判斷那三個異端已經逃掉,只得收兵回去。不過打退了原先讓聖教廷聞名色變的頂級危險異端,實在是很令他們歡欣鼓舞。圍在那慢慢移動的金屬巨人旁的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也不管金屬巨人裏面的操縱者是否聽得到,一片歌功頌德之詞頓時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練雲生運足目力,看到那些聖教廷的人都走遠之後才準備問銀先生那幾個金屬巨人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銀先生瞪着地上插着的那都天四象旗,彷彿在研究着其中的奧妙。在這種關頭還能想着魔法,練雲生也只得苦笑着為銀先生對魔法之道的執着。

“銀先生,那幾個金屬巨人到底是怎麼弄的?銀先生……”

光是用說的沒用,練雲生只得用手搖了銀先生幾下,好一會銀先生才反映過來,接着嘆道:“神奇,真是神奇啊。竟然只用幾個小小的道具,就能使用出幾乎接近大型魔法陣才能達到的效果。”

“……銀先生,現在好像不是研究這個東西的時候。那些金屬巨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能感覺到那些東西吸扯天地元氣,呃,也就是魔力的方式。那種只求量大不求控制的方式也能發動威力如此強勁的魔法攻擊?”

“這幾面小旗是不是上次在魔都那裏……”看到練雲生臉色有些不太和氣,銀先生只得先搜索一下自己所知的東西,然後說道:“在比光明大陸中部統一戰還要久遠的年代,也就是大戰亂時代,魔法技術因為在戰爭中無法替代的作用,各個國家的魔法師都不要命的研究各種實戰效果優秀的魔法。根據研究方向的不同,各系魔法由此被分類出來。其中也有一些是研究魔法道具過於入迷的,在魔法道具上的研究走得比一般魔法師更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種叫做‘戰爭傀儡’的新型魔法工具被研製出來。之所以稱為工具而不是道具,是因為這種戰爭傀儡通過本身來發揮巨大的殺傷力,而不是魔法師通過戰爭傀儡來發揮作用。”

“戰爭傀儡?”練雲生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東西,因為腦子裏沒有直觀的印象,所以不得不要求銀先生說得詳細點。本來正在運起真元療傷的憨大也轉過頭來,半懂不懂的聽着。

“戰爭傀儡,就是一種相當巨大的鐵皮巨人,利用巧匠手藝和魔法技術結合,通過魔法師輸入魔法作為動力推動。你想一下,一個有十米高度的鐵人去攻擊城門,那是什麼效果?一般的弓箭之類的武器根本就傷不到它,就是傷到了,這些是靠魔法動力推動的無生命體,控制活動的部件沒壞就能繼續行動。不過因為這種戰爭傀儡後來被掌握到了弱點,所以實用性就大大下降。”看到練雲生和憨大還是比較迷惑的模樣,不等他們發問銀先生就繼續說道:“戰爭傀儡身高十米,如果是用巨型投石機將其擊倒,再次起來就很困難了。而且其周身都是鐵皮,使用電系魔法攻擊,裏面的魔法師基本上沒得生還的可能。雖然因為這樣戰爭傀儡的應用並不廣泛,但是擁有這個研究成果的國家還是當作最高的機密來進行保護。因為大家都知道,只要克服了這兩個弱點,戰爭傀儡將是終極的戰爭利器。”

練雲生大致明白過來,說道:“那麼說來,聖教廷那裏不但得到了這種戰爭傀儡的技術,還成功的進行了改造?”

銀先生眼裏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過,答道:“沒錯,現在咱們看到的那些金屬巨人不但高度比記載中的戰爭傀儡矮上不少,機動性也有所提高。不過最為可怕的是,這些新的戰爭傀儡竟然可以放出魔法攻擊。既然他們把這種壓箱底的秘密部隊都拉了出來,想來應該是和光明帝國的貴族系徹底翻臉了。現在趕去光明帝都那裏,就可以看到一場熱鬧的好戲了吧。”

練雲生想到回到光明大陸所要處理的事情,想都沒想就說道:“不關我的事情,咱們繼續去南方那裏吧。呃,憨大哥你的傷勢如何?”

憨大此刻又開始療傷,渾身淡淡的藍光有如水霧一般慢慢的涌動。來自《神戰天錄》的真元果然是無比霸道,那原先看起來還是血淋淋的傷口,竟然在藍色光霧中開始慢慢癒合。銀先生雖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不時斜眼看看憨大那正在癒合的創口,心裏也是感嘆狂戰士肉身強度竟然達到了這樣的境地。如果是魔法師受了這樣的傷,估計都該準備後事了……

練雲生收起都天四象旗,悄悄的去周圍探察一下。確定了沒有聖教廷的人繼續埋伏,練雲生讓憨大和銀先生躲到一棟屋子的廢墟之中。為了讓憨大先恢復一下,兩人不得不在這裏多耽擱了一天。

次日,當一般行動對憨大的傷勢沒有多少影響之後,銀先生用風翔練雲生御劍帶上憨大,一行三人向著南方那裏進發。不過為了讓憨大傷勢更好的恢復,一路上休息的時間倒是佔去了不少。這樣走走停停,來到卡瑪西平原的時候憨大已經修養得差不多。因為牽挂着冰熊那些塔克部族的人,憨大堅決不和練雲生他們去南方。不得已之下,練雲生只得讓憨大自行回光明戰城那裏。至於銀先生,因為要處理如何應對帝國內部劇變的問題,也需要先去前線的各個據點先巡視一番。練雲生笑着再將一段關於時間魔法的內容交給銀先生,然後自己向尤彭闒城方向進發。

想到此間一切自己都不再搭手,練雲生心裏也輕鬆了不少。雖然還有很多的朋友們在這個大陸的潮流中浮沉,但是不管站在哪一邊,總歸不是練雲生自己的目標。這次回來,也就是為了帶琪娜回去。心情放鬆之下,練雲生御劍飛行更為快速起來。

尤彭闒城和練雲生離開的時候相比,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熱鬧的程度跟當初比武招親的時候幾乎是一樣……一樣?

練雲生雖然混跡在人群之中,但是街道上擁擠的人流實在是非同尋常。熙熙攘攘的人群,確實如同上次一般喧鬧。練雲生細心聽了一下,卻因為收集到的信息震驚不已―――――康德寧大公的養女要出嫁給斯科德元帥的兒子!

練雲生眉頭一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裏卻在高呼:沒有可能!琪娜一定會等我回來!對了,肯定是那個該死的康德寧大公為了和這個什麼鳥元帥聯姻,才會玩出這種事情來。

想通這點,練雲生向著一個行人打聽清楚了婚禮所在地,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去。一路之上雖然人潮擁擠依舊,但是當練雲生運起真元之後,前進的速度就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樣。至於他所過之地,那些被莫名其妙彈開的行人,就始終不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斯科德元帥是卡朋聯合王**隊的最高實權人物,因為其出色的戰鬥指揮天賦和家族龐大的勢力,地位在王國之中和康德寧大公不相上下。因為康德寧大公並沒有女兒,所以這次的婚禮是康德寧大公早在收養琪娜之時就已經計劃好的內容。斯科德元帥的大兒子在一次舞會上對琪娜一見傾心之後,這門婚事在康德寧大公看來,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過琪娜彷彿對這門婚事不太滿意,康德寧大公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改變主意。

“一切都很順利啊……”康德寧大公手裏拿着一杯陳年的葡萄酒,一邊向著斯科德元帥笑着說道。兩人輕輕碰了一下杯,目光一起轉向了身邊的落地窗外。樓下是是來參加這個盛大婚禮的各色人群,其中衣着講究的貴族佔了絕大部分。因為天生對政治勢力變動的敏感,來參加婚禮的貴族都相當的明白第一大貴族勢力和軍隊勢力的結合會帶來什麼變化。此刻上門道賀,能夠多親近一下兩位實權人物的機會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琪娜那裏……”斯科德元帥將目光從人群轉回康德寧大公身上,抿了一口葡萄酒後小聲問道。

康德寧大公將杯里的酒輕輕一晃,然後笑着說道:“小女現在應該還在‘熟睡’吧,只要過了今夜,那麼一切就都確定下來。咱們兩家以後可以合作的地方,可需要慢慢的計議啊。”

對於“熟睡”一說,斯科德元帥自然是心領神會。對付那些不肯為家族犧牲自己的女子,貴族裏面使用這種手段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兩人再次輕輕碰杯,會心的笑了起來。

“站住!站住!前面的守衛,把那個傢伙給攔住,別讓他衝撞了各位大人!”

康德寧大公和斯科德元帥正在飲酒休息,準備應付等下即將開始的宴會,沒想到樓下突然傳來了這樣不和諧的聲音。兩人眉頭一皺,都向著樓下望去。此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長眼睛,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來搗亂!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手下那幾員戰將可不是拿來擺設的……聽說大公手下還有重金招募的禁忌魔法師,想來也該不會是光吃不做的角色吧?”斯科德元帥笑眯眯的,眼中卻流露出一點煞氣。

婚禮在康德寧大公的宅邸舉行,出現這樣的意外他自己也面目無光。當下告罪一聲,就先下了閣樓。

“到底是哪個傢伙不要命了,看來得叫那些魔法師出手,盡量不驚動大家的解決掉這件事情!”康德寧大公按耐住怒火,急沖沖的奔下樓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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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劍道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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