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聖殿悟魔
第一章
聖教廷總部位置相當明顯,高大的白色建築群因為裏面點滿了蠟燭,所以在夜色中的帝都里是很好辨認的……尤其是在空中來看。
雖然是第一次自己御劍飛行,但是練雲生卻弄的還是相當穩當。畢竟,在這之前有過兩個人帶他飛過了。而黑劍彷彿也通了靈性一般,沒有出現任何的不妥。腳下和黑劍接觸的練雲生k小說首發,覺得黑劍彷彿已經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操控隨心,感覺相當順暢。銀色面具后的雙眼,緊盯着前方越來越近的白色建築群,開始減慢了飛行的速度。
這是一個沒有月色的暗夜,沒有誰發現聖教廷的聖父大教堂頂上落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既然是在帝都的總部,那麼大教堂這裏自然是各種宗教活動的中心。裏面點滿了蠟燭,就是因為在舉行例行的洗禮儀式。凡是帝都這裏信教的家庭,有了新生的嬰兒的話必定會到總部的聖父大教堂給孩子進行洗禮,以表示對信仰的虔誠。這樣,對於聖教的信仰基本都是由家庭世代相傳,所以聖教廷能在帝國內部和貴族派系分庭抗禮,也不是沒有基礎的。
主持洗禮儀式的是聖教廷紅衣副主教,在歌頌聖恩的唱詩中,整個儀式顯得相當莊嚴。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各種宗教故事中的任務繪像在搖曳的燭光中顯得栩栩如生。完成了儀式,夜已經深了。虔誠的父母們禱告一番之後,帶着早就入睡的孩子離開了大教堂。
“嗯,又是這樣無趣的一天過去了。”
副主教阿松道爾打着呵欠,慢慢的走向大教堂後面的建築群落。作為主教級別的阿松道爾,自然有自己修建豪華的寢院。不過作為聖教廷總部的“門面”,阿松道爾就沒有辦法像一些別的實權部門那樣隨心所欲。
“哎,儀式接儀式,娘的還給不給人活啊……當初是發了什麼瘋,竟然會選擇主持教務這樣表面風光的屁事。連玩幾個小妞都要偷偷摸摸的,太窩囊了。”阿松道爾心裏憋着一股怨氣,看到附近沒有人,就自言自語的抱怨着。
“既然那麼不如意,要不要我幫你解脫一下啊?”隨着一道淡淡的聲音,阿松道爾只覺得脖子一涼,一把黑色的長劍從背後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什麼人……”
“不想死就不要那麼大聲,回答我幾個問題,滿意了馬上就可以放你走。”
阿松道爾心裏那個氣啊,這麼大一個教廷總部,去抓誰不好怎麼偏偏找到自己頭上來?算了,反正多半又是哪個傢伙在外面和貴族因為爭風吃醋之類的事情引起的矛盾。要是南方那邊的人,說什麼也不該找到他這樣沒有什麼實權的人身上來。
“咳咳,老兄不要那麼嚇人,我老老實實配合就好了。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不過想必你也看見了,我不過是總部這裏負責一些教務的,為難我也沒有什麼好處對吧?”
背後那人左手拍了一下阿松道爾的背,然後肩上的黑劍指了一下遠處靠牆的陰影。阿松道爾自然相當懂做的當先走了過去,可是肩上的黑劍,始終穩穩架着,沒有一絲搖晃。
牆角的陰影下。
“嗨,朋友,說吧,要找哪個大人的晦氣?肯定是安德夫!那傢伙是泡高級酒館的一把好手!據說拜服在他身下的酒吧女以四位數為單位計算……帝都有那麼多酒館沒有啊?”
“……”
“不是?我知道了,那就是紅衣正主教。那個傢伙,據說玩弄了幾個貴族大人的情婦,嘿嘿,總算有麻煩上門了。”
“……”
“還不是!?聖父咧,不會是教皇烏林瑪斯大人吧!他老人家今年都七十二了……嘖嘖……”
“聖教廷的什麼光明魔法本部在什麼地方?”
阿松道爾心中“咯噔”一下,暗想道:壞了,到底還是遇上了最為棘手的情況,南方那邊來的傢伙。管他,保命要緊,我可還沒好好享受夠啊。
“光明魔法本部?不在這裏啊,這裏是聖教廷總部,那些研究魔法的傢伙都是屬於護教體系的,和聖殿騎士團他們在城北的教廷禁區那裏。現在都這麼晚了,走過去可要花上不少時間那!”
“誰說要走過去了,來,帶路!”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阿松道爾即使是看到聖父抱着一個酒吧女坐在他面前喝酒也不會那麼吃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飛起來了!?”
只見聖教廷總部突然離開了腳下,在夜色中化為了不足巴掌大的一塊小小建築群。雖然燈火輝煌的看起來相當精美絕倫,但是對於阿松道爾來說,突然飛到高空去看這樣的美景,就不是很愉快的事情了。
“死了死了……肯定是南方前來破壞的黑暗魔法師。那些垃圾騎士(包括聖殿騎士和幻獸騎士)到底是怎麼守衛帝都的,竟然輕易就讓別人混進來了。不過,要是能飛的話,確實也很難防範的……”
從莫名的恐懼中擺脫出來的時候,阿松道爾才有時間看一下拉着自己凌空飛行的傢伙。一身黑色的鎧甲,從側面的反光看似乎是銀色的金屬面具。讓兩人飛起來的,正是腳下的一把黑色長劍……
“那個上了通緝榜的頂級危險異端!?”
阿松道爾倒吸一口涼氣,頓時覺得自己小命已經危在旦夕。雖然沒有對外透露,但是高層之間還是知道了有一個危險的傢伙,在獸野那裏竟然靠一人之力,殲滅了整支的光明魔法總部的魔法部隊。能夠逃回來的,都是僥倖沒有參加和這個人戰鬥的聖殿騎士。
為了減輕任務失敗所要遭受的懲罰,活着回來的聖殿騎士們對於那戴着銀色面具的傢伙實力描述進行了相當程度的誇大。於是在聖教廷的危險異端檔案裏面,這個銀色面具人有了武能力當十數聖殿騎士,魔能力敵一隊中階光明魔法部隊的強悍實力。此時阿松道爾看到拉着自己飛上半空的,就是那紀錄中實力恐怖的煞星,怎能不開始為自己的小命進行祈禱。
“喂,胖子,城西在什麼地方?”
阿松道爾嚇了一跳,好一會才知道“胖子”實在叫自己。不過看着腳下不知道距離多遠的地面,沒尿褲子已經是他膽量的極限了,當下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城西……自然是帝都的西邊啊……”
“這種廢話還用你來說?你指一下,西邊是哪裏?”
因為左手是被扯着,阿松道爾只得用右手向帝都的西邊一指,說道:“那邊……就是往那邊一直過去就能看見了。你……你說話可要算話啊,我告訴你在哪裏你就要放了我。”
“先去那裏看看,要是沒錯的話再說。抓緊了啊,等下飛起來可是很有趣的。”
說完,黑劍毫無預兆的從靜止轉為高速飛行,阿松道爾的慘叫頓時從空中傳了下來。下面房子裏被驚醒的人自然從窗外沒看到什麼異樣,在問候了一下慘叫者的直系女性親屬后就再次向夢鄉進發。
迎面的狂風,讓阿松道爾凍得幾乎難以睜開眼睛。腳下,是向後猛退的各種建築。第一次,阿松道爾誠心的向聖父禱告,希望這個危險的銀色面具人不會突發奇想,鬆手將自己丟下去。這個距離,就算是想留個全屍都基本屬於奢望。好在飛行的速度相當的快,沒用多久,兩人就來到了城西屬於聖教廷禁區的地方。
“啊,地面,我是如此的愛你……”雖然雙腳還在發抖,但是阿松道爾幾乎要趴下來親吻地面。
“這堵高牆後面,就是聖殿騎士的營地?”
“沒……沒有錯,外圍是駐紮和訓練的營地,中間那些高塔建築就是光明魔法本部的魔法典籍收藏處。”
“那被抓來的那些魔法師,被關在什麼地方?”
“那些異,阿不,那些魔法師關在哪裏就不是我知道的事情了。不過據說本部這裏有地牢之類的東西,但是具體位置因為我們不是一個體系的,根本就無從知道啊。”
看到阿松道爾模樣不似作偽,銀色面具人手中黑劍劍柄在阿松道爾後頸上一敲,讓他暫時昏迷一陣。
取下面具,練雲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暗罵道:“該死的面具,應然要讓原來的聲音控制到那麼細微的程度,傳出來的聲音才會和正常的差不多。幾句話,說得可真是累死了。”轉頭看了看那黑黑的高牆,練雲生嘿嘿一笑,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現在不管多高的牆,都已經不能在阻攔他的腳步了。
輕輕上到牆頭,立即引起練雲生注意的不是遠處的那些高塔群,而是在方形圍牆四角豎立的大理石巨柱。巨柱的頂端,鑲嵌着一顆巨大的紅色晶石。
“探魔柱?看來銀先生說的東西就是這個了。要是我不使用道術,相信不會被發現吧?嗯,該死,隱身術會不會被發現啊?沒辦法,先嘗試一下。要是隱身術都能發現,那就沒有辦法潛入這裏的深處,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儲物手鐲里弄出了一張道符,練雲生體內真元運轉,馬上發動了隱身術。由於和黑劍感應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此時體內的真元的活躍程度比原先又提高了一個層次。這下練雲生才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劍系修真會有“靈劍雙修”的說法。
熟悉的天地元氣向內束縛的感覺后,周圍的景物失去了原有的立體感。練雲生看着探魔柱頂端的紅色魔晶石,發現並沒有出現銀先生所說的那種變化,心裏馬上歡叫一聲“萬歲”。
維持着隱身的狀態,練雲生對於那些在營地周圍巡邏的聖殿騎士已經完全無視了。提起真元,放輕腳步,馬上快速的向那些高塔建築群前進。
不知道是什麼石材的高塔建築,看起來都是白色的。所以即使周圍的照明條件相當惡劣,但是練雲生看似能看得相當清楚。畢竟,他的眼力也不是常人的範圍。白塔裏面,透過方孔石窗能k小說.K.首發夠發現裏面點着蠟燭。從搖晃的人影可以判斷,裏面還有人在活動。在白塔的周圍,不時會走過一些巡邏的聖殿騎士或者身穿白衣的護教教士。練雲生看準空隙,小心的潛入了最前面的一座白塔裏面。
從外部來看,誰都不會想到塔內是這個樣子。練雲生所在的一層倒還沒有什麼擺設,不過是一些拿劍的聖殿騎士肅立守衛着。但是到了二層,就可以看到一排排的高大書架。書架里滿滿的堆積着各種版式的書籍,甚至連制書的材料都不怎麼相同。大部分是裝訂起來羊皮紙,也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東西做成的書。總之琳琅滿目,看得練雲生眼睛都花了。
書架之間,是一些神情嚴肅的白衣人。這些人在書架之間來回走動,手中拿着從面前書架里抽出來的書,嘴裏念念有詞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因為這裏約有二十多步方圓,所以並非下手逼問的地方。無奈下,練雲生繼續向三層走去。雖然同樣是書架和閱讀書籍的白衣人,不過明顯人數要比下面的少一些。
“難道越往上人越少?嘿嘿,只要房間裏面只有一兩個人,就可以下手逼問了……”
練雲生拿定主意,小心的避開那些走動的人,繼續通過階梯小心的摸向塔的更高層。這樣爬了一會,也不知道是第八還是第九層,總算房間裏面只有兩個人在。練雲生小心的走到一個傢伙後面,突然左手一捂那人嘴巴,捏着道符的右手運上真元使勁一敲,那個白衣人立即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的昏了過去。因為有書架擋住,另外一個白衣人根本沒有發現。
“嘿嘿,我來了……”
練雲生帶着笑意,右手繼續捏着維持隱身術的道符,慢慢的摸了過去。
紅光一閃,正在看書那人手上戒指突然亮了起來。白衣人猛然丟下手中的書,操起了放在一旁的魔杖,然後疑惑的眼神四處的張望着!
“不好!”練雲生心中頓時大驚!
第二章
看那白衣人準備喊叫的樣子,練雲生連隱身術都不再維持。道符一收,整個人就突然出現在白衣人的面前。腳下真元狂催,極高的速度下身影立時就化作一條黑線般閃了過來。
看到面前的空氣中莫名其妙的閃出個人來,白衣人頓時目瞪口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鋒利的黑劍已經指在他的咽喉上了。
“不好意思,朋友。希望你乖乖的合作一下。只要告訴我關被抓來的黑暗魔法師的地牢在什麼地方,你就沒有什麼事情。不然……對了,你是怎麼發現我接近你的。”銀色面具后投來的視線,一下轉為帶上了冰寒的殺氣。銀色面具后的雙眼看着白衣人手上那不時閃動一下紅光的戒指,同時還帶上了詢問的意思。白衣人不禁一個哆嗦,結結巴巴的答道:“我……我手上的……手上這個戒指是魔法裝備研究院……那裏新製作出來的東西……可以探測到近距離及其微小的魔力異常……我……-我這就把戒指收起來!”說完,白衣人邊把戒指取下收到口袋裏,同時向書架那邊看了下。前面那個還在對面看書的傢伙,現在竟然已經沒有一點聲息。當下他說話更是不能連貫,雙腿也站得不是那麼直了。
“難怪,連探魔柱都沒有能發現我,你卻知道我靠近過來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東西啊。好吧,你告訴我光明魔法本部的地牢在什麼地方。”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地牢那裏守衛很森嚴的,不要妄想從那裏救人出去。”
練雲生用真元壓緊喉嚨,通過面具傳出來的聲音聽起就有些陰陽怪氣了。
“能不能救出來是我的事情,你不說的話……看看窗外,這裏可是很高的啊。不知道掉下去,人會變成幾段呢?”
白衣人還真的轉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再看了一下練雲生戴着的面具,突然雙眼瞪大,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不就是……那個……”
“頂級危險異端是吧?這個名號不錯,我很喜歡。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不說我可以丟你下去之後問別人去。”
“我說啊!不要殺我!你說的是關押那些重要異端的地牢嗎?從這些白塔一直往後面走,就會經過一片守衛相當森嚴的地方。那些房子都是白色平頂的,很好認。那些房子裏面就有隱蔽的地道,一直通向那些關押重要異端的地牢。”
練雲生倒是沒有怎麼行動,不過手中的黑劍有意無意的在白衣人脖子上晃了幾下,然後說道:“那待會就麻煩你陪我走一趟了,不要想玩什麼花樣。我能進到白塔這裏的高層也沒有人發現,自然也能輕鬆的出去。要是我發現你說的不對或者中途弄什麼小聰明,我不會介意在走之前給你脖子上輕輕的抹一下……放心,腦袋會不會掉那還不是很確定的事情嘛。”
說完,練雲生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要是在以前,自己說這樣的狠話,那是怎麼都不會說得流暢的。可是現在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背後有些發寒。不過現在也不是尋思這種事情的時候,看着白衣人的雙眼,練雲生儘可能的想一些自己經歷過的瘋狂殺戮場景,極其容易察覺的殺氣立即透過雙眼準確的傳達了出來。
白衣人幾時見過這麼恐怖的眼神,加上聖教廷護教系裏幾乎人所盡知的那個“頂級危險異端”的名頭,當下不得不打消了向外傳出消息的想法。畢竟前面練雲生猶如鬼神一般從虛空中冒出來,那種震懾力確實是相當驚人的。
看了白衣人眼神的轉變,練雲生確定自己已經震住他了,當下接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傑克斯,光明魔法本部四級魔導士……你不會是想要我帶你去地牢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恩,待會我就在你背後跟着,你想辦法混進地牢,我就可以跟着進去。”
“什麼!你跟在我後面我還怎麼可能進得去啊!你這身行頭,誰都看的出來不對勁啊!”
“這個沒什麼,別人不會看見我的。”
說完,練雲生髮動了隱身術,連人帶黑劍都憑空消失。傑克斯雖然看不到練雲生的所在,但是脖子旁邊一涼,似乎是什麼東西搭到了肩膀上。轉頭看了下,竟然是一截黑劍的劍身。這下他算是完全相信了“戴着失竊天神面罩的頂級危險異端全滅光明魔法小隊”這個記載了,只得老老實實的答應帶練雲生去地牢那裏。
“你在前面走吧,我跟在你後面。雖然看不到我,但是不要懷疑我的劍在眨眼之間可以在你的背上捅出幾個窟窿。走吧,表情給我自然點。要是別人看出了什麼端倪,我可不敢保證在心情惡劣的情況下還會這麼好說話。不過你放心,我達成了目的后,就不會為難你了。”
從透明的空氣中傳出這樣的話,傑克斯耐着背後冒着冷汗的感覺,盡量使自己的神態和平常一樣。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拿着自己的魔杖向白塔的下層走去。
在經過的塔層里,遇到的那些正在查閱典籍的人都紛紛向傑克斯行禮問好。練雲生沒想到,這個傑克斯竟然在這裏似乎是比較有地位的人。這樣練雲生對傑克斯能帶自己到地牢去的信心又多上幾分。
兩人來到塔外,那些守衛依然在不知疲倦一般的來回巡邏。傑克斯頓了一下,才繼續轉向塔后的道路。心裏想的念頭卻是:沒想到南方的魔法師終究還是最先完善了能夠隱形的魔法,比光明魔法本部還是快了一些啊。這下,這些守衛不都是形同虛設了嘛?
從壯觀的白塔群中走過,地面上是透過了樹枝縫隙斑駁起來的白塔燈火。本來寂靜到凄美的夜,卻不時被巡邏守衛們鐵靴的踏地聲打斷。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過了白塔群,遠處就是一排排的單層屋子。屋子裏因為沒有燈光,所以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
“對面那裏的屋子,就隱藏着通向地牢的隱秘通道。最為重要的異……的南方魔法師,就都按照重要程度關押在不同的地牢裏。”
“什麼!?”練雲生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不同的人還關押在不同的地牢裏面?那可真是麻煩了……那最重要的是在什麼地方?”
“最重要的!?就在這排房子最後面那裏。那裏的看守可是最嚴的,因為那個傢伙的嘴實在是難以撬開啊。我們的人明明都知道他有着相當厲害的魔法知識,但是就是弄不到什麼好處。”
“知道了,不要廢話,快點帶我過去吧。”
傑克斯帶着背後的練雲生,慢慢的走向那些單層的屋子。路上雖然巡邏的人在數量上和前面差不多,但是練雲生從他們走路的姿態和目光中,就能清楚的分辨出這些傢伙實力都是不弱的。加上強化過的耳力,周圍暗處也有人守衛這個事實自然逃不過練雲生的感覺。
傑克斯走近那排屋子的時候,馬上就有巡守的人上前檢查。
“嗯,傑克斯大人,又來從那些異端的嘴裏掏東西嗎?”
“呵呵,沒錯。最近上頭的任務壓得緊啊,剛才在白塔研究東西的時候剛好有些想法,這就馬上趕來了。”
“那不打擾大人了,前面不用我們帶路了吧?”
“嗯,來了這麼多次,閉着眼睛也該走到了。你把第一號房間的鑰匙給我,我進去一下就好。”
“行!這是鑰匙。大人你去忙吧,需要什麼幫忙的就到門口叫我們。反正大家最近手有點癢就是了,那些該死的異端要是不開口,我們也能幫上少許呢。”
傑克斯心裏直發毛,趕緊說道:“行行,沒問題。我這就去了,注意不要給人隨便進來打擾,了嗎?”
“大人只管放心就是了,我們懂得怎麼做的。”
那個守衛看來是會錯意了,以為是傑克斯想私下從那些異端口中摳出一些魔法的秘訣來,卻又不希望別人知道。要知道就算是四階光明魔導士這樣相當高級的身份,在光明魔法本部也是存在一些人事上的競爭。傑克斯自然明白那個守衛想的是什麼,不過想起背後的那個隱形人,明白現在不是耽擱的時候。向守衛點了點頭,傑克斯就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打開了門口標有一個書體“一”字的房子,一股霉味迎面而來。傑克斯為了避免誤會,先說道:“老兄,我要用魔杖來照明一下……不要當我是耍花樣啊。”
“嗯,合作一點大家都愉快的。”
看到隱形人沒有意見,傑克斯念動了一個相當短暫的咒語,調控了一些魔力作用在魔杖頂端。隨着魔力的匯入,魔杖頂端的水晶頓時發出了白色的柔和光芒。本來一團漆黑的屋子,在白光的照射下立即能夠輕易的分辨出裏面的擺設來。
傑克斯走到一個髒的只能大概分辨出是人形的雕像前,將手中的鑰匙插入了雕像的嘴裏。輕輕扭動幾下,靠牆的一隻舊木桌下“喀喇喀喇”的響了起來。沒多久,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通道口。
“從這裏下去,就是地牢了。下面沒有人守衛的,只是關押着那些黑暗魔法師而已。這個一號地牢是待遇最好的一個,專門用來關押那些最有價值的黑暗魔法師。”
練雲生讓傑克斯帶頭先從洞口下去,然後自己跟在後面。穿過了一段距離不短的通道后,眼前是一個空氣略顯窒悶的地洞。雖然是經過粗略的修整,但是依然比較像動物的巢穴一般。連在牆上的巨大鐵枝圍成了一個佔掉整個地洞三分之二空間的圍籠,地面上鋪着的似乎是枯萎的乾草。一個蓬頭垢面的乾瘦老人目光獃滯的坐在乾草上面,看到傑克斯進來后竟然還傻笑個不停,嘴角的口水一個勁的往難以分辨原色的衣服上滴落着。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這個乾瘦老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可能是處於正常的狀態。
“……這個是誰啊?”
收起了隱身術的練雲生,有些吃驚的看着這個老人。沒想到這裏關押的不是黑霧,而是一個白痴老頭。不過轉念一想,練雲生卻暗罵自己也是白痴。黑霧年紀比大不了多少,怎麼可能就被當成“最為重要的黑暗魔法師”來看管啊。
“什麼?你不認識這個魔法師!?”傑克斯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看着練雲生問道。
練雲生雙眼一瞪,然後才說道:“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要你管那麼多。快說,這個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是南方那裏黑暗魔法師聯盟的前首席魔法師,因為前來帝都進行暗殺式破壞,被我們的人抓住了。不過後來用了各種手段,這個魔法師就是不肯開口。有人嘗試用精神魔法對他進行控制失敗后,就變成這個德行了。不過上面的人認為這個傢伙還是相當有利用價值的,就一直關押在這裏。呃……你要找的不是他?”
練雲生將黑劍晃了晃,嚇得傑克斯臉色有些慘白后才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認為有必要去回答你的問題。不過我倒是也有問題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一個叫黑霧的魔法師被抓回來?”
“不……不清楚啊……我們怎麼會去關心……關心抓回來的魔法師叫什麼,反正他們就算說了……也很可能是用假名來的。”傑克斯看到練雲生晃動黑劍,馬上就嚇得快說不上話來。畢竟,要是練雲生在這裏下手做掉自己,然後再帶着人離開,自己可算是死得冤枉了。
“年輕人,你也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人?”
練雲生和傑克斯同時望向說話的老人,只見他此時雙眼有神,面色如常,哪裏還有一點先前的痴獃像。傑克斯不由得苦笑一下后說道:“沒想到,你裝得那麼像啊。這麼長的時間,都能熬過來,實在是厲害了……”
第三章
乾瘦的老人從地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再把身上皺巴巴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一種淡然的威勢在不經意間就自然的流露了出來。
練雲生看着老人說道:“你好啊,我並非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人。我來這裏,是救一個叫做黑霧的朋友。”
“黑霧?哎,看來是聯盟裏面崛起的新秀了。我當初離開的時候,還沒有聽說有這號人……差不多二十年了,那個時候這人可能還是小孩子。年輕人,叫那個傢伙把他手上的魔杖給我。”
練雲生稍微示意了一下,傑克斯馬上乖乖的把手中魔杖交給了乾瘦的老人。魔杖因為離開了操控者,頂端水晶的白色光芒馬上開始黯淡下來。不過老人拿到魔杖之後,閉目沉思了一會。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手中魔杖輕輕舉起。並不見他怎麼念動咒語,但是魔杖頂端的水晶卻再度亮了起來,並且猶勝先前。
“聖教廷這裏別的不說,魔法裝備的製作還是不錯的。”
老人隨意舞弄了一下魔杖,彷彿無意間將頂端的水晶對着了傑克斯。一道白光過後,只見傑克斯慢慢的癱倒在地,也不知是生是死。
“啊!?你把他弄死了?”
練雲生吃驚的看着老人,以為老人被關十多年,為了泄憤才有如此舉動。正準備蹲下查看傑克斯的情況時,老人卻說話了。
“放心,只不過暫時讓他失去知覺而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練雲生看了一下,果然如老人所言,便說道:“我倒不是說在意這個傢伙的生死,而是如果他死了,我就不好找我的朋友了。這裏數十間屋子,一個一個的地牢翻過去,實在是相當危險的事情。對了,老先生,我救你出來先吧。”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鐵欄不知道是什麼金屬製成的,堅固程度相當的厲害。最為麻煩的是,打開鐵欄的鑰匙只有這裏最高層的一兩個人才有……年輕人,你退後幾步,我用魔法來試試。”
“啊呀!千萬不要啊!在這裏使用魔法,很可能會被外面的探魔柱發現的!到時候大群的什麼護教士或者聖殿騎士湧來,我的救人計劃立即宣告完蛋啊!不如讓我來試試,我手上的這把劍還算比較鋒利的哦!”
“探魔柱?聖教廷這裏已經弄出這樣的東西來了啊。黑劍?”
老人現在才注意起練雲生手上的那把黑劍。黯淡無光、造型和屠龍劍一樣……老人猛然退後幾步,驚恐的說道:“年輕人,你手上拿的這把黑色的劍,莫非就是……”
雖然老人不過是猜測,但是這個“就是”的內容卻讓他太過吃驚,竟然不能繼續說出來。不過練雲生從老人模樣倒是猜出了他想說什麼,便也痛快的點頭承認。
“是的,這把應該就是當初光明王所使用過的屠龍劍。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黝黑的模樣,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老先生能夠一眼認出這把劍的來歷,想來也是有些了解?呵呵,我看看這把劍能不能砍斷這個金屬柱。”
知道黑劍的來歷,老人似乎也覺得有了脫困的可能,當下退後幾步,靠在地牢的牆上看着。
真元強化了臂力的同時,也讓練雲生再次感到了那種和黑劍血肉相連的感覺。此刻真元運行到了極致,不但雙眼瞳孔的顏色有些變化,連黑劍的劍身都開始冒出了絲絲黑氣,情形之詭異讓老人竟然有些不敢正視。
空氣中黑影快速一閃,老人眨了幾下眼睛。再看着練雲生的時候,還是手拿黑劍,凝視着面前金屬柱的模樣。彷彿剛才那有若死神降臨的黑影閃動,和他毫無關係一般。而金屬柱,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頓時,老人不禁有些失望。
“即使是傳說中的最強之劍,也不能砍動這些金屬柱嗎?”
練雲生沒有答話,緩緩的呼吸中已經將瘋狂涌動的真元納回丹田之中。本來夾雜着暴戾殺氣的雙眼回復了原先的模樣,手中的黑劍,也有如死物一般了。
聽到了老人的話,練雲生笑着將黑劍交到左手。右手抓住面前的一根金屬柱,稍微用力,就將一截取了下來。金屬柱上下兩端切口圓滑平整,看樣子竟然是先前被黑劍一斬而斷!
“好鋒利的劍……好快的劍啊……”老人幾乎是喃喃自語般的說道。當然,有句話卻被他埋在心底,那就是“果然如同秘典里記載的一樣……好邪的劍……”
練雲生剛才那看似只有黑影一閃的出劍,其實已經快速的在金屬柱上斬了兩劍。當取下一截金屬柱后,圍欄上已經有了一個可以能容一人出入的缺口。拍了拍手,練雲生從缺口那裏走了進去。
老人炯炯的目光盯着練雲生問道:“年輕人,你到底是什麼來路啊?能夠摸進光明魔法本部,想來實力也絕對是厲害的。不過你的劍技這麼厲害,應該不會是魔法師吧?嗯,對了,還沒有知道你的名字。”
作為禁忌魔法師聯盟的前首席魔法師,老人自然明白魔武不可能同時修習的道理。不過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劍士,怎麼會有那麼離開避開密不透風的聖殿騎士和光明魔導士們的巡邏呢?
練雲生笑了一下,答道:“自然不是啊,我是修……呵呵,就當我是一個一般的劍士好了。我的名字叫勿落……不對,叫練雲生啦。呵呵,真不好意思。老先生,你叫什麼名字啊?到底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老人眼中明顯流露出了一種濃郁的哀傷,彷彿沉浸在什麼難過的回憶中一般。看到他這樣的反映,練雲生馬上知道自己觸動了老人內心深處一些不願回首的事情。正要道歉的時候,老人卻先說話了。
“你可以叫我穆爾卡特,也就是南方那裏禁忌魔法師聯盟的前首席魔法師……呵呵,什麼首席魔法師啊,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保住。索蓮娜,才十九歲就被燒死在帝都的榮譽廣場……她本來是個多麼有天賦的魔法師啊……”老人眼角滑落渾濁的淚水,讓練雲生有些不知所措。不過老人似乎還在回憶着,接著說道:“都是那該死的傢伙,腐爛的畜生……那個墮落的貴族勾引了我可愛的女兒索蓮娜,但是在索蓮娜被聖教廷抓住的時候竟然沒能救回她。我恨啊,當初怎麼會一時糊塗,答應索蓮娜的哀求呢?什麼真心相愛,什麼拋開成見……最後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帝國的垃圾,有生之年我不能親手殺完,一定會帶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的。”
練雲生聽完穆爾卡特的一番話,總算大致知道了原因。看來這個可憐的老人被抓,就是因為潛入帝都來暗殺貴族和聖教廷的人結果失敗了吧。不過那個貴族確實可恨啊,害這個老人失去了心愛的女兒,還被關了差不多二十年。當下想起了當初和劍邪老大和黑霧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聽他們有一個說法:貴族的血液裏面涌動的不過是骯髒和貪婪而已。
當下練雲生安慰了老人穆爾卡特幾句,穆爾卡特抹了一下劃過黑糊糊臉龐的眼淚,說道:“真是抱歉,在這裏待久了,一下回想起當初的事情,就這個樣子……真是失禮了。對了,年輕人,你到底是怎麼進來這裏的啊?別說地牢附近,就算是外圍的聖殿騎士營地,都是相當難通過的地方啊。”
“這個?哦,沒有什麼困難的。我用了這個方法,就進來了。”
說完,練雲生再次拿出道符,施用了一次隱身術給穆爾卡特看。要不是老人的精神修為確實了得,手中的魔杖差點就掉到地上去了。
“當初,在我離開聯盟的時候,能夠隱形的魔法還是一個停留在探討和研究階段的啊!現在,居然就達到了實用的階段嗎?你……你肯定是魔法師!”穆爾卡特看着再次現形的練雲生,驚疑不定的問道:“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南方的禁忌魔都還是光明魔法本部這裏的人?”
練雲生拿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后才答道:“我確實不是魔法師……怎麼說呢?準備一點說,我甚至不是光明大陸的人。”
“什麼!?”
“真的,我是來自大洋對面的另外一個大陸。那裏沒有魔法師,但是卻有一種叫做修真的人,擁有類似魔法這樣的奇特技巧。在我們炎黃大陸,我用的隱身術之類的技巧叫做‘道術’。雖然大規模的殺傷力可能比不上魔法,但是在單對單的戰鬥中,修真的實力估計還是在魔法師之上吧。”
“要是真的是這樣,那麼你能會類似魔法的東西又能擁有強大的劍技這點,也算是可以解釋吧……真是難以相信啊,暴風海的對面竟然是一個擁有同樣人類的大陸,而且同樣掌握了利用魔力的技巧。哈哈哈,這麼說來聖教廷那些什麼‘光明大陸’受到神眷,是世界上唯一居住着人類的大陸這個說法就是放屁了!他們每天都抱着禱告的《神典》,自然也是大錯特錯了!哈哈哈,那些笨蛋。”
穆爾卡特被關押了差不多二十年,期間不知道有多少傳教士希望拿聖教廷的信仰來感化他,想他歸向教廷的勢力。對於《神典》,聽那些蒼蠅一樣的傳教士念叨了早就不知道多少遍。現在知道練雲生是來自另外大陸的人,頓時有看到聖教廷那些道貌岸然的教士們被扇了一個耳光般痛快。
痛快完了,幾十年的老癮馬上被吊了起來。穆爾卡特看着練雲生的眼光,頓時有些狂熱了起來。
“雖然我知道這樣很失禮,但是還是想問一下關於你們大陸‘道術’的事情。如果能夠知道這個隱身術是怎麼施展出來的,我會萬分感激你的。相信即使實在禁忌魔都那裏,這個魔法都肯定還停留在魔法模型的演示階段吧!”
對於魔法有着狂熱愛好的穆爾卡特,自然知道一個魔法又提出可行性到進行魔力變化的理論研究然後是模型演示等等過程需要相當多年甚至幾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即使是最樂觀的估計,聯盟那裏也沒可能將這個魔法達到實用的地步。
練雲生因為門派派規的約束,本來不能向外透露道術的使用方法。但是想到這個老魔法師即沒有修真的體質,同時也在這個狹小的地牢裏關了那麼多年,確實是值得同情,當下只得同意了穆爾卡特的要求。不過卻再三的叮囑,要求他不能將知道的道術傳給第三人知道。穆爾卡特馬上大點其頭,表示沒有任何問題。並且也許諾,向練雲生傳授一些魔法的知識。
當下這一老一少,就在這被魔杖水晶照亮的地牢裏介紹着自己所了解的東西。相比起練雲生那種比較概括的介紹,穆爾卡特的魔法知識是相當系統的。畢竟在這地牢十多年的裝瘋扮傻的日子裏,唯一的安慰就是回憶和歸納自己的魔法知識系統。當穆爾卡特未修真們幾乎是異想天開的修行方法所讚歎的時候,練雲生也第一次了解了魔法的體系。
“原來不用經過身體作為媒介,就能將能量在外界直接加以運用啊……難怪魔法基本上都是大範圍殺傷的技巧咧!”腦海中不時有新知識所帶來的火光閃動着,一時之間,一些魔法和道術技巧相結合的東西開始初步浮現出來。相信但他能夠消化這些知識的時候,就會弄出一些對於傳統道術有着超越意義的技巧來。尤其是魔法師們的冥想技巧,看來相對於修真之法中的煉神對於精神能力的提高還要有效。
“修真之法也是相當厲害啊,竟然利用能量來強化肉身,甚至延長壽命……天啊,這簡直就是接近了神的領域了!”穆爾卡特沉浸在一個全新的領域裏面,同樣幾乎是樂得忘乎所以,拚命的記憶着練雲生所說關於修真之法的知識。這些啟發,同樣給他帶來了理論上新的突破。
當練雲生回過神來的時候,穆爾卡特還在長呼短嘆,為自己了解的魔法之道能夠再有精進而感動不已。當下心中一動,從儲物手鐲裏面拿出兩個東西來。
“老先生,你看看這兩個典籍。我在一處深山的石洞裏面發現的,但是卻完全看不懂,你知道上面記載的是什麼嗎?”
穆爾卡特好不容易將注意力轉移到練雲生手上的兩本金質和銀質書籍上時,手中的魔杖終於“噹啷”一聲掉到地上。
“難道……我差不多二十年的……的折磨,就是為了將運氣全部集中……集中到今天嗎?”穆爾卡特伸出了抖動的雙手,幾乎是帶着虔誠的神情接了過來。翻動了幾下兩本沉重的典籍,老淚再次縱橫於面上。“這個,就是失落的古代魔法典籍……傳說中的《時之章》和《空之章》啊……”
第四章
光明大陸,在延續數百年的大戰亂時代,產生了魔法這樣的強力攻擊型技巧。最初的魔法產生,因為戰亂中記載典籍的缺失已經無法考證。但是在南方的禁忌魔法師中,只要問道“史上最強的魔法師”是誰,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克列維索恩-隆”。
這個傳奇的**師,據說是召喚魔法師的鼻祖。由他首創的空間魔法,對於召喚魔法師來說是最為關鍵的一個魔法。不能憑空招來召喚獸,召喚魔法師就淪為了魔法騎士這樣不倫不類的東西。可惜的是,這個傳奇魔法師隆所遺留下來的魔法典籍,卻因為大戰亂和千年前光明帝國對於魔法師的清剿而不知失落到何處去了。於是在相關的記載中,就將這個魔法師的典籍稱為“失落的魔法典籍”,其中最為有名的,就是《時之章》和《空之章》。
記載了最為玄奧的時間魔法和空間魔法,這兩本典籍的寶貴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空間魔法雖然還有流傳下來,但是時間魔法已經成為了傳說中的東西。無數魔法師希望依靠自己的的努力將這個傳說中的魔法系列重現,但是卻都不得門而入。
穆爾卡特翻閱了數頁,馬上就被典籍中所記載的內容所吸引。雖然使用的是古文字,但是對於一個研習魔法多年的魔法師來說,這些都是必須掌握的內容。良久,穆爾卡特合上兩本典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夠艱深啊,涉及的很多魔法原理我都是第一次看到。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是否能完全消化這些東西了。”穆爾卡特感慨着,依依不捨的將兩本典籍還給了練雲生。
出於好奇,練雲生向穆爾卡特請教書里到底記載的是什麼樣的魔法內容。穆爾拉特用練雲生可以理解的光明大陸通用語解釋了一下,不過練雲生大部分都沒聽懂,雲裏霧裏的飄了一陣又跌回到起點上。
“恩,這些都是屬於魔法裏面比較高深的內容了。等你鞏固了那些魔法的基本知識,再慢慢的研究吧。只要掌握了這些,加上你那種奇怪的修行方法,相信可以完全發揮出這兩種魔法的威力吧。因為從我已經了解到的地方來看,施用這兩種魔法對於身體的衝擊應該是非同小可,尤其是那個和時間相關的魔法,更是達到了恐怖的程度。我們一般人的體質,估計是要帶着使用之後就送命的覺悟……”
“這麼嚴重……”練雲生看着手中的兩本典籍,頓時覺得它們的重量彷彿又加上了一些,沉甸甸的。將兩本典籍都放回儲物手鐲裏面的時候,引起了穆爾卡特相當強烈的興趣,硬是問長問短的弄清楚了才肯罷休。
當兩人總算結束了關於這些方面問題的討論后,練雲生準備將穆爾卡特救出去。從地牢通道上到那件黑屋子的時候,練雲生小心的在窗邊觀察了一下情況。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頓時叫道“好險”。原來,不知不覺中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起來。若是再晚一點離開,恐怕就很容易被人發現了。
“老先生,我帶你離開這裏吧。不然等再有人來,可就不好辦了。”
練雲生轉身招呼穆爾卡特,誰知道穆爾卡特卻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你把那個金屬柱放回來,弄成圍欄沒破的樣子。我暫時不離開先,不然被發現了你要救你朋友就很困難了。畢竟這裏被重重守衛包圍,你帶着幾個人肯定不好離開。再說,我一夜之間就學到了那麼多的東西,想在這裏好好的理清一下……真是有趣啊,現在竟然不想離開這裏了,呵呵。”
“……”
沒想到穆爾卡特竟然會這樣說,練雲生頓時愣了一下。再勸了幾次也沒有說動穆爾卡特之後,練雲生只得隨這老爺子高興了。從地上拿起那根被削斷的金屬柱,小心的放回到被黑劍砍過的地方。因為黑劍的鋒利,放回去后的金屬柱和原先幾乎一摸一樣,在黑暗的地牢中肉眼幾乎是很難分辨得出來的。確定沒有什麼紕漏后,重新戴上面具的練雲生弄醒了還躺在地上的傑克斯。這個傢伙,醒來后還昏昏沉沉的,以為昨晚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噩夢。不過看到練雲生那銀色的面具和手上的黑劍,頓時痛苦的呻吟了一下。不過當他看到穆爾卡特還穩穩的呆在圍欄里閉目養神的時候,卻又覺得相當不解。
“快點帶我去關押了新抓回來魔法師的地牢,動作快點!”
用手中黑劍晃幾下,練雲生很滿意的看到傑克斯再次臉色大變。然後從穆爾卡特手中接過魔杖交給傑克斯之後,練雲生催促着他離開了地牢,回到上面的屋子。
屋外的天空,已經不再是暗夜的沉黑。東方的極遠處,有些淡淡的發白。練雲生髮動隱身術後跟在傑克斯後面,向關着黑霧他們的地方走去。因為必須在天亮前趕到,所以練雲生在傑克斯背後小聲的催趕着。詢問了一下房間號,知道了最新被抓進來的黑暗魔法師被關押在二十七號地牢那裏,當下兩人馬上往那個房子趕去。
同樣是凌亂的房間,滿腹怨氣的傑克斯打開了地牢的鐵門。被練雲生毫不客氣的推進去后,兩人下到了地牢之中。吩咐傑克斯亮起魔杖頂端的水晶,地牢裏面的清醒馬上就一清二楚。
同樣的金屬牢籠裏面,幾個黑袍魔法師神情委頓的模樣挨在牆角。當魔杖亮起白光的時候,那幾個魔法師用手遮住眼睛,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練雲生眼力何其厲害,馬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霧哥!是我啊!阿生了啦!”
牆角的一個身影猛然一震,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用蹣跚的腳步走到牢籠前,仔細的看了一下。因為練雲生帶着面具,所以黑霧一時難以辨認。但是叫自己“黑霧哥”,又自稱“阿生”的,應該只有……
“天!阿生是你嗎?你也被抓進來了?”不過看着傑克斯被一把黑色長劍架在脖子上的模樣,顯然又不是自己猜測的樣子,便接着問道:“難道,你進來救我!?太危險了!你怎麼進來的啊!?”
當倒霉的傑克斯再次被重重的敲昏后,練雲生笑着解下了面具。黑霧看到那副笑容之時,一時說不出話來。另外的幾個魔法師,看來都是和黑霧一樣年輕模樣,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后,一起都圍了上來。
“黑霧,是聯盟裏面派人來救我們嗎?”
“這個人是誰啊?怎麼可能一個人混到這裏來?”
這裏都是年輕的魔法師,對於生命自然是非常渴望的。被關在這裏,就算是死了,也不算最壞的結果。但是一旦有了獲救的希望,頓時有都些激動起來。
練雲生數了一下,加上黑霧一共是四個年輕的魔法師。這樣不免有些為難―――――一次帶走四個人,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就算是通過御劍飛行,帶上一個就已經很是勉強了。畢竟自己昨晚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悟通了御劍飛行的技巧,就算是帶上一個人飛行,都還是有些冒險的事情。可是現在,一共有四個……要是只帶黑霧出去的話,剩下的人怎麼辦?
看到練雲生臉上的為難之色,當下另外幾人都會意過來。
“黑霧,你是我們中間最重要的人,你先出去吧!”
“炎星說的對,你先出去吧。我們幾個再等機會,但是你不能出去的話,我們出事了誰幫我們報仇啊!”
“黑霧……我們家阿花就拜託你了……”
“……”
看着大家笑嘻嘻的說著,黑霧知道現在也不是耽擱時間的時候。要是再互相推脫,錯過了時機搞不好練雲生都會陷在這裏。
“好的,有機會我們會再想辦法把你們也救出去。對了,蒼紫,你家阿花是誰?我怎麼沒聽說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
“就是我原先揀到的那隻小狗啊……你不可以對它有非分之想哦!”
“……”
練雲生在黑霧幾人說話的時候,手中黑劍早就運勁砍動,將兩根金屬柱給削了下來。黑霧出來拿起了傑克斯掉在地上的那桿魔杖,向炎星等人揮了揮手就跟着練雲生轉頭就走。黑霧擔心自己一個回頭,就無法再面對那三人的笑臉。
東方的天空,已經是魚肚白了。練雲生在屋子裏戴好面具,也不發動隱身術。手中一招,黑劍脫手飛出,硬生生將屋頂刺出一個大洞來。“砰砰”作響的聲音,馬上引來了附近的守衛。
“黑霧哥,拉緊我!”
還沒明白情況的黑霧,只得聽練雲生的話,老老實實的雙手抓緊練雲生。黑劍搗開屋頂回來的時候,鐵靴踏地和鎧甲摩擦的聲響已經距離屋子不遠。雖然還不能隨意變化黑劍的大小,無法達到兩個人都上去的地步。但是強化了臂力之後,練雲生拉着黑霧並不成什麼問題。踩上了黑劍的劍身,練雲生真元運轉,催動黑劍騰空而起,從屋頂的破動中直接穿越了出去。
屋子周圍喧嘩之聲大作,一眾聖殿騎士和巡守的光明魔導士看着兩個人影從屋頂方向飛了出來,全都大驚失色。一些反應快的,馬上叫道有魔法師來救人了。匆忙之中,幾個大威力的魔法彈從練雲生身邊擦肩而過。從身邊的熱風,黑霧馬上判斷出那幾個發動魔法的法師造詣絕對不會低。
聖殿騎士的弩箭也開始“嗤嗤”的射來,這些東西準頭就厲害不少了。黑霧魔杖別在腰間,無法施放出防禦魔法……當然在這樣的高速運動下,施展魔法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練雲生還不能使用擴散出體外的真元氣罩,也不能護住黑霧。當下為了避免黑霧受傷,立即調整角度,腳踏黑劍呈一個急劇向上的轉折,快速的拉離地面。
看着房屋猛然變小,黑霧頓時一陣眩暈,胃裏立即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不過這樣的速度之下,弩箭和魔法彈都沒有辦法威脅到練雲生和黑霧兩人。到了高空,遠方的曙光已經照射在兩人身上,柔和的金色晨曦中,彷彿遠離了所有的危險一般,令人覺得溫暖而安全。
黑霧好不容易適應了過來,眼睛卻不敢往下面看。練雲生辨清了方向,拉着黑霧向“屠龍勇者”裝備店飛去。現在因為是清晨,街道上還是空蕩蕩的。所以練雲生並不擔心被人發現,悄悄的降落在裝備店的屋頂上。
打開閣樓的天窗,帶着頭昏眼花的黑霧進到閣樓裏面。看到了床,黑霧馬上就直接倒了上去。看到黑霧第一次飛行后的模樣,練雲生不禁想起了當初自己的經歷,頓時有些失笑。
“練雲生,是你這個該死的東西回來了?”
閣樓下面,就是銀先生的房間。練雲生回想整個晚上的經歷,加上順利的救出了黑霧,心裏自然有些得意。當下也不說破,只是答道:“對啊!回來了!昨晚我回來的時候您老不在,所以就自己出去遛了一圈。”
“……真是有你的,才來帝都多少天,就學會出去玩女人了……剛才我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別是你把外面的女人帶回來了吧?你小子……給我等着。”
隨着銀先生的怒喝,門外樓梯那裏傳來了“噔噔噔”的上樓聲音。黑霧猛的從床上坐直起來,將魔杖拿在手中。帶着疑惑的神情看着練雲生,練雲生卻作個手勢示意黑霧不用緊張。
“嘭”的一下,門估計是被踢開的。銀先生穿着睡衣帶着一陣風般進到閣樓裏面,剛一進來,二話不說就準備去敲練雲生的腦袋。不過但他轉眼看到床上坐着發獃的黑霧時,伸出去準備收拾練雲生的雙手頓時僵在空中,甚至有些微微的抖動。
“小黑!你不是被……”
黑霧頓時一呆,在禁忌魔法師聯盟裏面會這樣叫自己小黑的,可是只有一個人啊……
“導師,難道是你!?”
第五章
“導師”兩字一出口,銀先生馬上沉默了一陣。過了一會,只見他轉身將門板扶回門框的位置,然後右手凌空一招,那隻暗紅的魔杖拿在了手中。魔力轉動中,那個禁音魔法陣就被布在閣樓的正中央。
黑霧看到那個魔法師這番動作,馬上就知道了。這個看起來面目陌生的魔法師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魔法授業老師,同時也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現任盟主兼首席**師―――――戈里亞特*銀。
銀先生弄完這些,將魔杖轉到左手。右手在臉上不知怎麼弄了一下,本來是五官清晰的臉部馬上模糊不清起來。沒幾下,一張銀色的面具被取了下來。練雲生此時才算第一次看到銀先生的真面目,當下也不禁打量了一陣。
那是一張明顯缺乏日晒的臉,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了。清瘦的面容,濃淡適宜的唇須,高挺的鼻樑,深陷的眼眶……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一個睿智的長者。
“尊敬的導師,你怎麼會在帝都這裏?帝都危機四伏,您老身為禁忌魔法師聯盟的首領,實在不該親涉險地。”
銀先生眼神中那種嚴肅和冷淡突然轉化,練雲生第一次在他的眼中讀出了關懷和牽挂。
“小黑……你是我親手帶起來的徒弟,從你會說話開始,你父母就把你我這裏學魔法。他們兩個為了聯盟……犧牲得太早了。”沒有理會黑霧已經潮紅的眼眶,銀先生繼續說道:“本來一個魔法導師,可以帶的徒弟數量是任意的。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只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不止是因為你有着年輕魔法師一輩中最為優秀的潛質……也因為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兒子。”
黑霧想起了這許多年的事情,終於控制不住眼眶中盤旋的淚水。
銀先生走上前去,用手在黑霧腦袋上排了排,說道:“想來你現在知道了,那次對付綠龍的時候,那個召喚魔法師就是我。呵呵,你應該還不知道,老師就是一個召喚魔法師吧?知道你聽說了綠龍的事情,肯定要去看看的。為了你不出什麼意外,我一直都在關注着你。那次月食獸的突襲,是看看你們整體的力量如何。在對付綠龍的時候,你竟然能順利的使出‘雙重禁咒’,也讓我相當驚喜。以後,我還指望着你能和老師一樣,作個召喚魔法師呢。那些召喚獸,都是留來給你準備的……”
黑霧哪裏還說的出話來,低着頭抹着眼淚。練雲生看着這情景,不禁有些感慨。黑霧有這樣一個像師父又像父親的人一直在指導和關注,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大陸,卻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奮鬥着。回家,這個目標在這個時候,在練雲生腦海中變得無比清晰。
銀先生再次拍了下黑霧的肩膀,就走到練雲生面前。
“年輕人,你可真是能讓我吃驚啊。隨在在屠龍之役的時候,你的表現已經讓我覺得相當顯眼了。但是這次你竟然能從我都覺得棘手的光明魔法本部救出小黑來,真的算是一個奇迹般的事情。哎,要是你們大陸那裏和你一樣的人過來,真不知道這塊大陸會變成什麼樣子……不過你這個白痴,現在救出小黑一個人來,營救其他人難度就相當的高了。”
練雲生笑了一下來回應銀先生,銀先生頓時心頭一跳―――――練雲生這個笑容,彷彿和原先自己認識的那個年輕人有些不同。那種憨厚和天真的神情,已經被一種淡然和不羈所取代。銀先生不禁想到:莫非……是那個邪門的屠龍劍……
“銀先生,黑霧哥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會和你一起來帝都參與你的營救行動。現在黑霧哥已經被救出來,其他人我就沒什麼必要去救了。”
黑霧看着說話的兩人,問道:“是啊,導師,你怎麼會找到練雲生的?炎星他們都還被關在光明魔法本部的地牢那裏,我成功的逃出來,還不知道他們的處境如何呢。”
銀先生沉吟了一下,然後對着練雲生說道:“對了,今天你不是還有廚師大賽的比賽嗎?快點準備一下吧。現在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需要在帝都的高層那裏打入更深才可以。”
練雲生聽得要去什麼廚師大賽,心底不由一陣強烈的反感。當下淡淡的答道:“銀先生,希望你不要搞錯了。我前面都說救出了黑霧,我們之間的合作基本可以結束了。而且之前你還用了我朋友的安危來威脅我,當時我也沒得選擇。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能順利的在光明魔法本部出入,也就能順利的在禁忌魔都出入。要是你動我朋友一根汗毛,我會去魔都那裏拿十倍的人命來償還!”
黑霧驚訝得眼珠都快掉出來,心裏不住的翻騰着:這個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阿生?那種不屈人下,孤然傲立的性情,幾乎是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印象中的練雲生,是一個憨厚和單純的少年,分開才兩個多月,怎麼會……對了,那個黑劍是哪裏來的?莫非……
“阿生,你的那隻黑棍哪裏去了?”
練雲生愣了一下,說道:“黑棍?沒了,和劍邪老大還有紅雲他們在獸野那裏和一群聖教廷派出的聖殿騎士還有護教士們遇上,起衝突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黑棍就碎掉拉。沒想到黑棍裏面,竟然會有這把黑劍。銀先生,你知道這個黑棍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轉到向銀先生說話的時候,練雲生的語氣明顯就轉為冷淡了。
銀先生因為前面練雲生的一番話,還沒回過神來。他沒有估計到的是,黑劍的邪氣竟然那麼快就開始影響練雲生的性格了。不過因為知道是黑劍的關係,也並沒有怎麼因為練雲生的話生氣。
“導師,你知道這個黑棍的來歷?”
看到黑霧也發問,銀先生只得說出了自己在聯盟高級秘典裏面所知道的一段歷史。
光明王和英雄王還有戰神王,對付黑龍的戰役雖然勝利了。並且通過這非常的戰役,大大的鼓舞了帝國戰士的士氣,一鼓作氣的拿下了剩餘的小國。不過這次屠龍的戰役,卻給三個傳說中的人物留下了深刻的影響。英雄王和戰神王都負了相當嚴重的內傷,但是受到影響最為嚴重的,還是光明王。
當屠龍劍插入黑龍頭顱的時候,其吸取真元的奇異效能開始發揮作用。黑龍蓄積達到數千年的龐大異種真元,被這把劍瘋狂的抽離體內。不過帶着黑龍臨死前恐怖怨念的真元,竟然將屠龍劍劍身變得烏黑。而從這之後,屠龍劍正式變成了帶着邪氣的黑劍模樣。本來因為屠龍劍乃是英雄王所贈送的寶劍,雖然被弄成了烏黑的模樣,但是卻捨不得不用。不過透着絲絲邪氣的黑劍,在外形上實在是不好拿來現人,所以光明王只得叫巧匠仿製了一把金色的屠龍劍出來。但是後來黑色的屠龍劍,通過其內蓄的邪厲真元對光明王產生了影響。雖然統一大陸之後,光明王還能親力主政,但是性格卻日漸的怪異起來。當開始對帝國境內殘餘魔法師進行清剿的時候,光明王已經授權聖教廷可以使用各種瘋狂的滅絕手段。在政治上,對於以前中部大陸的亡國貴族,也進行了血腥的屠殺。因為這樣,導致不少亡國貴族都紛紛向偏僻的南方大山群里逃竄,存活下來的人,組織起了現在南方勢力的前身。光明王種種近乎瘋狂的行為,雖然他身邊的眾人都有所察覺,但是卻都沒有知道緣由。
光明帝國統一大陸四年後,發生一件史書上沒有記載的事情―――――光明王和英雄王發生爭執,一怒之下,英雄王帶領着狂戰士部隊離開帝國,返回冰封高原。而在此之後,光明王更加變本加厲,連一些開國的大將還有功臣都開始被列入清洗名單,一一遭到迫害。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光明王去世的前一年。
帝國統一剛跨入第十個年頭,光明王的身體已經是眼見不行了。雖然是在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光明王因為邪劍的影響,身體已經快速的衰老。在他少數恢復清醒的時刻,秘密的下令招集了一批投向帝國的魔法師,用特殊材質將加上異常強力的封印魔法,將那狂暴的黑色屠龍劍封印在金屬棍中。因為當初使用了特殊的封魔材料,所以在強力封印魔法的作用下,這黑色的金屬棍有了排斥周圍魔力的效果。
黑棍製成后,光明王為了防止子孫後代或者皇族中人覬覦屠龍劍的鋒利霸道,便將東西放到皇家收藏室的眾多藏品堆中。為了不那麼引人注目,還特地起了一個“光輝神的後裔”這樣俗氣的名字。
接着,自然是派心腹將參與封印的魔法師盡數滅口。不過誰都沒想到的是,一個魔法師因為早就預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將封印黑色屠龍劍的事情通過秘密渠道傳出帝都。而這個消息,又被流亡的魔法師帶到了南方。當禁忌魔法師聯盟成立之後,這個消息就被記載到了紀事秘典中。
光明王去世后,他那把仿製的金色屠龍劍被放置在皇宮的光輝大殿上。幾乎沒有誰知道,那個已經不是正品了。經過了久遠歲月里傳說的正面描述和聖教廷里對光明王形象的神化,他生命最後階段的暴戾和瘋狂自然沒有被傳開。現在帝國人民的心裏,光明王永遠是那個帶着神聖光環的高大王者。
銀先生正是通過翻閱聯盟里的紀事秘典,才知道有黑色屠龍劍這個東西的存在。據記載,黑色屠龍劍有一個奇異的效能,就是能對周圍一定距離的生物散發出令人莫名恐懼的感覺。對人來說效果不是很明顯,但是對一般生物而言,這種恐懼感是相當強烈的。銀先生在準備收服最強召喚獸―――――巨龍的時候,通過這個紀事秘典了解到了黑色屠龍劍這個特殊的能力,覺得在收服巨龍為召喚獸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便指使潛伏在帝都的手下冒死從皇家收藏室盜出“光輝神的後裔”。為了掩人耳目,自然還順帶弄了一些其他的玩意。不過當時為了弄清楚綠龍的位置,銀先生身在北部行省那裏,只得通過魔法傳信讓那些人把東西通過海運帶到北方那裏來。不過為了隱瞞黑色屠龍劍的事情,銀先生只用“打擊帝國士氣”這樣的借口敷衍那些行動的屬下。後來,銀先生沒來得及去取東西,就發生了屬下被帝**隊發現,然後追殺的事情。就這樣誤打誤撞之下,竟然被練雲生先拿走了東西……
明白了不少事情的前因後果,練雲生總算知道了手上這把黑劍的分量。想到原先那種瘋狂暴戾的感覺從黑劍湧入體內,練雲生不禁打了個寒戰。要是自己和當年的光明王一樣,陷入那種可怕的情形中,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情況。
黑霧想着的,確是對於練雲生性格有些改變的情況明白了緣由。看着練雲生的時候,黑霧說道:“阿生,這個黑劍還真的是有點邪門……我看你還是不要繼續用了吧?”
練雲生腦海中一陣迷茫,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不再使用黑劍?這個可是自己擁有的第一把飛劍啊……已經能夠御劍飛行了,卻要丟掉?那自己回炎黃大陸的目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同樣看着練雲生的銀先生說道:“不過有一點是相當奇怪的,練雲生拿到黑劍有一段時間了,受到的影響卻遠遠沒有當初光明王那麼明顯……實在是有些難理解呢。如果弄明白了其中關鍵,搞不好他真的能駕馭這把奇怪的邪劍呢。”
想起練雲生帶着自己竟然從空中飛離光明魔法本部,還以為都是黑色屠龍劍的奇怪功效之一,當下也不再多說。
聽得銀先生的話,練雲生也思考起來:受到的影響比光明王小多了?確實,除了當初在獸野那裏自己失去的一陣的意識之外,黑劍其他大的影響到沒有出現。難道是因為自己並非一個世俗界的人……
“對了,我比光明王強的地方,是我經過煉神!”練雲生眼中一亮,已經捕捉到了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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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劍,我是不會放棄的。對於我來說,這把劍不僅是屠龍劍,更有可能是和我們炎黃大陸那裏的修真門派有關聯的東西。沒準,以後我能不能回炎黃大陸的關鍵,就是要靠它了呢。”
練雲生手撫黑劍劍身,眼中流露出的竟然是一種對於朋友一般的眷戀之情。黑霧雖然覺得那個邪門的黑色屠龍劍相當的不妥,但是一時又無法反駁練雲生的話,當下只得不再作聲。
銀先生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又沒有說出口,好一會之後,才對黑霧說道:“小黑,你就先躲這個地方,我聯繫人想辦法送你出帝都。不過這個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因為練雲生這麼一鬧,估計整個帝都都要進行地毯式的戒嚴搜索了。要過城門那關,顯然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在我已經有貴族的身份掩護,這個店裏會比較安全。還有,今天的全國廚師大賽……”
“我不會去的。”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去,那就當作棄權好了。現在我們看來合作不下去,你有什麼打算?”
“恩,那個什麼比武的,我還是繼續玩一下吧。前面碰到的都是什麼小蝦之類的東西,真想看看帝國還有什麼高手。要是沒有什麼高手會的話,我可能就離開帝都,四處遊歷了。”
對於練雲生來說,自己這個階段到底算是修真的什麼階段,已經是完全的迷糊了。首先自己同修道系劍系兩派修真之法,加上黑劍灌入身體的異種真元,現在按照真元的量來說,最少也是中階甚至以上修真的水準。不過通過銀先生所說的,黑劍還有其中可能來自黑龍的狂暴真元,對於自己的意識會有相當負面的影響。雖然自己有煉神來保持,但是現在看來影響已經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想起玉簡裏面提到的煉神和煉體修為進境不一可能會產生的後果,練雲生心裏也不禁有些擔心。
銀先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柔和的日光已經斜斜的灑在日漸熱鬧的帝都街道上。估算一下時間之後,銀先生說道:“廚師大賽已經不用去了,就隨便你行動吧。我的營救計劃看來要更改一下,但是你就算不能配合我們的行動,希望也不要對行動造成干擾。因為如果你在帝都裏面隨意行事的話,最後矛頭會指到我這裏來。要是這樣的話,對於我們的行動甚至是安全都會有相當不利的影響。”
看到練雲生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銀先生用眼神示意了黑霧一下。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黑霧還是沒有明白該利用自己和練雲生的關係來勸說一下。
“阿生,雖然我一個人暫時脫險了,但是我還有不少朋友都關在裏面。雖然你不願意再繼續幫我們聯盟這邊,但是……”
“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現在黑霧哥你先躲好,等亂過這陣子,我再幫你去光明魔法本部那裏看看情況。”
雖然練雲生答應了下來,但是顯然不是因為銀先生的關係。明知這點的銀先生,也沒有什麼表示。只要結果符合他的預期,其他的東西都不成問題。
練雲生覺得無趣,當下和兩人打了個招呼,除下身上那件黑色的戰甲再把黑劍包裹好背在背後就離開了閣樓。至於那件已經曝光的戰甲怎麼處理,那就是銀先生去煩惱的事情了……因為不用去什麼廚師大賽,所以練雲生決定在帝都隨意的逛一下。
離開了屠龍勇者裝備店,練雲生深深吸了一口氣。行人逐漸多起來的街道上,帝都已經慢慢開始展示它繁華的一面。裝備店所處的聖德羅大道,因為有不少工會的總部,所以在一大早就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難得有輕鬆閑逛的時間,練雲生開始饒有興趣的沿着街道走着。
於帝都的商鋪比較,內灣港和中港那些店鋪只能成為雜貨店。極盡奢華之能事的裝修佈置,各種價位讓人昏眩的商品構成了這裏的商業主流。看到前方人流開始有些密集,練雲生也漫步走了過去。
“恩?竟然是這個地方?”
練雲生停步觀看,發現這個人流最為密集的,竟然是傭兵工會的帝都總部。不過因為是在帝都的關係,在傭兵工會前的傭兵們顯得在外地工會時那種凶霸和隨意。畢竟帝都的治安不是說笑的,要是敢在這裏耀武揚威,沒準什麼時候就被抓到牢裏去了。想起自己也是擁有比較高級傭兵資格認證,練雲生笑了一下。
人流密集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在門口的地方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后坐着幾個文職官員模樣的人。桌子的右邊,粘貼着一張大大的文榜。練雲生看了一下,竟然是招募雇傭兵參加對南方戰事的通告。感到事不關己,練雲生轉頭就準備離開。
“恩!是你!”一個轉身,練雲生迎面走來的一個人壓制着自己的聲音吃驚的說道。
驚呼那人身材精壯,身穿一身便裝。雖然是作平民打扮,但是練雲生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有着長期的體術訓練,每一寸肌肉之下都蘊藏着強悍的爆發力。最為重要的是,這個人看起來很眼熟。
練雲生想了一下,才回憶起來,這個人正是在獸野的時候,和憨大一起前來營救紅雲的武士之一。沒想到在這裏被別人發現自己,練雲生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不過從當初此人會和憨大在一起,相信應該是帝國方面的人。
碰到練雲生的正是甲衛,被派來傭兵工會這裏留意一下有什麼高手會來報名。因為這次的聖殿騎士選拔大賽,聖教廷竟然選擇和幻獸騎士團的選拔大賽同時進行,已經有了互相較勁的味道。所以為了能夠抗衡聖教廷勢力在國內的擴張,貴族勢力們也在大力搜羅能夠派上用場的武者。
甲衛自從在獸野那裏見到了練雲生以一人之力,全滅光明魔法本部的一個魔導士小隊,對於他的印象之深刻絕對不在憨大之下。不過後來不管他怎麼想辦法套憨大的話,卻一直沒能弄明白練雲生的身份,因為憨大不願意談關於練雲生的話題。
成功救回紅雲之後,甲衛第一時間向羅西罕報道了練雲生的事情。知道竟然有人能夠力敵光明魔法本部的一個魔法小隊,羅西罕當即驚訝得難以置信。對於羅西罕來說,進行一些檯面下的活動,這樣的高手所具有的價值絕對遠在一隊幻獸騎士之上。不過知道練雲生和劍邪他們一行要去南方,羅西罕自然是大為惋惜,因為錯過這樣的優秀人才而沮喪了好一段時間。
甲衛今天來到傭兵工會門前,注意着進出的人流。身為一個經過長期訓練的武士,對於同樣厲害的高手,會有一些特別的感應。所以羅西罕為了放心起見,專門派出了心腹甲衛來執行這個任務。令甲衛意外的是,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那個在獸野里縱橫揚威的奇怪少年。當下驚訝過後,心頭確是猛跳一番。
“揀到寶了……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要幫主人把這個傢伙給挖回去……”
打定了注意,甲衛臉上馬上換上一副笑臉。
“這個……恩,閣下還記得我吧?那次和憨大兄弟一起的時候,呵呵。你可以叫我甲衛。”
“哦,甲衛……你可以叫我勿落……-”
因為狂戰士的事情乃是主人的機密,甲衛不敢在這樣人多耳雜的地方細談,當下接着問道:“不知閣下是否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談一下吧。”
想起甲衛和憨大是一起的,加上又沒有什麼事情要做,練雲生便答應下來。當下兩人走近一間清早就開張的酒館裏面,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紅雲……是不是已經沒事了?”剛坐穩,練雲生就向甲衛問道。
聽到練雲生對於紅雲的詢問,甲衛馬上的注意了一下四周。看到只有一個準備過來招呼客人的酒吧女,周圍並沒有什麼人,甲衛才小聲的說道:“她的情況不是很好,雖然被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但是不管找來多麼高明的醫生,卻始終沒能讓她清醒過來。現在每天就靠着給她灌一些稀釋的食品來保住性命,她的父親因為這個事情也相當的煩惱……”
“兩位先生早啊,歡迎光臨小店。請問要來點什麼?”靚麗可人的酒吧女扭着纖腰來到兩人的桌旁,看到甲衛高大挺拔的模樣,頓時眼中一亮。目光再轉向練雲生的時候,她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幾分。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練雲生線條柔和的臉龐上,烏黑的長發在腦後被束了起來。明顯和年齡不相符合的眼神中,帶着的竟然是有些邪異的另類神采。雖然身材和對面的壯漢比起來不夠健壯,但是勻稱的身形肯定也擁有相當強悍的實力。
認定了兩人是對面傭兵工會裏的傭兵,酒吧女詢問之時更加形跡浪蕩起來。低領的上衣彷彿無意掩蓋春光一般,彎腰的時候乳溝毫無顧忌的正對着甲衛,但是媚眼卻不斷的拋向練雲生那邊。
比起吃不消的練雲生,甲衛顯然是個中老手了。在酒吧女的臀部大力的拍了一下,惹得她故作嬌羞的埋怨一番之後,甲衛才笑着說道:“大清早的,別惹大爺上火。快點上兩杯吉姆朗酒來,記得要放冰塊的!”
酒吧女一路嬌嚷着討厭,一邊帶着媚笑而去。練雲生咳了幾下,才接着問道:“按照你那麼說,紅雲小姐的狀況不是很危險?從上次把她救走,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那肯定就不是一般的傷了。那天我們遇到聖教廷的人,沒想到一個卑鄙的傢伙竟然先對紅雲小姐下手……當時擊中她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魔法,看起來沒有任何外傷,但是人卻昏迷不醒。對了,為什麼聖教廷的人要追捕她啊?她一個女孩子,能做出什麼值得聖教廷興師動眾的事情來?”
看到酒吧女端着盛酒的盤子扭過來,甲衛故意沉默了一陣。等到酒上了桌子,再佔了酒吧女一些便宜之後才答道:“她的父親,是貴族裏面一個比較有身份的人,同時也就是我的主人。聖教廷為了捏住主人的把柄,就千方百計的想要把紅雲小姐抓住。你要知道,紅雲小姐的母親是……”確認了一下周圍沒有誰能聽到兩人的談話,甲衛才繼續小聲的說道:“她的母親,是南方那裏的魔法師!”
“嗯!?竟然是這樣?那她母親現在是在帝國還是在南方那邊?”
“……已經死了,被聖教廷的人害死的。當時主人沒有辦法去救她,成為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練雲生腦海里靈光一閃,問道:“等等,紅雲小姐的母親……是叫什麼名字來着?”
甲衛疑惑的看着練雲生,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答道:“好像是叫索蓮娜吧……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跟着主人,但是那麼多年,聽他自言自語的時候提起過幾次。”
“索蓮娜,索蓮娜……”練雲生反覆念了幾遍,當下也基本確定―――――這個索蓮娜,不僅是紅雲小姐的母親,還是穆爾卡特的女兒。想起昨晚上的事情,練雲生也不禁為那個被關押了差不多二十年的老魔法師感嘆。想起了穆爾卡特所說的那個可惡的貴族,想來就是甲衛的主人了。
練雲生拿起面前的酒杯,慢慢的嘎了一口。強烈刺鼻的烈酒從口腔里一滑而過,練雲生卻在心中暗想:穆爾卡特老先生,害死你女兒的傢伙,我會幫你教訓一下的……
“嗯,甲衛。你你可以帶我去看看紅雲小姐還有他的父親嗎?”
甲衛驚喜得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連酒水都灑出了少許。當下高興的答道:“那肯定沒問題!來,我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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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練雲生無力的目光中,甲衛的手在酒吧女身上的某些地方隨意活動了幾下之後,丟下遠遠超出酒資的金幣后就離開了酒館。對面的傭兵工會,好像人更多了。
跟在甲衛背後的練雲生,看到甲衛右手似乎快速的作了一個手勢,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繼續帶路。練雲生正在疑惑甲衛那個手勢有什麼意義的時候,一個貌不出眾的男子向甲衛靠了過來。
“跟主人說,有客人要來。記住要強調,是相當重要的客人!還有,說小姐的事情也許有轉機,安排一下和重要客人的見面……該死的你別管小姐是誰,和主人說了他會明白的。明白沒有?還有,話從我這裏說出來,從你這裏再出去的時候,必須是在主人那裏。要是中間有第三個人知道……規矩你知道的,去吧!哎等等,叫輛馬車來,我要帶客人先去那裏。”
那個男子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轉身就沒入了街上來往的人流中。甲衛向著練雲生笑了笑,靠近后低聲說道:“勿落先生,前面你在酒館……在酒館說的,是真的嗎?難道你的身份也是‘那個’?”
練雲生自然明白甲衛所說的“那個”是什麼,還沒回話,就看到一輛黑色馬車從大街上的車道開來,接着被很有氣派的車夫扯動韁繩,將馬車穩穩的停在甲衛和練雲生旁邊的街道上。
“嗨!老闆,真高興這麼早就看到你。今天天氣可真是不錯啊,是個幹活的好天氣!”
車夫在馬車前面的駕者位上朝着甲衛歡快的揮手,甲衛先對着練雲生說道:“勿落先生,來,我們乘馬車去那裏。”讓搞不清楚情況的練雲生上車后,甲衛對着還在呵呵傻笑的車夫說道:“林德,你小子今天架車給我架穩一點。你大爺的,要是再和那些貴族敗家子比賽飈車,回去馬上叫主人開了你!知道沒有?今天的是重要客人!要是他坐的不爽,壞了事情……你和你老婆還有四個孩子就提前在榮譽廣場邊上的某個角落找個好地方準備乞討吧!”
林德委屈的聳了下肩膀,有些無辜的抱怨道:“歐,老闆你不能這樣。你要知道現在維持生計該有多難,家裏那幾張嘴巴都等着填。還有以前飈車的事情,不能完全怪我啊!這輛黑色的馬車,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你看看,這車廂的結構和輪子的軸承什麼的,明顯跑起來就是很有速度感的那種。那些貴族的敗家子就好這個調調,看到這樣的馬車,肯定要來挑釁一下。啊啊,老闆,不要告訴我你被挑釁的時候沒有火氣……”
甲衛差點就沒把林德從駕座上拉下來然後丟在四隻拉車的馬腳下狠狠踩上一通,才算是解氣。
“林德,少和我扯皮。你今天給我穩穩的駕車就是了,那些敗家子,今天就算朝你臉上吐了口水你也不能去理會他們,明白了沒有!”看到林德委屈的神情,甲衛惡狠狠的拋出一句:“不要和我廢話,今天是去‘那裏’!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媽的我都可能被拋去榮譽廣場和你一起蹲大街。就是這樣,走吧。”
說完,甲衛也上了馬車,將車門狠狠的一拉,“嘭”的一聲讓林德心痛得直嘮叨。等到車裏再次傳來甲衛的怒吼,林德才拉韁甩鞭,趕着馬匹離開了路邊。
練雲生坐在馬車裏面,發現裏面空間並不算狹小。靠在舒適的座椅上,背後挨着的就是柔軟的靠墊。雖然從車窗外的景物不斷的倒退中知道馬車的速度不算慢,但是卻沒有多少起伏的顛簸。
“勿落,前面那個事情……”
練雲生看到甲衛有些急切的眼神,馬上回答道:“我不是黑暗魔法師,但是我知道一些關於魔法的東西……甚至一些和魔法有區別的東西。紅雲小姐的具體情況我雖然不明白,但是總該還有些希望。”
想起了在獸野那裏,練雲生用一把黑劍屠戮那些光明魔法本部的魔導士的情形,甲衛背後還是有些發冷。至於所謂的“和魔法有區別的東西”是什麼,那甲衛就是想破腦袋都不會想的出來了。
平穩的馬車出了帝都主城區,駛入了人流量相對較小的一條大道。練雲生沉默的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甲衛看着練雲生,也不敢出聲打擾。回想着在獸野那裏發生的事情,甲衛想到如果拉了練雲生進到主人一方的勢力,那真是一件相當令人興奮的事情。就這樣,兩人都因為思考自己的問題,沒有說上什麼話。
“咣啷”
不正常的響聲過後,馬車稍微搖晃了一下。練雲生和甲衛都同時回過神來,不過很快馬車又恢復了平穩的前進。
“林德你個雜碎,怎麼駕的車?再搖晃一下我就幫你準備草席!去廣場街口的時候你一定用的上!”
“老闆,我向聖父發誓不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忘記你不信教了……我以我的收入發誓,不是我的錯啊。娘的前面有一輛馬車不知道什麼回事,差點就撞上我們了!”
甲衛頓時怒火狂冒,身子挨近了窗戶邊上就探頭出去。果然,馬車的正前方是一輛紅色車廂的馬車,四匹拉車的馬像發狂了一樣飛奔着。紅色車廂的正後方是一個圍繞着荊棘的家族紋章,甲衛用手拍了一下額頭,痛苦的嘆了一口氣。
“該死的,肯定是哪個貴族的敗家子……”
果然,前面紅色馬車車廂中探出一個腦袋來,一個金色長發的傢伙先是吹了一個悠長響亮的口哨,然後朝着這邊嚷道:“林德!你個吃大便的雜種!上次我的馬車輸給你,不過是因為車輪的設計有問題。今天我把老頭子的車弄出來,我們再好好的比試一下!記住!這次賭注比上次加倍了!二十個金幣!呀呼~~~來追我吧!”
“……我說林德,那個金幣是什麼回事?”
“老闆,你不要聽那個雜碎胡說。他是渣滓,是狗屎來的。他的話一句都不能相信。要知道,那些貴族的敗家子們……”
“我最後問一次,那個是怎麼回事?”
“啊啊啊,老闆你不要和上頭說啊。你也知道那些敗家子有錢沒地方撒,所以我時不時會和他們賭上一把……真的!這個不是經常的!求你,不要和主人說這個事情。家裏的老婆和孩子需要的花銷很大的,你也知道在帝都這裏什麼東西都貴……以後再也不會了!”
前面傳來林德的聲音已經帶點哀求的語調。甲衛看着有些迷惑的練雲生,只得擺擺手說道:“真是萬分抱歉,閣下。讓你路上遇到這樣的不快是我的責任……我會叫林德那個垃圾穩住車子的。要是再有什麼顛簸,我回去親自挖個坑把他埋了!是的,我保證那個坑不會大,不會讓他那麼舒服的……”甲衛轉頭向著窗外吼起來:“林德,不要理會那個垃圾!隨他怎麼叫,就當是一隻不太安分的野狗好了。我們繼續趕我們的路,不要弄出別的什麼花樣來!”
“是的!老闆!隨他罵去吧,我們好好的趕我們的路……該死的敗家子……該死的二十個金幣……”
聽到林德的咒罵,甲衛苦笑了一下。練雲生也探頭看了一下前面的馬車,然後繼續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甲衛從練雲生那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讀不出什麼來,也只得希望練雲生沒有因為這個小小的事情而改變主意。
紅色的馬車奔馳了一陣,裏面那金色的傢伙探頭髮現林德的車沒有跟上來,馬上吩咐車夫放慢了速度。打開了車廂的頂板,那人從上面探出半個身子來。
“林德,我就知道你他媽的沒種!老子今天換了好車,你個雜碎就陽痿了還是怎麼的!來比上一比啊,他媽的別給老子裝死!”
林德氣得拉着韁繩的手都在發抖,要是換作平時,他早就揚鞭策馬,和那個垃圾好好比試一下。不過今天車廂里坐着的是甲衛和貴客,要是真的玩起來,就算贏了那麼那二十金幣可能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後的收入了。所以當下穩穩的趕着馬車,哪怕是稍微加上一點速,他都是不敢了。
金髮小子看到林德竟然無動於衷,暗罵了起來:“娘的,這小子平時聽到飈車和金幣這兩個東西的其中一個,肯定就會和個發春的公牛一樣狂起來。今天兩個都上,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不相信,今天弄出老頭子的車可不容易,怎麼說都要扳回一場來再說,不然家族的顏面都不用要了……”
練雲生看着街道上稀疏的馬車,便向甲衛問道:“這裏雖然不是主城區,但是車怎麼這麼少啊?”
甲衛看到練雲生主動說話,馬上面色大和,飛快的答道:“呵呵,在帝都這裏有資格乘坐馬車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我要不是沾了主人的光,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希望在帝都裏面乘坐馬車吧。現在是早上,夠身份乘坐馬車的大爺們,估計還在昨夜狂歡后疲倦的睡眠中吧。”
點了點頭,練雲生繼續看着窗外的景物。平整的石板大道兩邊,以白色為主色的建築無不顯得極有氣派。心中正在比較帝都和自己家鄉中康城的區別,冷不丁前面就是一串大罵飆了出來。
“林德,不敢來比試嗎?你個雜種,你媽昨晚和我睡過了!追上我我就答應你以後不再碰他!真的,來吧!我對着光明王的榮光發誓!你贏了我我一定遵守諾言。”
甲衛眉頭皺了一下,還沒有開口,林德已經搶先說了:“老闆,我知道該怎麼做!那個雜碎我不會理他的,是的,絕對不會……”
聽着明顯是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來的話,甲衛也只得搖頭。這些貴族的敗家子,平時除了吃喝玩樂以外,絕對沒有其他任何能耐了。
“閣下,請放心,我們不會作出傻事讓你不愉快的……”
“追上去。”
“嗯,放心,我們不會……等等,你說什麼?”
“我希望我的帝國語沒有那麼糟糕,我說的是―――――追上去!”
練雲生注視着窗外前方的眼神,霍然的冷凝下來。那種因為憤怒而燃起的凶意,讓甲衛立即聯想到在獸野那裏時的情況。
“先生,讓你旅途不快確實是我們的過錯,但是我們何必要和那些敗家子計較呢?他們腦子裏都是大便,不需要和他們計較那麼多的。”
甲衛心頭撲通普通的跳個不停,從練雲生的眼裏,長期有着良好訓練和行動經驗的他,讀出了淡淡的殺意。要是真箇追了上去,練雲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難道還殺了那個沒腦子的敗家子?雖然這樣會對帝國糧食的利用效率提高有些好處,但是牽扯起來的麻煩卻是相當棘手的。
“放心,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我只需要靠近他們一點就可以了,照着我的話去做吧,不然我馬上就下車回去。”
練雲生右手扶着車窗,漫不經心一般的從窗戶邊緣的金屬包裹處捏下一小段金屬片。手裏運上真元,稍微揉搓幾下后就弄成了一個金屬的小球。
甲衛思考了一陣,然後錘着車廂前面的車板吼道:“林德,他媽的給我追上去!聽到沒有?給我離那個把腦袋裏的大便從嘴巴噴出來的傢伙近一點!”
林德手上更抖,大聲的回話道:“老闆,你放心,不用再考驗我了!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飈車的。相信我,我是一個說道就做到的人。”
甲衛斜眼看了一下練雲生,接着抹抹腦門上的汗滴,用更大的聲音吼道:“林德你這個豬,我現在是命令你加快速度,追上前面那個小子的馬車。不用你和他比試,接近就可以了。”
林德愣了一陣,然後確定了甲衛並非是開玩笑,馬上大聲的歡叫道:“是,老闆!你的話一直都是真理,我什麼都聽你的!趕上那個雜碎是吧?沒有問題!絕對一點都沒有!你們抓緊車廂里的扶手,我可要稍微認真一點了!”
說完之後,林德雙腳放入駕者固定身子的腳套中,接着從背後拉出一條帶子在自己腰上系個結實。弄好之後,林德興奮的舔了舔嘴唇,對着面前拉車的四匹馬說道:“寶貝,今天是輸是贏就看你們的拉。我相信你們是帝都最棒的馬,絕對不會輸的……就是這樣,我們上吧!”
林德馬鞭在空中一聲鞭響,左手拉着韁繩仔細的操控着每匹馬的出力,力求將車度提高最為理想的情況。稍嫌有點空蕩蕩的大街,因為兩輛飛快行駛的馬車而熱鬧了起來。
金髮小子看到林德已經趕車追了上來,當下興奮的大叫了一聲,然後叫道:“對!他媽的就是這個樣子!林德你個畜生快點追過來!老子金幣等着給你賺,啊哈哈哈哈。為了金幣,為了證明你的馬和車在帝都最好,為了你那可憐的母親……我管你為什麼,來吧!”
再次怪叫幾下后,金髮的小子縮回了車廂中,已經不再叫罵了。嘴裏一個勁的催促着車夫再快一點,要是被追上就等着被解僱出門等威脅的話。
甲衛看着練雲生,只見練雲生低頭揉搓着手上那小小的金屬球,不時的還要看看窗外和前車的距離。
“這個傢伙,到底想做什麼啊?”
看着有時嘴角會露出冷笑的練雲生,甲衛憂心忡忡的想着這個問題。至於在駕座上的林德,已經沒有誰需要去擔心他了。嘴裏雜七雜八的吆喝着,不時甩下響鞭,黑色的馬車已經快的有如會隨時脫離地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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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都還不夠百萬,我暴走咯~~
第八章
林德駕馭馬車的能力,確實勿庸置疑。雖然前面紅色馬車不時在閃避其他馬車的同時還阻擋着林德馬車的路線,但是林德從前面馬車的顛簸程度就已經能夠判斷,那個車夫絕對還不是自己的對手。皇家巧匠親自打造的車廂、御用級別的良馬,再加上林德多年架車的經驗,帝都裏面真正能夠在這方面和他一拼的人,估計不用一隻手就能夠數出來。所以在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黑色馬車就已經逐漸向紅色馬車那裏靠近過去。
“烈夫你個混球!要是被林德那個雜碎的馬車超過了,你回去就給我捲鋪蓋滾蛋!媽的這次絕對不能再輸了!快!給我再快點!”
金髮的傢伙看到林德的黑色馬車已經逼近過來,嘴裏更是大罵不絕。可憐那個車夫不但要擔心撞上別人的馬車,還要擔心自己的飯碗隨時不保,戰戰兢兢中真是有苦說不出。兩輛在清晨奔馳的馬車,在路邊行人的大罵聲中快速的穿越街道。
不管是金髮傢伙的咒罵威脅還是紅色馬車車夫的竭盡全力,對於林德所駕馭的馬車不斷接近這個事實都沒有任何改變。現在靠在窗戶邊的練雲生,只要稍微探出半個腦袋,就可以看到前面那輛同樣飛馳的馬車了。不過甲衛實在看不出來練雲生要林德追趕前面那個敗家子的用意何在。現在的情況看來,追上是絕對沒有問題了。所以在距離不斷拉近的同時,甲衛更加仔細的注意着練雲生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的變化。要是有什麼突發事件,甲衛希望能第一時間解決。雖然就算練雲生要了那個敗家子的命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主人也有能力可以壓制下來,但是不發生這樣的事情總是比較愉快一些。
車廂外甩鞭的“噼啪”聲不絕於耳,紅色的馬車已經在車窗的斜前方出現。練雲生眼裏精光一閃,雙手利用真元強化指力。只見手指幻影一般的彈動一下之後,就彷彿沒有做過任何動作一樣搭在了窗戶邊上。甲衛一時沒反應過來,練雲生剛才到底做了什麼。不過仔細看的時候,發現本來在練雲生手上把玩的那個小小金屬球已經不知去向了。
“噫嘻嘻嘻嘻……”
前方的紅色馬車那裏傳來了相當異常的馬匹長嘶之聲,甲衛當下也挪到窗戶邊。只見本來牽引着馬車的四匹健壯駿馬最靠後那隻,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在高速奔跑的狀態下人立而起,瘋狂的跳動起來。這一下紅色的馬車可就有得瞧了,那匹瘋狂的馬扯亂了韁繩,其餘三匹馬在巨大的慣性之下頓時撞成一堆。後面的車廂自然就接着撞到絞在一起的四匹馬上,車夫雖然有護帶拉住,可是撞上馬匹之後整個車廂側翻出一個斜斜的弧線,接着重重的翻倒在地。即使是使用了相當結實的木料再經過上等的工藝製作,但是沒有什麼木質結構的東西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車廂沒有打上幾個轉,就已經宣告開始解體。碎裂的木板和斷掉的車輪承軸等零件在地面上跳躍式的滾動着,巨大的聲響和驚人的場景立即讓不少行人圍攏過來。
甲衛不用多想,馬上就知道是練雲生弄出的花樣。而在黑色馬車繞過那慘不忍睹的紅色馬車時,練雲生嘴角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殘酷微笑也證明了甲衛的想法。
“不是用弩箭……也不是用魔法……這個傢伙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啊?實在是太恐怖了,這樣的情況下,那個敗家子就算不死也要落個重殘那……”甲衛兀自心驚的想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林德卻還沒弄清楚情況,只在前面的駕座上說道:“老闆,那個傢伙這是自找的!媽的,在這樣的街道上他還堅持和我玩飈車。要知道,這段路看起來平坦寬闊,但是有一些石板是鬆動了。要是馬蹄或者車輪什麼的不幸磕上去……哈哈,那可就真的很有得瞧了!敢在這條路玩的,都是熟悉每一塊石板的真正行家!那個馬倒車翻的結局,真的太適合他們了。媽的臭垃圾,看他還能不能站起來再囂張……”
“……林德。”
“老闆!隨時恭候您的指示!”
“在你取笑別人意外的時候,請先把車速給我降下來!”
在甲衛的怒吼聲中,林德抖韁拉繩,同時右腳緩緩踩下馬車的制動。不一會時間,馬車就恢復到原先平穩行駛的狀態。
“勿落先生,剛才那個事……”
練雲生看到甲衛詢問的神色,笑了一下之後才答道:“沒有什麼,不過是一些小小的異物被彈到了馬的腦袋裏。這樣的情況下,我想馬就算不當場死掉,也會因為劇痛而發瘋吧?不過我想剛才的事情不過是意外。呵呵,沒錯,就是一起小小的意外。某個囂張的貴族子弟因為拉車的馬突然發瘋而出了什麼意外,那跟我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對嗎?”
看着練雲生的笑臉,甲衛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在主人的心腹裏面算得上是有數的高手之一,但是卻明白自己的實力遠遠不能和面前這個看起來不到二十的年輕人相比較。憨大同樣的強大,但是那種強大是甲衛可以理解的範圍。刀槍不如的肉身和無堅不摧的力量,這樣的強大在甲衛看來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還算能夠接受。加上憨大性格憨厚,思慮單純,也相當容易籠絡。但是練雲生前面那手玩意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邪門,而就連笑起來都帶着一些邪意的模樣,更是讓甲衛心裏覺得沒底。
“要是這樣的人不能在我們的陣營裏面,那是絕對不能讓他活下去的!”考慮了半天,甲衛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馬車再轉過幾個街道,就已經到達了城門那裏。守衛的例行盤查好像比平時嚴上許多,甲衛看了一下就知道城裏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了。果然,當他們的馬車被攔下來之後,一個鎧甲上印有城門守備隊標誌的士兵在窗戶上敲了一下,接着行了一個軍禮之後就立在原地。
甲衛挨到窗戶邊,掏出了為皇家辦事的證明之後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大早的就在城門這裏進行盤查?”
看到那張證明,士兵再次“啪”的行個禮后才答道:“先生,昨天晚上聖教廷那裏好像被身份不明的人突入,所以在天沒亮的時候每個城門都開始戒嚴了。”
“被身份不明的人突入?具體情況怎麼樣?”
士兵苦笑一下,答道:“這個具體情況哪裏是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可以知道的啊,我們只是被要求注意一個拿着黑色長劍的人。好像就是前段時間一直被通緝的那個什麼頂級危險異端吧,其他的真的不清楚了。”
甲衛揮揮手,士兵馬上識相的小跑離開,吩咐前面攔住盤查的人放這輛馬車先行。
“聖教廷那裏被不明身份的人突入?應該不會是聖教廷總部那裏啊,不然我們的人應該會得到消息的……難道,是光明魔法本部那裏?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厲害,從戒嚴的情況來看肯定是沒有抓住那個傢伙,甚至連具體一點的線索都沒有。”
甲衛想到光明魔法本部那裏戒備和守衛的森嚴程度,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在這之前,不管是自己方面的探子或者是南方的姦細甚至是那些神神秘秘的黑暗魔法師,都沒有成功滲透進去的先例。無意中甲衛眼角餘光掃到練雲生,當下心頭一跳。
“勿……勿落先生,你看看這個事情……”甲衛突然想到了,那個使用黑劍的頂級危險異端,此刻不就坐在距離自己一步遠的距離嘛!
練雲生臉上還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攤手答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進去逛逛就出來了。”
甲衛冷汗流得那才叫凶,當下苦笑着說道:“進去逛逛?那個不是榮譽廣場啊,是聖教廷守衛森嚴的重地來的。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你是怎麼安然進去然後又輕易出來的,看他們竟然要讓屬於貴族勢力的人都參加戒嚴,肯定不會是只發生了你‘進去逛逛’這麼簡單的事情。當然,如果事情你不便說出來,那就算了。”
練雲生用示意的眼神看了一下車廂的前方,甲衛馬上會意的說道:“放心吧,林德這個傢伙雖然平時不是什麼正經的樣子,但是能為主人做事的,都是信得過的人。”
“嗯,好吧。看你和憨大哥在獸野那裏的時候也和聖教廷的人起過衝突,相信也不會有拿我去聖教廷總部那裏換取懸賞的行動。我昨晚去聖教廷的光明魔法本部,是為了救一個朋友。就是這樣啦,那裏的守衛在我眼裏看來和沒有人守也是差不多的。”
“一個朋友?在光明魔法本部那裏被關着的,只有那些人啊!”甲衛驚訝的說道。同時心理暗想:不要說笑了,能當光明魔法本部那裏是自家後院一樣來去自如的人,怎麼是那麼容易被抓到了。要是一個不小心,引動這個人背後的勢力進行報復,那才有得頭大。在甲衛的設想中,一個超級高手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這樣憑空冒出來。憨大那樣恐怖的實力,還有狂戰士這個顯赫的背景。面前這個“頂級危險異端”雖然和憨大彷彿是認識的樣子,但是從那接近常人(甚至比一般的士兵還要瘦小一點)的體形來判斷,估計就不可能是那些狂戰士的同類。
“對,我的朋友就是‘那些人’!”
練雲生說完之後,看着甲衛的反應。畢竟雖然知道甲衛肯定是和聖教廷有衝突的某個勢力的人,但是從他和憨大走在一起這點,練雲生覺得應該是和貴族方面的勢力有些牽扯。現在黑霧他們還在帝都裏面,戒嚴之後估計要好一段時間才有辦法混出城去。現在自己先摸摸這些傢伙的底,以後有事的話總不至於太過倉促。
甲衛看到練雲生的神情,馬上說道:“我們的確是和聖教廷有些糾葛是無法化解的。雖然比較困難,但是能夠化解一下聖教廷越來越龐大勢力的事情,就算你真的是那些人中的一員,我們也會樂於和你合作。畢竟比起外面的威脅,自己家裏的威脅才是最後殺傷力的。誰都不像在面朝外面的時候背上被捅一刀……至於我們是什麼人,如果有合作可能的話怎麼進行,等下我的主人來了會和你好好談談的。不過在那之前,你能幫忙救治一下紅雲小姐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
練雲生想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紅雲小姐也是我的朋友,要是能夠幫她恢復正常,我也是很高興的。”
甲衛一愣,這次練雲生臉上的笑意完全沒有了先前那種陰沉的感覺。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彷彿是勾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一般。他實在不敢相信,這種彷彿和煦陽光一般的笑容和先前那種略帶陰鶩殺氣的笑容,可以從同一張臉上展示出來。
“老闆,馬上就要到了!”
林德減慢了馬車的速度,然後在駕座上提醒甲衛。甲衛等馬車停穩之後,打開車門先離開車廂。練雲生跟在後面下來之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馬車正停在一座大宅前面。雖然看起來是屬於城郊的位置,但是道路卻修葺得相當平整,大宅看起來也相當有氣勢,想來不是一般人會住的地方。等兩人下車之後,林德也趕着馬車,往大宅的後院去停靠。
“勿落先生,請跟我來吧。”
甲衛招呼了一下練雲生,然後就在前面引路。大宅的前門不知是什麼木料所制,看起來高大厚實。甲衛走到門前,用手指在上面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過了一陣,門一陣輕響之後被人打開。裏面的人看了一下,說道:“老闆,快進來吧。”接着就讓開門口,讓甲衛帶着練雲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