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舅舅
第17章舅舅
當然,臧音注意到身邊總有眼線在盯着自己,各方面行動都因此受阻。但這並沒有讓臧音的調查無從開展。
幾天後,臧音還是獲得了想要的信息。
他猜的不錯。
近段時間,望月族的確要開展一項很大的活動,是百年才進行一次的祭祀,名為神祭。
望月族的純血自稱是神賜予的血,但因為跟異族的聯姻,一代接着一代他們的血脈已經變得稀薄並不純粹。
到了角大人這一代,有的妖甚至都失去了神血,變得泯然眾人。
於是神祭便成了他們獲得神血的唯一途徑——即便神明已經千年沒展現出神跡,他們還是將希望寄託於此。
至於要怎麼樣神祭呢?原本臧音還陰謀論了一番,譬如說會弄出一個血水潭,裏面全都是妖族的血。
又譬如角大人直接將他的子孫輩當成是祭品還請神。
但事實並沒有那麼殘酷,祭品只是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豬牛羊之類的,再由全族心裏默默祈禱神明現身。
但,真的會這麼簡單?
臧音是不信的,於是又調查第二個方向。
這個顯然有人為抹除痕迹,調查起來非常的艱難,一開始臧音只是干浪費時間而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但停滯不前後,他又換了個思路,重點在當初角幻失蹤前經過之地一一搜尋。
如此竟真的獲得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他在這黑風谷中發現了一個地下通道。
看着黑漆漆的洞口,臧音只猶豫了一秒便堅定的跳了進去,下墜感不知持續了多久,臧音才動用月力落在地面上,而後發現了個地下通道。
通道是黑漆漆的,將燈點亮,臧音才看到牆壁上所雕刻的壁畫,上面刻了一個很奇怪但樣子算漂亮的妖獸。
妖獸像是天馬,又像是獨角獸。
額頭生着一個尖尖的藍色的角,是白馬的身體,後背還生着兩個天使一樣的翅膀,看着非常的神聖。
臧音猜,這就是望月族血脈最純粹的擁有神血的妖吧。
他下意識的碰了碰額頭。
沒人知道的是,其實在十八歲那年,他的額頭也生出了那個藍色的精緻的角,當初他還以為控制不住、即將妖化,嚇了一跳,沒想到第二天藍角就消失了。
繼續向通道內部走去,一路上都沒有觸發什麼機關危機,臧音非常順利的就來到了通道最深的暗室里。
然後在裏面看到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鋪滿了羊皮紙,羊皮紙上則像是畫著一個邪惡的祭祀儀式。
祭祀的不再是獸神,而是邪神。
說實話,看到這些羊皮紙,臧音第一反應是暗室是角大人的地盤,這一切都是角大人所設下的陰謀。
這種暗示下,他又在一個牆角看到了一行人類小字——逃!不要去阻止,盡量逃!
這裏是妖族,族中所寫的都是妖族文字,使用人類文字的只可能是臧音的母親角幻。
所以,角幻之所以失蹤,很有可能是意外發現了角大人的陰謀,為了防止自己的計劃被破壞,這才秘密處決了角幻。
角幻恐怕九死一生。
記住這個線索,臧音怕有人進來立刻離開此地,佯做什麼都沒發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在臧音找到關鍵線索后,突然一切都變得順利了!有一天,突然有一個人妖偷偷將一個羊皮紙丟進了他的木屋。
上面寫着:【我知道你在調查什麼,想知道一切的話,明晚來天水湖。】
臧音挑眉,忽然一笑。
等翌日夜晚,臧音到底還是準時赴約來到了天水湖,湖邊有一個面龐英俊的男人。臧音目光從他額頭暗淡的角上掃過,直擊主題,“你把我引過來,是想跟我說什麼?”
男人轉過身,先是苦笑一聲自我介紹,“我是角滅,是你母親的哥哥,你可以叫我舅舅。”
臧音笑了笑,“舅舅是想告訴我關於母親的消息嗎?”
角滅面露悲痛,“是的,實際上你母親現在很有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這事其實我也有錯,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異樣,幻兒他也不會受害了。”
見臧音一臉冷漠,角滅知道他還在責怪角幻拋棄了他,“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但其實幻兒並不是有意拋棄你的,她也是有苦衷。”
隨着角滅一聲嘆息,他娓娓道來當年的事。
在角滅口中,當年的事遠沒有那麼簡單。角幻和臧凌當初相愛受到了兩族的反對,但他們並沒有因為兩族的脅迫而分手。
而臧音五歲那年之所以鬧得不可開交,是因為角幻曾接到過父親的通知秘密前往瞭望月族一趟。當時角幻還以為父親終於認可了她們的愛情,誰知卻意外發覺父親想要用臧音來血祭的陰謀。
臧音察覺到了不妙,這才故意跟臧凌爭吵分手。
分手的唯一要求就是讓臧凌將臧音帶回臧族。
角滅搖頭,“當時我們一直被父親蒙蔽,根本不知道幻兒心中的掙扎與苦痛,直到幻兒失蹤,我在收拾幻兒住處時才發現幻兒失蹤其實跟父親有關。”
“此次父親喚你回來,定是會對你下毒手,你是幻兒的唯一血脈,我實在不忍你就這麼死去!”角滅說著,面龐逐漸變得堅定,“不行,祭祀日快要來臨了,你不能待在望月族,你必須離開!”
“舅舅就算犧牲掉所有暗部,也一定會護送你離開的!”
看着面前的男人,臧音低下頭想了想,“為什麼血祭的人選是我呢?如果按妖族這邊的規定,混血是血脈最低賤的吧。”
“如果望月的大祭司真的要施展什麼邪術,最先要祭祀的不應該是你嗎?”
臧音實在不理解,乾脆一針見血的指出。
角滅有一瞬的僵硬,抿了抿唇,努力露出一抹笑,“即便你是混血,你體內的血脈也最純粹,我想父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盯上了你。”
“原來是這樣啊,舅舅你可了解的真清楚。”臧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