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千年大計
戕柳的兩根手指在莫千愁的腦袋裏搗鼓一陣子之後,竟然硬生生摳出一隻黑乎乎的蠱蟲來!
也在這一刻,莫千愁的表情開始極度猙獰了起來,從那扭曲的面部可以看得出來她有多麼痛苦。
戕柳把那隻黑乎乎的蠱蟲捏爆之後,目光轉向了北淼淼。
“本座是戕柳。可曾聽說過?”戕柳
北淼淼渾身一顫。
“戕柳”這個禁忌的名字,只要是道士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最強的邪道!
也是殺人最多的道士!
道術歷史上,有名的滅族事件就是戕柳乾的!
但戕柳眼神中沒有殺意,這也讓北淼淼稍微安心的些許。
“小姑娘,你也是冥蛇族人吧?”
戕柳盤膝而坐,冷不丁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北淼淼吞吞吐吐。
北淼淼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傳說。
傳聞戕柳,曾經抓了大量冥蛇族人做實驗,喪心病狂,然後才將暗肖十二印研究出來。
難道……難道因為自己也是冥蛇族人的原因,戕柳要對自己下殺手?
現在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北淼淼心中一顫。
而面對戕柳,北淼淼根本生不出逃跑的勇氣。
這種感覺……甚至比待在張不染面前的壓迫感還更強大!
“本座能感應到你的血脈氣息……因為本座從前,也是冥蛇族人。”
戕柳說出了這個消息,讓北淼淼久久震驚也不能消化。
“你……你說你是冥蛇族人,那為什麼你要大肆屠戮冥蛇族?”
北淼淼鼓起勇氣問道。
其實,冥蛇族北家,曾經也是盛極一時的道術大族。
自古以來,會道術的家族,分為十大族,被統稱為道門十族。
道門十族以家族的形式傳承上千年,底蘊深厚久遠,便是普通豪門口中神秘的“隱世家族”。
但1000年前,道盟十族中盛極一時的“冥蛇族北家”,和“望舒山白家”……
因為邪道戕柳現世,大肆屠殺冥蛇族人和白家,白家被滅族,北家也差點不復存在。
而且,戕柳還使用“逆血咒”,將冥蛇族人的招牌法術“靈蛇操術”給消除。
導致北家衰落跌落神壇,被踢出道門世家的行列。
白家被滅族,北家沒落,在此之後,“道門十族”變成了“道門八族”,一直傳承至今。
夏韻,就屬於道門八族當中的夏家。
胡樓蘭、慕蝶衣,則是分別屬於胡家和慕家。
“傳聞是怎麼說的?”戕柳挑眉反問。
“傳聞說……是因為……因為冥蛇族和白家惹了你不高興,你一怒之下就大肆屠殺兩族之人……”
“你還動用逆血咒,獻祭上萬惡鬼,導致冥蛇族後代,不再繼承有‘靈蛇操術’。”
“傳聞說的沒有錯,冥蛇族的確惹了我,但有一點世人都不知。”戕柳不置可否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1000年前,冥蛇族北家,族長誕下一名頭生雙角的男嬰,被視為不祥之兆。”
“柳樹,被冥蛇一族視為不祥的徵兆,傳聞這名男嬰被柳樹給詛咒,取名為北柳。”
“北柳從小不被族人待見,受盡冷眼,好在有族長父親撐腰。”
“而且在開竅大典那天,所有年輕一輩的族人都繼承了冥蛇祖傳法術‘靈蛇操術’,唯有北柳沒有繼承。”
“這也導致族長父親徹底失望,把北柳當成聯姻的工具,入贅望舒山白家。”
“當時,北柳年僅12歲。”
“入贅后,北柳的生活沒有得到絲毫改善,白家小姐也看不起一個廢物贅婿,甚至和其他家的公子哥廝混。”
“後來,北柳不想過窩囊廢的日子,便一個人出逃闖蕩。”
“為了獲得力量,北柳開始另闢蹊徑,鑽研邪惡道法,甚至不惜以鬼煉法,想要煉出可以焚盡一切的火焰。”
“再到後來,北柳被道盟盯上,並被數名道士追殺。”
“尤其是北家和白家,派出了大量法力高深的道士。”
“北柳東躲西藏,最終還是被一眾追殺的道士找到了。”
“然後,北柳死了。”
“被北、白兩家的道士殺死。”
“屍體被丟到亂葬崗。”
“但憑藉強烈的求生慾望和邪門法術,在停止呼吸的兩天後,北柳從亂葬崗爬了出來,改名……”
“戕柳。”
“從此,世上再無冥蛇族北柳,唯有邪道戕柳。”
戕柳說著說著,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周身的戾氣暴漲……
其實戕柳說到一半的時候,北淼淼就猜出來了。
這就是戕柳的經歷。
只是,所有的歷史和野史,都沒有提到過戕柳有這樣一段經歷。
原來……那個令世人聞風喪膽的邪道戕柳,竟然是冥蛇族北家的人。
細算起來,北淼淼還真是戕柳的後代。
北淼淼不由的毛骨悚然。
就算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但那也相差千年!
況且就算在戕柳那個時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屠殺冥蛇族人……
北淼淼因為害怕,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小丫頭,別慌,我不會殺你。”
“聽我把故事說完吧。”
戕柳不再自稱本座,而是擺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態度。
“當初死而復生后,我找到四大鬼皇之首的墮仙,和他做了一筆交易。”
“他用萬千鬼魂助我煉成邪火幽燭,我助他開啟酆都鬼城。”
戕柳漫不經心的看着指甲,說道。
“酆都……鬼城?”
北淼淼大受震驚,酆都鬼城不是只存在於傳說中嗎?
那是一座死後千萬惡鬼亡靈聚集的城市,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有史以來,從來沒有哪個活人親眼見證過酆都鬼城。
戕柳竟然說要開啟酆都鬼城?
這難道不是無稽之談嗎?
如果不是因為是戕柳親口說出,北淼淼是萬萬不可能相信的。
“酆都鬼城……不是傳說嗎?”北淼淼遲疑問道:“你難道見過?”
“當然……沒有見過。”戕柳打了個哈欠,玩弄着手指甲解釋道:“直到現在,本座也還沒有成功開啟過酆都鬼城,畢竟這是一場千年大計。”
“一切事情,待本座取回全部力量再說吧。”
隨後,戕柳看向北淼淼,意味深長的說道:“而你,小丫頭,你也誤打誤撞,進入了我計劃的一環。”
“知道當年本座當年尋仇,把白家給屠光了,但為什麼還留北家一脈傳承至今嗎?”
“因為靈蛇操術的特殊性。”
“靈蛇操術?”北淼淼瞪大瞳孔。
“世間千萬種法術,沒有任何一種法術,可以完美吸收鬼氣並將其轉化。”
“唯有靈蛇操術。”
“告訴你也無妨……”
戕柳開始滔滔不絕。
他之所以將計劃對北淼淼全盤托出,是因為戕柳覺得,就這樣一個小姑娘,根本興不起任何風浪。
雖然說反派死於話多,但在戕柳這裏壓根就不存在。
戕柳雖然說,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浪費口水,但其實也一直用神識警惕查看四周,要是有異樣,戕柳會立馬反擊。
再加上戕柳已經派出了數名邪道,在四面八方警惕,所以他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道盟內部的人員本來就空虛,又因為剛才的大戰,高端戰力被戕柳屠殺殆盡。
有一戰之力的道士也全部喪命。
現在道盟內,還活着的道士連黃級都不是,不足為懼。
再加上所有電子設備都被戕柳搞壞,信號被屏蔽,所以向外界發出求救也十分艱難。
可以說現在,整個道盟,都已經在戕柳的掌握之中了。
“小丫頭,靈蛇操術這種特殊的法術,你知道由來嗎。”
“冥蛇一族,是生肖巳蛇印的繼承者,這也是立族之本。”
“生肖巳印,歷代都只會出現在冥蛇族人當中,所以冥蛇北家的歷代先祖們,靠着研究生肖巳印的力量,才創造了最基礎的靈蛇操術。”
“即便傳承到我那一代,靈蛇操術依舊不完整。”
“靈蛇操術可以吸收鬼氣,並將其轉化……這一點和生肖戌印有點類似,不過生肖犬式神只是單純的吞下消化,並沒有轉化,不完美。”
“靈蛇操術就像把木頭點燃變成火焰,而生肖犬式神就像把木頭嚼碎成木屑,最後都會把木頭消耗完,過程相同、但本質不同。”
“和你說這麼一堆,你也聽不懂,反正你只需要知道,靈蛇操術最後是我完善的。”
“最開始的靈蛇操術,只能吸收小部分鬼氣,經我改善後的靈蛇操術,可以吸收更多的鬼氣,上限……甚至可以吸收鬼皇的鬼氣。”
“而想要開啟酆都鬼城的一個條件就是……四大鬼皇的部分鬼氣!”
“四大鬼皇?”
北淼淼滿臉詫異,四大鬼皇在近千年……不!在整個道盟的歷史中,那都是難得一見的存在!
只有在歷史上的重大節點,四大鬼皇才會現身!
十目魔君。
黑骨聖君。
死面佛。
還有四大鬼王之首的墮仙大帝!
哪一個不是響噹噹的名號?
雖然說十目魔君現在已經寄了。
但十目魔君的眼球還保存完好。
可是其他三位鬼皇,都是活在傳聞中的鬼。
戕柳竟然大言不慚地要他們的部分鬼氣?
就連北淼淼能想到的,當代天花板的天級道士張木染,面對十目魔君也吃過大虧。
雖然將十目魔君斬殺,但張不染也被封印了三年法力,做了三年的普通人。
難道戕柳要重蹈覆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或許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可是我告訴你,酆都鬼城開啟的那一天……不會太遠。”
“現在,十目魔君的眼珠有一半都在道盟當中。”
“再加上這是墮仙的要求,他的鬼氣倒是不難。”
“這不已經解決一半了嗎?”
“剩下的黑骨和死面佛,本座都曾和其交過手,一個怕死鬼,一個虛偽至極。”
“他們的鬼氣,想要得到也不是很難。”
“本座已經派那幾個廢物,去縛鬼殿取十目魔君的眼珠了,但願他們別真的像本座想的那麼廢物。”
戕柳話音剛落,就察覺到幾人急匆匆跑來。
為首就是孟長勇,他看見戕柳,羞愧得不敢與其對視。
孟長勇乾淨利落地跪下,“戕柳大人,小人無能啊,那縛鬼殿裏面實在太詭異了呀!”
“小人一進去,就有一個快得出奇的黑影百般阻撓。我壓根就看不清楚那個人的相貌,然後就被趕出來。”
“而且縛鬼殿裏面鬼氣太濃了,我根本分辨不出十目魔君的眼珠在哪裏,我也不敢一把火把縛鬼殿燒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來煩本座?”戕柳眼底明顯閃過一絲不悅,斜着瞟了孟長勇一眼:“廢物一個。”
“擁有本座的力量,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孟長勇緊咬嘴唇,最終還是忍氣吞聲……他可不敢在戕柳面前造次。
“戕柳大人,主要那裏面的那個黑影速度實在太快了呀,我感覺……他的速度,和大人您都不相上下了!”
“哦?去看看。”戕柳來了些興緻,當即前往。
孟長勇以及幾名邪道小弟,點頭哈腰地在前面開路。
來到縛鬼殿,看着眼前這座古樸精妙充滿年代感、卻並不破敗的建築,戕柳並沒有多大的敬畏之心。
而是重重一腳將大門踹開,走了進去。
孟長勇也跟隨在後面進入。
兩人剛進去,縛鬼殿大門就“砰”一下自動關上。
這裏面閃爍着紅黃色的發光符文,勉強照亮四周,但可見度並不是很高。
從外面看縛鬼殿沒多大,但進入裏面,一眼彷彿無邊無際。
忽然,兩人後面閃過一個黑影。
戕柳皺眉,率先回頭,但那個黑影卻已經消失無蹤。
那黑影又是幾個閃身,忽然朝戕柳快速襲來,發動攻擊。
戕柳快速回頭,接下一拳。
但那個黑影卻在與戕柳觸碰的那一刻,化成黑霧,“嗖”一下不見了。
“大人,我就說吧!這黑影太詭異了!”
“大人你可是不知道啊,剛才小人與其交手片刻,都被搞得鼻青臉腫!”
孟長勇添油加醋的訴說著他剛才有多麼的賣命。
但戕柳嫌煩壓根不想聽,直接一巴掌呼在孟長勇臉上。
孟長勇脖子都被打歪了,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但心中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念。
既然為了力量出賣人格,那就要做好被當成狗教訓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