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百四十一章 有據可查
唐紅在認罪書上落下筆跡，眼裏的光徹底熄滅了，嘴裏只喃喃重複：“我...我真的錯了嗎？”
搞定唐紅后，陳雲把歐陽飄風拎了出來。
此刻的歐陽飄風心裏七上八下的，就像站在懸崖邊，隨時可能墜入深淵。
陳雲故意晾了他一旁，好半晌才開口：“你舉報的情況對頭，唐紅已經承認殺害弟妹的事了，算你立了一功。”
歐陽飄風一聽，樂得差點蹦起來，這簡直是死裏逃生，不，比大赦還爽，終於不用蹲局子了。要是留個案底，別說上學，整個人生都得翻篇。
到那時，樂園派？嚮往國外？覺得外國的空氣都甜？做夢吧，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干最低層的活計吧。
他爹恐怕也不會再認他這個兒子。
“謝謝，太感謝您了，警官，我一定痛改前非……”
陳雲卻擺擺手：“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不留案底，你也上了我的黑名單，想找你不痛快，那也是輕而易舉。”
“我懂，我都懂的。”
如今的歐陽飄風，早沒了之前的囂張，變得像只溫順的小奶狗。
陳雲瞧着他這副德行，心裏隱隱有些不屑，這種隨風倒的人，他一向看不上眼。
但在現實中，這種人偏偏還挺吃得開。
因為他們天生就追崇強者，善於往上爬，最擅長看清形勢，順勢而為。
當陳雲意識到這一切背後站着個周公子時，他琢磨着得找個聽話的棋子，說白了，關鍵時刻能推
出來當擋箭牌的那種。
顯然，心地善良、正直可靠的人不在陳雲的考慮範圍內，於是，眼前這位濃眉大眼、名叫歐陽飄風的小夥子，自然而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樣，我看你也不是甘於平凡的主兒，樂園派待不了了，失落感肯定不小吧？有沒有興趣跟我混，干點大事？”
“哎？給警察辦事？意思是讓我當線人？”
“非也非也，是給我個人辦事，不是給警察。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陳雲，市面上火得一塌糊塗的‘天線靈靈愛’，出自本人之手；還有北極人內衣、釵頭鳳服裝，都是我的生意。”
陳雲話音剛落，歐陽飄風眼睛瞪得圓滾滾：“您，您就是陳雲？那個大名鼎鼎的陳雲？”
“你聽說過我？”
“何止聽說過，您名聲在外，響噹噹的！我真能為您效力？”
“態度不錯，確實，你可以為我工作，而且是賺大錢的活兒。”
一聽說能賺大錢，歐陽飄風眼睛一亮，進來的原因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陳老闆，請您放心，我一定賣力干。就是……不知道具體幹啥？沒別的意思，再苦再累的活兒我也不怕，我也是吃過苦的人。”
“你放心，不會讓你受苦的，乾的是文雅活兒。還記得上次你陪喝酒的那幾個倭國人嗎？”
一提陪酒，歐陽飄風渾身起雞皮疙瘩：“陳老闆，別提他們了，提起來我就犯噁心。”
“他們是走私古董瓷器的，把
咱國家的寶貝運到倭國，賣給有錢人。”
“這事兒我隱約聽說了，好像他們懷疑有人拿假貨糊弄他們，才派那三人來驗貨。可這事兒，咱們怎麼賺錢呢？”
“事情明擺着，你知道賣給那些倭國人的假古董，是從哪來的嗎？”
歐陽飄風眼神一閃：“該不會是您吧？”
“猜對了，正是我。這麼一來，既保護了咱們的文物不流出去，又能從倭國人那兒大賺特賺，兩全其美的好事啊！”
“陳老闆，您是說……”
“我嘛，畢竟和警方沾點邊，親自上陣不合適，但這塊蛋糕太誘人了，我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幫我打理，當我的代理。”
歐陽飄風何等機靈，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挺直了腰桿：“我懂了，我一定盡心儘力。”
“好極了，過兩天我帶你去趟京城，介紹幾個行家給你認識，你得好好跟他們學學古董學問。倭國人精明得很，想賺他們的錢，肚子裏沒點墨水可不成。”
“我記住了，保證學到家。”
歐陽飄風感到肩上的責任沉甸甸的，但也彷彿獲得了新生。
這些年，他一直渴望做個正派人。
可做個正派的好人，尤其是富裕的好人，談何容易。
陳雲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要是抓不住，可真枉費了他那臨省大學高材生的腦袋瓜。
送走了歐陽飄風，陳雲轉身又提審了那三個倭國佬。
這次，他罕見地將他們三個一起提審。
他
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要榨取什麼新信息，這些人肚子裏的東西早被掏得差不多了，就連小時候尿床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這一回，陳雲打算從這三人里挑出一個，把他安插進走私團伙內部，當一枚潛伏的棋子。
經過這事，他意識到單靠崔金柱這條路子不夠，像周公子那樣的牆頭草，早就把造假的秘密一股腦兒告訴了倭國人。
不過，倭國海神會的老大也不是全然輕信，他更信賴的終究是自己人。
那些改了信仰的狂熱分子，就算再虔誠，在別人眼裏，也變不成真正的自己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因此，他必須從這三人中挑出一個，讓他成為自己的內線。
這三個倭國佬雖然招了，但他們並不害怕被判重刑，總覺得頂多就是被送回國，所以有恃無恐。
特別是三個人聚在一起接受審訊時，更是不合作。
梅城揚着下巴，滿不在乎地說：“能不能快點，問完了記得通知我們的領事館。”
“說什麼夢話呢，梅老五，你一個蘇省海邊的漁夫，還真當自己是倭國人了？”陳雲沉聲呵斥。
梅老五？梅老六又是哪位？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我孫子開口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梅城可是正宗的倭國人，這可是有據可查的……”
“我孫子老六，你的問題稍後處理，先解決梅老五的事。梅老五，身為我國的漁民，卻
參與大規模走私，罪無可恕，先執行死刑再審問，沒意見吧？”
第五百四十一章大結局
陳雲的話讓大家一頭霧水，這時真馬君臉色驟變：“你想殺人滅口？不行，我抗議，我要聯繫我們的……”
“安靜，馬老七，你們三個非法入境，沒有任何身份記錄，我說你們是什麼國籍就是什麼國籍，別想着被引渡的事了。”
這一下，眾人心中豁然開朗。
沒錯，雖然你們自稱倭國人，但非法入境的身份擺在這，只要我們秘密審理，秘密處置，誰能知道你們的下落？
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不能這樣。”
“想活命也可以，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指條路，你們三人中只能活一個回去，剩下的兩個，得自行決定淘汰誰。”
這招夠絕，但在陳雲看來，對付這幾個倭國人，再狠的手段也不過分。
梅老五，不對，現在應該叫梅城丁次酷，邁出臨州公安局大門那一刻，只覺一身輕鬆。
這個地方太嚇人了，他再也不想回來。
至於聯絡大使館救那倆哥們，別提了，為了活命，他們三人早就翻臉成仇，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同時，他對陳雲產生了極大的畏懼。
明明是個年輕人，怎會想出如此毒辣的招數？
特別是臨走前，陳雲還特地拿出一條綠油油的蟲子，說是什麼蠱，硬逼着他吞下去。
來內地之前，他對蠱術之類的玩意兒半信半疑。
但在內地見
識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寶物后，他漸漸相信了這些玄妙的東西，比如某些天地奇珍，竟能讓人延年益壽。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因為他親眼在會長身上見證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奇迹。
他們會長，打從入會那會兒起，就一直青春永駐，歲月流轉，他們一個個都發福成了中年大叔樣，唯有會長，依舊少年郎。這也難怪會長對這片神奇土地上的奇珍異寶如此執着。
所以，當陳雲告訴他吃下去的綠蟲是蠱蟲時，他明白自己已無法違抗陳雲的意志，只能乖乖就範。
幸運的是，陳雲安排的任務並不複雜：給崔金柱打掩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瓷器交易順利進行。這樣一來，他也能從中大撈一筆。
一邊是自己的小命，一邊是組織的利益，倭國人可不像古人那樣崇尚犧牲精神，梅城自然選擇了合作。
殊不知，陳雲給他吃的那隻綠蟲，其實是農學院溫室里培育的一種芝麻蠶，俗稱豆丹，純粹是陳雲搞的惡作劇。然而，梅老五卻深信不疑，揣着陳雲的指示重返海神會。
……
申城，警言雜誌社一樓的咖啡廳內。
曹玲聚精會神地聽完陳雲講述的唐紅事件，驚訝之情溢於言表，隨即果斷決定：“這將成為我們第二期的頭條！我馬上讓吳家楠去跟進採訪。”
“教育問題確實引人深思，但我來找你，可不是僅僅為了提供新聞素材。”
“你還有別的事？又
琢磨着在哪發財呢？”曹玲歪頭，美眸閃爍，上下打量着陳雲，滿是好奇。
她嘴角掛着一絲戲謔的笑。跟陳雲混久了，她心中的偵探形象早已被替換成了個精明的商人模樣——只要陳雲想做的買賣，就沒有搞不定的。
但陳雲一本正經地說：“這次不為賺錢，而是捐錢。我在籌備一項工程，暫且叫它‘希望工程’，目標是讓山區貧困的孩子們都有書讀，不再因爭一個大學名額而重蹈唐紅的覆轍。”
“真的假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你還懷疑我？”陳雲反問。
“是我小瞧你了，這事兒我全力支持，功德無量啊。”她由衷讚歎。
“談不上功德，唐紅的事觸動了我，加上她父親那兩句振聾發聵的話——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咱們就用這當工程的口號。初步計劃是每賣一包方便麵捐一角，每套衣服捐一塊。”
“要不要發動民間捐款？我可以利用雜誌影響力。”
“先緩緩，咱們先低調做起，基礎打好了再接受捐款。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寬裕，咱們自己多承擔點。”
曹玲連連點頭：“你真是讓我另眼相看，宣傳這塊包在我身上。”
陳雲一口喝完咖啡，放下錢起身：“我先走一步，得去買年貨了，快過年了，今年得過得豐盛點。”
“說到這，我還想提呢，雜誌現在做得有模有樣，大家都拼了。創刊號兩萬冊一搶而空
，加印十萬還不夠，第二期訂戶已經逼近二十萬了。你這社長大人，是不是該考慮給大家發點年終獎了？”
陳雲驚訝：“這麼火？”他確實沒想到《警言》銷量如此驚人，首刊賣出十二萬冊，第二期預訂就接近二十萬。
曹玲卻是一臉從容：“這算啥誇張？咱們雜誌內容獨一份，故事、案件、人情味、法律知識應有盡有。要不是我擔心後勁不足，不敢太激進，第二期直接沖四十萬冊都行。”
陳雲聞言扶額，不得不承認，曹玲這魄力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穩紮穩打，內容為王，先把內容做紮實了才是硬道理。”
曹玲細細品味着“內容為王”四字，讚許道：“不愧是你，這話說得精闢！放心吧，我一定把《警言》辦成全國最火的雜誌。”
陳雲對曹玲的能力信心滿滿，她說能成，那就沒問題。“雜誌銷量這麼好，我自然不會小氣。原計劃年前開個年會，表彰獎勵一番，但現在時間緊張，年會就免了，但獎品得豐厚。我這兒正好有一批進口手錶，水貨，自用挺好，我拿來，每人一塊。”
“手錶？出手闊綽啊。一塊進口表加發票，少說七八百，好點的上千。你可別到時候反悔。”
“哈哈，說出去的話哪有反悔的道理，這批表成本不高。不過手錶之外，咱們自家產的內衣、衣服、方便麵，也一人一套。”
“會不會太豐盛了？”
曹玲本想逗逗陳雲，結果反被陳雲的大方驚到。進口表、衣服、內衣，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只要大家用心工作，這點獎勵算什麼？對了，還有那‘天線靈靈愛’，也給他們一人送一個。”
“看出你大方了，天線就別送了，免得人家為了一點好處，還得倒貼錢買‘餃子’，不划算。”
曹玲講得在理，那時候電視機可是稀罕物，不是家家都有。送天線給人，沒電視也白搭，這不是讓人為了點醋去買餃子皮嘛？
“好，聽你的。對了，曹姐平時有啥愛好？”
“啥意思？想用糖衣炮彈腐蝕革命同志？”曹玲開着玩笑。
陳雲擺出一副正經樣：“哪敢亂說，我只是覺得曹老一直對我這麼照應，連他心頭肉般的女兒都帶到咱雜誌社來了，我過年意思意思，這算哪門子腐蝕嘛？”
陳雲這話略顯曖昧，讓曹玲臉蛋一紅，趕緊糾偏：“什麼心頭肉女兒交給你，分明是來辦雜誌，你得說清楚，不然誤會大了，那可是鬧笑話的。”
年關將至，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年味。
隨着唐紅的認罪，以及歐陽飄風的轉變，陳雲的心中有了一些安慰。
他知道，儘管正義有時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他決定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他所籌備的“希望工程”中，希望能夠改變更多孩子的命運。
在陳雲的推動下，“希望工程”迅速得到了社會各界的關注和支持。
許多企業
和個人紛紛捐款捐物，山區的孩子們得到了更多的學習機會，他們的生活也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