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補天的石頭
張育良被陳雲這麼一問,先是一愣,顯然沒想過這茬兒。
那時候的大學生,那可是金疙瘩,有這麼個學歷,走到哪兒工作都不愁,待遇也不錯,國家還給分配呢,不管你學文還是學理,都能找個像樣的差事。
不過張育良腦子轉得快,馬上接口說:“確實,真干起活兒來,我們文科生比不上理工科的同學那麼吃香。但我們手裏握着的是思想的大旗,我們塑造和影響着文化。
只有堅持咱自己的文化,才不會讓老百姓被外國文化給‘催眠’了。
再說,咱們的傳統是座大金礦,可那十年裏頭,多少好東西被破壞了,書籍、史料、傳承,這些損失,可不是理工科的朋友們能彌補回來的。
我還聽過一句老話,說一個國家沒了國王還能轉,但不能沒有詩人。我覺得咱們文科生在建設國家上,貢獻也不比理工科的同學們小,只是大家乾的活兒不一樣罷了。”
張育良這話就像一把鑰匙,咔嚓一聲,給陳雲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輩子活過來的陳雲,突然間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沒錯,後來國家實力是上來了,可在文化這戰場上,還在跟西方文化的滲透死磕呢。看看那些名校的眯眯眼審美,櫻花大學、海濱大學出的一堆“偏心”教授,還有時不時冒出來唱衰自家、鼓吹外國好的言論。
尤其是陳雲最看不慣的那倆雜誌,多少篇胡謅八扯的文章
,愣是成了經典,考試要考,課本里也收錄。
這段文字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主角陳雲對於文科與理科在國家建設中作用的不同看法,以及張育良如何機智地回應陳雲的質疑,強調了文化傳承與文科生在國家發展中的不可替代價值。
這一切都源於咱們的文化戰場缺了張育良這類硬骨頭,卻充斥着那些拿倭島或西方資助,回國來大談文化,實則指手畫腳的偽專家。
所以,學文學不是白學的,學了能頂大用。但這好比補天的石頭,得用對了地方,用不對,就可能鬧個大亂子,像孫猴子那樣攪得天翻地覆。
陳雲想了想,望向張育良,問道:“假如現在有個機會,能讓你證明鄉土派比樂園派更有意義,但代價是犧牲大量個人時間,你願意嗎?”
“愛情都能割捨,自由又算得了什麼。說實話,我家世代都是貧農,面朝黃土背朝天,千年的土裏刨食,苦日子過慣了,也就不覺得苦了。
但我愛我的國家,愛這片土地,愛得深沉。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若連自己的根都忘了,那還不如狗忠誠。我相信咱們國家早晚能崛起,即使我們看不到那一天,也得把這份信念傳下去,而不是教育下一代崇洋媚外,丟了自己的脊梁骨。”
陳雲不由得鼓掌:“說得好,就憑你這話,張育良同學,你被我‘錄取’了。”
張育良一臉茫然:“錄取?什麼錄取
?”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陳雲,這次來是特地招攬人才的。你室友餘二狗參加了我們的征名活動,我是來給他頒獎的。”
“真的?我怎麼不知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而且關係大着呢。聽你剛才那一番高論,我覺得你對了,國家一定會強大,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你這一生肯定能看到。就沖你這份自信,我想請你加入我們即將成立的廣告公司……”
張育良一聽,彷彿受了侮辱,噌地站起來:“等等,你不能擅自決定,而且我的才華,不是為了去公司打工。去公司,不就跟樂園派一樣,為點小錢,為私人賣力,那怎麼為國家做貢獻?”
陳雲一時語塞。
看來,自己有點一廂情願了,只看到張育良的閃光點,卻忽略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像他這樣甘於清貧,堅守理想的讀書人,往往有着自己的固執,自己一番好意,竟成了對方眼中的侮辱,成了施捨。
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陳雲左右為難之際,一名衣着樸素、略顯寒磣的年輕人推門而入。一見張育良,他立刻鬆了口氣:“哎喲,老張,你沒出門追陳萌啊?跟你說,那可是個牆頭草,碰不得……”
話音未落,他才發現陳雲二人,滿臉疑惑:“這兩位是?”
陳雲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新來的:“我想,這位該不會就是鼎鼎有名的餘二狗同學吧?”
“咦,你怎麼知道我
的名字?”餘二狗驚訝不已。
“你參加了一個征名比賽,對吧?”陳雲接着問。
“嗯,是參加了,怎麼,有問題?”餘二狗心裏開始七上八下,按理說,就算中獎也不至於專人跑一趟啊。難道是取的名字踩了什麼雷區?
身為文化人,他對命名的講究門道自然了解不少。古時候,人們連名字裏相同的字都得避諱,就像觀世音菩薩為了避免與唐太宗李世民的名字衝突,後來才簡稱觀音菩薩。
再比如唐朝詩人李賀,因父親名李縉,“縉”與“進士”的“進”諧音,愣是被擋在科舉門外,鬱鬱而終,英年早逝。
餘二狗心裏開始後悔參加這活動了,原想着靠這個讓自己的腰包先鼓起來,有了資本才有底氣證明鄉土派的價值嘛。
這一來可好,把事兒給鬧大了,人家主動找上門,通常不是啥喜訊兒。
陳雲見餘二狗臉上那緊張樣兒,趕忙解釋:“別緊張,我們來是告訴你,你給產品起的‘陳福記’這名字,我們採納了,不僅用在粉干廠,連鹹菜、方便食品都能用,所以我們是來給你發獎金的。”
陳雲邊說邊大方地從口袋裏掏出五千塊現金,直接擱在了雜亂的桌面上。這五千塊一露面,餘二狗眼珠子瞪得圓滾滾的,呼吸都快忘了。
張育良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瞪着眼睛,半不出話,像是在夢遊:“老余,這啥情況?你快掐我一把
,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餘二狗還真不含糊,照着張育良胳膊就是一掐,疼得張育良“嗷”了一聲,隨即興奮得直蹦躂:“咱們有錢啦,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