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三章去路無緣(47)
事都得將就一些。***你說是不是?奚若太太一件衣料,你得補來,托適之帶,不要忘了。她在盼望。再有上月水電,我確是開了。老何上來,從筆筒下拿去了;我走的那天或是上一天,怎說沒有?老太爺有回信沒有?我明天去燕京看君勱。我要睡了。乖乖!
我親吻你的香肌。
你的“愚夫”摩摩
十月一日
一九三一年十月十日自北平
愛眉親親:
你果然不來信了!好厲害的孩子,這叫做“出法隨,一無通融”!我拿信給文伯看了,他哈哈大笑;他說他見了你,自有話說。我只托他帶一匣信箋,水果不能帶,因為他在天津還要住五天,南京還要耽擱。葡萄是擱不了三天的。石榴,我關照了義茂,但到現在還沒有你能吃的來。糊重的東西要帶,就得帶真好的。乖!你候着吧,今年總叫你吃着就是。前晚,我和袁守和、溫源寧在北平圖書館大請客,我就說給你聽聽,活像耍猴兒戲:主客是laloy和eliefaure兩個法國人,陪客有reclusmonastière、小葉夫婦、思成、玉海、守和、源寧夫婦、周名洗七小姐、蒯叔平女教授、大雨(見了roes就張大嘴)、陳任先、梅蘭芳、程硯秋一大群人,monastiere還叫照了相,後天寄給你看。我因為做主人,又多喝了幾杯酒。你聽了或許可要罵,這日237
子還要吃喝作樂。但既在此,自有一種socialduty,人家來請你加入,當然不便推辭,你說是不?
eliefaure老頭不久到上海,洵美請客時,或許也要找到你。俞珊忽然來信了,她說到上海去看你。但怕你忘記了她。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希望你見面時能問她一個明白。她原信附去你看。說起我有一晚鬧一個笑話,我說給你聽過沒有?在西興安街我見一個車上人,活像俞珊。車已拉過頗遠,我叫了一聲,那車停了;等到拉攏一看,哪兒是什麼俞珊,卻是曾語兒。你說我這近視眼可多樂!
我連日早睡多睡,眼已漸好,勿念。我在家尚有一副眼鏡。請適之帶我為要。
娘好嗎?三伯母問候她。
摩吻
十月十日
一九三一年十月二十二日自北平
昨下午去麗琳處,晤奚若、小葉、端升,同去公園看牡丹。風雖暴,尚有可觀者。七時去車站,接歆海、湘玫,飯後又去公園,花畔有五色玻璃燈,倍增濃艷。芍藥尚未開放,然已苞綻盈盈,嬌紅欲吐,春明花事,真大觀也。十時去北京飯店,無意中遇到一人。你道是誰?原來俞珊是也。病後大肥,肩膀奇闊,有如拳師,脖子在有無之間,因彼有伴,未及交談,今日亦未通問,人是會變238
的。昨晚咳嗆,不能安睡,甚苦。今晨遲起。下午偕歆海去三殿,看字畫,滿目琳琅。下午又在麗琳處茶敘,又東興樓飯。十一時回寓,又與適之談。作此函,已及一時,要睡矣,明日再談。昨函諸事弗忘。
愛眉:
我心已被說動,恨不得此刻已在家中!
但手頭無錢,要走可得負債。如其再來一次偷雞蝕米,簡直不了。所以我再得問你,我回去是否確有把握?果然,請來電如下:
“董北平徐志摩,事成速回”
我就立刻走,日期遲至下星期四(二十九)不妨,最好。否則我星期六(二十四)即後日下午五時車走亦可。但來電須得信即,否則要遲到星期四矣。
摩
十月二十二日
一九三一年十月二十三日自北平
今天正出電報,等候回電,預備走。不想回電未來,百里卻來了一信。事倒是纏成個什麼樣子?是誰在說競武肯出四萬買,那位“趙”先生肯出四萬二的又是誰?看形,百里分明聽了日本太太及旁人的傳話,竟有反悔成交的意思。那不是開玩笑239
了嗎?為今之計,第一先得競武說明,並無四萬等價格,事實上如果他轉賣出三萬二以上,也只能算作傭金或利息性質,並非少蝶一過手(?)即有偌大利益。百里信上要去打聽市面,那倒無妨。我想市面決不會高到哪裏去。但這樣一岔,這樁生意經究竟着落何處,還未得知。我目前貿然回去,恐無結果;徒勞旅費,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