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酒
“誰敢動我！”商稚如嗜血小獸，身形雖單薄，語氣聽着卻讓人不寒而慄。
屋裏幾個流氓見老大受傷，不約而同將商稚圍起來，“真是蛤蟆掉進滾水鍋——找死！賤人，你知道我們老大是什麼人物嗎！”
什麼人物？
無非就是有點臭錢的地痞流氓罷了，商家覆滅初期，這樣的人商稚見多了。
可趙國強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忙不迭哈巴狗一樣給男人倒茶，“程哥，我這女兒是個不知天高地厚，您喝口茶別跟她一般計較，您沒事吧？”
“無礙。”
被喚為程哥的胖子嘿嘿笑了笑，淫靡之色不減反增，他舔了舔烏黑油膩的嘴唇，“夠辣！我就喜歡這樣的！”
趙國強見狀忙走到商稚一側，推搡道，“商稚你看看，你幹了這樣的事人家程哥也不跟你一般見識，程哥多大度呀！快點的，陪程哥去裏間好好看看傷口！”
邊小聲說著，趙國強邊給商稚使眼色，“你這賤蹄子，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我給你找到了這麼好的清債機會，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跟人家睡一覺怎麼了，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黃花大閨女！”
先不說商稚和陸妄婚姻有名無實，就算如今她已經沒了第一次，也不代表她心甘情願淪為男人的玩物。
“程叔叔，既然你是我母親故交，那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驕縱偏執，你把主意打到我頭上，真是盤算錯了。”
語氣帶着刺，冰冷的要命。
下一秒，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被商稚抵在自己的喉嚨處！
“我赤腳的不怕穿鞋的，程叔叔應該也不想讓警方注意到你吧。”
說完，商稚便衝著門口去了。
商稚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小獸，似乎隨時都會撕咬上誰的脖頸，她小臂上盤踞着暗紅色的血跡，更是給她平添了幾分不好招惹的意味。
她打開門。
烏泱泱的一群流氓映入眼眶，商稚腳步一頓。
她身後有冷笑聲響起，程哥威脅道，“小姑娘，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你真以為我是你一條人命就能威脅了的？真是天真！今天你就是在這裏自殺了，又能怎麼樣，我又沒動手，哈哈哈哈……”
說著，程哥給身側人使了個眼神，那手下馬上拎着趙國強的衣領把人摔在門口。
“小姑娘，我給你十分鐘，自己把匕首放下，然後跪在我面前把衣服脫了，向我磕頭認罪。不然在五分鐘的時候，我會先卸你父親一條腿。”
“什麼！”趙國強慌了，忙抓住商稚褲腿，“閨女！我是你親爹，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媽泉下有知看到這一幕，肯定也會不願意的！”
見商稚不吭聲，趙國強更氣急敗壞，“我是你親爹，你他媽給人睡一次又怎麼了！你那玩意難道比你爹一條腿還重要！”
鋒利的眼神落下去，商稚睥睨着自己這個所謂的父親。
“趙國強，你第一次拿走渺渺醫藥費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你只欠了幾千塊的時候我也說過，我沒錢，你的債，你自己還！”
“你這死丫頭……”趙國強憤然起身，正當他準備甩商稚一巴掌，餘光突然一亮。
“女婿！”
商稚順着趙國強的視線看過去，她瞳孔一縮。
此時身材欣長的矜貴男人正半靠在洗手間門框，好整以暇看着這邊的“一出好戲”，他雙眸漆黑面色微妙，讓人壓根琢磨不出他本分心思。
男人的衣服很貴，那張臉看上去更貴，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息將他與這邊的狼藉劃出一條清晰界限。
是陸妄。
商稚握着匕首的手鬆了松，耳後根有些燒得難受。
縱然如今她已經卑微到泥濘里，可是當陸妄一次次目睹到她的狼狽和不堪，商稚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短短几秒的功夫，趙國強已經爬到陸妄面前，雙手摸上那一塵不染的名貴袖口，“我的好女婿，你救救我們，這些人要打斷我的腿啊！”
“砰！”
陸妄彷彿被髒東西碰了一般，沒有半句廢話，長腿猛地一踹，趙國強馬上飛摔在一側的牆壁，隨後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乾嘔。
見狀，商稚絲毫不意外。
陸妄不知道看熱鬧看得多爽呢，幫他們？不落井下石已經是高抬貴手了。
商稚收回視線，轉身直視程哥。
“程伯伯雖然嘴上說著我的死活您不在乎，但我猜測，您心裏也是有所忌憚的，我沒有錢，當初商家欠您的錢我已經悉數還清，至於剩下的，都是我父親的個人債務。”
“至於我父親的腿——您要是想要，拿走就是了。”
說完，商稚甚至沒給趙國強一個眼神，扭頭就走。
身後是趙國強的罵罵咧咧，商稚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正如她所說，她和趙國強的生養之恩，早在商渺被偷了手術費，險些死掉的那個夜晚，就已經消散得乾乾淨淨！
陸妄盯着商稚逐漸變小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風雲莫測。
出了飯店之後，商稚着急忙慌回了趟家。
她將自己收拾乾淨之後就立馬趕回月色。
月色那地方雖然骯髒陰暗，但是一晚能賺到的錢可是外面十倍。
如今商渺手術在即，她的時間就是金錢，一分鐘也不能浪費。
商稚到月色時，正值午夜——月色最吸金的時間段。
照常走到吧枱，商稚視線在人群中一一搜尋，似乎在尋找今晚的獵物。
忽的，李姐笑盈盈走過來，“哎呀小商啊，我正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沒想到你今晚來上班啦？”
商稚規矩點點頭，“李姐，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想着不如來看看今晚能不能賣出去幾瓶好酒。”
“幾瓶好酒？”李姐曖昧看了眼商稚，“要不我說你怎麼命好呢，以前是名門大戶的千金，如今也有貴人相助，得了，別把眼皮子放在那幾瓶酒上了，我帶你去接大單子。”
貴人相助？
商稚神色沉了下，有幾分不詳預感在心頭搖晃。
可李姐已經牽着她的手，沖至尊VIP的房間走去。